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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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把裴珩從密道裏拉出來,薛梓畫頓時紅了眼,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渾身是血,不成人形的人就是她的阿珩。她看着送裴珩過來的那人咬牙切齒的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是誰把阿珩害成這樣的?”

“是太子。”

那人猶豫了一瞬,雖說趙瑾瑜看起來并不像外面說的那般戀慕薛梓畫,可事到如今,裴珩差不多廢了,他們這邊兒的一切行動都要停止,連報複回去都做不到,就這樣放過那趙瑾瑜未免不甘心,倒不如讓鎮南侯府出手,也好看看他們的誠意!

“趙瑾瑜?”薛梓畫咬牙,一想便明白了,恨恨道:“是不是因為法華寺的事情?”

趙瑾瑜!他又沒有受到傷害,為什麽追着阿珩不放,還把阿珩害成了這樣?他以為這樣她就會死心,就會嫁給他了?

就看着眼前渾身是血的男人,薛梓畫咬了咬牙,“我如今被父親禁足了,除了一日三餐,根本沒有和外面聯系的機會。不過這樣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無論我們在裏邊兒做什麽都不會有人知道。這樣,你立刻出去找大夫,待天黑之後将人帶進來,藥物什麽的也要提前準備好。”

那人點了點頭,這些他們都準備好了,只差能夠暫時躲避的地方。不過這些就不必和這女人說了。

薛梓畫給裴珩擦了臉上身上的污血,又給他換了幹淨的衣服,才坐在床邊開始思考如何替裴珩報仇。

一品齋的雅間裏,宋靖媛看着對面面若冠玉,溫文爾雅的男人,眼底閃過一絲迷戀,随即化為冷色,“二公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木已成舟,違抗聖旨是要連累家族的。我不求別的,只求在成親之前,昌平侯府能夠看在聖旨賜婚的份上,給我一分顏面。至于……那位有了身孕的姑娘,若你真的喜歡她,待我們成親後再擡為姨娘,你看如何?”

如今婚期已近,那流言卻傳遍京都,若再不想出辦法,只怕滿京貴女都要看夠了她的笑話!宋靖媛思索再三,這是目前唯一能夠平息流言的法子。至于說以後,只要過了眼前這關,待她進了昌平侯府,有的是法子收拾那個下她臉面給她添堵的賤人!

那昌平侯府二公子不太相信的看着眼前穿着鬥篷的女子,他看不清她的臉色,聽她的聲音,并不是傳聞中的那般刁蠻刻薄,跋扈惡毒,反倒很是通情達理。便點了點頭道:“宋小姐既然都如此說了,我若再不答應便是不知好歹了。”

他本來也沒想把事情鬧大,畢竟有了那道聖旨,他再不情願也得娶了這女人,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舉,鬧得大家臉上都不好看呢?萬一惹怒了陛下,對他們昌平侯府可是無妄之災了。

宋靖媛達到了目的也不多留,婚期在即,她可不想再留在這裏,萬一這個男人再說出什麽讓她無法忍受的話,可就得不償失了。

宋靖媛走了以後,昌平侯府二公子在雅間裏留了一會兒,就去了平日裏喜歡的醉月樓,說起來,他可是有好一段日子沒去看過紅荛了,也不知她生氣了沒有。

回了宋府,宋靖媛整個人都平靜下來,一副安心待嫁的樣子,叫宋夫人松了口氣,娘娘最近待她們冷淡了許多,若是在這種時候惹出什麽事,可是沒人會替他們做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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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當!”

趙寶華又一次摔了新換上的茶具,掀翻了桌子,雙眸泛紅,整個人狂躁無比,好半天才喘着粗氣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該死的賤人!”

康樂郡主看了眼猶如潑婦,毫無公主姿态的趙寶華,眼底劃過不屑,心下冷笑,還沒有嫁進薛家,便把薛韶華當成了自己的所有物?她倒是自信。

“趙寶珠雖是個蠢的,卻從來不會說謊,可梅妃娘娘那裏,你又敢保證她沒有自己的謀劃?”康樂郡主也是最近才發現,那個高高在上清冷無雙的梅妃娘娘竟然對薛韶華存着那樣的心思。雖說父王的人查出了兩人乃青梅竹馬,可她沈梅溪既然決定入宮,選擇享受榮華富貴,做什麽還一副被逼無奈的樣子?難道當初是陛下逼迫了她嗎?可笑,陛下富有四海,什麽樣的女人沒有,要去逼迫她沈梅溪?

趙寶華根本就聽不進去康樂的話,她只知道,素來與她相交甚好的梅妃,竟然一直在利用她,甚至還對她的夫君抱有那樣的心思,她怎麽敢?她就不怕父皇知道了,滅她九族嗎?

“不要再說了,你給我滾,我知道你是來看我笑話的,你給我滾,滾!”看着康樂郡主眼底的輕蔑,趙寶華被刺激的失去理智,指着康樂郡主大吼大叫。

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罵,康樂的臉色當即就十分的難看,她恨恨的看着趙寶華,想起三皇子傳來的消息,眼底的輕蔑之色更甚,甩着袖子怒氣沖沖的走了,且給我等着,到了那一日,我看你還能不能嚣張的起來!

想着薛韶華對那碧玉的緊張,趙寶華心裏就一陣委屈刺痛,偏偏她去向盛德帝告狀,卻被訓斥了一頓,再加上康樂郡主告訴她的事情,趙寶華忍不住嚎啕大哭。

落梅宮裏,沈梅溪聽聞趙寶華與康樂郡主大吵一架,不由得有些詫異,難道說這康樂郡主知道了平湘府上發生的事,特意來刺激趙寶華的?

原本還想借趙寶華的口,探探薛韶華消息的沈梅溪躊躇了一下,趙寶華的壞脾氣人盡皆知,這個時候去了恐怕不僅問不出什麽,還會被遷怒,不行,她暫時不能去。

可是,薛郎馬上就要成親了,就要迎娶別的女人了,這叫她如何能忍?沈梅溪心裏刺痛無比,卻毫無辦法。

一旁嬷嬷見狀眼底滿是擔憂,老爺說的果然不錯,小姐如今分明就是還惦記着那薛公子,她難道就不怕被陛下知道了會是什麽後果?她就不顧沈家上下數十條人命了嗎?

看着沈梅溪魂不守舍的樣子,嬷嬷出了內殿,把幾個得力宮女叫到一起,命她們好好看着主子,若是哪個敢撺掇主子做了什麽不合身份的事,就要想想她們的家人會是什麽下場。

幾名大宮女聽到主子的嬷嬷如此嚴厲的警告,都吓得面無人色,再三保證定會看好了自家主子。

見她們如此,這嬷嬷多少也放心了,只要娘娘不做出什麽糊塗事就好,待薛公子成了親,時間久了,兩人之間的情分自然就淡了。

鎮南侯薛家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若是因為娘娘的私情,沈家也被牽連其中,那她可就沒臉去見地下的老太太了。

鎮南侯府裏,薛梓畫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裴珩,想着大夫臨走時的話,只覺得一陣無力。大夫說阿珩被挑斷了手筋腳筋,割去了舌頭,如今已經成了廢人了。

看着如今躺在床上形同枯槁的裴珩,薛梓畫竟是發覺再難把眼前之人和原來那個芝蘭玉樹才華橫溢的裴珩聯系起來,這兩個人……當真是同一個人嗎?薛梓畫不禁開始懷疑此前種種是否都是她的一場夢魇,否則她的阿珩那般厲害怎麽會是眼前這個廢人一般的人呢?

裴珩雖然看過了大夫,傷口得到了處理,可趙寶珠下手的時候就沒有留一絲餘地,所以即使用了上好的藥物,他的傷勢仍舊恢複的很慢,更別說這種斷手斷腳的傷了。

至于把裴珩送來的人,請了大夫送了藥以後就不見人影了,聽說是去聯系外面的人,好找一處安全的地方供裴珩養傷去了。

話雖如此說,薛梓畫卻并不信,裴珩的底牌,她雖然知道的不多,卻也不是一無所知。聯系到裴珩如今的模樣,薛梓畫猜測,那些人是不是要放棄他了?

這可不行,那些人放棄裴珩與否與她并無太大幹系,可是把人留在她這裏也未免太過分了。萬一被人發現了,她可是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畢竟,裴珩他廢了啊。

薛梓畫看着床上的人眼神很冷,她雖然喜歡這個男人,可并不代表她能夠接受一個廢人,還是一個口不能言,以後都要纏綿床榻的廢人!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她還不如一開始就聽父親的話,去接近趙瑾瑜,憑着薛家的地位還有趙寶珠對哥哥的情意,做一個太子妃穩穩的,可惜這一切都被這個男人給毀了,這一刻薛梓畫甚至開始遷怒起把裴珩介紹給自己的薛韶華了。

裴珩剛剛從劇痛中醒過來,就看到薛梓畫眼底的冰冷之色,他閉了閉眼,面上沒有露出分毫,只默默的在心底嗤笑,看,女人都是這樣,又狠又毒。

他四下看了看便明白了自己的處境,臉色不由陰沉了一瞬,想就這麽丢掉他,可沒那麽容易!他裴珩能被看中,送到趙國,又豈是他們想的那般無能!

想起那日地牢裏,那個冰冷詭異叫人不寒而栗的女子,裴珩眯着眼,總有一天,他會知道她是誰,會把他所受過的一切千倍百倍的還給她!

不,他要叫她比他更慘!

寶月宮裏,趙寶珠打了個寒顫,她搓了搓胳膊,攏緊了身上的衣服,看着面前的趙瑾瑜,還有他身後那個讓她熟悉無比的道士,低垂的眼底彌漫着濃濃的殺意。

事情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難道說她當真無法扭轉太子哥哥的命運嗎?

最近在看西子緒大大的死亡萬花筒,卧槽,都快吓尿了,然而還是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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