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同行

同行

“喲,我們陸大人這是怎麽了,莫非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陸大人竟這般惦念孤,真是讓孤意外,不過要我說啊,陸大人也不可太過粘人了,就算再喜歡,也不能天天看啊。”

肖情躺在院中古樹之下,搖椅晃動,茶香撲鼻,格外惬意。

“太女殿下,青州府民深受惡風劣俗所害,請太女殿下給他們一條活路。”陸洲身板端正,見了人就行禮,語氣誠懇,不見絲毫漣漪,也不為調笑所動。

“你可真夠無趣的,說吧,來求孤是想要孤為你做什麽?”

“臣欲前往青州府查清此案,離朝期間,請太女監國處理朝政。”

天女從來就不耐煩管着朝政批閱奏折,能夠每日早上出現在朝堂那都是她的勤政了,此次請旨前往青州,最大的麻煩便是無人處理朝政之事,國不可一日無君。

他言辭懇切,天女也放下話來了,只要太女願意監國,他就可以去。

“不要,監國多累啊,孤還想多睡會兒呢。”肖情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殿下!”陸洲沉聲,帶着些懇求之意。

肖情挑眉,坐起身來看着他,“你為何不去求二弟?”

“......您才是太女,太女監國,名正言順。”實則天女只認太女,若是二皇子,不待他提出,天女就會否決,更何況,現在還不到他可以出現在幕前的時候。

二皇子沒有什麽大才,若要為帝,少不了他來攝政,他要走的,便是此路。

“陸大人也知道孤才是名正言順的太女,既如此何不放棄朽木,另投良木而栖,你願理政,孤也不會限制你,何樂而不為呢?”

他把皇族之人當做跳板,選擇二皇子也只是因為此人能夠完美契合他的選擇,而肖情的目的也很簡單,自始至終只想收服他為己用。

“太女殿下,臣現在說的是監國之事。”陸洲不願回答,強調道。

肖情聳了聳肩,“孤說的也是監國之事啊。”

“我的陸大人,想要得到一樣東西,是要付出相應代價的,你可明白?”

“殿下明言吧,需要臣做什麽您才能監國。”陸洲再次行禮,言辭懇切。

肖情看着他這般義正言辭,挑了挑眉沉吟道:“陸大人這麽精明強幹的人,若能喚孤一聲妻主,這青州之行滿足你之力又何妨?”

肖情說完,就向後仰去,目光落在陸洲身上,只見他保持着行禮的姿勢,耳尖卻微微泛紅。

在柳朝,已婚男子是要喚女子為妻主的,既表尊敬臣服之意,也表親近順從之心。

“殿下...”陸洲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開口。

肖情絲毫不為所動,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循循善誘道:“陸大人不願與我相好,便是讓孤聽聲好聽的也不行嗎,我看陸大人不是那等在意虛名之人,如今要孤受這般勞累也不說給點甜頭,莫不是知道孤奈何你不得麽?”

陸洲垂眸。

“妻主......”他的聲音低沉,話中帶着顫音,話既出口,便沒那麽困難,他再次重複道:“請妻主幫我。”

聲音入耳,肖情臉上笑容綻放,沒成想不過随口調戲,竟真能聽他叫出口,肖情看着身前順意的男子,心情瞬間大好。

她坐起身,目光灼灼的看向他,“既然我家夫郎都開口相求了,孤自然沒有不應的,夫郎且回府等着為妻吧。”

“多謝殿下。”陸洲松了口氣,他真怕肖情借此提出更過分的要求。

兩人之間似乎因為稱呼的變化而多了些暧昧之感,說完這話,陸洲離開的步伐極快,似乎有些羞澀之感,肖情看着他的背影從搖椅上起身,“景暇,準備進宮!”

往常無事,下了朝之後天女就會回到後宮,選一位侍君們拈花逗樂,行閨房之樂,偶爾來了興致也會叫上三五個同游禦水池。

這天,她前腳剛進皇貴君殿中,後腳肖情就找了過來。

“見過母皇,母皇,我有事與你說,讓皇貴君先退下吧。”

她向來是個急性子,從來不耐煩與天女後宮中人相處,一來就給了皇貴君一個沒臉,不過這也是因為肖愉出自皇貴君腹中,要是換個人她可能不會這麽直接。

“你看你,風風火火的想什麽樣子,你一介皇女,豈可擅闖後宮!”天女一見她就斥責道,不過這話中分量卻并未有多少,反而帶出了一些寵溺之感。

“陛下,臣妾先回避。”皇貴君哪怕心底惱極了也不敢在這時候擺譜,還得做出一副賢淑的樣子來。

天女也沒在意,點了點頭同意了。

“這時候過來,可是願意監國了?”是她與陸洲提的要求,自然對肖情的來意有些猜測,因此皇貴君一下去,她就開口,簡直胸有成竹。

肖情十六那年,她曾提出讓太女監國,她以年歲尚小為由拒絕了,轉頭就出使各國游覽山川。

她知道,自己這女兒與她的性子像極了,都是不愛理朝政喜歡犯懶的。

然而她也憐惜她自幼喪父,無法,只能任由她任性妄為了,如今随着她年歲漸長,也漸漸在朝中有了一席之地,總不能一直讓陸洲代為處理朝政,肖情是一國太女,有現成的女兒可以使喚,她還是更想要肖情接手。

只是一直也沒個好機會,每次一提不是這個推脫就是那個有事。

總之,就是不願幫她批折子處理朝務。

不過這次不同了,這次有并肩王出馬,她就不信她還能躲,陸洲的能力她還是知道的。

“是母皇你讓他還煩我的啊!”肖情做恍然大悟狀。

“哈哈,朕聽說,這些時候你總是纏着陸洲,怎麽樣,這個機會母皇給你遞的不錯吧。”

陸洲是她從衆多朝臣中選出來的攝政王,不僅有大功績,更是責任感重,能擔當大任的人,肖情知道收服她,也算是對朝堂上心了,她得知此事高興還來不及,一察覺女兒需要助力立刻就出馬了。

肖情想着陸洲離開時微紅的臉頰,臉上帶了點笑意,由衷道:“确實不錯。”

“不過母皇,陸大人這個人骨頭硬得很,輕易啃不動,這次他要下青州府,女兒覺得這是個機會,不如......”肖情笑容加深,帶着抹壞笑。

天女臉上一僵,她竟想要把這麻煩事丢給她,看着眼前這個小鬼頭,天女擲地有聲的拒絕,“想都別想!”

“娘,你知道的,女兒自小就沒了父君,孤身一人在您的身邊......”

肖情聲音戚戚,讓天女聽的直愧疚,看着這容貌姣好,有她七分像的女兒,她到底忍不下心來,“你啊你......”

“多謝母皇,您辛苦了,趕上年節想來朝政不重,快則月餘,慢則半年,女兒必定回來解救您!”

從皇宮出來,肖情手中拿着一抹明黃手谕,心情頗好的遞給景暇,“去陸府宣讀手谕吧。”

景瑕接了手谕,與肖情對視一眼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并肩王府。

當得知景瑕是來傳手谕的時候在場衆人呼啦啦跪了一團。

以陸洲為首,聽着景瑕一字一句讀完,視線略過那道手谕,恭敬的接過确認無誤才出言問道:“怎會是景姑娘來傳手谕?”

景瑕等的就是這句話,聞言笑着道:“大人不知,為了大人的一句話,我們太女殿下可是特意進宮求了天女許久,這腰也酸了腿也軟了,這才得來的手谕就命奴馬不停蹄給大人送來了。”

“哎呀!殿下竟然這般相待,真是我陸家無上的福分啊!”陸秀蓮聽了這話,簡直心驚不已,自家孫子在太女府住了幾日,竟然與太女有了這樣的交情,這真是太好了。

“姑娘拿着喝茶。”她拿了荷包出來放在景瑕手中,臉上盡是笑意,“還望姑娘在太女殿下面前為我們家多多美言。”

景瑕看着站在一旁沒有出聲的陸洲,含笑收下後離開了。

陸洲看着手中的手谕,想着那般高傲的太女會為了他朝着天女祈求?

聽景瑕的意思是,還被罰了!

他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想去尋景瑕問候一番時,擡頭就看到人走出門外翻身上馬離去。

“要我說啊,你就一心幫着太女殿下就行了,也找機會把你的情況與太女殿下言明,以後殿下登基了,就是咱們家潑天的富貴!”

沒有理會陸秀蓮的激動幻想,陸洲轉身就去了前院書房。

此一去山高路遠,再見就不知何時了,她既為他做到了這個份上,他不能不聞不問。

墨條在硯臺上摩擦發出規律的響動,他提成取墨落于紙上。

一封感謝信不足以表達他的誠心,因此在信的結尾,他說:待臣歸來,定有大禮奉上。

馬車緩緩離京,寒風呼嘯,手中拿着暖爐仍覺得冷。

“大禮,陸大人所說的大禮是你嗎?”女子語氣輕快帶笑,談笑間帶出幾分風流不羁。

肖情手中紙張輕飄飄的落在馬車地板上,經她這麽一說,便是沒有此意此時也有了,上面的字眼深深的戳中了他的眼。

他不知是羞憤還是惱怒,語氣帶着些冷厲之感,“太女殿下既已打算與臣一同下青州,何故戲弄于臣?”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