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甘願俯首

第四章 甘願俯首

裴九川越溫柔,鳳君池就顫得越厲害。

他害怕,他的少爺越好,他就越害怕,害怕哪一天他對少爺依賴,對少爺信任的時候,卻被抛棄……就如同他的父皇一樣。

明明父皇對他和妹妹很好的,為什麽忽然他和妹妹就被抛棄了?

少爺現在對他好,是不是因為他昨晚的服侍讓少爺還算滿意?

少爺這麽好,可他今天卻觸犯了多條規矩,少爺會不會覺得他不聽話,然後就不對他好了?

“好了。”裴九川輕舒一口氣,總算是将這人身上的傷給處理幹淨了。

他說不讓叫喊,這人果真就沒叫喊,只是身體越顫越厲害了。

肯定很痛,從前他手被蹭破了點皮,塗點酒精他都疼的哭了半天。

這麽想着,裴九川對眼前這人又多了幾分愧疚。

鳳君池爬下床,就這麽□□的跪在裴九川腳邊,“謝少爺。”

裴九川見這人又跪下去了,當即脾氣就炸了。

膝蓋都傷成那樣了還跪!他才給這人塗好藥的啊!

可裴九川卻不知道,那是鳳君池第一次那麽心甘情願,鄭重又虔誠的對他跪下。

出身尊重,受過高等教育的鳳君池,即使被折磨了一年多,折磨出了一身奴性,可骨子裏的驕傲,卻是如何都抹不去的。

那一跪,是驕傲的鳳君池心甘情願跪下去的,之後一直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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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君池此生,也只有裴九川能讓他不管是什麽時間,什麽身份,都心甘情願的跪下。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站起來!”裴九川怒道。

鳳君池被裴九川的怒火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是他又沒做好嘛?是不是跪得不夠标準?不夠恭順?

鳳君池的腦袋裏亂哄哄的想着,身體很服從命裏的站起來。

只不過他站得很費勁,膝蓋的傷太重了,而且,他自從被貶為奴後,很少站起來過。

鳳君池站得搖搖晃晃,裴九川看出了他的艱難,上來就是一個公主抱,将鳳君池包進懷裏,為他裹上衣服,怒氣沖沖的扔在了鳳君池妹妹旁邊的一個空廂房。

将鳳君池扔到床上,再将傷藥扔到鳳君池身上,他惡狠狠的說:“這段時間,你就和你妹妹在我這養傷,什麽都不用幹!只需要以最快的速度養好傷!傷沒養好就別在我面前晃!”

看得糟心!白瞎了他上了半天的藥!

傻!逼!

裴九川說罷,也沒等鳳君池回話,就離開了房間,只留下鳳君池一個人在房間裏,對着一大瓶傷藥怔怔發呆。

“一…二…三…”

“四…五…六…七…”裴九川板着手指數着,才驚訝是發現,原來他已經穿越過來将近半個月的時間了。

這半個月的時間裏,他每天除了吃和睡,就是打聽關于這個新世界的一切和這個身體的原主。

原主就是一個很标準的纨绔子弟,天天跟着一群公子哥們大家鬧事,家裏是這個鄉鎮的地主,今天19歲,尚未娶妻生子。古代這個年紀孩子都該有了,可原主也不知道什麽毛病,死活不願意碰女的,不管父母再怎麽逼他,周圍人再怎麽恥笑,他就是不願意。

不過所幸家中也不止他一個兒子,他上頭有個厲害極了的大哥繼承家業,所以也就無所謂他這個小兒子怎麽樣了。

不過裴九川大概是知道原主為什麽不娶妻的…因為這個身體的原主是個彎的!

在可憐的原主陰差陽錯睡了阿池,搞清楚自己性取向的當晚,身體卻被他這個異世界之魂給占領了!

悲哉!

而這個國家,叫什麽鳳栖國,也是裴九川那個時代的歷史上沒有出現過的時代。

總之,他就是穿越到了一個架空國家的某個鄉鎮,成了地主家的傻兒子。

瞅瞅!地主家的傻兒子!

一看就知道是個炮灰!

別人穿越都是什麽皇子官員的,就他!穿越到了一個窮鄉僻壤當炮灰!

屌-絲果然穿越也沒有主角命啊!

“诶!”裴九川嘆氣。

“死小子,大白天悶在屋子裏嘆氣幹嘛?”一個身着華貴的中年女子走進來。

這就是裴九川的娘,喜歡在身上挂滿黃金制的飾品,身上一股暴發戶的氣息,并沒有小說中的什麽風韻猶存的氣質,不過面相很是和善。

“娘。”裴九川起身迎到,他已經跟她娘和他爹一起同桌吃了半個月的飯了,所以已經完全不緊張了。

“你個死小子,若不是我偶然聽到下人議論,還不知道你半個月前就偷偷開葷了!”夫人說着,只手提起裴九川的一只耳朵,教訓道:“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若是開葷了要及時告訴我!我們雖然不是什麽大戶人家,但該講的規矩也還是要講的!”

“是是是…兒子錯了!不該讓人瞞着母親!”裴九川說着讨饒的話,讓自己的耳朵脫離婦人的魔爪。

開玩笑!原主睡了一個男人的事讓他這個直男怎麽好意思開口啊!

婦人冷哼一聲,道:“娘辛辛苦苦為了培養了一個又懂事又漂亮身段又好的姑娘你不要,偏偏要去找一個低-賤的奴隸!”

“好在那奴隸我看過了,樣貌還算齊整,性格還算溫順,就是身份實在太低賤了,你就勉強将他納入房中吧。”

納尼??

裴九川懵逼了,他道:“娘…那人可是個男的…男的怎麽納!?”

婦人一個白眼過來,道:“男的怎麽就不能納了!你爹還納了還幾個男寵玩呢!”婦人說道着,語氣有些咬牙切齒,“找男的也比找騷狐貍精好,到時候生個男孩下來,還得跟你和你哥争家業!”

裴九川被這開放的思想說得一愣一愣的。

婦人将一對銀制的耳釘塞入裴九川的手中,道:“一會兒把這個耳釘給那個奴隸戴上。”

關于這個習俗裴九川倒是聽到過,男人娶妻給對方是金戒指,他娘手上就有一個,納妾則是給銀戒指,而沒有名分的房裏人,則只有一對銀耳釘。

“額…娘,這銀耳釘我能不能不給阿池?”裴九川問。

他們宅裏是有規定的,像阿池那種奴隸,到了一定年齡是會給他許配的,等孩子出生帶大後,夫婦二人可以選擇是離開宅子養老還是繼續留下來。

若是他收了阿池,先不說男寵本就不是什麽光鮮身份,就說他是直男吧,他就給不了阿池什麽,若真收了,平白耽誤人家一輩子。

婦人文:“為什麽不收?那奴隸沒将你伺候舒服?”

“啊…嗯…”裴九川含糊回答道。

“不喜歡就不收罷…呀,這個時辰了,我約了姐妹去逛新開的脂粉店的!”

“那娘快去吧。”

“死小子,我先走了,不過這賬還得記着,我可還沒跟你算完!”

“娘再不去就要晚了!”

“娘慢走!”

終于送走了自己麻煩娘的裴九川松了一口氣,将娘給他的那對耳釘随手一放爬上床。

春困秋乏啊!

裴九川懶懶的打了個哈欠緩緩睡去,殊不知他和母親的那番對話,全被跪在門口等候的鳳君池聽得一清二楚。

少爺…對他不滿意…

少爺不滿意他…

少爺不願收了他…

明明是跪在陽光下,明明是溫暖的秋天,可鳳君池卻感覺刺骨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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