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看時間差不多了,林春天給山訸發消息,讓他收拾好東西到停車場等她。

她到停車場的時候山訸已經在車旁邊了,他沒什麽帶的東西,家裏都有,他就拿了兩本練習冊。林春天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背什麽東西,手裏拿着一本小冊子,看幾眼就放下,嘴巴無聲張合,看着挺可愛的。

林春天走過去,把車門打開。

他把小冊子合上,坐到車裏。

對他這種高個子腿長的人來說蝰蛇不是個好選擇,坐得有點憋屈,只能把座位盡量往後調。

“我們先去弄下頭發,我發尾有點枯了。”林春天說,“你順便也剪剪頭發吧,聽說你們下周開始周六也要上課了。”

“好。”他點頭。

兩人打上安全帶,蝰蛇低沉地轟鳴,黑色的跑車開出學校。

車裏放着的是九十年代的香港金曲,林春天三十多歲,已經不能欣賞當代的歌曲了,只是一味懷舊,喜歡聽一些有時代感的歌曲。

山訸微微側頭看了一眼林春天。

她還是那麽漂亮,漂亮到近乎帶着一種鋒芒,讓普通男人不敢近身。

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女人,恐怕沾染會上瘾,脫身會喪命。

山訸把頭轉向車窗外,看着路兩邊的植物。

很快到了林春天做頭發的店,她把車停好了,兩人一起上樓。

她是這裏的VIP,一進門就有助理對她噓寒問暖,端茶倒水的。

“春天姐,好久沒看到您了,最近跑哪玩去啦?我怎麽覺得您瘦了?”一進門就是恭維。

林春天撩撩頭發說道:“沒有啊,去廣州玩了幾天。”

“難怪都沒看到您,您今天是做護理還是怎麽樣呀?”

“我做個護理,我弟弟剪頭發。”

助理把兩人引到休息區。

“好的,我去給您叫kk老師,那您弟弟也找kk老師做嗎?”

“不用,幫他剪短點就行了。”她把一切都安排了。

助理口中的kk老師很快過來,還來了一個頭發染成米白色的短發男。

林春天和山訸兵分兩路去做頭發了。

林春天還是常規的護理,估計四十分鐘左右。

山訸雖然是剪頭發,但是他需求明确,剪短點就行,估計比林春天那邊要快。

洗了之後他坐到椅子上。

“帥哥你聽得懂普通話嗎?”他的tony問他。

山訸點點頭。

“那你對發型有什麽想法?”

“剪短就行。”山訸說。

“多短?”

“板寸。”

“……”

不給發型師留發揮的空間,十多分鐘就剪好了。

山訸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雖然有點不習慣,但是這個發型他還是挺滿意的。

林春天那邊才進行到上發膜這步,山訸就已經走到她身邊來了。

“這麽快。”林春天看着鏡中的山訸。

“你怎麽剪這麽短?”她問。

山訸沒說話。

“算了,反正人好看,什麽發型都好看。”她感嘆道。

kk也接口道:“是啊,都說板寸是檢驗帥哥的發型,春天姐你弟弟長得也太帥了。”

林春天聞言嘴角提出一個驕傲的弧度。

“那當然。”

他們決口不提林春天和山訸長得一點都不像的事。

給山訸做發型的男生過來說:“帥哥你可以到那邊等的,那邊的皮沙發坐着舒服。”

山訸搖搖頭,“我就在這裏。”

他坐在另一張空下來的造型椅上,打開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麽視頻,偶爾擡頭看看她這邊的進程。

終于,等她弄好了那一頭烏黑濃密的卷發,都已經快一個小時了。

說實話山訸沒看出什麽區別來,不過林春天喜歡就行。

兩人又開車到近郊的那家燒鳥店。

店員都穿着和服,林春天出示了自己的預約之後店員把她帶到餐臺邊。

主廚就在對面給他們制作。

山訸看了一眼,她點了三個2500的套餐。

山訸不太喜歡日料,他長身體,吃這些根本吃不飽,雖然他長得像外國人,卻實實在在有個中國胃。

吃這些燒鳥,還不如去吃一頓東北鐵鍋炖,新疆大盤雞,或者重慶火鍋。

五百塊錢夠把他們三個人撐死。

陳啓宗姍姍來遲,因為他開完家長會之後還有一個會要開,開完就急急忙忙趕到這裏了。

“來了,久等了。”陳啓宗說。

“沒,才來一會兒。”林春天回答道。

陳啓宗又跟山訸打了個招呼。

山訸木讷地叫了他一聲“陳老師。”

雖然林春天跟山訸說了,私下的時候可以叫陳啓宗陳哥,但是他始終要這麽叫。

林春天覺得可能是習慣問題,也就不糾正了。

主廚見人都來齊了,把今天要吃的串展示了一遍之後就開始烤制了。

每上一道菜還要介紹一下。

山訸不喜歡這麽磨磨唧唧,也不喜歡這麽浪費。

吃得不算開心。

陳啓宗也是,雖然他現在工資每個月能拿到兩萬多,但是這頓飯就花了七千五,哪怕不是他花錢,他也心疼。

只有林春天一個人吃得還不錯。

礙于另一個男人在場,山訸跟陳啓宗都挺不自在的。

陳啓宗能理解山訸,畢竟他是他的班主任,私下裏相處還是挺尴尬。

所以吃過飯之後他也沒有多留,說要回去做教案就先走了。

剩下林春天和山訸驅車回家。

林春天在這邊有一間一百四十多平的房子,不算大,但是住他們倆是足夠了。

她在家鄉那邊還有一套大的別墅,六間一二百平的房子和幾個門面,每個月收租也有十萬塊左右。

她自己在這邊開了間小酒吧,因為疫情原因其實已經虧了挺多錢的,現在疫情稍微好些了,也只能說是勉強度日,她只要求不虧本就行。

她說的,女人不能沒有自己的事業。

單獨當一個包租婆感覺挺無聊的,所以算是花錢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回到家,她馬上回房間換了一身寬松睡衣,終于不用再吸氣。

頭發随意地再頭頂綁了個丸子。

山訸也回房間換了自己的衣服,然後把校服拿到陽臺的全自動洗衣機洗。

烘幹機裏林春天的衣服還沒拿出來,估計是忘了。

山訸把她的衣服拿出來抖了抖,折好了放在衣物框裏。

他折衣服比阿姨折的還要好,一絲褶皺都沒有,每種衣服又不同的折法,他不知道從哪學的,但是每次回來總會幫林春天折衣服。

他還很喜歡做飯。

他端着衣物框出來,林春天正躺在沙發上刷微博。

回到家她好像整個人都放松下來了。

“姐,明天想吃什麽?”山訸問。

“還沒想吃的,我這剛吃飽呢。”林春天眼睛看着屏幕,都沒有看他。

山訸把她的衣服放到衣帽間。

他坐到了另一個沙發上。

房間裏如此靜谧,只有她手指撥動屏幕時候的聲音。

山訸坐了一會兒,看了一下林春天。

“我洗澡去了。”他說。

“嗯。”

等他洗完澡出來,林春天也洗澡去了。

他回房間把帶回來的練習冊寫了,又寫了一會兒日記,躺在床上。

好累,明明在學校的時候一點也不會感覺疲憊,哪怕學到兩點第二天起來也是精神奕奕的,在學校睡覺一點聲音都會将他驚醒,但是回到了這裏,疲倦感襲來,幾乎要将他吞沒。

他勉強把習題冊改完了之後就倒到床上了。

幾乎是一靠着枕頭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敲門聲将他喚醒。

“怎麽了?”他半夢半醒地問道。

“去吃宵夜嗎?”林春天在外面問。

山訸嘆了一口氣。

“好。”

他起身穿衣服,門外的林春天穿着一條寬松睡裙,素着臉。

“走呗,今晚你夢夢姐請客。”

如夢是她的好友之一,倆人經常一起出去玩,相互請客。

山訸對這個人也挺熟悉的,沒什麽壞心眼,對林春天也是真的好。

不過人與人之間的好都是相互的,林春天對朋友對家人,對他都沒得說。

有時候他都覺得她好到有點傻了。

兩人驅打車到吃飯的地方,林夢夢已經到了,點了一大堆東西。

他們來的剛好,熱氣騰騰的菜一樣一樣端上桌子,煙火氣十足。

藤椒小龍蝦、烤生蚝、炒雞血、烤牛肉串和清炒蔬菜。

林春天和林夢夢都是一個村的,一個宗姓,也一直是同學,她之前在北京上班,去年才調過來,兩個人都算是在異鄉,所以格外親近。

“春天,快點快點,我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一個是公司女高管,一個是暴發戶二代,白天光鮮亮麗,晚上終于有空放縱一會兒了。

兩人東一句西一句的聊天,山訸就默默地在幫她剝小龍蝦。

她才做的指甲,不好剝。

他給林春天剝兩個,就給林夢夢剝一個。

兩人都把他當小弟弟看,也沒怎麽找他說話,他就默默地聽着。

林夢夢抱怨道:“我們公司又裁了好多人,哎,也不知道以後怎麽辦。”

她是做k12的,新政策一下來,整個行業震蕩,小機構垮的垮跑的跑,他們這種大機構倒是勉強茍活着,不過離破産也不遠了。

“要不到時候過來你酒吧給你打工?”

“行啊,我這邊正好缺一個跳脫衣舞的,你來了剛好。”

“呸呸呸,要去也是你去,你這身材要是你肯跳脫衣服,你們酒吧的生意估計能創造奇跡,到時候我來幫你數錢哈哈。”她笑得肆意。

林春天也笑。

“那估計第一天晚上我就被警察叔叔帶走了。”

兩個人笑得喘不上來氣。

山訸聽着她們這麽開心,嘴角也微微上揚了。

他都沒怎麽吃,一盤龍蝦尾全剝了,手指甲生疼。

去洗了個手稍微要好點了。

她們邊聊邊喝酒,林春天的臉都有點紅了,說話也開始含糊。

山訸才開始吃東西。

她們說到了小時候。

林夢夢說:“山訸一點也不像他媽媽,我記得那時候你很喜歡他媽媽。”

林春天的酒一下醒了。

她往林夢夢嘴裏塞了一片土豆。

“夢夢,你醉了。”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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