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等一個主動的時機
戊蒙谷夜幾不閉戶，曲小星頂着趁夜涼搬椅在各自家門前吃瓜看月亮的一衆眼光中将簡明陽帶到一個相對清淨的地方。
“你跟蹤我嗎？”她的表情實在是不爽極了。
“沒有，”他如實答道。
“好，”曲小星保留了本我的理智，“那你來這裏幹什麽？”
簡明陽一時不答，只是看着她，目光深邃地好像要把缺失的這些年一次性都補回來。
“但如果我能夠事先知道會有那麽危險的狀況，我就一定會跟着你，這次雖然是巧合，我很慶幸，能為你朋友拖延到時間。”
“如果我不在，你應該會不顧自身情況，拖着你這條腿自己爬到那塔上去吧？”
不用多想，她肯定會這麽做的，她可以為了自己的朋友兩肋插刀，甚至是插自己兩刀。
曾經他只能站在她的身後看着，如今哪怕是再渺小的一件事情，他也希望，自己能挺身護在她的前面。
“小星，”簡明陽像是哽咽了一下：“對不起，這些年的我逃到別的地方茍且偷生，每次，每一次我忍不住想回來找你的時候，卻又不敢，我怕你的眼睛裏不再有我，更怕那些時候即使走到你面前的我，只讓你看見我還是一點能力都沒有，只能看着你……”
“簡先生，”曲小星打斷道：“聽起來你好像把自己感動得不輕，只可惜，你要道歉的人，似乎不應該是我。”
“不然呢？”簡明陽微轉了一下身子，趁着擡頭看月亮的剎那将眼角的一顆什麽東西倒了回去。
他幻想過無數次的在這樣曼妙的夜晚和她站在一起的願望終于實現，只可惜，當事人的心境逆不比從前，深越不過去。
曲小星表情淡若：“還有，你都走了，何必呢？”
簡明陽再次回看她：“當初的事情……”
“簡先生，天色不早了，還是早點休息吧，明天一早，我讓楊奎給你找車送你出去。”
“等等，”簡明陽拉住她，就算她還是不想提當初的事情，一碼歸一碼，他有另外一件事情要解釋，“我來這裏，除了不是故意跟蹤你之外，是因為我有個朋友的孩子得了病，拖人打聽到這谷裏有個藥婆有偏方，幾乎是藥到病除。”
一般來說，不太會有人願意總是沉浸在過去之中，尤其是這個過去甚為的不愉快，所以若她不願意提，那就點到為止，或許對有的人來說，最好的時機就是當下，但對簡明陽來說，則是需要等，等一個主動的時機。
“你在說孟婆？”曲小星脫開他的手，又有些狐疑，末了才說：“我知道她，作為你救了胡英的回禮，不過，孟婆家在谷底很深的地方，她一個人獨居太久了，很少會出來，一般都是村裏人定時去取藥幫着賣，你明天早點起來，我和楊奎帶你去。”
“好。”
簡明陽跟在她身後往回走，眸子裏再次燃起了不一樣的希翼。
“小英啊，你怎麽現在看這個？”
楊奎把地鋪都收拾好了，走進房間看到胡英在看心經。
他有些緊張地坐下在床邊握着胡英的手：“是不是又心慌了？對不起……”
“老公，不要說對不起了，每次你一道歉，我就覺得很羞愧，”胡英摸了摸肚子，笑着哭：“是我不好，今天我爬到塔上的時候，其實，我是知道的。”
胡英彎下身子把臉埋在楊奎的手裏啜泣道：“我知道的，只是，我忍不住，心裏真的忍不住，”
“你來的時候，我也看到你了，看到你在下面吓成那個樣子，我就覺得我活着真是一種罪孽，現在就已經這麽拖累你，以後孩子出生的話，要是有我這樣的一個母親，孩子生下來就要比別人多出好多的負擔……”
楊奎靜靜地聽着，伸手在她背上慢慢慰拂，曾經胡英也在病發的時候做過不少危險的事情，什麽神經的極限，他每次都覺得自己被挑戰了極點，卻又在事後發現，自己根本離不開她，哪怕是以後要經常面對這樣的事情，他也不想放開她的手，從求婚的那一天他就約定了，要一起過一輩子。
可是現在有了孩子，胡英本來漸漸好轉的跡象又開始了一段持續性的敏感，以及衰弱，他是人，也會累，但是就此逃避，不，他做不到，也根本沒有辦法想象，胡英離開他的日子，要怎麽過。
“小英，”楊奎的聲音忽然沙啞：“我們有寶寶了，六年前我們初相遇的時候，誰也想不到我們能走在一起，就連小星也是，可是到今天，我們就要以全新的身份開始全新的生活了，小英，答應我，為了我，也為了寶寶，更為了你自己，我們也要好好的堅持下去，好嗎？”
“嗯，”她直起身子重重地點了一下頭，眼眶淚目：“我會做到的，奎哥，今天簡先生假裝逼迫我的時候，我，我……”
胡英嘴角發抖緩了一會兒：“我才發現，我根本就不想這麽死掉，我……啊！”
“怎麽了！”楊奎看她吃痛的表情立刻着急詢問：“是不是肚子？”
“哈哈……”胡英破涕為笑：“寶寶踢了我一下，他還真是，比我堅強。”
“小英……”楊奎摸了下肚子又小心地擁抱住她，還是有些擔心：“這樣，我明天去找孟婆拿點藥。”
“嗯。”
大大的落地窗下，陳燃赤腳坐在毯子上看滿城燈火通明的夜景，邊上擺着一臺筆記電腦，因為待機過久上面的畫面早已布滿了護屏的泡泡，他一手扯開啤酒罐子喝了一口，對今天的事情眉目擰在一起，“真是，又要糾纏到一起去。”
凳啦啦。
特別的鈴聲，屏幕忽然閃現了一下，陳燃随手一劃，聊天工具上彈出來純粹只是一個檸檬的頭像：陳律師，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
陳燃眯了下眼睛，打過去一行字：你是誰？
畫面再次一動，那個頭像的ID從原本的空白變成了種花家超級瑪麗。
陳燃：……
陳燃：超級瑪麗，什麽事？
種花家超級瑪麗：今天在你事務所樓下遇到的那兩個女人，能不能查查那個曲小姐委托給葉律師的案子是什麽？我看到曲小姐起身的時候交給葉律師的文件夾了。
陳燃：……
陳燃：這事跟你沒關系，少管。
種花家超級瑪麗：陳律師聽說過中國有句古話嗎，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你那麽不喜歡老板跟她們發生交集，那你最好就掌控一下全局，一般人是不會閑着沒事打官司的，你先知道了是什麽情況，總比日後老板自己發現要好吧。
陳燃想了想，放下手中的啤酒罐子，仔細思考了會她到底是什麽意思，等再準備按鍵盤的時候對方的頭像忽然一灰，居然下線了。
陳燃：“我就說這丫頭不可能會對明陽沒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