第50章
第 50 章
第二日一大早,崔桓宇打開病房門,看到手裏提着早餐的崔言正站在門口,正準備推門。
兩人撞個正着,崔言正恹恹打了個呵欠:“醒了?”
崔桓宇驚訝問:“哥,你怎麽這麽早?黑眼圈也這麽重,昨晚沒睡嗎?”
崔言正在心裏大大翻了個白眼,可不是沒睡嗎,他昨晚就在這走廊的陪護椅坐了一晚,打了一夜的游戲,手機都沒電了,還去掃了個充電寶。
知道弟弟有早起的習慣,天蒙蒙亮的時候,他就下樓去買了早餐。
“嗯,玩了通宵。”他含糊答,“給,進去跟他一起吃吧。”
崔桓宇笑:“還以為你不會給他買呢。”
崔言正嗤了一聲:“我是看在他奮不顧身救你的份上,以後會對他好點的。”
崔桓宇神色柔柔:“謝謝哥。”
頓了下,他又問:“你吃了嗎?一起進去吃吧。”
崔言正扭了扭脖子:“不了,我吃過了,現在回去睡會兒,你不用管我。”
“那你別開車,叫個代駕,疲勞駕駛很危險。”崔桓宇提醒道。
崔言正擺擺手:“知道了,你去照顧你大兒子吧。”
“什麽啊?”崔桓宇沒聽明白他的意思。
“裏面那個,可不像你大兒子嗎?一會兒不見你就又吵又鬧,你回來做個飯,還得戴着藍牙耳機和他通話哄着,多大人了,比那小孩兒還黏人。”崔言正忍不住吐槽。
Advertisement
兩人正說着,病房內傳來男人插話的聲音:“二哥,我聽得見。”
崔言正:“我還就怕你聽不見!”
崔桓宇:……
送走崔言正,崔桓宇回到病房。
他把二哥買的早餐依依擺放出來,又俯身去把司棋扶了起來。
司棋笑嘻嘻道:“玫瑰甜豆花?二哥買的?”
“是啊。”崔桓宇跟着笑,“我二哥就是嘴硬心軟,他心裏其實很喜歡你的,你住院這幾天,他沒少往醫院跑。”
司棋:“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以後絕對不和二哥頂嘴,一定尊重他。”
崔桓宇捏了捏他的臉:“你最好會,你總是一點虧也不吃。”
司棋仰着臉看他:“老婆,看在我這麽聽話的份上,你可以喂我嗎?”
“看來二哥說得沒錯,你真的像我大兒子。”
司棋目光炙熱:“這麽喜歡讓我當你兒子?那行吧,小媽,給我喂呗,小媽,我最喜歡你了。”
“你小點聲。”崔桓宇挨着他坐下,“別被人聽見。”
“怕什麽?小媽。”司棋貼在他脖子處蹭了蹭,“你昨晚坐在我臉上發大水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崔桓宇急了:“司棋……”
司棋懶懶道:“我教過你怎麽堵住我嘴的。”
深知這人說起話來,總是讓他難以招架。
崔桓宇湊過去,親了他一下,低聲道:“這樣可以嗎?卡西快來了。”
司棋一手撐着下巴,一手伸過去,隔着襯衫捏那凸起的一點:“那你現在是喂我飯還是喂我乃?你自己選。”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分完早餐時,卡西掐着點進來給司棋換藥。
崔桓宇跟着望了一眼,那猙獰的傷口讓他眼圈驀然變紅。
司棋瞧出了他的情緒,拉着他的手安慰道:“這點小傷不算什麽。”
崔桓宇只覺得是自己沒用,如果不是因為他,以司棋的身手,根本不會被人偷襲。
在那樣危機的時刻,他好像只能拖司棋的後腿。
腰間纏了新紗布,卡西叮囑道:“雖然司組長恢複得很好,但為了保險起見,最近一段時間都不要劇烈運動。”
崔桓宇:“我會看着他的。”
“司組長明天就會重新變回小孩,所以我們今晚可能會給他轉院。”卡西繼續說。
“要轉去哪裏?”崔桓宇問。
卡西:“我和會長商量,準備把他轉去童軍醫院,那裏私密性好,也非常安全。”
“那我還可以陪護嗎?”崔桓宇緊張追問。
“可以的。”卡西答,“不過那裏只允許去一個陪護親屬,其餘人不允許探視。”
司棋:“那也不礙事,反正沒幾個人會來看我。”
“話也不能這麽說。”卡西扶了扶眼鏡,“我聽昨晚值班的醫生講,崔先生的哥哥在門口坐了一夜,今早送完早餐才走。”
“什麽?”
“什麽?”
兩人異口同聲驚呼。
“你們不知道嗎?聽說昨晚路過你們病房門口的,他都用警惕的眼神盯着別人,想來是這次的事讓他生出了危機感,所以想暗中偷偷保護你們。Alpha都缺乏表達。”
或許在旁人眼中是這樣的。
可只有兩個心虛的當事人明白,哥哥保護的是他們的名聲啊!
待卡西走後,崔桓宇和司棋面面相觑。
司棋:“你二哥……聽覺有我這麽靈敏嗎?”
崔桓宇故作鎮定道:“倒是沒有。但他肯定是聽到了什麽,才沒有走的。”
兩人都開始細細回想昨晚的場景,崔桓宇恨不得鑽地縫裏去。
司棋傾身抱着他,說:“沒事兒,你昨晚吃着呢,沒有發出其他聲音。”
崔桓宇:……
_
下午司棋睡着了,崔桓宇利用空檔時間,回家替他收拾一些童裝。
家裏被震碎的所有玻璃已經重新安裝好,新買的家具也陸陸續續搬了回來。
崔言正躺在沙發上還在睡,聽見開門聲,警覺坐了起來。
看見是崔桓宇,他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你又回來給他做飯?”
“不是,今天他的隊員來看他,我們點的外賣。”說着,崔桓宇把手裏的外賣盒遞給他,“就知道你還在睡,司棋重新給你打包了一份。”
崔言正把盒子随手擱放在新買的茶幾上,困倦地倒回沙發:“我待會兒吃。”
“對了哥,司棋今晚會被轉出蒂亞市接受更好的治療,所以之後你不用去探望他了。”崔桓宇撒謊道。
“我才沒有去探望他,我是去看你的。”崔言正一板一眼答。
崔桓宇抿了抿唇:“那你今早還買了他最喜歡吃的玫瑰甜豆花。”
崔言正翻了個身:“誰說給他買的?是給你買的,他愛吃不吃。”
又開始口是心非。
崔桓宇并不想拆穿他。
他二哥打小就這樣,別別扭扭的,其實心思比誰都柔軟。
“他被轉出蒂亞市,那你呢?要跟他一起去嗎?”崔言正追問。
“我不去,我還要照顧平安。”崔桓宇說,“他在做分化訓練的時候摔傷了腰,我晚上要去童軍醫院陪他。”
“小孩子哪來的腰?”崔言正皺眉,“要我說,他才五歲,做什麽分化訓練?這正是無憂無慮的年紀,別給他那麽大的壓力。”
“好,我會和游會長說的。”
崔桓宇有時覺得他二哥挺好糊弄的。
他回來之前想了許多措辭,怎麽說才不會讓他二哥懷疑。
大小豹子長得那麽像,又同時傷了腰,換成旁人肯定要多問兩句,只有他二哥沒察覺出什麽不對,相信一切巧合。
崔桓宇覺得挺好,和二哥相處不費腦子。
簡單收拾了幾套小孩的衣服,崔桓宇拖着行李箱又出了門。
剛走到病房門口,崔桓宇的手機響了,一看來電顯示,是司棋打來的。
崔桓宇推門進去,說:“怎麽了?”
男人委屈巴巴看他:“老婆,你去哪了?”
“回家給我小兒子收拾行李。”崔桓宇玩笑道。
司棋撐着手要坐起來。
崔桓宇趕緊走到病床邊,輕輕扶住他。
下一刻,腰就被人環住。
司棋把臉埋在他的小腹,悶聲道:“我做了個噩夢。”
“什麽噩夢?”崔桓宇一下一下撫着他的頭發。
“夢見那晚我沒救下你,你被他們拖走了,醒來的時候看不到你,我好害怕。”
崔桓宇抱着他的腦袋:“我在呢,別怕。”
“我讓你幫我把保險櫃裏的藍色盒子拿來,你帶來了嗎?”司棋問。
“帶來了。”
司棋擡頭看他:“有打開看過嗎?”
“沒有。”
說話間,崔桓宇從衣兜裏掏出盒子遞給他。
司棋拉着崔桓宇坐下,當着崔桓宇的面,打開盒蓋,裏面躺着一條滿鑽豹頭項鏈。
崔桓宇認得,這條項鏈司棋以前每天都戴着。
“我父親說,這是一位長輩給我的,能護我平安。”司棋把項鏈取出來,想戴在崔桓宇脖子上,“現在給你。”
崔桓宇捏着他的手拒絕道:“護身的東西不能亂給。”
“不是亂給,你是我老婆,你平安,我才會安心。”司棋固執地把項鏈給他挂上,“寶貝兒,我的工作很危險,我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發生前兩天那種情況,我不能抱有任何僥幸心理。”
“這條項鏈裏裝了微型追蹤器,豹眼是微型攝像頭,以後不管你去到哪,我都能第一時間找到你,知道你發生的所有事。”
崔桓宇握着豹頭項鏈,手指輕輕摩挲了兩下:“那你呢?你每次出任務,我又如何知道你安不安全?”
司棋攬過他的脖子,親吻落在他的喉結,留下一枚淡淡印記。
“崔桓宇,你要記得,我哪怕去了地獄,也會想盡一切辦法爬回你身邊,絕不丢下你,請一定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