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才藝

才藝

單北端坐在中間的椅子上。江月梅笑眯眯的,像是看自己的兒子。她心裏已做好了打算,縱然今天單北什麽才藝都沒有,她也決定把他留下了。她是越看越喜歡。

單北雖然不夠高大,但有一種沒有侵略性的好看。不管男女,一看着他都會心生好感。

老實說,這小年輕直播的話有些浪廢資源,還不如直接弄些節目,把他捧成“回旋”的當家小生。

“你以前有過方面的經驗沒有?”主考官之一問。

單北簡明扼要地說了大一直播的事。然後申明:“如果是直播,我傾向于野外生存,挑戰極限這一類型的。”

江月梅扶了扶眼鏡。野外探險?極限挑戰?開玩笑,就單北單薄白皙的樣子,她可舍不得。

如果是直播,這副樣子也要往顏播方面發展。就是安安靜靜坐在直播間讀書寫字,也是賞心悅目的。

“你有什麽才藝?”江月梅問。

“動漫設計。”單北報出了自己的大學及專業。

江月海點了點頭。這才藝出乎意外。難怪,人家沒打算搞直播。

單北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剪紙。”

“剪紙?”

江月梅眼睛亮了。“你能現場表演一下嗎?”

“好的。”

江月梅就要讓人給單北準備工具,卻見單北彎腰從腳下的黑背包裏摸索。單北拿紙的時候,猶豫了一下,還是拿出了幾張紅紙。紅色在正常人的眼裏,才是正常的顏色。喜慶熱鬧。

單北拿出剪刀的時候,六個考官大人,一臉滑稽。

敢情這位大學生,随身攜帶剪紙工具。

于是在六位考官面前,單北剪了一張傳統剪紙:魚躍龍門。又剪了一個擎天柱,最後剪了一個人。

當他把剪的人影舉起來時,所有的考官都站了起來,給他鼓掌。

江月梅雙手捂住自己的臉,臉紅得如同個少女,心髒也噗通噗通地跳個不停。

單北最後一張,剪的是她的側影。

剪完了,單北卻表達截然相反的意思,“我不想坐在直播間裏,直播剪紙。”

啊…….

江月梅眨巴眨巴眼睛。看來只有靠她的力量,把單北往節目組那邊靠了。

時小海趴在門上,挑起大拇指:北哥,以後就跟你混了。

會議室旁邊有個側門,裏面連着一間休息室兼茶水間。梁驚塵與嚴天就站在裏面往外看。

“真不出去?”嚴天問。

梁驚塵一言不發。

“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嚴天推了推梁驚塵。

梁驚塵深吸一口氣,就要出去和單北相認的時候,門外的時小海一下子飛躍了進來,撲在單北身上:“北哥,好棒棒!”

梁驚塵的步子頓住了。同時,也冷靜了下來。

本來單北就是逃婚離家出走的,對他有抵觸情緒。如果自己就這樣冒冒然地出去相見,非但沒用,反而會吓着單北,讓他離自己越來越遠。

以什麽樣的姿态留在小北身邊,讓他接受自己呢?梁驚塵陷入迷之沉思。

霞汐酒店采購經理寧寬邁着疲憊的步伐回到了自家家裏。屋子雖然不寬敞,但舒服安靜,是他的安樂窩。

他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客廳與餐廳中間,是個镂空的隔斷,做成了個置物架。上面擺着大大小小五、六盆蘭花,還有一兩株是稀有品種。市場價上五位數。不過,這些蘭花并不是他買的,都是他進山自己挖的。這是他的愛好之一。

他的目光下移,幾盆蘭花之間,還有些他在山上撿的一些原始礦石,或是淘的一些小玩藝。

比如,這個象牙筆筒。

這是他一個月前進山的時候,在山腳下一個小賣部裏淘來的小玩意。他一眼相中,店家還不想賣。他軟磨硬泡了很長時間,又加了些價錢,才把這件小玩意弄到手。

筆筒樸質,以象牙的原始狀态而存在。細長,也沒有雕刻任何花紋,但白得如同堆雪。玲珑剔透,晶瑩可愛。寧寬看着看着,不禁站了起來。這已是第幾次看這東西看得入迷了?

寧寬正要像往常一樣把象牙筆筒拿在了手裏,仔細把玩,但胸口忽然像是被什麽東西錘了一下。心咚咚的直跳。

寧寬擡手按住胸口,覺得那裏開始發熱。

剛一意識,胸口已發燙起來。同時置物架忽然開始震動,寧寬以為是發了地震,常識讓他蹲地抱頭。但下一刻,卻發現是筆筒在跳動。像是被無形的鞭子抽打一樣。

胸口的燙熱也更難耐起來。寧寬的手伸進了衣兜,找到了發熱源。是白天那個叫單北的大師給他的符篆。符篆燙得像是下一刻就要燃燒起來。

就在此時,屋裏的電燈一下子就暗了下來。幾聲驚叫聲由近及遠,只是在客廳裏竄動。

就算寧寬是傻子,也明白是怎麽回事。這是鬧鬼了。但他常年夜爬,屬于膽大的。

“哪裏來的鬼?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害我。”他哆裏哆嗦,緊緊握着紙符。只等鬼怪現身,就把這符紙給打過去。

嗯,電視劇中,好像就是這麽演的。

明明滅滅的光線中,似乎有個影子在一些犄角旮旯裏撞來撞去。同時,聲音在客裏的嘶裂一樣地響起。

“是你把我帶回來的。我哪兒害你了。”聲音雖然啞,但聽得出,是個女鬼。

“我帶你?我什麽時候帶你?”

寧寬一時間明白過來,聲音居然有些驚喜交加。“你是蘭花精?”

驚叫聲頓了頓。“你特麽才是蘭花精。”

寧寬無比失望。他還以為自己成了《醒世恒言》裏遇花仙的灌園叟。

置物架晃動得更加厲害,那個象牙筆筒從上面跌落下來。“你說那個象牙筆筒?”

“象牙?那是我的肋骨......三年前,我和幾個朋友一起進山夜趴。半路上,我一個人迷了路。便向山裏的一個居民求助。那個居民四十多歲,看要子十分老實。我也就放下心來。沒想到,睡到半夜,我發現他屋裏的櫃子裏都是死屍,我就要逃走的時候,被他發現。他把我錘殺了。取了我一根肋骨後,把我的骨肉一把火燒了,化成了灰。然後,用這根肋骨當他的筆筒…….”

寧寬心驚膽寒,但同情心起,向聲音源走過去,“你說那個山腳下的小賣部店主是連環殺人犯兇手。”

“你別過來。”那個聲音弱了下來,伴随着凄厲的哭聲。

寧寬想起自己手裏的符篆。

“沒錯。他一共殺了九個人。”

寧寬心緒起伏。現在,他的恐懼已被憤怒所代替。那個連環殺人犯可能就是山裏的居民,可能僅僅是想獲取登山者錢財或是衣物,便心無波動地要人性命。這種人不是鬼,卻比鬼更可怕。

同時,寧寬心裏升起了一個疑問。

“殺人犯殺了你,你為什麽不向他索命,反而要我這個無辜人的命?”寧寬心裏的同情一下子減了不少。

“我沒要你的命。是因為你把我的肋骨帶回家,身上沾了陰氣,所以在路上就會被其他的鬼魂所沾惹上。那個……”鬼魂說到這兒,嘯聲忽然大了起來,在屋裏環繞。

既然對方說不會要他的命,寧寬心裏寬心不少。

“那個殺人犯殺了很多人,不懼鬼神,戾氣太重。我們根本接近不了他……”說到這兒牆角的鬼居然哭了起來。鬼也怕惡人啊。

寧寬嘆了口氣,“這個時候,你們知道警察叔叔的重要性了吧。”

寧寬拿起手機,撥通了110。

兩天後的晚上,時小海闖進了單北的屋裏。單北正在畫符。在畫符的方面,他比言必行畫得快,也畫得漂亮,但總覺得少了言必行的一些氣勢。言必行的符篆一出來,就有種雷霆之勢。

不過,術業有專攻。他的紙人能把言必行的甩出一大截。

“北哥!”時小海舉着手機。

“你怎麽進來了?”單北意識到什麽。

“哦。我有備用鑰匙。”時小海毫不以為意,把手機拿到單北眼前,“你還記得前天你救的那個跳樓哥,那個酒店經理。他說單大師給的那道符,十分靈驗,為他化解了一個多月困擾他的災難。他又給你轉了十萬......然後給我們發了兩張電子請柬。邀請我們參加霞汐大酒店開業典禮……”

單北後面的話沒有聽到,滿腦子都是“十萬。十萬。”

他整張臉都沐浴在錢的光輝中。

看來拿錢贖身并不是再是遙不可及了。

而時小海晃着腦袋,“北哥,我們有大餐吃了。”

興奮之餘的單北,點點頭。

離開的時候,時小海悄眯眯地順走了單北一張符。單北面軟,只好當然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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