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養一個性格奇異的人類小崽子,對于嵌合蟻來說是一種什麽樣的感受?
小普夫:瀉藥,這種問題不是非人生物能給出答案的。
頂着丁點大的身體硬是扯開了小太宰治身上的衣服,将那些不知道沾了什麽東西的繃帶全都丢到一邊,再将衣服全都給他穿上,這一系列的事情在一個正常人類看來可能微不足道,可在一個8厘米的嵌合蟻身上,簡直就是一場折磨。
最為蛋疼的是,在把這一連串的事情解決完畢,小普夫才發現他完全可以利用蠅之王分裂出無數個更小的自己,然後互相配合。
起碼會比現在自己一個人來行動要省力得多得多,智商這種東西,可能确實是只有在面對人類的時候才會大幅度下降。
小普夫憂傷的嘆了口氣。
分裂出去的小小普夫還是很給力的,7/8個小家夥拖着一個杯子,其中裝着清澈的液體,還有另外一些小家夥不知道是從哪裏找來了幹淨繃帶。
大家互相配合,将太宰治身上的傷口清理幹淨并包紮完畢的時候,嵌合蟻真心的覺得他情願和一群魔獸戰鬥個三天三夜都不想再幹這種事情。
黎明之前太陽還沒有升起的時候,小太宰治先睜開了眼睛。
可能是意識還不清晰,他醒過來的時候睜着眼睛,就那麽躺在集裝箱裏好幾分鐘才回過神來,然而說出口的第一句話卻是,“是田螺少女嗎?”
“是嵌合蟻啊嵌合蟻。”
如果不是因為确實感覺到了體內的基因因為面前的這個幼崽産生了一些變化,小普夫可能是會當做對方不存在的。
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就從今天想要吃點什麽開始吧。
然後就聽到被收拾幹淨的幼崽一本正經的托腮說道,“海裏的海藻配上螃蟹的排洩物,應該也算是海鮮大餐的一種。”
嵌合蟻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別說了。”人類把自己活成這種蠢樣子,在嵌合蟻看起來也是一個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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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選擇走向飼養這只幼崽的道路,果然也是因為,嵌合蟻也變得哪裏不對了起來吧?
雖然他只會對着太宰治說,“如果沒有我,你可能就死在了那個集裝箱裏,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你這樣的人類幼崽,一天到晚想着的都是怎麽樣死啊死的。”嵌合蟻可認不出什麽朝生暮死的本質,所有流露在表面的東西,就是他能理解的一切了 。
“可現在是我救了你,你要是還想死的話,那我們打個商量,等你長高點長胖點肉肉多了點,我就親手殺死你,并且将你的血液骨髓全部都融入我的體內,如何?”
太宰治睜着眼睛看了小普夫好一會後,才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很不像話的笑容。
“真的嗎?”
小普夫面無表情,“我要是說是假的,你信嗎?”
“不信,既然已經約好了,要親手殺死我,那你可不能違背承諾。”
“嗨嗨。”管那麽多幹什麽,先好好活着再說吧。
養崽的日子也不是那麽好過的,小普夫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始終沒有重新回到那個叫高專的學校。
但和太宰治一起勉強生存的日子也不是不行,偶爾翻翻垃圾桶或者蹲在公園的椅子上裝個小可憐,獲得的食物就已經足夠一天生存。
還別說,頂着一頭卷發身上裹着繃帶,眼睛雖然看起來比一般幼崽相對深沉一些,但又因為營養不良的原因看起來更瘦,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外在形象,簡直妥妥的被釘死在了太宰治的身上。
那些路過的女士或多或少都會被激的母性大發,從而讓一人一嵌合蟻勉強還能生存下來,順帶一提……炸雞是真香。
頭一回發現自己能吃人類食物的嵌合蟻,徹底沉迷進去。
直到有一天,身邊的幼崽和一個邋遢大叔勾搭上了。
小普夫沒整明白,對活着這件事都不怎麽在乎的太宰治,為什麽突然告訴他,“呆在森先生的身邊會很有趣。”
所以呆在他的身邊就不有趣了呗?
不過也是,畢竟他是個對人類社會始終都了解不多的,平平無奇的嵌合蟻罷了。
有點想要離開了……
不是因為別的什麽,僅僅是因為知道這孩子不需要自己了。
或許這種想法比較自我,畢竟他也沒有問小太宰治是怎麽想的,就是單純的有點低落,感覺自己辛辛苦苦養了這麽久的崽,居然被人搶走了。
橫濱的海風那叫一個呼呼的吹,嵌合蟻的心裏那叫一個冰冰涼。
“行叭,有趣就有趣吧,只要別把自己浪死了就行,希望下次我們見面的時候你還能好好活着,畢竟……嗯,不知道在多少個日夜之前,我們就已經約好了,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一點都不想活了,甚至長得膘肥體壯……不是。是已經擺脫了營養不良以後,我就會親手殺了你。”
所以……好好活着吧,人類幼崽。
小太宰治怎麽都沒想到那麽個和自己一起混過集裝箱,摸過垃圾桶,蹲在公園乞讨,甚至把他從橫濱大橋下的河流中艱難的拖起來的嵌合蟻,就這麽當着自己的面一點一點的化為光點消失。
……明明他的最開始的想法僅僅是,想要再次看到小普夫吃到了冷掉的沒有任何滋味的炸雞時露出來的亮晶晶眼神。
那時候巴掌大的家夥似乎看起來比8厘米要稍微大了一些,但整體也沒有什麽特別明顯的痕跡。
太宰治只是覺得,炸雞就能讓嵌合蟻露出那樣的表情,那樣的仿佛世界都會把握在手裏的表情,那如果以後有更多好吃的食物呢?
當然一切美食的前提都是需要有足夠多的錢,不然他才不會主動接觸看着就很獵奇的森先生。
當然,其中也不是沒有小普夫那家夥,把他從橫濱大橋下的河裏拖起來的時候,正好被森鷗外發現了的原因。
一個非人有自我意識,似乎還有特殊異能的存在……那個待在陰暗處的醫生怎麽可能會就這麽放過?
犧牲了這麽多,結果這家夥說走就走。
太宰治難受了。
他真心實意的告知森鷗外,“森先生,我打算去我們初次見面的那條河裏游個來回,你覺得怎麽樣呢?”
屑老板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太宰君開心就好。”
反正不管怎麽作,在被別人,不,在被非人生物強行拉扯着的情況下,他也不會真的把自己做死。
他可是從這個仿佛不願意去凝視未來的孩子口中,不止一次的聽到過,“人活着的意義,是因為還有人希望你活下去。”
就算嵌合蟻不是人。
太宰治看起來也仿佛沒那麽極端了似的。
以及,
“森先生你努力點嘛,人家将來可是要開一家炸雞店的,而且還是那種能火遍全國的炸雞店鋪喲。”太宰治語氣抱怨的說道,可說話的聲音卻有一種專屬于幼崽的軟糯質感。
如果做老師的存在不努力的話,未成年的學生要怎麽樣才能賺到錢呢?
所以就只能請森先生早點發際線後移,多多加班才是喽。
妙啊!
然而做老師的已經完全察覺到了自己學生的險惡內心,繼續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森鷗外:“太宰君還是先想一下我們今晚吃什麽比較好。”
比如說繼續去公園的椅子上蹲着,從路過的小姐姐那裏乞讨今天的晚飯。
“要是可以的話,順便給我和愛麗絲也準備一份。”
“這就是龌龊的大人必備的東西嗎?”太宰治用唾棄的眼神看着森鷗外。
這邊師生互怼。
另一邊小普夫睜開眼睛,重新回到了高專。
五條悟發現小普夫掀開了自己小被子的時候,假作認真的詢問,“所以我的喜久福呢,還是說你現在這個體格,一睜眼一閉眼就能吃下那麽大兩個喜久福?”
小普夫很想唾棄他怎麽還在這裏,這麽閑的嗎?
不過實際上面前的這個人,想必也已經猜到了他們所處的時間差距。
可惜,嵌合蟻真心的認為,不管現在的這個人對自己有怎樣的看法,自己沒有經歷過的事,就是沒有經歷過,所以……
小普夫:“有問題嗎?有問題也憋着,我不是很想給你解答。”
五條悟:……
“那我要你把硝子手裏的全部和自己現在這個體型的衣服全都拍一遍,并且拍照!”五條悟微妙的下了個目前智商的嵌合蟻看不出來的套。
“算你狠!”
家入硝子看到小普夫主動找來試圖換衣服的時候,仍舊不由自主的将視線放在了不合時宜的位置上。
“如果你讓我看看你那裏到底有沒有……”
“我就可以告訴悟,我手裏的适合你現在體型的衣服也沒有幾件了。”
就不必在五條悟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的攝影機的拍攝之下,去換上幾十套衣服了。
小普夫面無表情的拒絕,“大可不必。”
他寧願換上各種古古怪怪的衣服。
再經過了一系列的和太宰治這麽個兇殘的幼崽生活的過程中,小普夫突然發現了一點,那就是嵌合蟻和人類到底是不一樣的。
又何必在乎人類獨有的羞恥心呢?
當然前提條件還是這位醫生不要總是盯着他的身體,并嘗試探索到底有沒有歐金金的存在。
顯然不可能是只看看吧!
并不想被當成研究對象的小普夫在換下了最後一件衣服前,內心還在吐槽,也不知道是他長個了還是衣服變小了,這些衣服怎麽變得這麽緊……緊接着再脫下了最後一件衣服後就扛着拍攝了自己換裝合集的攝像機,飛到了五條悟的面前。
且一臉嚴肅的說道,“我已經完成條件了,就不再欠你了。”
和人類的關系還是不要太近比較好。
嵌合蟻真心實意的這麽認為。
否則絕對會被牽扯到他完全搞不懂的境地裏去吧。
戴着眼罩的老師則露出了燦爛的笑臉,手持攝影機,非常惡劣的說道,“但我可沒有說過,這是我們用于交換的那個條件啊。”
小普夫才發現自己被耍了。
嵌合蟻想都沒想,直接飛了過去,扒在五條悟臉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本來是不會被傷害到的。
可誰讓……五條三三主動作死給他喂了兩滴血呢。
小普夫感受着體內被高專的人稱之為咒力的,且和五條悟完全同源的特殊力量,又看了看了那個被自己咬了臉的惡劣男人,他飛到一旁拍了拍手,居高臨下的看着五條悟說道,“沒關系,不過是換一些對我而言完全沒有什麽特別含義的衣服,然後和你交換一部分基因……在我看來,這可是合适不過且賺大了的交易。”
前來喊老師去上課的學生——虎杖悠仁,剛找到人,就聽到了這麽一番尺度炸表的話……
“交,交,交換基因?!”
不怪他想歪,而是身邊的每一個人(?)在日常相處中好像都是老司機。
純潔的少年被帶壞了,當然沒有問題的吧。
“不要把交換基因說的像是交l配!”粉發少年的臉上出現了一張嘴,而內心世界的詛咒之王,則以鄙視的神态注視着所使用宿體之人的靈魂。
虎杖悠仁撇了撇嘴,“這話是你自己說的。”
氣得其內部的詛咒之王直接和他當場來了一下,左右互搏,自己打自己。
五條悟閃身過去,很快制止了自己打自己的愚蠢學生,“嗨嗨,上課時間到趕緊回到教室吧。”
随後自己轉身就向教室所在的方向走去。
虎杖悠仁沒有糾結小普夫為什麽被留在原地,還沒跟上五條悟兩步,就見戴着眼罩的男人轉了個身掀起眼罩的一角,眼神涼的人背脊發毛,還說着,“作為未成年的學生,如果還讓我從你嘴中聽到交l配這種詞……就請你去見見三途川吧!”
Reborn先生真是個合适的師長,适當的時候果然還是要通過雲守和對方交流交流嗎?
惡劣的老師心裏如是想着,再次讓身後的粉發學生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