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被強未婚夫的孤女(12)

被強未婚夫的孤女(12)

“讓他等着,平日裏也沒見他這麽殷勤。”皇後摸着頭上的簪子,又對着鏡子照了照,眼角瀉出些許滿意。

透過西洋鏡,皇後清楚的看見站在她身後的雲央的神情。

既沒驚喜也沒意外,她眉眼柔美,低垂的眼睫輕輕顫動,如清風撫芍藥,自蘊風華。

可真是得天獨厚一副絕美容顏。

雲央任皇後打量,等宮女退下之後,才悄聲問道:“娘娘覺得這樣可還行?”

皇後連忙把眼角的絲絲滿意收起,淡淡道:“稍顯一般。”

雲央也不介意,好脾氣道:“臣女眼光拙劣,自然無法與娘娘身邊為您插簪的宮女姐姐相比。”

皇後聽她自貶,心裏頭不是滋味,如今這張小嘴兒,怎麽就沒那桃林中讨揚兒開心的本事?

她連宮女比不上,那豈不是說她的揚兒眼拙?

皇後心下鼓鼓不開心,卻又聽雲央道:“這等事,娘娘該讓宮女姐姐這等專業人來,央兒陪您說笑便好。”

皇後擡眸看雲央,少女笑盈盈,像是不知道她前後兩句話讓皇後對她的印象來了個急轉彎。

是個伶牙俐齒的,一句話不動聲色便改了意思。

“罷了勉強入眼,走吧!去瞧瞧那巴巴跑來的郡王爺,本宮又不是狼,能活吞了他未來媳婦?”

帶了取笑的意思,雲央配合的紅了臉頰,淡淡的粉與那五月桃花相仿,眼角含着的絲絲羞意,便是見慣了美人的皇後,也不得不承認雲央的确生得好,而且還很懂得展露自己的美。

北麓書院過後沒幾日,一向無欲無求的孫子忽然跑來跟她說,想要去靖寧候府提親,皇後可真是又喜又氣。

她這孫子,因着身子病弱,常年不與人接觸,便是到了娶妻的年紀,也對女子無甚興趣。

皇後又怎麽忍心看他孤身一人?想指了貴女給他,可他身份尴尬,便是有她這個皇祖母在,也沒幾家貴胄看得上他,且他自己也不喜,皇後便得作罷。

自那日在桃林中見了兩人相處的情形,皇後便迫不及待讓人調查了雲央,要說看不上,那是真的看不上。

靖寧候府已經是個破落戶,便是有與右相府的親事在,也不過是一坨扶不上牆的爛泥。

更讓皇後介意的是雲央和舒雲傑有過婚約,即便是被搶,可更多的是右相府不想要雲央這個媳婦。

讓他的寶貝孫子娶了右相府不想要的媳婦,皇後有點心理障礙。

不過,誰讓孫子喜歡?且,雲央長得也的确配得上她俊美無雙的孫兒。

罷了罷了,能讨得揚兒喜歡,娶回來也好,若是揚兒不喜歡了,丢在後院也不過多口飯吃。

容揚坐立不安,或許應該說自他那日從北麓書院回宮之後就一直沒有安寧的時候。

以前靜坐,他要麽發發呆,要麽看看書。

可現在,只要他一讓自己閑下來,腦子裏就全是桃林中俏生生的少女。

拿起書卷,讀到某些詩詞,某個不該存在于他腦中的少女中會不由自主的跳出來,然後吸引他的全部心神。

今日一早身邊伺候的小太監便悄悄告訴他,皇後娘娘召見了靖寧侯府大小姐,這不,容揚便急匆匆趕了來。

等到了椒房殿,容揚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太過急切,可人都到這兒,又被椒房殿眼尖的奴才瞧見往裏頭禀報去了,他若是打道回府,豈不是更向皇祖母表明,他是巴巴為雲央而來?

容揚抿了抿唇,到底還是進了椒房殿。

以往,只要他過來給皇祖母請安,皇祖母總會急匆匆的跑出來見他。

今日也不知怎的,讓他在外頭喝了整整一壺茶,這才慢悠悠的扶着那令他魂牽夢萦的少女的手走出來。

容揚的視線不受控制地落到雲央身上,見她今日與那日相比稍顯莊重的打扮,又多了幾分不同的風姿,心下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滋生。

才看着,那少女避着皇祖母,俏皮的對他眨眨眼,長而翹的睫毛下水潤清冽的雙眼讓容揚不敢直視。

容揚知她又不守規矩了,不敢急匆匆低下頭,怕被皇祖母發覺,只好裝作喝茶垂下雙眸,卻看見茶杯中早已空空如也,便又假裝抿了一口,慢吞吞的把茶杯放下。

身後伺候的小太監心裏嘀咕開了。

郡王這些日子好生奇怪,以前也不是沒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裏看書,大字寫了一張又一張,興致來了還偶爾會作畫,不像這幾日,一天到晚的待屋裏,說是看書,桌上的書本又不像翻動過。

還總是發呆,一杯茶喝着喝着沒有了還繼續喝,也不曉得他在喝些什麽。

如今,又這樣。

他曾聽宮女姐姐說過,喜歡一個人便會茶不思飯不想,整日裏發呆,難不成……

小太監悄悄擡了頭,又不敢全擡,只看到雲央腰間的環佩,又趕緊把腦袋給低下。

難不成……郡王爺的未婚妻便是上次北麓書院那仙女兒似的小姐?

小太監覺得自己真相了!

估摸着也只有那樣貌若天仙的女子能得他家郡王也青眼,還小心翼翼藏在心裏。

皇後被雲央扶着坐在鳳位上,又給她在容揚對面賜了座,問道:“揚兒今日怎麽來的這麽早?”

容揚還沒說話,便感覺到一束熱切的目光落在身上,且是一眼不眨的盯着,完全不知道這殿中還有其他人,用膝蓋想都知道這人是誰。

容揚不斷在心裏頭告誡自己,這只是他的錯覺,又定了定心神,說道:“皇祖母,今日日頭格外好,揚兒……揚兒來看看您。”

皇後難得見他別扭,還學會扯謊了,唇角忍不住彎了彎,忍不住揶揄。

“原來揚兒是來給皇祖母請安的,如今安也請過了,便回去好好歇着,你身子向來不大好,有這份心便好,皇祖母得了空去看你。”

才來就要被打發回去,容揚哪裏肯?

可話是他說出口的,收也收不回來,如今被皇祖母誤解,他難不成……難不成真要說自己是來看雲央了嗎?

容揚耳根子慢慢紅了起來,如紅玉髓一般由內而外,紅了個透。

皇後眼看着小孫子無措,眼中笑意明顯,正想說話,外頭便傳來一陣請安聲,小宮女連忙跑進來,“娘娘,德妃娘娘和舒大小姐來給您請安了。”

皇後眸光一閃,眼中的笑意也斂下,道:“請進來吧。”

容揚臉上的那點兒紅意也在聽到德妃來了的時候淡了下來。

雲央恍若不知道殿中的氣氛變了,臉上神情不變。

“好些日子沒來姐姐宮裏,沒成想還能見到安郡王。”德妃一身招搖的紅裝,她比皇後小了十來歲,不過三十出頭的她保養得宜,便是說她只有二十來歲也有人相信。

向來只有正宮皇後才能穿正紅,德妃這是在明晃晃的挑釁皇後。

如今她聖眷正濃,膝下瑞王又是最得陛下喜愛,皇後唯一的兒子廢太子已經在十幾年前薨逝,安郡王又是個體弱多病的,太醫都說他活不過加冠。

所以,她穿了正紅又如何?皇後已經日薄西山了。

雲央和容揚起來見禮,德妃這才敷衍的對着皇後屈了屈膝,連帶着舒雲歌也敷衍。

“德妃怎麽來了?”三天兩頭稱病不來椒房殿給她請安,今日她免了六宮見禮,她倒巴巴跑來。

皇後答非所問讓德妃稍顯不悅,她也沒等皇後賜座,便自顧自坐在雲央之前坐着的位置上,還大搖大擺的讓舒雲歌坐下。

皇後對德妃此舉略有不悅,卻沒當場發作。

兒子連太子都還不是就這麽嚣張,皇後還真想知道德妃有沒有命坐上皇太後的位置!

雲央退到容揚所在,就聽德妃說:“臣妾聽聞今日雲小姐也進宮來了,好奇得很是怎樣一個貴女能讓皇後姐姐瞧上眼,這不,巴巴來瞧瞧。”

雲央立刻感覺到德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帶了些輕蔑,帶了些不屑,帶了些厭惡。

輕蔑和不屑都可以理解,只不過……這厭惡從何而來?

德妃說完,用帕子掩着嘴,笑得清脆,雲央又聽她說,“原以為是個頂好的,沒曾想只有張臉能見人。”

這話說得着實嚣張,原本處處被德妃挑釁都不動怒的皇後瞬間沉下臉來,卻見雲央忽然看過來,含笑的雙眼讓皇後心中的怒火壓了壓。

緊接着她就聽到雲央空靈的聲音傳來,“德妃娘娘此言差矣,若雲央的臉只算得上能見人,那這天底下可就沒有能見人的女子了。”

好狂妄的一句話!

皇後眉頭緊了緊,只看雲央不慌不忙撫了撫鬓角落下的一縷發絲,笑盈盈的對着德妃,仿佛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冠寵六宮的德妃。

這一番話粗粗聽起來狂妄,仔細去聽卻讓德妃猛得沉下臉來,特別是雲央一邊說一邊還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着她和雲歌。

這賤人分明就是在說她和雲歌不該出來見人!

“你好大膽子,敢諷刺本宮!”德妃重重一張拍在桌上,震得剛剛上桌的茶杯颠了颠,灑下幾滴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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