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在北京這樣買套房都難的黃金城, 還有人住得起獨門獨棟的超級大別墅,任誰看了都得震撼。

蕭宗延家花園裏的花謝了又開,每個月都有不同品種的花到了花期, 在保姆的精心侍弄下開得嬌豔欲滴。

別墅的夜間燈帶布置得美輪美奂,即便是在濃黑天幕下的映襯下也顯得格外溫馨。

他的家, 如今也是朱曼玥的。

她回到這裏, 不是坐上南瓜馬車赴王子宴請的灰姑娘,而是因為嬌生慣養與世無争的小公主。

嚴振青終于知道朱曼玥是在這樣的環境裏長大的,也就不奇怪她初來報到時手忙腳亂的表現了。

分明一身仙骨,非要下凡塵。

她不過是來游戲人間的,沒有什麽能夠威脅到她。

不上班沒什麽大不了, 不從醫沒什麽大不了,于是不跟着他學習也沒什麽大不了。

他自以為的那些制約因素,對她而言都是無效的約束。

他總以為是他在推着她走,可現在看來, 一切都是她自願的。

她身上有許多的“本可以不”。

這下他當真佩服起她來。

她真的和之前那些滿口情懷和信仰,卻從不付出行動和努力, 說得比唱的好聽,只為了給履歷上添金才半瓶水晃蕩的人不一樣。

這些天他一直在默默觀察她,試圖找出她和那些人一樣,言行不一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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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沒有。

她吃苦耐勞, 品性堅韌, 執着真誠, 所以尤為珍貴。

也許她真的很适合做他的學生,繼承他的衣缽, 把學術和醫學的精神都發揚光大。

只不過現在的資質水平太低,不一定能夠得到門檻。

他突然有點擔心她過不了研究生的初試, 連敲門磚都遞不到他這裏來。

不像一開始,即便她過了初試,也不想要她。

嚴振青沉默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對朱曼玥說什麽,對着車上強人困意卻昏昏欲睡的朱曼玥說:“你到家了。”

朱曼玥“哦”了一聲,不由自主地解開安全帶,手摳上門把手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地對嚴振青說:“謝謝嚴老師。”

就在她即将關上車門時,嚴振青忽然問她:“考研準備得怎麽樣了?”

朱曼玥還以為他那麽長時間都沒問,今晚不會在問了,沒想到猝不及防被過問,顯然一懵,半晌才慢悠悠地說:“目前還算順利。”

天才畢竟是少數,嚴振青自然不信她一點困難都沒遇到:“有什麽不會的可以問我,不要自己悶頭學。閉門造車就是在做無用功,最後只能感動自己。”

朱曼玥驚訝。

她還以為他會冷漠地等着她碰壁,繼而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他居然願意教她了!

還是主動提出的。

朱曼玥受寵若驚,知道自己這段時間持之以恒的努力終于感動了這尊百毒不侵的大佛。

本來她心裏很沒底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盲目自信,慌得一批。

可他這位醫學界首屈一指的大佬都開了金口,她頓時有了搏一搏勝算的把握。

在她深夜迷航時有一座燈塔為她亮起,朱曼玥簡直感激涕零。

她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開心到溢于言表。

“啊啊真的嗎?謝謝嚴老師!我愛你嗚嗚。”

少女口中的“愛”不過是小年輕們随口挂在嘴邊賣乖的話,對着誰都可以輕易說出來,轉瞬即逝又草率。

但是在嚴振青這個三十多歲還沒有女人緣的刻板老男人聽來,熾烈又大膽。

他的耳根肉眼可見地一紅,從鼻腔裏輕輕呼出一口氣:“明天見。”

“好的拜拜。”朱曼玥在窗外嬌俏地沖他揮手。

一人,一車,被在落地窗前等候的蕭宗延盡收眼底。

朱曼玥得貴人相助,春風得意,興高采烈地回到家,一開門,還沒來得及叫蕭宗延的名字,就被他摁在牆上深吻。

猝不及防的親吻讓她接近窒息,她掙紮着小口喘息,雙手反繞扣住他偉岸的肩背,靠着努力迎合換取氧氣,真讓她找回主動權,把蕭宗延給親得欲罷不能。

蕭宗延掀開她的裙子就朝她臀上掴了一掌,捏着隐隐現出紅印的臀肉,滿手圓滑Q彈的質感。

“不回來吃飯都不說一聲,又讓我一回來看見個空房,哪裏像有家的人?”

朱曼玥被他孔武有力的指掌捏得好痛,跳起來摳他的手,哼唧道:“蕭宗延,你現在像個深宅怨夫。什麽叫又,我都連軸轉了兩周了,人家現在才給我補上迎新宴,剛巧被你碰上我不在家而已。你之前天天不回家,我都委屈死了還不是忍着了。你這是只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在她朋友面前裝得那麽體貼深情,還給她說情話聽,等她一回家,先給她一巴掌,連甜棗都不給一顆,簡直道貌岸然!

蕭宗延完全不理會她的辯解,自說自話道:“你現在玩得越來越花了。在幹什麽?跟你的小姐妹共享男人?”

朱曼玥一問就招,不解地睜大眼睛:“你怎麽看出的屏幕對面的不是我?語氣挺正常的,也自證了呀。”

蕭宗延不妨讓她死個明白:“你突然叫老公,卻沒有求我為你辦任何事,還提那麽多亂七八糟的要求。要是這都猜不出來,改天我身邊睡着的人換了,我豈不是都不知道?”

朱曼玥當時玩的時候沉浸在蕭宗延一反常态的甜蜜配合中,別的也沒深想。

現在聽他這麽多,忽然心驚膽戰地意識到:能被人冒充,就能被人替代。

他是在說她在他那裏是天底下獨一無二的,哪怕她投靠了對面,跟人一唱一和地整蠱她,他還是能夠憑借對她的了解認出對面不是她。

原本她還在沾沾自喜,自己通過和人聯手試探出了他溫柔體貼的另一面,卻不知道這份溫柔體貼就是給她一個人的。

朱曼玥悔不該把他對她的寵愛跟人分享,讨好地親親他的下巴:“還得是你,這麽聰明。別生氣啦,我以後一定把你藏得好好的,烙上我的專屬印記,連炫耀都不了!”

“叫老公。”蕭宗延不容置喙地要求。

朱曼玥不可思議地看着她:“诶?”

這是什麽癖好。

蕭宗延鉗着她的下巴說:“讓別人替你叫老公,你自己不叫?給我叫。”

朱曼玥笑得花枝亂顫:“不是吧蕭宗延,你好幼稚啊。”

“你叫不叫?”蕭宗延的臉色冷冰冰的,眼神不善。

朱曼玥被迫告饒,沖他眨眼:“好老公,你以後要叫我老婆嗎?”

蕭宗延趁勢催婚:“把證領了再說。”

朱曼玥忽然想起,他們确實連證都沒領,還不是合法夫妻。

等領了證,他們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做一些夫妻才能做的事情了。

原本她是暗搓搓期待的,但是蕭宗延今天的粗暴蠻橫吓到她了。

她怕他在床上失去理智,不論她怎麽求饒都不停下來。

那她可受不了。

朱曼玥啞巴了。

她這一猶豫,讓蕭宗延心裏起了股邪火,先是把自己知道的情況跟她驗證一番,然後像審犯人一樣審起她來:“今天你參加了兩個局,一個是和姐妹,一個是醫院團建,兩邊跑?按你的話說,你一開始是跟着醫院的同事去團建,之後跟我聯系的時候在姐妹那裏,怎麽後來又回同事那邊了?我看送你回來的,不像是你的姐妹。”

他還真是邏輯嚴密。

也沒有什麽好隐瞞的,維系兩個人關系的關鍵是信任,朱曼玥沒騙他說是坐閨蜜男友的車回來的,一五一十地告訴他:“本來是去團建的,恰好和朋友在餐廳遇上了。我吃得差不多就去姐妹那邊陪她們玩了。玩到一半,他們要走,敲門進來問我要不要回家。我一看,也到該回家的時間了,就讓他們順路把我送回來了。”

她說的不是假話,但在人數上做了模糊處理。

她不想讓蕭宗延知道她和嚴振青孤男寡女坐在一個車廂裏。

本來是沒什麽,她就怕老男人吃飛醋,聯想到那些不該想的,把事情搞複雜。

解釋起來好麻煩,不解釋也很棘手。

光是在餐廳,就有兩個不明所以的姐妹誤會了。

蕭宗延不會例外。

可是她和嚴振青就是很純潔的師生關系啊。

不料她沒交代這點蕭宗延也起了疑心:“你的意思是你在包廂裏玩,送你回家的人過去敲門找的你,不是你自己出來醫院的局還沒散?”

朱曼玥點點頭:“對啊。”

蕭宗延眉頭一緊:“也就是說他看着你進的哪間包廂,你去的時候他跟過去了。”

朱曼玥聞言心下一空,細思極恐。

嚴老師……不會吧……

朱曼玥擺擺手,忙不疊解釋道:“不是你以為的那樣。他是我們科室的大領導,是他把我帶出來的。可能是怕我在團建中途離開隊伍,到時候萬一出了什麽事,他和醫院都要負責吧。”

“是嗎?”蕭宗延語氣寡淡。

朱曼玥心大,驕傲地笑着說:“誰知道呢?畢竟你的未婚妻這麽優秀,一個追求者都沒有才不正常好吧。”

蕭宗延哂笑:“你給我離他遠點,不要讓我親自去你科室一趟。”

朱曼玥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刻意岔開:“話說回來,蕭宗延,你不是說你一般看不到消息嗎?怎麽今天就正好看到了我的消息?”

蕭宗延的面色瞬間緩和了一點:“置頂就可以了。”

朱曼玥假惺惺地說:“哎呀,你有那麽多重要的公務要處理,我平白無故占一個置頂位不好吧。”

于是她就如願以償聽到了蕭宗延的情話:“再怎麽重要,都沒有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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