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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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莫離開後,梁沫在紀柏川懷裏偷笑,“我們要把他氣死了。”
紀柏川将她颠起,正對着抱着她的腿跑。她笑的亂顫,兩人跑到椅子上坐下來,急喘着,說話上氣不接下氣。
梁沫先開口,“你突然發什麽神經,我快被你跑吐了。”
他靠在椅背上,輕笑兩聲說,“我殺青了。”
她神情一怔,訝然道,“真的?”
他點點頭,“昨天拍完的。”
她突然來了興致,佯裝生氣,撇開臉道,“你昨天拍完的等到今天才來找我。”
他猛嗤一聲,“半夜兩點,還要我過來嗎?”
她回轉過頭,“我就說為什麽我昨晚兩點還沒睡着,原來是為了等你啊。”
他唇線向下,阖着眼看她,捏她的皙白小臉,“自己熬夜,還找借口,說吧。”
她眨了兩下眼,“什麽。”
“熬夜啊,都幹什麽了,為什麽不睡。”
她抱住他的脖頸,将臉湊近,“真想知道?”
他揚了揚眉,“怎麽,不能讓我知道?”
她臉上憋着笑,又一直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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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色變了變,動了動腦袋,“你這表情,有鬼?”
她搖搖頭,“沒有沒有,跟付若風聊你呢。”
“付若風?怎麽跟他聯系上了?”
她靠在他肩上,“你還知道說呢,你這弟弟感情遇到問題了都不知道關心一下,還得我來。”
他聲音帶着無辜,“我哪知道,他也沒跟我聯系啊,反倒跟你傾訴起來了。”
“他那麽厲害,能有什麽感情問題,他都跟你說什麽了。”
“其實還是好久之前他說過的那個女生。”
他蹙了蹙眉,“哪個?”
“你不記得了?就之前我第一次去你房間,付若風還喝醉了。”
他眼神向上飄了飄,“是有那麽回事,那天我是不是發燒了。”
“對,你聽我們說了一會就回去了。”
他斜笑笑,“沒錯,我還趕你趕不走,你趁人之危。”他說着,拿起她的手在唇邊親了親。
她立刻就炸毛了,“誰趁人之危了,你生病了,我好心照顧你還是錯了?”
他抿唇盯着她看了會,把她摟在懷裏蹭了蹭,“是的,幸虧你那天的照顧,不然我恐怕要交代在床上了。”
她終于笑出聲,錘他,“倒也不用那麽誇張。”
停了停,收了笑,她說,“扯遠了,我還沒告訴你付若風的事呢。”
他眼皮微微阖動,“行,你說吧。”
她問,“你是不是不太感興趣?”
他反駁,“沒有啊,你說吧。”
“上次他不是跟我們說,他對他同學沒感覺,但那女生跟他表白,被他拒絕了。”
他點頭。
“後來兩人還是好朋友,但是那女生已經不喜歡他了,和別人在一起了。而付若風就一直單着,并且,他竟然覺得他又開始喜歡人家了。”
講到這裏,紀柏川的臉上露出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梁沫忍不住埋汰他,“你這是什麽反應,不相信?”
他笑笑,“沒有,就是覺得他挺能折騰的。”
“然後我就開導他啊,我說你不能這樣,人家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你這樣不是破壞人感情嗎。”
“他說什麽。”
“他說除非就不做朋友了,不然他做不到無動于衷。”
紀柏川嗤笑一聲,沒說話。
她繼續,“你沒有想說的嗎?”
他眉頭皺的老深,輕聲說,“他當初幹嘛去了。”
她聳聳肩,“這誰知道,我也說了,我說這事你自己抉擇,沒人能幫你。”
他擡高了點聲音,“他就不能老老實實談場戀愛。”
“年輕人就這樣,喜歡在感情上折騰,要死要活的。像你這樣奔四的人,肯定不理解。”
他呵呵兩聲,“那你呢,是什麽人。”
她臭美似的抹了抹劉海,“我當然也是年輕人喽。”
“所以你什麽意思,說我老牛吃嫩草?”
她立刻大笑出聲,“哈哈,你終于承認了。”
他的手覆在她腰上,用力一收,嘴唇湊近她的,一邊輕吻一邊道,“我本來就承認啊,能抱着沫沫,親親沫沫,我不知道占了多大便宜。”
她臉唰的紅了,扭起臉,不看他,無意間撇到片場一直往這看的那些人。她終于坐不住了,開始推他,“讓我起來。”
“起來幹嘛。”他仍半阖着眼盯着她的瞳孔,恨不得整個吞噬掉。
她的聲音扭捏起來,“你看他們的眼神,跟看猴似的,我們剛剛都做了什麽啊。”
他笑笑,“做了什麽,不就是說話嗎。”
她低頭瞅了眼,她的身體還在他的腿上坐着,手臂攬着他的肩,看上去親密無間。
她不服,“有這麽說話的嗎,注意社交距離。”
他的臉上徹底綻放出笑,露出好看的牙齒,“我跟我老婆說話,保持什麽社交距離。”
“老婆”這兩個字,好似某種開關,她的聲音頃刻放軟了許多,也更加不好意思了,“那也得注意場合。”
“他們都習慣了,不信我給你抓個人過來問問。”說着他就要喊人來,梁沫吓得不輕,立刻攔住他,結果還是無濟于事。
劇裏一個小配角蹬蹬蹬跑過來,在離他們一米遠的位置站定,剛要問,結果紀柏川先一步開口,“我們剛剛在幹什麽?”
那人猛擡了下頭,神色有點懵,問,“嗯?什麽?”
他又重複了一遍,“有沒有看到我們剛剛在幹什麽。”
那人有點明白了,但還是不确定的問,“紀導,您是問誰和誰?”
紀柏川直截了當,“我和梁沫。”
他臉色皺了皺,垂下腦袋,沒說話,片刻又擡頭看了梁沫一眼,這才說,“我應該說看到還是沒看到。”
梁沫此刻囧死了,但還是沒忍住笑,小聲嘀咕道,“你別為難人了成嗎,我信你還不行?”
他充耳不聞,繼續,“實話實說,就是跟你說個話,不用緊張。”
他這才結結巴巴的說了出來,“看到了。”
紀柏川笑了笑,從兜裏掏出根煙撩給小演員,自己又抽出來一根點上,一口一口饒有興致抽着,漫不經心道,“看到了,有什麽想法沒。”
他驚詫,“啊?”
“我們這樣,是不是有點影響不好。”
他瘋了般搖頭,“不會不會,紀導您跟梁老師恩愛,看着多幸福啊。”
“看到沒,人都不會覺得怎麽樣,只有你整天不好意思。”
她也沒那麽容易妥協,仍在說,“你利用權利威逼利誘別人,別人還能說什麽。”
紀柏川納悶道,“我怎麽就威逼利誘了,小黃,我威逼利誘你了嗎?”
那小演員覺得自己站在這就是個顯眼包,恨不得立刻遁走,但也只能說,“實話,真沒什麽梁老師,我們都習慣了,你們那天真的沒抱在一起,大家可能還覺得你們不對勁呢。”
“聽到沒。”紀柏川又對着她說。
梁沫沒有別的想法,只覺得丢人,“你趕緊讓人回去吧,人家造了什麽孽在這吃你的狗糧。”
小黃噗嗤一聲笑了,又聽到她說,“小黃你先回去吧,真是辛苦你了。”
他擺手,“不會不會,那紀導,梁老師,我回去忙了。”
小黃走後,空氣安靜了許久,梁沫突然想到什麽,問,“你還不該去忙嗎?”
他摟着她的腰盯着她看,“早該回去了。”
她當即就想跳下來,卻被他按的死死的,不能動彈,“那你還在這磨蹭什麽,快去忙啊。”
他輕嘆一聲,沒說話,可梁沫還是捕捉到了他的想法,試探着問,“怎麽,舍不得啊。”
他點頭,臉貼上她的,“是,恨不得死在你的溫柔鄉裏。”
梁沫笑的拘謹,聲音輕輕的,“那我下次就不來了,真的不來了。”
他神色一變,“為什麽。”
“我可不想當禍國殃民的妲己,耽誤你的電影拍攝,我會很愧疚的。”
他對着她的唇輕輕黏了一會,片刻,離開說了句,“我老婆真為我着想。”
他長嘆,“好了,這次真的該回去了。”
梁沫從他身上下來,站在一邊,将手縮進袖子裏,看上去像只乖巧的企鵝。
他把她綠色羽絨服上的帽子給她戴上,說,“在這等我,一會早點收工。”
她拉他的衣袖,攔住他,“別,千萬別耽誤你自己的節奏,我在這又不冷,穿的也挺厚的,你不用想着我,去忙吧。”
他又走回來,從她衣袖裏把兩只手捉出來,攢緊,“明天再過來的時候拿着取暖器,你看你手,凍的像冰窖。”
她點頭,“嗯,我回去沖上電。”
她說完這句,就等着他轉頭,誰知紀柏川仍舊無動于衷似的站在那,看着她。她剛想再說句什麽,整個人又猛地被他拉住,撞進他懷裏。
兇猛的唇襲來,周遭冰涼涼的,只有兩片唇瓣在碾磨着劃出越越欲旺的猩火。
她只覺得,這個冬天尤為溫暖,可能以後的每個冬天,都不會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