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後知後覺尴尬，葉澄雙手扒拉開蕭刻圈住他的手臂，摸黑掙脫蕭刻的懷抱，回到自己位置上，不好意思地蜷着身體。
懷裏一空，蕭刻眼裏閃過一絲遺憾，但對于前幾分鐘的擁抱，他已經相當滿足。
A班有同學将門窗和窗簾完全打開，室內沒剛停電那麽黑了。
封閉的空間一打開，整個走廊從其他班級傳來的叫喊聲更加清晰。
有學生其實帶了手機，但根本不敢拿出來用，就怕班主任過來逮住，那可就遭殃了。
幾分鐘後，蔣清打開手機手電筒，手裏像捏着一束光噠噠噠走進教室。
熱鬧如菜市場的A班立馬安靜，學生們都在等老師安排。
蔣清其實也在等學校通知，不知道停電會不會立馬維修好。
十五分鐘過去，她和其他老師同時接到通知，學校明天才能安排維修人員搶修電力，今晚只能提前放學。
“耶耶耶！”有學生高興得叫出聲。
蔣清嚴肅地咳嗽兩聲，示意大家收斂點兒，“那今天大家早回家，做完作業好好休息，我已經把提前放學的事給你們家長發短信說了。”
“別想借着這個機會去外面瞎逛，直接回家知道了嗎？記得注意安全。”
同學們齊齊拖長聲音回答知道了，又裝模作樣地摸着黑收拾書包。
班裏幾個男生約蕭刻出去上網，蕭刻讓葉澄也跟着一起去。
葉澄有點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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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去倒不是因為老師的話，父母在教育這方面一直管得松。就算去上網也不是什麽值得一提的事，只是他去了網咖也無聊啊。
“我不怎麽會打游戲……”
“我帶你呗，反正時間還早，一起吧。”蕭刻拉住葉澄的胳膊。
葉澄眼睛轉了轉，見周懿他們還在旁邊等着，最後點了點頭。
出了校園，葉澄拿出手機給家人發短信，同時還不忘讓蕭刻也給家裏說一下。
蕭刻單手打字發消息，又看了眼身邊的這位“乖寶寶”，唇角忍不住笑。
不多時，季曉沁那邊就回過來消息，她說好。
還叮囑葉澄回家前提前給家裏司機說，讓司機開車過來接。
葉澄：【嗯，媽媽你也別在畫廊待太晚了】
季曉沁是位畫家，創作風格獨特，她的名字已經成為一個熱門IP，吸引了一大波粉絲，最近忙着辦畫展的事，經常加班。
季曉沁：【好！媽媽知道！親親.jpg】
葉澄笑着關上手機。
“随時給家裏人報備的乖寶寶啊。”蕭刻壓低嗓音調侃，擡手揉揉少年蓬松的金發。
周懿等人忍不住笑。
葉澄羞惱得臉紅，踩了下蕭刻腳上那雙很難搶才搶到的限量版球鞋。
“葉哥牛逼！這麽敢的嘛。”某男生說。
周懿：“上次我打球不小心踩到蕭哥的鞋，他特小心眼地防我，害我一個球都沒進。嗚嗚，當時小學妹都還在旁邊看着呢，我就從來沒這麽丢臉過。”
“滾滾滾，我哪裏小心眼了，分明是你太菜雞了。”
蕭刻在葉澄面前時刻注意維護自己的形象。
“踩了下鞋而已，我還不至于這麽小心眼好吧。”蕭刻說。
周懿：“是嗎？我不信，除非你讓我試試。”
十七八歲年齡的男生最愛犯賤，當即就要證明下。
蕭刻面無表情地盯着他。
周懿當即就慫了，咽了咽口水，默默地收回腳，又頻頻地看向葉澄，瘋狂眨眼暗示他：快看，快看，蕭刻就是這麽小心眼。
葉澄接收到周懿的信號。
他歪頭思考，蕭刻有這麽在意鞋嗎？
葉澄低頭看了眼蕭刻球鞋上明顯的灰印，仔細回憶以往和蕭刻生活的日常，還真沒發現蕭刻有多麽注意球鞋。
現在仔細一想，蕭刻家裏确實有專門房間來放各種球鞋以及樂高模型。應該是比較愛惜才對。
周懿他們幾人正在商量今晚要去哪家網咖。
離學校遠點兒，比較安全，免得被老師看見或者抓住。
“想什麽呢？”蕭刻大手扣在葉澄後頸，捏了捏。
葉澄跟在隊伍的最後面，回神後慢吞吞地搖頭：“也沒想什麽，就是在想你球鞋的事。”
“你家裏收集了好多鞋，應該很在乎球鞋吧。”
“我還是給你擦一下吧。”葉澄邊說邊伸手掏書包裏的方帕紙。
“不用這麽麻煩，一會兒到網咖那邊随便用水弄幹淨就好。”蕭刻大大咧咧地攬着葉澄的肩，笑道：“至于在乎不在乎……還行。”
“反正他們幾個要是踩不行，你踩當然就随便。”
“球鞋而已，哪有你重要。”
璀璨繁華的街景裏，蕭刻唇角挂笑，漆黑的眸底滿是葉澄的身影。
“你真好。”葉澄眼睛亮晶晶的。
蕭刻一點兒也不想要好人卡，他已經從葉澄手裏收了很多張好人卡了。
可看着葉澄幹幹淨淨的眼睛，蕭刻又拿他沒辦法。
“好就好吧，那你現在叫聲哥來聽聽。”蕭刻說。
葉澄：“哥！”
蕭刻：“那再來幾聲疊詞的那種，像小時候那樣。”
小時候的葉澄超級可愛，性格在小朋友裏比較膽小。
自從和蕭刻認識後，成天就跟在蕭刻屁股後面跑，小手拽着蕭刻的衣擺，一遇見陌生人就往蕭刻身後躲，同時又很好奇想要偷看，露出一點兒金燦燦的發絲，乖得像不愛說話的精致洋娃娃。
蕭刻很久沒聽過葉澄叫他哥哥了，好像是小學五六年級，葉澄喊他時就從哥哥變成了哥。
聽蕭刻這樣說，葉澄也沒想其他的，笑着喊他：“哥哥。”
嗓音輕快又軟，沒帶上別的任何意思。
和蕭刻腦子裏那種不正經的甜膩叫聲相比，差別有點大。
現實可不是又在提醒蕭刻，在葉澄眼裏，他倆就是清清白白的兄弟情。
蕭刻心塞了許多次，心髒都被戳得強大起來。
“嗯……不錯。”蕭刻無奈。
“那你不叫我弟弟嗎？”葉澄湊近問。
恰好走到街邊，有車從眼前疾馳而過，撞不到葉澄，但蕭刻還是下意識把葉澄往自己身後拉。
“不叫。”蕭刻淡聲道。
“為什麽？”葉澄眨着眼睛問。
“不為什麽。”蕭刻語氣漫不經心。
“哼……”葉澄覺得蕭刻有病，他都叫他哥哥了，回一句弟弟都不行。
去網咖的路上，葉澄嘟唇生悶氣，又頻頻看蕭刻，想讓蕭刻識趣點兒服軟。
可惜到最後蕭刻也沒喊他弟弟。而是在網咖樓下的奶茶店買了杯草莓味的奶茶，插好吸管送進葉澄的嘴裏。
“這樣可以不生氣了嗎？去上網吧。”蕭刻說。
葉澄很好哄，反正他也不是真生氣，有奶茶蕭刻就是他大哥，葉澄捧着奶茶小口小口地吸，眉眼又逐漸含着笑。
……
網咖環境很好，燈光明亮，機子也是最高的配置。
葉澄不怎麽會游戲，只是坐在蕭刻旁邊玩手機。
蕭刻帶飛同學一把後，怕葉澄無聊，讓葉澄坐他位置上也玩一把。
葉澄之前玩過這游戲，只是操作什麽都不熟悉，這號又是蕭刻高段位的號，盡管隊友都是同學，他還是怕坑了大家。
“有我在怕什麽，玩。”蕭刻那雙比葉澄大許多的手覆蓋在葉澄的手背上。
他弓腰側身，胸膛緊貼着葉澄的後背，從後面看，姿勢像抱住了人。
網咖裏環境再好，空氣裏彌漫的也是較為廉價的檸檬味空氣清新劑，香精味很重，葉澄聞着有點沖。
蕭刻靠得很近，身上的味道很快就萦繞葉澄的鼻畔，清冽又冷的薄荷香代替了空氣清新劑的味道。
葉澄忍不住側眸看了眼貼着他的蕭刻。
蕭刻五官真的很立體，鼻梁挺得都好像能在上面玩滑滑梯。
眉眼也很好看，有種冷漠疏離的氣質。
可對上葉澄視線時，蕭刻又會很自然地彎眼睛，眼尾微挑，看人時顯得很深情。
會讓葉澄有種自己是被特殊對待的感覺，就好像在蕭刻眼裏，他的地位和其他人不一樣。
睨着蕭刻深邃烏黑的眼睛，葉澄有一瞬的愣神，想到來時路上球鞋的事，葉澄心裏升起點兒奇怪的感覺，心尖癢癢的。
……并不是好像，他在蕭刻眼裏，地位和其他人本來就不一樣。
想到蕭刻一直以來對他的保護，葉澄心裏暖洋洋的，像被蓬松的棉花填滿。
“對面打野過來注意走位就好，你這英雄身板本來就脆……”
蕭刻認真寫試卷時很帥，打游戲講解細節時也很帥。
“發什麽呆，你倒是看電腦啊。”蕭刻眼裏滿是笑意。
神游天際不專心打游戲的葉澄面頰一紅，哼唧地應聲，擡眸仔細看游戲界面。
這把游戲裏，他的手大多時候都是被蕭刻帶動着玩游戲。
一連成功擊殺三人，游戲裏響起振奮人心的語音播報，競技的興奮和激動讓葉澄腎上腺素飙升。
他心裏爽且暢快，白皙的臉頰也因為血液的加速流動變得通紅。
周懿幾人的誇獎也讓葉澄頭暈目眩，像踩在雲端，有些飄飄然。
蕭刻罩着葉澄，清晰地嗅到懷中少年發梢更濃郁的橙花香，喉結不自覺咽了下。
衆人正準備開下一把，外面忽地傳來一陣騷動。
今晚停電來網咖玩的不止他們，還有附中其他學生。
“我靠，王主任來抓人了，快溜啊！”有人喊。
整個網咖裏的學生瞬間像水一樣流動起來。
葉澄都還沒反應過來，細白手腕就被拽住，整個人被蕭刻修長且有力的手拽着往外跑。
“我的奶茶！”
葉澄下意識看向被遺忘在電腦邊，還剩了一大半的草莓奶茶。
心痛到無法呼吸！
蕭刻緊扣着葉澄的手心往後門跑，聞言腳下差點摔了個踉跄：
“還奶茶，饞不饞啊！”
“先快點兒跑，待會兒溜出去了再重新給你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