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20

Chapter 20

葉寶看着鍋裏的牛肉羹湯默了片刻,一雙手突然從身後環住她的腰,下巴親昵地蹭着她白皙的頸子。

他喜歡她身上清新淡雅的味道,似茶花芬芳,甜入骨髓。

“怎麽了?”謝舒采低聲問。

“外面的女人是誰?”

“我只是好奇,她會是你什麽人。”

“無關緊要的人。”

“嗯,那就無關緊要。肚子餓了吧,你看我做了這麽多你喜歡吃的菜,不許浪費。”

葉寶神色緩和,關掉燃氣竈臺。轉身朝他微笑,貼心地給他卷起毛衫衣袖。手指點了下他的鼻梁,開始催促他端走開飯。

謝舒采啞然失笑,看着她的背影,瞳仁閃過一絲陰郁,指腹摩挲着口袋裏的小盒子,順勢淩厲地打開窗戶扔了出去。

一條反射弧劃過,悄然隕落。

不需要了。

她信任他,這東西便不會存在。

讓這份秘密随着葉遠永遠埋葬。

兩人坐在桌邊,邊吃邊聊,葉寶備考中,較為忙碌。

謝舒采拿起自己的手機瞄了一眼,上面出現三個未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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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機響了嗎?”

“嗯?我剛做飯沒有聽見,誰打來的?”葉寶喝了口牛肉羹。

“教練,這老頭就是不省心,今年沒有比賽項,偏偏盯着催練,催命鬼一個。”

“吃飯吧。”她岔開話題,給他夾了塊紅燒排骨,入口肉質鮮嫩,上面還有蔥花景上添色,味道不錯。

幸虧不是每天吃燒排骨,她如今囊中羞澀,日子過得更是省吃儉用,謝舒采身子不斷拔高,為了保證他的營養,每天都要提前想好第二天的食物。

葉寶微微擡頭,仔細瞧視。

謝舒采在家穿着一件米色圓領毛衫,配上一條破洞牛仔褲,身材修長,氣質出衆。

袖子外翻花色雅致,白皙精致的鎖骨宛若一道弧形的溝,很是性感。他的頭發有些長,随意拿着她的卡子夾住劉海,露出清新白潔的額頭。一排濃黑直挺的睫毛垂下,形成一道鮮明的畫面。

他吃飯向來慢條斯理,話也不多,美色當前,欣賞一番,自己竟不知餓。

好看的人穿什麽都好看。

撒謊的人,無論說什麽都不可信。

葉寶挖了口米飯,晦澀難懂的眼神裏藏着一抹銳利的光忙,手指握緊筷子,關節處因施力而泛白。

兩人吃了飯,坐在沙發上繼續親密了會兒。

葉寶今兒非常乖,無論他怎麽吻她,逗她,都不會像前幾天羞惱,甚至有些讨好的心思,乖得很想壓在身下疼一番。

謝舒采不禁把她圈的更緊,壓在沙發上,溫柔的吻她的眼皮、睫毛、唇角。

吻的她如同煮熟的蝦透不過氣來。

手指從她的脖間滑過她的腹部褲子紐扣上,挑開她的毛衣撫摸,聲音透着幾分沙啞,“今天可以嗎?”

葉寶臉頰憋的通紅,哆哆嗦嗦地把自己埋在沙發裏,搖了搖頭。

“不,不行。”

“葉寶,你是不是不喜歡我。”那可愛的模樣,讓他禁不住洋裝生氣。

“我喜歡……可,可我還沒準備好。”她像犯錯的孩子垂喪着腦袋,語氣溫軟:“你每次都會想要,只要我們在一起,你……都會動手動腳。”

她悶聲傳來,手指默默圈起。

謝舒采彈了一下她的額頭,依靠在一邊,從口袋裏掏出根煙,點燃抽起來。

“我是生理正常的男人,食色性也,難道你當我不舉?”

葉寶臉頰霎紅,直起身子,低着腦袋,顫巍巍道:“再,再等我幾天。”

“過來。”

謝舒采咬着煙頓了下,斜視過去,一把抓住她的手突然拉到自己的腿上。

“你、你別這樣得寸進尺。”

“別動。”他穩住她的身體,不讓她在懷裏亂動,從兜裏拿出一個精致的包裝盒,打開一看,是一塊精細素雅的手表。

謝舒采取出手表,握住她的手腕,唇邊含笑給她戴上。

尺寸可以調節,大小正好,簡約大氣,襯得小手腕更加膚白。

他摘掉煙仍在垃圾桶裏,擡眼笑問:“喜歡嗎?”

葉寶凝視腕上的東西,不明其意,“你送我手表做什麽?”

“手表就是時間,我想時刻掌控你的時間,每天都要你想我一次。”

“胡鬧。”她趕忙離開,站在旁邊,難為道:“這看上去很貴,你怎麽會有錢?”

“比賽得來的,難道你當我嫖、妓的錢?”

“你哪裏也別去,好好上大學,以後乖乖留在我身邊,被我寵着就行。你老公可是很會掙錢,還怕養不起你。”

“油嘴滑舌。”葉寶微微一笑,食指指腹在白色的玻璃盤面摩挲着,心口起伏不定。

夜已深,不禁感到疲倦與孤獨。

今天。她表現的很好,成功讓謝舒采對她放松警惕,對她千依百順。

謝舒采睡在隔壁房間,即使葉遠不在了,她依舊抗拒跟他同床共枕。

半夜,葉寶看着手表上的指針,淩晨一點半左右。

生物鐘,這個階段處于深度睡眠期,正常入睡的人不容易被驚擾。

迅速從抽屜裏拿出水果刀,借着窗外透進來的月光,刀身閃過一抹陰冷。

心肝兒顫了顫,瞥了眼謝舒采的房間,小心翼翼地開門,一路跑下樓梯,瘋狂地在院子裏找開始翻找東西。

白天,她看見了他扔掉的那個黑盒子,形狀很小,不容易被人發現。

有種直覺告訴自己,那個黑盒子是她疑惑的存在。

她必須找出,解開疑慮。

月光穿透樹葉斑影交疊,空氣中飄着淡淡的花香,三月份的夜晚還沒有回暖,風吹在臉上涼意漸甚。

手機燈光照在昏暗的角落,每一寸土地都不放過,用刀割斷樹下的麻繩。

如果事實真如那個女人所說,爸爸是他害死的,胸口陡然生出一絲絕望的窒息,蔓延開來。

半個小時。

終于,她在一個樹院槽子裏找到了那枚小盒子。

葉寶盯住手上的東西,心髒不受控制的撞擊,太陽穴突突的跳躍感逐漸清晰。

她擦掉上面的泥土,停滞了一分鐘,最後抖着手指按了開關。

擱在耳邊,心髒紊亂跳動。

“……葉遠,你破壞了兩個家庭。你、罪、不、可、恕!”

葉遠的聲音很是悲痛: “我死後,希望……你不要傷害阿寶,她什麽……都不知道,一切錯在我,你放過阿寶吧。”

“傷害?你永遠沒有資格說這兩個字。當然,你唯一做對的,就是把阿寶送給了我,葉遠,她會是我的。”

“謝舒采——你——你!”

“嘀嘀嘀嘀嘀—————”

“你是個該死之人,還是在地獄裏慢慢贖罪吧,這是你應得的結果。”

緊接着是永無止境地驟停聲。

一滴淚從臉頰滑過,整整三分鐘不到的對話,透着股死亡的味道,讓她再也不能自控地顫抖起來。

悲痛的情緒無法用言語表達,她被對話憾住了心。

為什麽要這麽殘忍的傷害一個快要離世的人,連最後的時光都要活在折磨中。

謝舒采,你怎麽能這麽狠心!

“你——都聽到了?”冰冷的聲音夾雜着腳步聲從前方傳來。

葉寶全身僵住,淚眼婆娑地視線穿過黑暗,望着眼前地人,緘默不語。

“竟然被你找到了,還真是被你騙的不淺。”

“你!你這個殺人兇手!”

謝舒采只穿着件背心,仿佛感覺不到寒冷,咀嚼一番,笑道:“殺人兇手,哈哈哈。”

“你為什麽要這樣對他,他對你那麽好,為了培養你恨不得掏心掏肺,還有什麽是你得不到的,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還是不是人!”出口地聲音似從喉嚨裏擠出來,沙啞地不成聲線。

“他該死,這就是你要的答案。”

一音定錘。

葉寶震驚住,身心俱涼。

事情霎那間從一條極端通往另一條極端之路,讓她頓時難以消化。

謝舒采雙手插兜,發絲落在睫毛上,漆黑地眼睛帶着抹譏诮地意味,道:“葉寶,現在是不是恨死了我,你跟一個害死自己爸爸的人每天接吻擁抱,一定感到很惡心吧。”

“你比我大三歲,怎麽不長腦子呢。我是誰,你又是誰,想想自己是個什麽貨色,以為我會真的喜歡你,你知不知道本少爺做的一切為了玩兒你。”

“不要再說了!”

葉寶大吼一聲,蹲在地上圈住自己的身子,眼圈通紅,捂住耳朵,顫抖不已。

她不要聽,她不要聽見這樣的話。

讓人絕望地找不到方向,沒有任何光暖進心裏,剩下的只有荒蕪的空洞。

“枉我耗費心思對你好,以為這次會碰到一個有趣的玩意兒。你爸爸欠了我太多,死了也是活該。以後還是讀你的書,別老當個書呆子,除了死讀書,你還會什麽,這麽弱智,被我玩了這麽久都沒發現,樂在其中,真的……太傻了。”

真心換來的竟然是他這樣的話,葉寶早已聽不下去。

她連哭都不敢哭,手指緊握成拳。

“今天表現的很合我意,以後咱們就不要再見了。”

謝舒采背對着她而立,看不清任何表情,暗影拂動。

他暗自咬住唇,戲虐道:“這麽久,你對我也沒有感情吧,你想要的不過是一個親人的角色,看來葉遠死也該瞑目,他的女兒把他奉為上帝,至尊無上。”

長久的沉默,空氣中的風聲仿佛從遙遠的地方吹來,無法隔離空氣中的血腥味。

他驀然瞪大眼睛,短暫地失神幾秒,低頭看向胸口的刀,錯愕不已。

感覺體內的血正源源不斷的流失,侵染他的背心,染紅兩人的手。

“我要你償命!”

謝舒采愣了一下,那把刀散着寒光插進他的心髒,刀身穿透身體的聲音讓人四肢僵住。

“你……”他抓住她的手,睫毛輕顫,喉嚨哽了下,說:“你就這麽恨我。”

葉寶巍巍地與他的目光交疊,吓得松開手,往後退了幾步。

謝舒采不容她退縮,把她拉到自己面前,抱住她,眼角散着淚光,那顆痣終是暗淡隕落。

“不要碰我!謝舒采,你害死了這世上我唯一的親人,你簡直毫無人性!”

他擡頭看着天上的星星,心跳像鐘聲走完它的軌跡,音域低啞:“你可知……我視你如珍寶,你卻視我如草芥,卑微至極。你永遠都不會選擇相信我,謝荛的話被你記在心口,無論我怎麽解釋,你怎會信。葉寶,究竟是誰毫無人性。”

她捶打他的背脊,憤恨道:“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你是個殺人兇手,你是個可怕的人。”

睫毛間溢出淚光,他嗤笑一聲,“原來,我在你心裏是這樣的存在。你知道……我跟她賭了什麽嗎,我賭——謝舒采會得到一份超越世間親情的愛,可惜這個賭注我輸了。”

葉寶:......

“我害死了他,你來鎖我的命,葉寶,你真的想要我死。”

葉寶早已淚流滿面,顫着聲音道:“我只要一句答案,我要你告訴我,為什麽要那樣對我爸爸!他做錯了什麽,得到你這樣殘忍對待!”

“沒有為什麽,因為我愛你,他就不能活下去。”

“你這個變态!“那你知不知道,我不需要你的愛!”葉寶睜大眼睛推開他,厲聲吼道。

謝舒采身體一震,眼底暗湧着悲涼的波瀾,“他真的勝過一切。”

“是。你的愛我無法承受,更無法去愛你。以命換命,你欠下的必須要還,犯了錯就要付出代價,謝舒采,從你害死爸爸那刻,我們注定是不會有未來的。”

葉遠的死了,得到了葉寶所有的感情。

謝舒采則失去了所有,徹底輸得一敗塗地。

當刀刺進他的心髒那刻,早該清楚會得到這樣的結果。

她沒想讓他活命。

她是那麽的弱小,那麽冷靜,需要多大的勇氣葬送他。

她可以心疼別人,偏偏不會心疼自己;無論怎麽去追逐,一往無前的飛蛾撲火,她的心如銅牆鐵壁自始把他擋在外面。

襯衫上鮮血淋漓,他的臉色因失血過多而變得蒼白,如此一刀刺下去,把他的良知徹底扼殺了。

他懂得了什麽是愛,卻沒懂得如何去愛。

手指拂過她的發絲,嘴角殘留淡淡的笑,意識漸趨離失前,說了一句。

“原來,你并不弱小,你只是——害怕犯錯。”

葉寶目光呆滞,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倒在血泊中,一片死寂 。

她緩慢閉上眼,心口挖出了個大洞,涼意遍體。

不知過去多久。

她重新拿起手機,空洞地摁下一串號碼。

“你好,這裏是xxx警察局,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助您?”

“你好?”

“你好,我要自首。”

急救室的走廊外圍堵着報社的記者,手上都扛着攝像機等在外面,對于獲得過全國運動會冠軍謝舒采竟然會與死神相遇,這是冰迷們無法接受的事實。

醫院本是救死扶傷的地方,此刻變成了商業會所,院外還有不少粉絲團組合陪伴,院方只好加派保安把這些記者攔截在外。

時間對一個重傷患者相當寶貴。

謝荛坐在空蕩地走廊上,捂住臉靠在椅子上,胸口壓下一口涼意。

窗邊站着一個穿着黑西裝的男人,他手背在一起,手指彎曲,目光靜看遠方。

謝荛瞪着眼睛,朝他大聲哭道:“你現在滿意了,他要是死了,你滿意了!”

男人沒有任何表情,如同塑雕站立,英俊的輪廓融入黑暗,模糊不清。

“你一直不願意接受他,我被你關了十年,他在外流浪了十年。溫衍,他是你的兒子啊!你怎麽忍心這麽多年不要他。”

男人驀地動容,傾吐道:“謝荛,如果我能早點意識到自己的初心,就不會發生這麽多悲劇,阿棠不會死,你也不會這麽痛苦,阿采也不會來到這個世間遭受罪過,混賬的人是我,該躺在裏面的不該是他。”

她哽咽着,“我,只想要我兒子。只要他活着,我再也不會奢求你的愛,或許我們都錯了,上一代的恩怨不該報應在舒采身上。”

空蕩的走廊傳來一聲輕嘆。

搶救室的門開了,謝荛跌跌撞撞地走過去,醫生看向她繼而看向身後的男人,跟他行了禮,艱難道:“溫先生,很抱歉,我們已經進了最大的努力,能不能醒還是未知數。”

“什麽意思?”謝荛看着如同睡着了的少年,猝然道。

“刀尖距離心髒0.3公分,波及動脈大出血,胸腔的血雖然已經抽出,也給予補救,不過還未能脫離危險期,何況病人沒有求生欲望,這個我們實在束手無策。”

謝荛顫聲道:“沒有求生欲望...是什麽意思?我不管什麽求生不求生,我要你救他!你不是醫生嗎?為什麽救不了自己的病人?!你可是醫生啊!”

她臉色蒼白凄厲道,頭發淩亂,一瞬再也找不到那個貴婦的端莊。

“溫太太,實在抱歉。”

猶若一道驚雷劈中天靈蓋,她驚地睜大眼睛,撕心裂肺地痛哭。

“不——我不要這樣——!!溫衍,你救救他,你救救他啊!”

謝荛悲痛過度,突然眼前一黑,癱軟在地昏了過去。

“讓她休息會兒。”溫衍立即抱住地上的女人,交給醫生處理。

事情已經到了覆水難收的地步。

是死是活,今生他就只賭這一次。

溫衍走到病床上,凝視沉睡的少年時,陷入了沉默,手指撥亂他的發絲,“只有睡着,我才能看清你原來這麽蒼白。逃避只會讓自己深陷囹圄,你死了,那個女孩也會死。法院以故意殺人罪論處,判處最高刑法。你是想讓她陪你一起死嗎?得不到的就該毀掉,這是另一種極端方式。活着才是希望,盡管失算,你亦是雖敗猶榮。”

這是他的兒子,他吝啬的連父愛都不願給予,十年後的今天沒有生機的躺在床上,父子連心,那麽希望死神能将他的話傳遞給他。

若不然,便是喪失兩條年輕鮮活的生命。

葉寶被關押在監牢,她看着銅牆鐵壁,坐在地上環住雙膝,神色憔悴,發絲淩亂。

幾所高校學生聯名上書,給予她寬容對待,然而法院的判決書提前下達,一審的判決,法官宣告論故意殺人罪,判處死緩,擊槌定審。

面對這樣的結果,她扯了下嘴角,默默地看着地面,黑漆漆的眼睛再也找不到任何光亮。

她想她快死了。

葉寶沒有律師,也不需要請律師,申辯皆為空白紙。

他死了,那她陪他一起下地獄。

若不然,她活着,他也不會輕易放過,糾纏了這麽久,他是個不會服輸的人。

時隔三個月,葉寶迎來了第二次審判,終于離開了這所不見天日的籠子,走到門外擡頭看着外面的陽光,仿佛找到了心之所向。

女警叮囑道:“時間到了,走吧。”

法院審判庭來了十幾個旁聽者,裏面有她熟悉的面孔,第一眼便看見她的朋友林熏。

葉寶眼睛泛紅,對她點頭微笑。

林熏捂住唇不停的哭,坐在旁觀席上看着她。

作為犯罪嫌疑人,她站在臺前,背脊消瘦,等待他們複庭審理。

三個鐘頭,案子結果告一段落。

葉寶擡眉,看向審判長手中的判決書,微微閉上眼睛,等待死亡宣告。

“……被告葉寶因故意傷害罪,依照我國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條…xxx…處三年有期徒刑。”

她怔住,驀地擡起眼,震驚失色地看向申判長。

不是……死緩。

“被告人可需要上訴?”

“被告人可需要上訴?”

默了良久,她眨了下眼睛,搖頭抿唇,“不上訴。”

剩下的什麽她沒有再聽,強大的心髒已經受到了限制,開始失調,腦中嗡嗡作響,一雙手把揪住她的心拖下,畫面驟然震蕩如波紋。

眼睛倏然睜開。

她渾身汗濕,心髒咚咚直撞。大口大口地喘息,看着天花板發呆,沉重地吐出口氣。

拿起旁邊的鬧鐘看了一眼,已經十點多,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竟然睡了這麽久,還夢魇了。

不過,可真是難忘的一段過往。四年了,她坐了三年牢,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不經事的小姑娘。

她經歷了生死,經歷了別人沒有走過的黑暗,如今還有什麽是自己不能接受的。

手指夾起枕邊的辭退書,努了努嘴有點可惜。

沒想到剛代課三個月,校方就把她辭退了,她坐過牢保留了案底,只要細查就能被人挖出,再想教書育人實在是困難重重。

葉寶打起精神,穿上拖鞋走到洗漱臺,洗臉刷牙準備重新找工作。

手機鈴聲驟然響起,她剛洗了把臉,都沒來得及拭幹,匆忙跑過去,接通:“喂,你好。”

“阿寶,我怎麽沒看見你。”

葉寶看了眼手機號,陌生號碼,聽着他的聲音莫名感到熟悉,“請問你是……”

“我說呀,你比我早他媽一年出獄,不會連我單時旭都忘幹淨了吧!”

腦袋哐當一響,她驚地張大嘴,慌慌張張地換鞋,急聲道:“單、單時旭,真的很對不起,對不起我,我現在就去接你。”

“給你十分鐘,我必須要看見你。”

窒息的操作後開始日常甜~捉蟲去了

前三章v贈送紅包,大寶貝們記得留言,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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