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解約」
德高中學不遠處的另外一家老記茶店，這次是肖全約的地點，簡明陽下車走到門口的時候他正好從裏面迎出來。
“明陽，今天瑪麗沒來嗎？我剛剛通話的時候她還說就快到了。”
簡明陽輕輕地笑了下，挪開身子露出身後一個正薅着劉海的女子。
肖全看了那女孩一眼：“原來你有兩個秘書。”
瑪麗：“……”
“肖總，是我，我就是瑪麗。”
“什麽？”肖全瞪大了眼睛詫異地仔細瞧着她，“這麽看身材是挺像的，”說着目光停在了她的臉上，“原來你突然化妝了，怪不得我沒認出來。”
瑪麗：“我上次也化了妝啊……”
她突然就放棄解釋了，要跟直男說清楚什麽叫裸妝什麽叫濃妝，那還不如讓她再回去抄幾遍職業守則呢，在他們的眼裏，只要女人稍微塗了個顯眼的口紅，就是絕對的化了濃妝，而現在她明明只是改了個妝面，又不是整容，不過話說回來，現在的化妝邪術也确實是可以媲美整容的。
肖全做出請的動作：“你們快進去。”
大樓裏面，葉超然拿着自己要接的案子資料走到一個辦公桌前接起了電話：“喂？”
曲小星那邊鼓風機的聲音有點大，她加大了音量：“超然，你今天中午有沒有空？我想去找你一下。”
“有，可是，你有什麽事嗎？”
“一言難盡，總之你等我過去再說。”
“好，不過我們公司合并了，我把地址發給你，你直接過來吧，十二點半開始我大概能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好。”
曲小星正在自己經紀公司的樓下影棚趁着好不容易拍完了上午量的當口才打出的電話，剛挂斷就有一個女人走了過來：“小星，你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突然要解約？”
曲小星卸下頭上硬邦邦卡着頭發絲的發卡，“寧姐，我早上也跟你在電話裏說了，家裏有事，還有就是……太累了。”
寧萊眉毛一挑：“你可是我們公司簽了長約，重點培養的對象，你看你本身條件這麽好，現在雖然只是每天拍着比較平常的工作線，但是我也跟你說了，機會就在這裏，完全看你自己願不願意去争取，要是你不想拍這種确實是有些累的活，我完全可以安排更好的給你。”
攝影師扛着自己肩上的三腳架從她們面前路過，他輕輕瞄了曲小星一眼，又不作聲地走到一邊，在他看來，這個女模特兒就算放在模特裏面，也是難得一見的盤靓條順，只是這個行業風氣太差，要想火，要想出名，那些潛規則都在大家的心裏早已成線。
而現在這個叫曲小星的女孩，顯然是不想走那一條路的。
只是，寧萊這種人，又怎麽會願意吃素。
“寧姐，公司很好，你也對我很好，但真的是我自己的原因，你看能不能安排一下我做完這個月的工作……”
“好話好事都被你說完了做完了，那公司還掙什麽利潤？你的約要明年十月才到期，小星，不是我說你，什麽時候說不好，偏偏這個時候說，你也知道，我們本來計劃捧的那個蘇菲，忽然攀上高枝一聲不吭就遁了，公司承受了多大的損失你知道嗎？現在正是缺人的時候，你怎麽也不能這樣對我們捅刀啊……”
曲小星右手的大拇指和中指用力地搓在一起，事實上，她的合約早在去年十月就到期了，公司在沒有通知她的情況下自動續約，還套簽了文件，那時候她不想讓周雅君和朋友們為自己操心，再加上也确實沒有找到好下家并且重度缺錢的情況下，默認了續約的事情。
只是，在經歷了幾次寧萊總是想要把她推到一個“臺前”，以及工作明明這麽累死人的繁忙卻還增加了抽點的情況下，她自認不是任人揉捏的包子。
“寧姐，我還是堅持。”
寧萊本來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好言相勸”，見到沒有商量的餘地了頃刻便将手抽回還拍了拍，她用餘光瞄了曲小星一眼：“那看來你也是攀上高枝了，既然這樣的話，要麽付我們費心栽培你到今天的違約金，要麽準備好收法院傳票吧。”
曲小星嘴角動了動，冷暖，自知，狗屁，不是麽。
“寧姐，蘇菲的事你好像說錯了，”曲小星倏地出聲糾正道。
寧萊一回頭：“你說什麽？”
“我是說，你的措辭錯了，公司不僅沒有因為這件事受到什麽損失，反而有她的‘模仿者’們紛紛前來試鏡，據我所知，你們至少有三個是滿意并且簽下來了的，還有，雖然蘇菲她确實一聲不吭就走了，但為了不想跟你們打官司，她也爽快地付了三倍的違約金，既是這樣，她也還是給你們賺錢了，最後，我沒有攀上什麽高枝，不過，我會找好律師的，寧姐，謝謝你這麽長時間以來對我的‘照顧’，那，我就先走了。”
寧萊一時之間居然沒能還回去，這曲小星平時看起來規規矩矩老老實實的，怎麽忽然嘴皮子就這麽厲害了，真是隐藏得深啊！
攝影棚外，曲小星拿着攝影師給她留念作用的一張小卡片，上面是她自己剛剛才擺出來的一個成像照片，她嘆了口氣：“就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說着她又繼續往車站的方向走，路過一個垃圾桶，小卡片一個飄忽轉移就飛了進去。
她在手機上按出一條短信：“超然，我半個小時後到。”
肖全跟茶館的老板是老相識，裏面也有一些他的老朋友正在喝茶，本來二十來分鐘就能結束的相談會，硬是在他的強行介紹下又多拖了十分多鐘。
一群中年人士借着茶館老板的報紙對比着簡明陽：“我就說很像，居然還真的是，老肖，這下終于可以揚眉吐氣了吧，缺德的銀河，好好給他們一巴掌看看！”
簡明陽不失禮數也不催促，只是站在一旁聽着時不時對他們的問題作出回答。
瑪麗去了洗手間補妝，等她出來的時候，謝天謝地，老板終于結束了。
簡明陽看着她籲了口氣：“你怎麽又變了一個樣！”
“老板明明是你需要去看眼科了好伐！”
簡明陽坐上車邊系安全帶邊問：“現在你這算是準備好了嗎？”
“哈？”瑪麗一下子反應過來：“當然，我這妝面可是跟石原裏美學的，琢磨了兩個月才得出精髓，一般場面我還不化呢！”
“石原裏美是誰？”
“老板我們還是趕緊開車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