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話他說不出口
這話他說不出口
莫玉祝一臉認命。
雖然裏面有些話不太明白,但他覺得蘇于靜說的對,輕聲喃喃,“也只能這樣了。”
這讓他想到臣稚言離開前說的話,所謂的利益最大化難道就是這意思?
可是這讓他這麽開口啊!
蘇于靜顯然也知道這主意有點缺德,不确定的開口,“臣稚言應該不會介意的吧?要不然我幫你打聽他缺點啥,送禮怎麽樣?”
莫玉祝沒說話,睫毛微顫,猶豫數秒後擺了擺手,“不用,我自己會去說的。”
他想,以臣稚言的脾氣應該會答應的,難就難在他該怎麽說出口,明明前不久還想着很快就能澄清。
結果還沒到第二天就變了方向。
蘇于靜點頭,伸出手攬住對方的肩膀,熟練的哄道:“好了,今天可是你生日,反正都這樣了,不如先開心一下?”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的事明天面對!
聽着這話,莫玉祝牙齒輕咬着下唇,拿出手機照了照腦袋,點頭表示贊同。
他為了今天可是專門燙了頭的啊!
現在就去浪!
樓下歡聲笑語,一直持續到快十二點才結束,再次紛紛送上祝福後離開。
莫玉祝也有些累了,被蘇于靜開車送到了家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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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門,裏面的燈光就讓他精神許多。
“舅舅?”他的聲音很輕,明顯的帶着僥幸心理,希望對方只是忘記關燈。
然而黑暗中的回應卻讓他失望了。
“十二點半,還算不錯,不進來嗎?壽星。”方玉執就坐在靠陽臺的沙發上,眼睛盯着手機,根本沒分給莫玉祝一點目光。
嗯?舅舅半夜玩手機?
這有點奇怪。
莫玉祝将方玉執給的禮物放在一旁,換上拖鞋走上前坐在了另外一邊的沙發上,目光好奇的落在對方的手機上。
他今天收到的禮物當然不止這一點,只是還留在酒吧,等明天會有人送到家門口。
這公寓是方玉執的,兩人平時就住在一起,離着學校也比較近。
“舅舅,您不會還在生氣吧?其實今天的是我可以……”話說到一半,莫玉祝一怔,解釋兩個字憋不出口。
好像将整件事告訴舅舅的話,後果會更慘,尤其是舅舅與臣稚言兩人和諧的關系,他很少見到舅舅那麽溫和的對別人說話。
顧哥就是最好的例子。
方玉執終于将手機放下,一眼就看出莫玉祝的糾結,又好笑又好氣,帶着幾分暗示開口,“這件事你的确有些太沖動,顧立秦那人太驕傲,指不定會盯上稚言,你知道該怎麽做吧?”
無緣無故當了擋箭牌,是個人都憋屈!
稚言那孩子就是太善良。
“啊?知道啊!我會和顧哥說清楚的,我都已經有男朋友了,顧哥應該不會不明事理吧?”今晚不就知難而退了嗎?
聽見方玉執提起臣稚言,莫玉祝就心虛的眼珠子左看右看,說話的底氣都不足,卻還是要強撐着。
硬是沒聽出半分暗示。
榆木腦袋。
光是看那飄忽的眼神就知道沒将自己的話聽進去。
方玉執默默輕嘆,恨鐵不成鋼的咬牙又道:“你怎麽會和稚言走在一起?我都沒有聽你們提起過。”
破綻百出啊!
莫玉祝:“……”
然而莫玉祝已經被蘇于靜洗腦,想都沒多想的現編,“就,就一見鐘情!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呢!”
得了!
兩人根本就沒在一個頻道。
方玉執累了,沒有繼續,覺得對方吃點虧也是好的,之後他找機會和稚言好好談談就行,“行,你和稚言的事我可以暫時保密,但紙包不住火,你自己掂量一下。”
等時間一長,消息漏到兩邊父母那邊,可就沒那麽容易收場了。
這話莫玉祝倒是琢磨出幾分含義,
似懂非懂的點頭,一臉沉重的起身将禮盒抱起來,直到快要進房間才轉身回道:“舅舅,您說的話我都記着呢!您也別玩手機了,快睡覺吧!”
是的,他還沒忘記關心舅舅的身心健康。
“滾進去!”
“好咧。”
進房間後。
莫玉祝的臉就垮了,将禮盒放在一旁後整個人都撲向了床。
他的床很軟,撲上去甚至彈了彈,挨着牆角的位置放着一排大小不一的毛絨玩偶,被他順手就拿了一個壓在懷中。
明明生日是開心的日子,沒想到卻變成了這樣。
酒吧裏狂歡時他腦子裏空的,回來後還是要面對現實。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顧哥為什麽會喜歡自己,更不懂蘇于靜與舅舅對顧哥的評價,用詞一模一樣。
驕傲嗎?
可顧哥在他面前永遠都是平和的,有求必應的,甚至是溫柔的。
從未與驕傲有關。
正想着,門口傳來敲門聲,舅舅方玉執的聲音緊随其後,“你爸媽他們給的禮物在你房間,記得看,早點休息吧。”
“……知道了。”
停頓好一會兒,莫玉祝才從床上起身,環視一周後在置物臺的位置看見了四個疊在一起的禮盒,除了顏色不一樣之外,大小幾乎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
他上前坐在圓形地攤上,将禮盒給拆開,果然是四條最新款式的項鏈,重合度極高。
雖然早有預料,但真的看見時還是會忍不住覺得失落。
莫玉祝拿出手機翻出聊天軟件,想了想還是沒有回複家人們的消息,畢竟這個時間在他們眼中自己應該已經休息了。
屏幕還未來得及關上,顧珍珍發來的驟然出現。
珍珍姐:今天的安排還滿意嗎?我準備的蛋……
預覽框有限,後面的消息戛然而止。
莫玉祝也不傻,今天這件事顧珍珍肯定全都知道,她是顧立秦的妹妹,自然是站在顧立秦那邊的。
蛋糕也絕對不是一開始準備的那個,也許在他們的計劃中,自己會妥協吧。
可讓他也不至于對顧珍珍視而不見,稍微斟酌了下才點開對話框,裏面的信息和他想象中的一樣。
避開了關于顧立秦的事,只是詢問蛋糕是否滿意,最後說了關于她送的禮物是什麽類型的,提前劇透一下。
既然對方當沒發現,莫玉祝也選擇跟随,發了個開心的表情,并且誇贊了下蛋糕。
然而事實上他根本沒記住蛋糕長什麽樣,畢竟當時只顧着拉臣稚言上二樓道歉,後來和蘇于靜下去時,滿腦子想的是玩。
哪裏還記得蛋糕。
回複完後,莫玉祝就想着将手機丢一旁,誰知道顧立秦的消息緊随其後。
顧哥:莫莫,對不起。
他才剛回複顧珍珍,顧立秦的消息就發來,還真是……迫不及待。
然而這次莫玉祝沒有回應,直接按熄屏幕就丢到了床上,開始着手處理面前的項鏈。
每一年的禮物他都有好好收起來,因為每年的某個時候都會用上,如果到時候找不到的話會有些麻煩。
他甚至是給每一年的禮物都寫了标號。
十九歲了!
做好标記後,莫玉祝拖着疲憊的身軀進了浴室,出來的時候人都已經有些迷糊。
躺上床後第一時間去摸一旁的玩偶,另一只手則是摸手機,睡覺前怎麽可能不玩手機呢?
很快,他發現有未接電話,是之前說會感到的發小淩一然。
電話沒打通就發了消息,滿屏都是道歉的感嘆號,顯然還不知道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甚至是在詢問一些細節。
莫玉祝不知道怎麽回應,剛退出就看見有好友申請,好奇的點開後發現驗證消息寫着臣稚言。
嗯?
不是十一點的門禁嗎?
他點了通過對面很快就發來了消息,對話框立即出現驗證消息,看起來像是臣稚言現發的一樣。
莫玉祝不由心頭一跳,下意識盯着對方的頭像看,是一張拍得很好的天空,看不出是傍晚還是晨曦。
最末端的位置透露着淡淡的粉。
不知為何,莫玉祝看着不由就想到了臣稚言那張臉,根根分明的野生眉下深邃的眉眼,實在是讓人印象深刻。
片刻後,對面沒有發來消息,看來應該是已經休息。
莫玉祝這才點向頭像,去到主頁界面,這才注意到對方的昵稱就叫臣稚言,這也太……
然而更震驚的是點開朋友圈,背景同樣是頭像那張照片,最新發的是一張素描圖,是某個建築。
更準确來說是某個作業。
這種風格莫玉祝還是第一次見,要知道他舅舅都有自己的網名呢!
維持了一會兒發呆姿勢後,莫玉祝翻了個身,正要退出的時候發現臣稚言竟然發了消息來。
臣稚言:方叔叔說你了嗎?
說了。莫玉祝在心裏下意識回答,手指在輸入法上面來回晃動。
這件事與對方無關,沒有必要讓別人承擔自己的情緒輸出,只是蘇于靜的提議讓他滿是糾結。
如果要說的話,好像趁早比較好吧?
可這讓他怎麽說得出口!
對面很快又發來消息,【需要我的幫忙嗎?】
莫玉祝微怔,這人怎麽這麽溫柔?
好像處處都順着他的心意……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最後還是選擇了逃避。
小祝不是小豬:很晚了,先休息吧!(圖片)晚安。
對面回複的也很快,【嗯,晚安。】
也許是因為頭像和朋友圈的原因,莫玉祝莫名從對話框裏看出一板一眼,就連你句號都顯得那麽正經。
噗!
莫玉祝沒忍住笑出了聲,仿佛已經看見臣稚言用嚴肅的表情念出這幾個字了。
念之前也許會濃眉輕蹙,薄唇輕抿着,就連眼皮子上的那顆痣都透露着幾分認真,可他的眼神又很溫柔。
就……蠻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