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面前的女人仿佛玉瓷做的,她的面皮子生得好,很少有人比得上,饒是她,在面前也有些敗下陣來,這個女人不僅模樣生得好,身段也婀娜多姿。

難怪青天白日,能招得太子哥哥在廊下壓着她。

玩弄。

那樣的陸太子,陸潮汐從來沒見過,印象裏,她這位哥哥只有冷着臉站直了身的,什麽時候彎過腰。

唔,有過,在父皇面前,但也沒有在這小姑娘面前的彎腰弧度,何況他還笑着。

陸潮汐說話的聲音,只有兩人才能聽得見,宋歡歡分明聽見了,但不好回答,便裝聾作啞當傻子,錯開她的眼睛收回自己的目光。

也顧不上先生講的第幾頁書,兩只細蔥一般的手指頭,互絞着玩。

陸潮汐正思量她要怎麽回答,殊不知她竟然不理人,說不看她就不看她了,陸潮汐哎了一聲,剛要喊宋歡歡,誰知道動靜大了一些,上頭的先生已經走到兩人身邊。

“你做什麽?聽講的時候別分神。”

先生手裏拿着黑乎乎的長戒尺,敲在人的手心裏還是特別疼的,陸潮汐見過,之前有在堂上搞小動作的男門生,就被先生用這方戒尺打手心,打出了眼淚花子。

真打在手心裏,她恐怕挨不住第二下。

這般想着,縮回自己的脖子,眼睛盯在書目上,再不敢造次。

“何所謂禮,禮尚往來,往而不來....”

先生再轉到宋歡歡這頭,她也坐得端端正正找到書目了,臉上很是認真,先生嘴裏說着講詞,眼睛在她身上過了幾圈才收回去。

有在兩人之間,停留了幾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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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歡歡個半吊子,在這幾刻裏,都被迫聽進去幾句有關禮樂的講學。

生澀難懂,但好歹記下來了,還跟着先生的話附和了幾句,先生見她能聽進去,才走開,去前排的男門生旁邊講學。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宋歡歡顧不上去吃東西,她想着去堵人,好不容易支開淑黛,結果被陸潮汐帶人堵在了角落裏。

公主記仇,臉上挂着不好惹的神情。

她使了一個眼神給婢女,那婢女堵住宋歡歡後退的路。

“我看你這回還裝不裝傻?”

二對一,宋歡歡在心裏懊悔,剛才忘了叫淑黛絆住陸潮汐腳跟的,誰知道她竟然下學了就來堵人。

小姑娘扮柔弱,聲音透出幾分懼怕,抖着問她。

“你們想做什麽?”

陸潮汐看她再來幾下就抖得跟篩子,就一副慫樣,在她面前臉都不敢擡起來,太子哥哥對她起的什麽興趣,左右圍着小姑娘看來看去。

“難不成就看上了你的身子?”

“瞧起來是不錯,年紀看起來小,和宮裏的娘娘比,和喜歡太子哥哥的女人比,你的确前頭更冒起來些,後頭也很圓潤。”

宋歡歡在心裏鄙夷,這是一家子都生了色胚子。

打量人除了看臉,就是看身段。

“你是哪家的?”

宋歡歡可不敢說宋家的,如今跟在太子身邊,用了兩百斤珠寶換,要是再說個她是宋家的,只怕話傳到陸太子耳朵裏,要被他弄死。

“我是東宮裏伺候的....”

宋歡歡聲若蚊蠅,臉不肯擡起來。

陸潮汐說難怪,東宮她有些日子沒去了,難保不是楊管家又買了一批新的奴仆。

“你是侍女?”

小姑娘點點頭說是,“奴是跟在殿下身邊伺候的。”

“既然是跟在太子哥哥身邊伺候的,太子哥哥為何将你送到國子監裏來?”

一個小小的侍女,能得哥哥的青眼,進國子監不是什麽難事,就怕她是別有所圖。

宋歡歡心裏悶,她也不想來這國子監受罪。

“殿下送來的,奴只是按殿下的吩咐辦事。”

“你知道我是誰麽?”

宋歡歡點點頭,“您是公主。”

“既然知道我是公主,早間在學堂上,我問你話,你為什麽不答應,我看你是得了太子哥哥的看重,就不把本公主放在眼裏,非要叫本公主堵你才老實。”

低着頭的小姑娘略一挑眉梢,喲,公主架子端起來了。

她也不怕,如今她是陸太子床上的人。

想欺她,只要前頭模樣裝夠了,到了陸太子面前也有理,何況在這說了幾句話,小姑娘也摸出着公主的秉性。

驕縱的很,要是她去陸太子面前提,陸太子未必會站在她那邊。

宋歡歡心裏在想着,不回話了。

“你是啞巴嗎?問你五六句了,你一句也不回。”

言罷,堵住宋歡歡後路的丫鬟,推了她的後背一把,小姑娘沒防備,一頭栽在地上,手心搓破皮,滲出血絲來。

她捂着手要哭,頭雖然沒擡,看她嬌弱的樣子,都知道她委屈了。

陸潮汐見闖禍了,忙撇開關系道。

“都是你自己站不穩才摔了,本公主今日有事情,先放過你一馬!”

說完這句話,帶着人跑遠了,就怕小姑娘賴上她,宋歡歡從地上爬起來,擦掉眼角的淚水,吹吹掌心的傷口,看着陸潮汐離開的方向。

“哎哎哎,貓大點的膽子,還敢堵人,這就被唬住了。”

宋歡歡在心裏得意嘲諷,她連幾句話都沒費勁說,這跟陸矜洲比起來,到底是陸太子更厲害些。

公主,也不怎麽樣嘛。

她拿手帕子将手裹起來,往洞口那邊跑,來得遲了一點,還好那小道士還在。

見到她來,有些如釋重負。

“姑娘,我依言守諾了,你也要說到做到,不能把發現我的事情告訴別人,也不能叫人把洞口堵上。”

宋歡歡滿意點點頭,“好。”

左右就是茅房,宋歡歡捏着鼻子對思謙說道,“這裏離茅房近,太臭了,我們上別處說。”

還是小道士找了能一塊避開人的地方,他雖然不能露面,但是把國子監摸得很熟,宋歡歡頭回來,走路過哪裏都要用心記下來。

“你是哪裏人?”

宋歡歡有心問幾句,說實在話,她看着小道士心裏有想法。

“我母親是柔然人,父親是一介農夫,祖籍在晉陽,上頭還有個走失的兄長,別的就沒有什麽人了。”

柔然是邦邊小國,那邊的人,宋歡歡沒見過,但聽他的口音确實有些像外邦人。

“我一個人來的上京,父親和母親都在晉陽,母親病重,很是想念小時走丢的兄長,我來上京一是為了科考,二是為了尋人。”

宋歡歡聽完,恍然大悟道,“原來你在這裏沒有別的親人了呀,難怪敢鑿國子監的牆。”

這般不要命,敢情是孑然一身東窗事發只需要腳底抹油開溜就行。

思謙,“.......”

宋歡歡卻在打別的注意,她看着小道士也是自個一人,家又遠在晉陽,晉陽她聽過,離上京有半月的路程呢。

“思謙,你家裏有給你許親事麽?”

說到這個,小道士耳朵都紅了,說話聲音小小的,還有點結巴不穩。

“我家裏窮,沒人看得上,訂不了親事。”

宋歡歡在他旁邊看得清楚,心裏想着這人估摸着是個心思單純的,若是能唬得住他,日後被太子丢棄,也不至于一個人啊。

“只是因為窮麽?你有沒有喜歡的姑娘?”

宋歡歡繼續打探,她看着小道士着實是個可造的人才,就他這股子願意學的幹勁,将來肯定有出息,肯定不錯。

何況,抱大腿不一定要一開始腿就是大的,也可以慢慢陪着小細腿長成大粗腿。

“小道士,你覺着我怎麽樣。”

思謙不解,偷看她的臉,只看一眼,眼睛就挪開,看着地面。

“我也是孤兒,家裏沒什麽人了,若是你不嫌棄,我們兩人做個伴罷。”

宋歡歡生了一張好看的臉,認真盯着她看的人,還真沒有幾個頂得住,這麽白白嫩嫩說話好聽的姑娘,說要和他作伴是個什麽意思?

思謙聽得明白,又好像聽得不明白。

他前頭那個小公主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呢,煩惱得緊,如今又蹦出來個小姑娘。

難不成娘說得對,上京危險多,裏頭的女人都會騙人,要小心女人。

“姑娘的意思,思謙聽了不是很明白。”

他話裏推三阻四,有些裝模作樣了。

宋歡歡不管他那麽多,她就堅信,要吊着個小道士,日後好當她的靠山。

“我前頭說的含糊,你聽不明白麽,那我再和你說直接一點好了,我給你當小媳婦成不成?”

“我瞧你第一眼就覺得你很合我的眼緣呢。”

思謙臉都紅了,嘴巴張着能塞下石頭,“姑娘,我們才見過第一面。”

“你這麽說話,是要胡來麽?”

把他的臉都鬧紅氣了。

小姑娘打定了主意,“我也不圖你什麽,只圖你這個人而已。”

“你不當道士,入了紅塵,日後都要娶妻的,我們才見第一面也沒關系,日後多見幾面,日日見,時時刻刻都待在一起。”

思謙被她逗得臉發紅,嘟囔着,他一肚子偷來的學問,翻來覆去,竟然拿不出什麽,來回她的話。

畢竟這小姑娘要是不錯的話。

處着,好似,也挺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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