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等到侯老師和老劉、老符都趕過去,胡悅和周衍生兩人早已扭打在了一團。
他們就像幼稚園小朋友一樣毫無章法地互撕着,羅藏和倆小跟班則拉着各自陣營的人拼命阻止。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侯老師小巧的身軀擠進兩個人之間,雙掌向兩側分開,尖着嗓子咆哮:
“都給我住手!像什麽學生的樣子!?”
兩個學生卻依舊無動于衷,絲毫不給面子地把他擠在中間,繼續跟啥都沒發生似的打起來。
侯老師哇哇怪叫着,險些被誤傷好幾次。
好在最後,老劉和老符人手一個,這才把兩個打得難解難分的熊學生分開。
而可憐的侯老師也終于從水深火熱之中被拯救了出來,他指着兩個人吱呀亂罵着,語言粗俗并且完全不得要領,簡直是亂上填亂。
“你們到底是怎麽打起來的,不是一個班的麽?”老劉納悶地問,“又想進辦公室喝茶了?”
“是這傻逼莫名其妙地從身後撲過來!”周衍生搶着說,眼睛兇狠地怒瞪着胡悅,“嗎蛋,敢玩陰的,看我不分分嫩死他!”
他的嘴巴誇張地扭曲成一個“0”的形狀,看起來像是随時準備再戰個三百回合。
老劉聽後在一旁狂清嗓子,直搖頭。
胡悅顴骨上挨了一拳,痛得他淚花都要飚出來了,眼睛瞬間變得一只大一只小。
見被狗血噴頭辱罵了一通,再加上三個老師的登場也他打了一記強烈的鎮定劑,胡悅不甘示弱地咆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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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說了是不小心跌倒才撞上的!明明是你二話不說先動的手!”
“放屁!老子特麽早看你們這三個紮堆弱雞不順眼了!”
“你說誰弱雞?你再說一遍試試?”
“好了好了,別吵了,”兩個人眼見着又要吵起來,生性溫和的老符在旁邊忙做起了和事佬,“大家不妨來我辦公室喝口茶潤潤嗓,再坐下來好好交談吧。”
老劉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
圍觀的學生則是聽到從老符口裏冒出了“喝茶”這兩個字後,紛紛表情凝重地退避三舍。
“我可以作證,剛剛其實是……”
那邊躺着也中槍的“弱雞”小跟班剛要開口,卻被另外一個跟班拉着制止了。
就見跟班一號對着跟班二號瘋狂地使着眼色,兩人又交頭接耳說了幾句什麽後,便沉默着不吱聲了。
兩個刺頭各抒己見,說了半天老劉老符也沒琢磨出個所以然。
并且眼看着還越吵越激烈,更別提還有侯老師在一旁跳腳添亂,一時間走廊裏跟要炸鍋了一樣嘈雜。
老符溫和地詢問走廊裏其他圍觀的學生有沒有看見究竟是個什麽情況。
他們中的一部分也也是一臉懵的跟着搖頭,還有一部分人則是帶着幸災樂禍的神情在一旁竊笑。
別的班的人早就看這幾個整天在年級裏橫行霸道的問題少年們不順眼了,此時自然是沒有一個人肯站出來替他們說話的。
鬧來鬧去沒有結果,于是這場架最後以雙方“一天之內第二次被帶到辦公室請喝茶”而告終。
順帶一提,是臉上寫滿“呵呵~吃我安利”、聖光普照的老符親自為他們沏的茶。
饒是後來跑來查看情況的單純也挺納悶這幾個人本來好好地出去,為什麽會轉瞬之間發生內讧大打出手起來。
莫非這是什麽9102年的新品種——塑料兄弟花嗎?
身旁的倪姜卻是滿臉笑嘻嘻的,看起來心情很好。
好像之前那個一臉焦急、百米沖刺跑來通風報信的無助學生根本就是別人。
“我早就看6班那群家夥們不順眼了!”倪姜惡狠狠地揮舞了一下拳頭,對單純露齒一笑:
“叫他欺負我們的單小同學!”
“這回遭報應了吧?哈哈哈……”
那神采奕奕的模樣,仿佛完全忘記了他自己也是6班的一員。
單純無奈地掃着這個落井下石落得不亦樂乎的家夥,腦袋裏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種可能。
“是簡桀幹的?”他問。
“噫……”倪姜停頓了一會兒,然後聳着肩搖搖頭,“哎,不愧是單純小同學,這都瞞不過你。”
單純好奇的是,簡桀是怎麽如此迅速地做到挑撥離間這檔子事的。
“害!桀哥不過是伸展了一下他的大長腿,就絆倒那個看起來傻不拉幾的小胡須。”倪姜比劃了一個“在XX的邊緣試探”的探腿姿勢。
“之後小胡須就摔倒了,還很不幸地和周二貨前額撞後腦勺撞在一起。”
單純:“……”這操作真騷。
據倪姜所說,生性沖動的周衍生當時在什麽狀況也沒搞清的情況下,就一個猛回頭對着胡悅施展了右勾拳,再之後兩個人就熱烈地打起來了。
“你知道嘛?桀哥那個猥瑣的男人,竟然裝作什麽事情也沒發生,拉着附近一個人就尬聊起了荷什麽月色去了!”
倪姜捂着胸口沉痛地和單純告狀,仿佛糟到了什麽天大的背叛。
“不過還好我急中生智,轉身就往不遠處的辦公室狂奔而去。”
“一邊奔還一邊嘴裏喊着‘不好啦!打架啦!好怕怕!’這才逃過一劫。”
單純有點牽強地扯了扯嘴角,好像還挺有畫面感的。
“說誰猥瑣呢?”
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兩人背後幽靈般飄了過來。
他們回頭一看,簡桀不知從何時起站在了身後,一旁還跟着語文課代表兼副班長的杜子鳴同學。
果然是剛剛讨論完語文課文回來的啊!
簡桀擺着一張臭臉,杜子鳴則是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
“啊哈哈哈,我說是誰聲音如此悅耳動聽酥軟人心清脆嘹亮婉轉悠揚……原來,是我們桀大帥哥的啊~”
倪姜搓搓手,正打算用插科打诨的方法糊弄過去時,帶着詭秘微笑的杜子鳴這時突然開口了。
只見他用他那招牌的中指彈推了推他的眼鏡:“啊,簡桀同學,你之前說到‘猥瑣’,那麽我就來考考你——”
單純見到簡桀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下子變得慘白。
倪姜則是在一旁摸不着頭腦,但見有人替他解圍,眼睛便是一亮。
“‘為……所……’,在文言文裏面表什麽?”杜子鳴笑容之燦爛宛若一朵施肥過盛的矢車菊,他笑呵呵地看着簡桀,溫柔似水。
單純心說不愧是語文課代表,這都可以扯到知識點上面去。
倪姜滿頭霧水,他用一眼“不是、這人搞什麽飛機??”的表情求助般地看向其他兩人。
簡桀的眼神漸漸地死了下去。
“啊,不知道嗎?”
“沒有關系,我來提醒你一下,”杜子鳴仍不死心,優哉游哉晃到簡桀面前,循循善誘,“結合‘為我所用’這個四字詞語,你就應該知道‘為……所……’是什麽意思了吧?”
倪姜歪着腦袋,開始懷疑人生:“那個啥,這再怎麽猥瑣他還是猥瑣啊?能有什麽其他意思?”他嘟囔。
簡桀則在單純面前忍耐住給這眼鏡書生一拳的沖動,認真思考片刻後得出:
“猥瑣”是一個正常人說一個人猥瑣的意思。而“猥……瑣……”則是一個垂死之人在生命的最後關頭、氣急敗壞下留下的遺言。”
杜子鳴笑容逐漸消失:“嗯??”
倪姜:“哈哈哈,桀哥,雖然我不知道正确答案,但是這不妨礙我覺得你好騷。”
簡桀哼哼一笑:“謝謝誇獎。”
即使是沒有眼鏡的單純在聽後也不得不大跌眼鏡對他喚一聲“哥”了。
這個人胡扯的能力簡直是與生俱來、先天滿級啊。
“不對不對,”小杜老師遺憾地搖着頭,揭曉了答案:
“‘為……所……’表被動,你們可以把他理解成一個‘被’字,而‘為我所用’的意思是‘被我所利用’。”
“那麽桀哥,你舉一反三一下,陶老先生在《桃花源記》中‘不足為外人道也’這句話是怎麽翻譯的?”
單純:“emmm”笑容逐漸消失。
小老弟你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