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第19章 19

周末這天, 梁沫一大早開始試衣服,化妝,折騰自己。選來選去,決定穿一身淡藍吊帶碎花套裝, 露出細腰和漂亮筆直的長腿。

到了晚上, 梁沫化完妝燙完頭發, 看了看時間, 已經接近七點了。她開始匆忙收拾東西,化妝品,衛生紙,數據線。不記得還有什麽落的了。這時,眼神突然往快遞盒裏還未拆封的套套瞥了一眼, 猶豫了下,還是決定拿出來,裝進了包裏。

下電梯出門, 梁沫臨時搜了搜地址,竟發現紀柏川發來的地方是京市最大的酒店, 格萊茵堡。

她一時有些犯難, 這兒建在五環遠郊,公交地鐵都無法到達,既使載她到最近的地方步行過去也很難。

可出租車很少經過她家,想要打到車難如登天。正一籌莫展之際,手機裏突然跳出來一個通話,是個陌生號碼。

“喂?”梁沫接起。

“是梁沫小姐嗎?”

她頓時來了精神,“啊我是。”

“我是紀導的司機, 她吩咐我來接您過去,麻煩問一下, 您的地址在哪?”

約莫十分鐘後,一輛暗綠色庫裏南在霓虹燈下,閃着銀色的灼光。梁沫盯着它,起初只是被它美麗的外觀吸引,完全沒想到這輛車竟會在她身前停下。

司機搖開車窗,對梁沫客氣道,“梁沫小姐,您上車吧。”

梁沫打開後車門,跨坐進去,掃了一眼車裏的布局,又摸了摸皮質,忽的想到什麽問,“對了,大哥,您怎麽知道我就是梁沫。”

那司機笑盈盈的,“打老遠都瞧見了您,往那一站特漂亮顯眼,這還是紀導第一次吩咐我來接一個女人,我就想這位一定是大美女了,所以我就想,肯定就是您了。”

梁沫将腦袋擋在副駕駛座後,羞的不敢擡頭,又問,“紀導第一次接女人?”

“差不多吧,我來他身邊有五年了,沒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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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絲異樣在心頭升騰,盡管她平時一而再提醒自己不可能,可聽到一些話,看到一些事,總會不自覺想入非非,産生一些不切實際的聯想。

車行駛了約半小時,到達格萊茵堡。司機把車駛去地下車庫,出來時,迎面是一大片碧綠鮮亮的草坪,不遠處是一棟古堡一般的歐式建築,氣派輝煌,大門口的噴泉層層疊高,此時距離她最近的灰色人身石膏像。

天已黑,月光下那些綠油油的草坪銀光閃耀,搖擺着枝葉像在迎接客人。

司機把梁沫送去門口,便撤離了。她剛一進門,便被一身深藍修身制服的女侍應生帶了進去。

梁沫擡頭一掃,酒店的整個布局都是歐式的,有金燦燦的吊燈,雕花拱門以及彩色格窗,很夢幻。

侍應生帶着她上了電梯,去了三樓。打開一間房間的門。

“梁小姐,這是您今晚休息的地方,早點休息。”

梁沫還在猶豫要不要向她打聽紀柏川的情況,那人已經轉身關了門。

她攤在沙發上,四處張望,室內的裝修挺簡單,和普通總統套房沒區別,裏面卧室,外面客廳。

梁沫歇夠了,給紀柏川發了條消息。

“紀老師我到了,您什麽時候來。”

沒多會,紀柏川回她:“在前面包間吃飯,稍等。”

梁沫沒再回他,像孩子一樣在房間裏奔跑撒歡,只要一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心髒就開始狂跳,完全安定不下來。

跑累了,她趴在床上大口喘氣。這一歇又是一個小時。

她實在等不下去了,想出去找他。這時,門鈴突然響了。

她下意識喊,“誰啊。”

“梁小姐,我來給您送晚餐。”是酒店裏的人。

梁沫打開門,女侍應生送了餐正要出去。梁沫出聲攔住她。

“哎美女,您知道紀柏川在哪個房間吃飯嗎?”

“紀柏川...”她思索了會。

“我只知道走廊盡頭普羅旺斯房間有一桌人在吃飯,男男女女都有。女士,您是找他有事嗎?”

梁沫抿緊唇,不知道要不要說。

“要不這樣,您要是有話要告訴他可以寫在紙條上,我正要去那送酒,如果有您要找的紀先生,就幫您塞給他。”

她想了想,還是覺得太慢,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覺得她的身材身高和自己幾乎無差,她冷不丁提出了個非常大膽的請求,“姐姐,我求您一個事行嗎?”

女侍應生有點懵,“什麽請求您盡管說。”

“您先答應我。”

梁沫看她表情實在為難,便不再周旋,直接了當道,“姐姐,我能替您把酒送過去嗎?”

“替我!!?”她訝然。

“對,穿您的衣服。”

長廊裏,一個女人身着短款修身深藍制服套裝,端着一盤紅酒,踏着滴滴答答的黑色高跟,一步步朝走廊盡頭走去。

眼神怯懦又滿含期待。

梁沫端着酒盤打開門,女香夾雜着煙草的混合味道直沖鼻息,說不上來好聞,但也能忍受。

她關上門,首先就是輕柔的一聲,“打擾一下,您的紅酒。”

她擡了擡眸,放眼望去,一對對男女坐一起相互貼貼,女人都是個頂個的美女,可男人嘛...

梁沫只想拿着大喇叭對她們喊:吃點好的吧!

她最後又看了一圈,終于看到在距離她不足一米遠的位置,紀柏川的背影。他今天穿的比較随意,黑色T恤寬松休閑,頭發沒做造型,自然垂落着。手肘處蛇的紋身上長了只眼睛,正死死盯着她,好像在說認出她了。

梁沫身體不覺一抖,也跟着瞪回去。

注意力被轉移,讓她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現象,好像只有紀柏川身邊是沒有女人的,其他幾位男性無一例外都有女伴。

她回神,拿起酒瓶,放下杯子,開始挨個倒酒。

可她此刻才發現,她高估了自己,她拿酒瓶的整個手都是抖的。

在她身邊坐着的美女正巧斜眼看到她,出聲關切問,“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我看你抖的有點嚴重,要不你放下吧,我們自己倒就好。”

梁沫艱澀笑笑,“沒關系。”

那位美女看梁沫不領情,也沒再堅持。

她強壓下心跳,繼續倒酒,餘光裏,紀柏川眼都沒擡,自顧自吃飯,夾菜。她沒忍住又多看了幾眼,他頭發短了一些,也更顯小了,坐在那,像誤入成年人世界的高中生,卻沒有任何不适感,仿佛自有他的一套相處方式。

“你幹嘛!”

身邊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梁沫回神一看,那杯酒已經快要斟滿,險些要溢出來。

她吓得倒吸一口冷氣,忙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走神了。”

梁沫臉色皺起,擡眼看到紀柏川終于投過來一記眼神,他面色一怔,盯了她一會,梁沫怕多暴露,不敢再看他了,只一個勁道歉,而後繼續倒酒。

這時有人說,“要不換個人吧,我看這服務生毛手毛腳的,不專心。”

這時,一直沉默的紀柏川突然呵笑一聲,喝了口水,“楊總,您喝糊塗了吧,這點小事就要換人,小心被人抓住把柄。”

楊總笑笑,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因為一點小事折騰出大事,得不償失。

這事沒成行,梁沫也就繼續倒酒。到了紀柏川身邊,梁沫躬身小心翼翼道,“先生,給您酒杯。”

紀柏川沒看她,遞酒杯。梁沫接過,紅酒自瓶口傾瀉而下,梁沫的心跳甚至比這潺潺酒水更響亮。紅酒在杯子三分之一的位置停了下來,她雙手捏着杯柱,遞過去。

他伸手,骨節分明的手指毫無征兆般壓在她的纖細指骨上,絲毫沒把她當陌生人對待,沒覺得一位男客人手指壓在女侍應生的手上有什麽不對。

她眨了眨眼,渾身一僵,忙抽回手。那手指上仍停留着他的溫度,熱熱的包裹着皮膚。

梁沫倒完最後一杯酒,自覺退一邊站着。

晃神的功夫,這些酒桌上的人已經把她當透明人,大聊圈內八卦,例如誰和誰在一起了,誰又和誰有地下情。

說到這,不知是誰cue了紀柏川一聲,“你看別人女朋友一個挨一個的換,我們紀導就像娛樂圈裏敲鐘的,愣是對女人半點興趣沒有,每天不停的拍戲拍戲,不累嗎。”

說起這個他們可就不困了,有人補充,“這個事我有發言權,前些日子我想把我一侄女塞給紀導,結果人說什麽,說我自己完全可以幫到她,不用通過他,把我氣的,我這輩子都不再給他介紹女人。”

衆人哄笑,紀柏川抿唇,看不出神色。這種酒局上的抱怨吐槽大多都當玩笑,沒人會當真。

只是紀柏川不同,沒人能摸清他的性格習慣,就好比同一件事,放在不同時間環境裏,就會有不一樣的反應。喜怒無常這四個字就是他的真實寫照。

因此也沒人敢真的惹他,這不,就有人立刻跳出來轉移話題,“哎,說起這個我想起來一個我聽到的。”

“什麽。”衆人疑惑。

“江南佳人的老總,和三位女明星都有關系,還是同時。”

“同時?這位老總可真夠厲害的,這都發現不了的嗎?”

那人繼續,“開玩笑,發現什麽,那三位可都知道是怎麽回事。”

“那他們還願意?”

“這咱哪知道啊,哦對了,其中一個女星還是張文宜。”

這話一出,大家皆是一愣。

梁沫也傻了,張文宜,是她認識的那個張文宜嗎?是那個把她送去C位害她挨罵的張文宜?

這個圈子的水,比她想象的還要深,還要渾。

紀柏川會是她可以栖息的避風港嗎?

一幹人酒足飯飽,同時她吃瓜也跟着吃飽了。

到了回去休息的時間,梁沫等各位大佬離席後,收拾好杯子和酒瓶出門,在路過她房間時,趁着沒人,火速鑽進了房間裏。

再出來的又變成了另外一個穿着制服的侍應生。

叮鈴一聲,門被人打開。

梁沫瞬間将自己埋進被子裏。

她先是聽到打火機的聲音,而後她感到身旁的床猛地陷了進去。

黑暗逼仄的空間裏撕開一條裂縫,光從縫隙透進來,激的她睜不開眼。

而後她親眼看到有一只手鑽進來。

梁沫不敢再玩花樣,“啊”的一聲尖叫,坐起身,掀開被子。

“好熱。”她抱怨道。

他站在那,居高臨下,面前煙霧缭繞的,他揚眸挑了挑眉,一雙眼睛盯着她,語氣冷淡,“蒙被子幹什麽,沒臉見人了?”

他吸了口煙,“膽子可真夠大的,喬裝去偷聽,被發現了有沒有想過後果。”

她垂下腦袋,嘟嘟囔囔,“就是想去找你嘛。”

“我說過了,在隔壁吃飯,有什麽好找的。”

她擡頭瞥了一眼,随後委屈巴巴不看她。

“主要是…想你了。”又立刻反駁,“不是不是,是想…上課了。”

紀柏川咬着煙,走過來,大掌攬着她的後腰,死死扣着,将她貼近自己。

梁沫動都不敢動,梗着脖子看他,紀柏川呼吸夾雜着煙味打在她臉上,有一種神奇的催眠感。

她雙眼微眯,漸漸睜不開,幾乎一步步陷入他設下的陷阱。

他說,“說清楚,到底想誰。”

這個“想”字,折磨着她,仿若告訴她,過去她輾轉難眠的日日夜夜,都是眼前這個人在作祟。

“你。”她說,聲音像小貓抓癢。

“我什麽。”

“想你。”

“誰。”

我想你…

只是這次她不再說給他聽,她徹底偏了頭,不看他那雙蠱惑人心的眼。

卻聽到他說,“怎麽把那套制服脫了,挺好看的。”

梁沫瞬間清醒了不少,回看他,張了張唇。

這個變态,是想玩變裝PLAY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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