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幽精可疑者
幽精可疑者
第二天三人離開。下樓的時候,周小娟已坐在前臺。旁邊還有徐揚,正在向她問什麽。
周小娟只是吃着面,一言不發。
單北聽他梁哥說了,天管局已從各局招來了頂尖天師,聚集石人山,清除剩下的鬼怪,并做超度法式。
但幾個人都沒心思留下來看熱鬧,便訂了下午的飛機票。
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于晚上到達H城。時小孩一下子撲進自己的屋子。感動得涕淚縱橫。作為一個肥宅,再次感慨,還是家裏最安全。
單北也是一進屋,就躺在床上痛痛快快地睡到了第二天九點。一起床,神出鬼沒的梁驚塵已不見蹤影。單北見怪不怪。只是,沒一會兒,外賣小哥打進電話,說是一位梁先生給他訂了早餐,問現在可不可以送來。
當然可以!
單北不自覺嘴角上揚,從床上跳了起來。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在高興什麽勁。
外賣十五分鐘到達。
與單北一起等待外賣的,還有時小海。他本來是約單北一起出去吃早餐,一聽梁驚塵訂了早餐,便麻溜地滾了過來。
現在,時小海與單北對着一大盒新鮮肥美的壽司,目瞪口呆。與壽司一起的還有冒着熱氣的味噌湯。
好吃是好吃,但作為早餐,是不是用力過猛?
單北先拿起一個金槍魚壽司,一口塞到嘴裏。
好吃到想哭。比他大學旁邊那家壽司屋簡直不是一個級別。
時小海又開始心裏動搖。梁驚塵太猛了。有本事,長的好,還懂花心思。
要不要告訴他北哥,梁驚塵的別有用心?
時小海糾結着:“北.......”
單北的電話響了。是嚴天的電話已打來了。“小北,我聽驚塵說你們已回來了。下午到天宇來一趟,把錄的東西帶來。”
“錄是錄了,不知道能不能用。”單北說。
“放心,交給我就行了。”嚴天,“我給親自給你們剪的。”
放下手機,單北心裏挺佩服。這是個全能。即能當經紀人,又能當導演,還又是剪輯師?
當天下午,兩人把錄像送到天宇。順便給兩人畫了妝,站在幕布前拍了幾張相,說是制作片頭。
“多長時間能發布出來?”時小海問嚴天。
“兩三天吧。”嚴天說,“發布的時候,我給你電話。”
三天後,周末九點,節目正式上線。時小海準備了水煮花生、鹵牛肉、鴨脖,啤酒。端端正正地把電腦視頻連接到電視上。
“開不開彈幕?”時小海兩眼發光。他這個大天才終于能有用武之地。
“不開。”單北想看看節目效果。
事實上,他對這個節目到底是個什麽類型的根本就不清楚。正好可以通過這個剪輯,對這個節目心裏有個底。
節目四十分鐘。從這四十分鐘,可以看出時小海的導演能力。見縫插針的采訪,以及偷拍。同時也十分佩服剪輯師。節目組硬生生的把這個封建迷信做成了一個懸疑推理破案。
從一開始,羅列網絡上出現靈異酒店“天天有住”的各種傳說,以及各個視頻,然後三人進入天天有住,深夜捉鬼。誰知牽連出驚天大秘密,跨度十年的一起騙保案,最後,是由鬼變人的周成成對着鏡頭,充滿深情地說:“我再也不要當鬼了。”
短短的四十分鐘,毫無尿點。單北都忘了吃東西。一直看到最後,才在心裏說了一句:好精彩。
與時小海對視一眼。時小海兩眼冒光,兩人都從對方的眼睛中讀出一個意思:再看一遍。
這次,時小海開了彈幕。
看了十分鐘,“關了吧。”單北喝了杯啤酒。
彈幕不多不少。絕大部分是顏狗。
這是個新節目?
怎麽以前沒見宣傳過?這晃來晃去的畫面,這是山寨版走近科學?
可裏面的兩位小哥哥好帥。想舔。只是好想打攝影師一頓。另一個高冷小哥哥怎麽不是遠景就是背影。好想看他的特寫。
單北也發現了,“梁哥的鏡頭怎麽這麽少。”
“不對呀,我拍得挺多啊。”時小海也覺得奇怪。雖然他對梁驚塵不滿,但那是私怨。拍攝事工作,不可能假公濟私。
第二天時小海問嚴天,一天的流量是多少。嚴天報了個數。時小海與單北對這都是外行。
“一般吧。”嚴天接着說,“就是個節目,也沒宣傳,也沒大腕,這個流量已非常不錯了。”
明天并沒有誇大其詞。當初,這個節目制作不過是為了給未來的總裁夫人,以合情合理的理由,送些生活費。但現在,出了一期,效果超出了他的意外。
但是人生的戲劇性象是給幾個人開了個玩笑。節目播出後的兩天後,一覺醒來,節目上熱搜了。
和節目一起上熱搜的是一則“十年騙保當事人死于非命。”
這則新聞最開始出現在H城的一個地方晚報上。內容十分簡單。不足500字的新聞報道:周姓中年男子十年前在一次車禍中因下落不明,被斷定死亡。雖知峰回路轉,周姓男子意外生還,當他回去時,發現妻子已領取巨額人身傷亡保險金。為了占有這筆巨款,周姓男子十年躲在酒店,幾乎足不出戶。但周姓男子終因難耐寂寞,便時常如同蜘蛛俠一樣在樓下攀援窺探。一時間引發鬧鬼事件,酒店因此成為網紅酒店。某日,周姓男子像往常一樣,沿着熱水管道爬到四樓。四樓前來探險的三男一女,以為對方是鬼,驚吓之餘,其中一女性用剪刀把對方戳死,并偷偷掩埋。現犯罪嫌疑人,已向當地派出所進行了自首。
這則簡潔的新聞因為劇情的曲折性,以及想象空間的巨大性,一經發布便引起全國各地媒體的注意,短短不過半天,便被各大網站以及微博、自媒體、大V紛紛轉載。
再經過一夜發酵,由十幾萬網友同時搜索,第二天便把這起案件送上了熱搜第一名。
與此同時。廣大的網名發現:天宇的這個節目,對此案件的報道,要整整提前兩天。在節目中,周姓男子還是個大活人,對着鏡頭,流露出對生活的向往。
這個節目與案情,前呼後應。
比起其他自媒體、大v的轉載以及各種猜想。這則節目深入實地,情景交融,可以說參與這起事件的前半部分。
這是什麽神仙節目?
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就是因為節目組的介入,這個姓周的才得以萌生想要自首的念頭。
還有,你看那個小哥哥看起來好善良。
故事本來就曲折離奇。再加上節目的未蔔先知,不過兩個小時,《淩晨12:00》與這則新聞一起登上了熱搜。流量驚人。
衆網友一致認為:《淩晨12:00》不僅有顏值,而且有智商。
而H市本地網友便把一些聽來的玄之又玄的東西向網上暴料:比如“天天有住”的女老板莫名死亡。你老板的父親重傷到醫院。在“石人山”上聚集了一大波和尚道士,念了三天三夜的經。
一時間衆說紛纭,讓人浮想聯翩。
與此同時,他們的經紀人嚴天親自給單北打來電話,給他們通報了流量。
流量翻了幾十倍。節目算是一炮而紅。
單北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這個點擊量怎麽樣?”
“當然是超級超級超級好。”嚴天在那邊喜笑顏開。
“對了,小北。節目注冊了公衆微信號。你自己也注冊一個。”嚴天說。
“好。”單北有一個公衆號。他在上面放過自己的直播以及作品。還賣過符篆。
單北把手機拿了出來。粉絲留言湧躍。
嚴天兒放下電話,對端坐在辦公桌前的梁驚塵說,“我覺得這個節目可以好好地發展下去。”
梁驚塵默不吭聲。只是目不轉睛地對着電腦。這個節目被剪輯成了兩個版本。
科學版對大衆公開,在公開網絡上發行。另一個版本則是需要論證的天師網站上。
“就是嘛,有些可惜,”嚴天打量着梁驚塵那張俊美的面容,“天宇的總裁其實挺上相的。”
整個節目對梁驚塵的臉做了一些處理。基本上只給了遠景和背影。
一些實在無法避開的近景鏡頭,梁驚塵在裏面加了東西,并不能讓人記住他的臉。
梁驚塵像是沒有聽到。只是不停的劃拉電腦,看天師論壇的反應。論壇的熱度并不亞于公衆網上的讨論。
接下來的幾天。最忙的當屬時小海。因為單北都揪着他練習畫符。當然。這背後的教唆犯是梁驚塵
經過石人山一戰,單北覺得有必要加強時小海的自保能力。
時小海也深感自己的能力有限,學得倒是也挺認真。而且學進去了,覺得還挺有趣。每畫一張,就認真地拍了照片,并且上傳到自己的微博中。讓淩晨12:00的粉絲驚叫連連,讓時小海更有成就感。
同時時小海終于考過了路考,拿到了駕照。哼哼,終于有和梁金城競争豪車的資格了。
為了慶祝駕照到手,時小海提議出去大吃一頓。地點當然是他發小開的酒店。
梁驚塵依然早出晚歸,單北便給打了電話。
梁驚塵猶豫了會兒,“你們在哪兒?”
單北說了地點。
梁驚塵說。“你們先去。我一會兒就去。”
單北放下了手機。
“梁驚塵去嗎?”時小海問。既然是團體活動,他還是希望梁驚塵參加的。順便他也想炫耀一下自己才拿到的駕照。
同時他心裏還藏着一個人。
“小蘭。”時小海輕輕地對小蘭打聲招呼。小蘭便探頭探腦的從帽子裏露個頭。雖然還是紙人的樣子,但是時小海總覺得小蘭對他閃了閃眼睛。
“有一句話不知道當問不當問。”時小海咬着嘴唇。眼睛偷偷地瞄了小蘭一眼。
“紙人是不是人?”終于問出了自己的心裏話。
單北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紙人沒有三魂七魄。”他只能這樣說。
“三魂七魄?”
“在道教的《雲笈七簽》中對三魂是這樣描述的:身有三魂,胎光,爽靈,幽精。三魂分別掌握着人的各種命數。比如“幽精”,它決定了人的性取向,決定人将來會愛什麽人……我們常說的“被人勾去了魂”,這裏的魂指的就是幽精。同性戀的性取向也是由它決定的。”
單北面帶微笑,加了一句:“以上言論來自網絡。”
時小海似懂非懂,雲裏霧裏,但是最後一句他是百分之百懂了。
時小海小聲嘀咕了一句:“梁驚塵的幽精肯定大多數人不一樣。”
“啊?”單北詢問的眼神。
菜上的差不多時候,梁驚塵趕到了。時小海忽然想起什麽事,忙站了起來,還沒來得及奔過去。梁驚塵已在單北身邊坐了下來。
又讓你快了一步。時小海磨了磨後槽牙。幽精可疑者!
“良哥你來啦?”單北眉開眼笑。顯見的高興。
梁驚塵對單北的反應還挺感動。
“我們終于可以吃飯了。”單北盯着桌上的一道烤羊排垂涎欲滴。
梁驚塵半勾起的嘴角,還沒有徹底展開,便立刻又僵在了臉上。
這時一個小眼微胖的男性,端着個盤子向這邊快步走了過來。人沒到,話已先到,“小海,朋友都到了?”
說着,把一道清淡的排骨海帶湯放在桌上。
“這是我哥們楊格,也是這個酒店老板。”時小海指着楊格,“今天這頓飯是他請的。”
時小海一臉欲說還羞的得意,“快告訴他們,為什麽會請我們吃頓飯?”
楊格那雙小眼睛在單北與梁驚塵兩人身上掃了一圈,向梁驚塵伸出了手:“您就是單大師吧。久仰久仰。你不知道,我好崇拜您!”
單北正在費力地切羊排的手,就頓了頓。一臉蒙逼。
“認錯人啦?”這哥兒們立即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這我北哥。”時小海鄭重地把單北介紹給楊格。
“久仰久仰。北哥。”楊格一下子握住了單北的手,上下左右地不停搖晃。小眼睛笑得都擠到一起了。
梁驚塵放下筷子,默默地把單北的手硬抽了出來。
楊格很熟地就添了把椅子,坐了下來,開始講述自己這段時間的一段奇遇。
楊格今天27歲。大學畢業後,開了這家時尚小飯店。算是收入穩定。但因為胖,單身了27年。不管是主動出擊,還是被動相親,桃花運一直稀薄。
幾天前,時小海把自己練習的桃花符給楊格塞了一張。然後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不出兩天,楊格居然奇跡般地邂逅了他生命的另一半。
那是十天前,在一個月郎星稀的晚上,楊格和朋友在酒店裏與朋友聚會,酒過半旬,他去上洗手間。洗手間男女一左一右,卻共用一個洗手池。
就在他洗手的時候,一個絕世大美女款款而來。那一刻,他便被丘比特愛神之箭一下子射中了心房。靠實力單身27年,第一次嘗到了心動的滋味。
就在他為如何搭讪急出一身汗的時候,美女卻心不在焉地向男廁所走過去。
時機成熟,他一下子攔住了過去。美女一臉尴尬,才發現自己神思恍惚,差點走進了男廁所。
由此兩個人便認識了,幾天下來,覺得興趣相投,三觀相近,大有相見恨晚的意思。
“這是一個有味道的邂逅……”時小海為這場浪漫的相遇下了定論。
而單北與梁驚塵都看着時小海,頗為感慨。
這怕不是走了狗屎動吧。就時小海這幾天都練習,沒修為,沒靈力,甚至沒有精神力,畫道符還能管用?
時小海笑得臉上起了酒窩,“我發現我在這方面還是有天份的,我決定了,以後我每天要練習畫符。也不能老拖你們後腿是不是。”
為了不打擊他的積極性,單北與梁驚塵都選擇了閉嘴。
“不過,單大師,我今天,特意有個事兒想請教您一下。”楊格殷勤地對着單北。單北還在和那個羊排做鬥争。
梁驚塵把單北的餐碟移到自己的面前,開始用刀子給他切成一塊一塊,再給他吃。
“謝謝梁哥。”單北夾起一塊切好的羊排。
這人怕不也是單大師的粉絲?楊格的腦海裏飄過一行字。
而時小海再次氣哼哼地确認:梁驚塵的幽精絕對不正常。
“什麽事,說啊。”時小海催促。
“就是我這個女朋友,我跟她認識這幾天總覺得她有點兒不對勁,有點兒魂不守舍的味兒。老是丢三落四。她也覺得自己這段時間像是中邪了。今天她也在。單大師,您給看看呗。”
拿人手軟,吃人嘴短,這人還是時小海的朋友。
“行啊。”單北一嘴羊肉。
楊格女友林薇皮膚白皙,大眼睛,高鼻梁,有着好看的蘋果肌,是讓人一見就能喜歡的類型。而且額頭飽滿,耳高過眉。這種長相女性一般也都非常聰明。但與此相反,她的眼神卻不怎麽明亮。看起來整個人就有些精神不振。
楊格指着單北,這就是“單大師。”
單北硬着頭皮:“我叫單北,你叫我小北就行了。”
林薇的眼睛眨了眨。“啊。我認識。”她那一雙灰蒙蒙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你們是《淩晨12:00》節目的。我是你們粉絲。單北,時小海,還有……”
節目上至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梁驚塵的名字。
“我梁哥。”單北微笑介紹。
楊格傻了眼。“什麽節目。”
“最近老火了,你沒看?”林薇斜了他一眼。
“回去補。沒想到小海你居然成了明星。”楊格依然不敢相信。而時小海的頭仰得更高了。
桌子又添了兩副碗筷。幾個人邊吃邊說。
“我就是這段時間總覺得丢三落四的。我以前不是這樣的。比如說出門的時候,不是鑰匙落在家裏,就是手機不知落到哪兒。這十幾天我丢了很多東西,手機換了兩個……不僅僅如此,更有個吓人的事,我有午睡的習慣,就這兩三天,半睡半醒的時候,發現整個床上睡着很多人。我吓個半死,但是全身都不敢動彈。不知是睡着了還是醒了。有些人背着我,也有幾個和我面對面。面對面的,和我一模一樣,我覺得背對着我的那幾個,也都是跟我一模一樣。”林薇說。
時小海聽得嘴合不上來。設身處地地想了想,身上出了白毛汗。
“有多少人?”單北問
林薇說,“有八九個。”
“八個還是九個?”單北問。
林薇閉了閉眼睛,确定地說,“九個。”
單北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那就是了。你看到的是你的三魂七魄。因為什麽原因,導致處于不穩定的狀态,所以處于發散狀态。你說只看到九個像你一樣的人,也就是說你丢了三魂七魄中的一個魂魄。”
楊格搶着發言,“我知道我知道。我聽我媽講過,我小的時候特別愛哭,一到半夜兩三點,就哄不住。找了當地的靈媒,說是白天在外玩野了,丢了魂。然後,我媽就拿着我的衣服,半夜喊我的名字。說也來怪,一進門,我的哭聲就停止了。”
“大師,那我這也丢了一個,該怎麽辦啊。”林薇的眉頭糾了起來,一臉驚吓。
單北也有些納悶。一般丢失魂魄是發生在易受驚吓,不到七歲的小孩兒身上。一般很少會發生在成人身上。
“你在此之前,有沒有受過驚吓?”單北問。
楊格狠狠地點了頭。“半個月前,小薇晚上加班,回來的路上曾經遭人襲擊。被人打暈在路上。”
“襲擊?為什麽?”時小海像聽故事一樣聽入了迷。
而梁驚塵依然熱衷于給單北夾菜。是以,在聽林薇講敘的過程中,絲毫沒有耽誤單北吃東西。
只是……好像有點吃撐了。
“搶錢啊。醒來後錢全部沒了。然後打了110。到醫院裏檢查,也只是輕微腦震蕩。”
林薇現在回想起來,還氣不打一處來。“搶錢就搶錢,還把人給整暈了。”
單北默默地吃着東西沒說話。
“那該怎麽辦,大師?”楊格崇敬地看着單北。
“你不是知道方法嗎?就像小時候你母親做的那樣。去案發現場,叫她的名字。如果魂魄就在附近,不出三天,就會受到指引,聽到她名字就會跟着回去。”單北說。
“啊?”楊格的嘴合不擾。
他沒想到大師給的方法是如此的……接地氣。
“北哥,”時小海向單北暗示,“我這個同學可是大大的有錢哦。你就給他一張符呗。”他知道,單北有一屁股債要還。
單北倒是挺想賺錢。只是魂魄丢失,根本不需要符篆來解決。如果是另一種情況的話,縱然是有收魂符收魂,也沒什麽用。
“你先用這個法子試上三天。”單北觀察林薇。難得富福壽三全之相。
這樣命格的人,應該不會出現什麽大的意外。
而楊格雖然長得不怎麽樣,但鼻頭豐潤,下停飽滿,也是個福相。兩人其實挺搭。
“如果三天喊不回來呢?”楊格問。
“那你就準備二十萬。”梁驚塵淡淡地說。“這是打折後的價。”
單北瞅了梁驚塵一眼。他在這方面壓根沒一點經驗。
“沒問題。”楊格拍胸脯。
“希望用不上。”單北小聲說。
梁驚塵載着時小海與單小北,一起回到了小區公寓。梁驚塵很少這麽早回到這個公寓。甚至可以說是曲指可數。
單北一回來,就鑽到自己的房間。梁驚塵只好燒了壺水,把電視打開,調到新聞臺,去看電視。
看了一會兒,就見單北從卧室裏出來。穿着睡衣,頭發還濕着。看來才洗完澡。
“梁哥。”單北打聲招呼,便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平時單北都是窩在自己的屋裏畫畫,做些設計。但因為今天梁驚塵在,他就過來陪他一起看會兒電視。
梁驚塵整個人靠在沙發上,目光一斜就能看到單北後項。溫潤的白色。看起來十分光滑。
濕噠噠的發稍上還凝結着兩粒水珠,顫悠悠地,将滴未滴。然後在梁驚塵快要窒息的呼吸中,一滴掉了下來,落進了單北的脖子上。
“頭發怎麽沒擦幹?”梁驚塵的幹澀的聲音。
“睡覺時就幹了。”單北目不轉睛地看着新聞。
正在播放N 城的晚間新聞:一位姓周的年輕女士,在廣場附近遭人襲擊,身上的財物悉數被搶。不過周姓女士身上現金僅為五百多元。N城已經連續發生五起類似案件,所幸的是被襲擊的年輕女士均未造成大的傷亡。損失財務也不是很多。警方懷疑是外地的流竄犯在此作案。提醒廣大市民,特別是20-30的女性,晚上不要單獨一人出門。
單北一臉深思。
“廣場距離圖書館那條小路相距500米。”梁驚塵似乎在解答單北心中的疑惑。
“如果只是搶劫財物的話,為什麽非要把人打暈?”單北說,“一般這種情況,不都是蒙着面,拿着刀,逼着讓人把錢給交出來嗎?”
梁驚塵的目光有意無意總是無法離開單北的後頸。
上面落的那滴水珠依然顫巍巍的,讓他好幾次,都想要站起來,幫單北擦幹淨。
“不出意外的話,三天後楊格還會過來找你。”梁驚塵勾了勾嘴角,“那就是說,你可以有20萬可以賺。”
單北小聲地嘀咕,“我才不想賺那20萬。”
“我也不想。”梁驚塵說。
單北沒明白梁驚塵的意思。但梁驚塵已勾過身體,然後大而厚實的手掌落在單北的脖子上。
于是那粒顫微微的水滴,便落在了梁驚塵的手中。
“都是水,快去擦幹淨吧。”梁驚塵若無其事地收回了手,但心跳卻突突地亂跳了幾下。
就在這時候門鈴響了。還沒等單北站起來開門,時小海已用備用鑰匙開了門,端着一大車厘子過來沖了進來,“給你們看着看一個好玩的東西。”
說着把車厘子咣地放在桌子上。
單北抓起一粒。“哪來的?”
“我媽出差回來,給我帶的。”
時小海手裏拿着手機,點開一個視頻。視頻很短,拍攝也十分模糊,晃動的鏡頭中,是兩座高樓之間一角。
整個天空陰雲密布,電閃雷鳴。閃電的形态極其誇張,像是無數道鐵鏈一樣,劈了下來。
在這些雷電中,是一道非常清晰的人影。整個視頻不過十秒。
單北重看了幾遍。
從對比中,可以得出樓房大約有時十一二層。也就是說那道人影确實是浮在半空中。
時小海臉上露出神秘的微笑。“這是不是仙人度劫?”
“這視頻會不會是僞造的?”單北抓了抓頭。
“不會吧。這個視頻都被瘋傳了。”時小海說。“你看這地方,還離我們公寓不遠呢。”
單北又把視頻撥回來看了兩遍。
“你說這世界上有沒有神仙?”時小海臉露向往。
單北皺着眉頭,這個問題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應該有吧。”單北不确定地說,“我們所用的符篆,念的咒語,就是請各種神仙,然後借助他們的力量,達到降妖除魔,祈福保平安的作用。”
但受過高等教育的單北心裏也有這樣的想法:符篆是一種能量。借由修行者的念力、靈力與修為,把天地的能量聚集起來,達到“天人和一”,所産生的一種綜合性的巨大能量。
但是這世界上有鬼有僵屍,有鬼門,能超度上天堂,下地獄,那麽有神仙,似乎也說得過去。
單北幽幽地說:“我也好想看個神仙。”
梁金城神色複雜地看着這單北,心裏嘆了口氣。
看完了視頻,吃空了車厘子,時小海還沒有走的意思。
“你還不過去睡覺嗎?”梁金城淡淡地說。“這都幾點了?
“怎麽啦?怎麽啦?我陪我北哥關你什麽事?”
梁金城目光幽深,“我看你臉上泛着一股黑煞之氣,如果再不回去的話,不出十分鐘你就會倒大黴。”
“梁驚塵,你是不是在詛咒我?”時小海一下子跳了起來?
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面一聲晴天霹靂的大喊:“時小海,你給我死回來。你特麽在我書房裏都幹了什麽?”
時小海的嘴角抽搐。整個人定住三秒,然後抄起空盤子,站起來就走。
惹不起惹不起。社會.梁驚塵.哥。
單北一臉蒙逼。“小海在他家書房裏做了什麽?”
“當然是練習畫符。”
單北恍然大悟。受到激勵的時小海,大概回來之後,就在書房裏奮筆疾書,把屋裏弄得一團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