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荒星
荒星
“兩只手都抓緊了，別亂動。”趙淮冷的仿佛能結冰的聲音響了起來。
“……”
舒南眼睛瞪得溜圓，還抓着羽毛的手下意識就收緊了。趙淮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她就趕緊去看那鳥嘴了，真的就是它說出來的，不是幻覺。
我的天吶：“趙淮你怎麽變成鳥人了？”
“嘶！你輕點抓。”趙淮氣的整個身體歪了下，險些撞到一顆火紅色星球，連忙擺正，氣急敗壞的吼她：“還有，再亂說就把你扔下去。”
“可是你這外形……”舒南怕他真的把自己扔下去，連忙把積善玉從領口放進去，另一只手也抓住了他的羽毛，“就是一只鳥啊。”
會說話，能馱着人在宇宙星海穩穩地飛着，跟普通的鳥是不太一樣，可再怎麽特別，不也還是是鳥嗎？
舒南微微皺眉，一時不知道該做出什麽表情才好。記憶力有關于反派趙淮的經歷，根本沒有說，趙淮還能變成鳥啊。
難道她穿錯書了？
“你才是鳥！”趙淮語氣陰沉，強忍着脾氣，“我是鳳凰。”
趙淮真心覺得這小女孩身懷劇毒。看看，看看！跟她在一起之後，他都快跟噴火龍有一拼了，內心剛平緩下來準備靜靜等死，堅持不到三秒，就被她氣的暴躁想瘋。
更可怕的是，他一個随時準備死，一秒鐘都不想活，什麽都不想動的人，明明一開始見到這小女孩的時候還想着有她陪葬真開心，為什麽一遇到危險，就整個人都不受控制了，居然看不得她受一丁點傷！
為什麽？？？
趙淮想不明白，他一個活了不知道多少輩子，年齡疊加在一起估計都不止一千歲的人了，思想成熟，智商也不低，竟然在一個小女孩身上折了。
還想不明白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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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讓趙淮心裏火燒似的煩躁，有種強烈的暴戾感，想瘋。
“鳳凰？”
舒南好奇的打量了他一圈，紅火焰一樣的顏色，頭頂的羽毛偏黃色，略長，翅膀和尾巴也有挺長的，被風吹着，從舒南的角度看上去，就像特意系上去的絲帶一樣，很飄逸很仙。
……這麽一看，是跟普通的鳥很不一樣诶。
但，鳳凰不也是屬于鳥類嗎？
舒南也不是很了解，不過聽着趙淮剛才那暴躁的語氣，大概不會想聽到她這個實話，舒南就沒說了。
她問趙淮：“我們現在飛哪裏去呀？你可以帶着我直接回家嗎？”
他們被擄走也有一段時間了，舒南回想了下舒晉對女兒的疼寵，收到消息後遲遲找不到女兒，他應該急壞了吧？
想着想着，舒南也有些着急了：“趙淮，我們可以快點回去嗎？”
“不可以。”
趙淮冷硬的回了句，聽着小姑娘略着急的聲音，他的脾氣下意識就收斂了些，語氣聽起來淡淡地，卻又不自覺的帶了些安撫意味：“元帥府在A星球，我現在去不了那麽遠，只能盡量在距離A星球近一點的星球休息幾天，等恢複了再飛。”
事實上，他右肩和手臂銜接處在剛才脫臼了，小拇指也一抽一抽的疼，疼一會又沒知覺了，所以這會，他的右邊翅膀其實飛的很勉強。
如果沒有舒南，趙淮鐵定不管不顧的直接任由自己往下墜，墜到哪算哪，死了更好，沒死就癱那等死，反正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辛苦的忍着疼痛，在宇宙裏飛了那麽久，還得護着舒南，給她供氧。
趙淮覺得心好累。
舒南為什麽還活着，她不是早在三歲的時候就死了嗎？在這輩子之前的所有時間裏，趙淮從未聽說過舒南活着。
他之所以記得舒南死了，是因為有五次重生，有意識後都是在奴隸場，然後因為元帥已逝的女兒舒南喜歡看小奴隸圍着鬥牛跳舞，而他因為冷漠不配合，被活生生打死了。
所以現在這個五歲的舒南是怎麽回事？
趙淮百思不得其解。
只要能回去就行，舒南心态漸漸平和下來：“剛才那個船為什麽會爆炸呀？”
小姑娘聲音軟軟地甜甜地，給人一種不谙世事的天真感。
趙淮沒理。
覺得問題太弱智了，不想回。
他還是煩，可是仔細感受一下，又好像不是特別的煩。聽着舒南的聲音，再去想這個總是循環，卻幾乎毫無變化，一直枯燥乏味的世界，奇跡般的，趙淮內心深處慢慢靜了下來。
不是之前那種厭世的靜，而是隐約有一種，歲月靜好的靜。
趙淮目光冷淡的看着這個安靜到令人心生恐懼的大宇宙，周圍有很多東西從他們身邊掠過，隕石，大星球，小星球，還有不知名的物體，給人一種很平靜的錯覺。
趙淮不禁想，坐在他背上的小姑娘，應該會覺得去很美吧？
“趙淮，為什麽你老是不理我。”小姑娘又問了。
為什麽這樣，為什麽那樣，碰到點雞毛蒜皮的事都要問為什麽，哪有那麽多的好奇？
就是不想理你啊，沒有為什麽。
舒南輕輕揪了下他的羽毛：“是你剛才破解數據的時候沒弄好，操作失誤的原因嗎？”
“不是。”趙淮聲音又冷又硬。
舒南又問回了之前的問題：“那是為什麽？”
趙淮：“……”
舒南皺起秀氣的小眉毛：“一定要打你才理我嗎？”
“……”
趙淮心裏壓着一股郁氣：“因為能源石沒放好，因為指定飛行路線沒設置好，最大的原因是被路過的隕石撞了，所以才爆炸。懂？”
舒南哦了一聲：“那你為什麽可以變成鳳凰啊？”
趙淮真是……
在舒南面前，他深刻體會到了什麽叫敢怒不敢言。
生氣的最高境界是無力。
趙淮現在就是這樣。硬生生的被一個小奶娃氣到沒脾氣。
舒南輕拍了下他的背：“快說呀。”
趙淮悶哼了一聲。
“怎麽了？”舒南心裏一緊，臉上的好奇頓時就沒了，緊張的問，“你背上有傷口？是不是我打到你的傷口了？”
不是，是右肩脫臼的地方突然疼了一下，不是她打的，背上也沒什麽傷。
但，趙淮“嗯”了一聲。
舒南心裏忍不住愧疚，沉默了幾秒，趴下，忽然抱住了他。
呼~~~
幾乎等于沒有的風垂在舒南剛才拍過的地方：“我給你吹吹吧。”
趙淮：“……”
果然是小女孩，幼稚死了。他要是真的背受傷了，吹一下能減輕痛苦還是能直接讓他痊愈？
趙淮心裏冷哼，他被舒南氣的，已經完全沒有了等死的想法了，滿肚子擠壓的全是憋屈。
偏偏，他連自己在憋屈什麽都不知道。
反正就是，突然的，看眼前這個小女孩特別不順眼，她說點什麽，都忍不住要在心裏吐槽一下，用詞之刻薄，讓他自己都驚訝。
要說讨厭這小姑娘吧，好像又不讨厭。至少，他只是心裏刻薄一下，嘴上還是克制的。
主要是不想惹她哭。小姑娘都是最喜歡哭鼻子的，還特別難哄，他是絕對不會哄小孩的。
…
倆人最後停在了一個荒星上。
放眼望去，別說人影和建築物了，連個破茅屋都看不見，地面凹凸不平，前後左右全是又高又粗的枯樹，看不到一片綠葉，趙淮嘩一下就變成了少年模樣。
舒南看他一眼，然後就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