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攝青鬼
攝青鬼
單北的心一下子放回了肚子裏,同時不可思議。這人正是白天在酒店裏遇到的那個漂亮同桌人。此刻他一雙鐵鉗般的手握着他的手腕,不管單北怎麽試圖掙開,對方都紋絲不動。
單北剛要說什麽。一聲尖叫再次襲來。鬼嬰雙眼中的血像水龍頭一樣噴了出來。下一刻,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用去管他。”那人聲音沉穩,讓人信賴。
“你怎麽在這兒?”單北奇道,下一刻恍然大悟,“你是天師?”
難怪白天他會在酒店裏。只是也沒看到他帶着什麽法器,單北便沒有猜出他的身份。
梁驚塵不好回答。
沒有回答,那就是默認了。單北喜笑顏開。沒想到這人是同行。
“我叫單北。緣友叫什麽”單北問。
緣友……
還真是緣份啊。
“我叫梁驚塵。”梁驚塵回答。
“梁哥,你怎麽下來了?”梁驚塵應該在上面跟着那幫道士做法事才對。
“我跟着你下來的。”梁驚塵頓了頓,為了免除單北不必要的懷疑,“我在上面見你匆匆忙忙地離開了,擔心你會有什麽事,所以跟着下來。”
單北笑眯眯的。不過是一面之緣,梁哥人可真好。
單北去撿自己落在地上的東西。梁驚塵多看了幾眼。這尺子就是市面上長見的,學生常見的尺子。只是刻度長一些。有個三十厘米的樣子。
玄學一派都重法器,因為派別不同,法器多種多樣,但都不外乎桃木劍,八卦鏡,五帝錢之類。用尺子做法器的不是沒有。天蓬尺就是其中一類。只是天蓬尺上刻的是殺鬼鎮鬼的符咒。
“梁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單北把尺子收進自己的背包。寧寬說過,這個酒店太太平平,風平浪靜,上面請的道士也不過是祈福為主。沒想到這裏會有這麽多小鬼。
“我們先上去。”梁驚塵說着就走。
走了幾步,單北才發現自己的手腕被梁驚塵牢牢地攥着。但這地下室黑燈瞎火,路上也磕磕碰碰。所以,被梁驚塵這樣握着手,似乎也是極其平常的事。
梁驚塵把單北重新拉進電梯。按亮一層。
電梯裏光明普照,一片現實安穩。剛才那個詭異的空間已煙消雲散了。
當然,單北不知道現在上面現在也是一地雞毛。
只是打量他梁哥。
梁驚塵比他高半個頭。穿了件黑色長風衣,更顯得高挺帥氣。這人眉眼成熟,氣質成穩,應該比自己大幾歲。單北推測。
幾秒鐘後電梯叮的一聲響。梁驚塵這才松開手單北的手。
此時大廳裏異樣的詭異。三十多號人,包括酒店兩個經理,八個保安,以及年輕道士,都挨着牆根靠着。知道的明白這是抓鬼現場。不知道的,還以為警察剛端了個□□窩點,這些靠牆的都是白馬會所的小哥哥小姐姐。
謝常修拿着八卦鏡,一個個地對着挨牆靠的人,一邊聲色俱厲地問:“你是誰?”
“師叔,是我,我不是鬼。我是您師侄啊。”被羅盤指着的小道士可憐巴巴地說。
謝常修來來回回拿着八卦鏡對着這些道士兩遍了。就在他以為女鬼可能已離開的時候,女鬼卻忽然“吃吃“地笑上兩大聲,出現在挨牆蹲着的人身上,等他再次過去的時候,女鬼卻又離開,不知道又附在誰的身上了。
這面文王八卦鏡跟了他多年,對鬼怪邪魔最為敏感,現在卻一點反映都沒有。
酒店那個年紀小點的叫寧寬的經理,一雙眼睛咕嚕咕嚕地瞅着他,還十分配合。
“要不,再照一邊。”寧寬建議。心裏卻有些遺憾。早知會發生這種狀況,把單大師也一起請來。
單北在寧寬的心裏,已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英明神武形象。
年紀大點的鄭萬豐就吃不消了,“大師,大師,我能不能坐在地上,我年紀大了。腰疼。”
“你們這酒店到底沾惹過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謝常修強忍憤怒。他覺得自己是被這酒店的人給騙了。明明是來除鬼,卻騙他們來說,是祈福。
不就是為了少寫拿些錢嘛。除鬼與祈福可不是同一個價。
“真沒有啊。從酒店征遷,建設到開業,都順風順水的,誰知道現在倒好……”鄭萬豐忽然靈光一現,“大師,是不是這裏本來沒什麽事,咱們做法事把人,或把鬼給激怒了。”
謝常修被氣得頭暈。
這酒店隐瞞事實還不說,現在還倒打一耙,把責任往自家道觀這裏推。
“蹲好!”謝常修把八卦鏡照了上去。
鄭萬豐皺着眉頭,哼哼叽叽地挪了挪身體。這個累喲。他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
早知道如此,自己就不來了。讓寧寬一個人在這裏負責就行了。
而此時單北一上來,就先找時小北,然後就先現他發現了依然昏迷在樓梯口。“小海!”單北去拍時小海的臉。但時小海被吓得不輕,死活不願意醒來,面對這個兇險的世界。而大廳裏陰氣濃重,祭臺東倒西歪,一看也是發生了事的。
單北也不再叫他,摸了張護身符,給時小海揣兜裏。
又擔心時小海着涼,把衛衣外面的牛仔外套脫了下來,給時小海蓋上。
梁驚塵在一旁,心情無比複雜。
謝常修依然拿着八卦鏡,要找出被女鬼附身的人。就聽到一個冷淡沉穩的聲音,“別照了。沒用。”
謝常修扭頭一看,就見單北與梁驚塵。
“單大師!”寧寬一下子跳了起來,“你怎麽來了!你來了,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啊……”
謝常修眉頭鎖得像個死結。原來酒店不止請了他們道觀的。還請了別的天師。
謝常修在心裏對酒店的欺騙行為又加了砝。
只是,他看向單北與梁驚塵。單北不過二十出頭,眉清目秀,衛衣牛仔褲,分別就是一個大學生。還不知道畢沒畢業呢。而梁驚塵雖然沉穩,眼神內斂,但全身上下,都拿不出一件法器的樣子。
“不僅是八卦鏡沒用。羅盤之類也查看不出來。”梁驚塵開口。
大廳都靜了下來,目光集中在梁驚塵身上,“這個鬼并不僅僅是紅衣厲鬼,而是攝屍鬼。”
謝常修倒吸了口涼氣。心裏的輕視少了一分。八卦鏡照了一圈都沒結果的時候,自己就應該有所警覺。只是自己被女鬼一身紅衣給迷惑了眼睛。先入為主地把她當成了紅衣厲鬼。
“什麽叫攝屍鬼?”寧寬大着膽子問了句。
“是一種介于人與鬼之間的東西。這種鬼一般都是人在生前得了重病,或是在沒有食物情況下,消耗自身能量的過程中,脫離□□的魂魄,一點點吸收自己逐漸死亡的□□而産生的屍氣,變成介于人與鬼之間的異物。因為這種東西不是純陰之物,所以八卦鏡之類無法照出他的原形。”梁驚塵說。
同時,蹲在地上的師侄們都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謝常修更氣了。
一開始沒發現也就算了,這攝屍鬼的名字一出來,就應該明白是怎麽回事了。而這幫師侄居然是頭次聽到的樣子。這道觀的臉都被他們丢淨了。
“那該怎麽辦啊。”寧寬問。
梁驚塵的臉上忽然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攝屍鬼還有一口氣,會有殘血。而她的血是綠的,所以,只要每個人放點血就知道她現在藏哪兒了。”
“放血!!!!”二三十個害怕與質疑的聲音同時響聲,十分詭異。
謝常修看看地上的二三十個人,現在也只有這種方法了。
“師叔……”嘤嘤嘤。
單北看着地上二十多口人,忽然出聲,“康康!康康!”
衆人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還以為他被鬼上身了。“康康,你的胳膊呢!被那個小鬼吃了嗎?”
單北只是單純有個猜想,并大膽地試試,這個女鬼與那幾個小鬼是不是有什麽聯系。
就有這時,每個人臉上都覺得有些癢,像是一些毛絮落在了身上一樣,不禁擡手去抓撓。
就在這時,鄭萬豐的身體忽然暴漲,本來就高的大個,一下子到了兩米,尖叫着向單北飛撲了過來。整個大廳裏都是發絲在空中絲絲縷縷,飄來蕩去。像是天羅地網一樣,要把所有人都籠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