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嚕
329.
顧越澤離開後，每一天，我都會和他視頻。
不論早晚，視頻已經成了每日任務。
偶爾有幾個周末，即使困到不行，我仍然會瞪大眼睛等他拍完正片回來，我不在時，顧越澤也會乖乖等我回來，等我說完晚安才肯去睡。
喜歡是相互的，并沒有誰喜歡誰多一點，誰為誰付出多一點這樣的說法，左不過是一直記得兩人之間的約定，一起向往前方未來，一起努力朝前行走。
後面的将近一年時間，他跟着母親又到了幾個不同的城市生活，B京，T水，T灣，每到一個新的地方，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我發來視頻電話，把攝像頭切到自己的方向。
我看着他拿着草莓味的可愛多，拖動行李箱，漫步在新城市的街頭，從梧桐落葉到山花爛漫，從烈日當空到白雪皚皚，從秋天，到春天，再到秋天。
330.
老祖宗的話向來說得沒錯。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朝朝暮暮這個詞說得好。
只是苦逼高三生不配擁有朝朝暮暮。
高三之後，生活一下子變得枯燥無味，數不盡的試卷，算不完的加速度，求不完的導數，找不完的動點P，所有人都埋頭在書海之中，每天三點一線，吃飯睡覺學習。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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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沒人和我搶第一，考試一下子變得很無趣。
有時候就很煩，不熟的人路過時，看到我在看書，偶爾會說一句：“你成績這麽好怎麽還看書？還不快去玩？”
或者在我問完問題後，“你成績這麽好，還有不會的題目啊？”
再或者在我放學回家路上，莫名其妙湊過來問上一嘴：“你頭腦這麽好，學習應該很容易吧？”
每到這個時候我都很想把書蓋在這種人臉上——
看到我一行李箱的高考模拟卷了嗎？
學霸不看書能成為學霸嗎？
成績好就不能有不懂的地方嗎？
活到老學到老沒聽說過嗎？
勤學好問被吞肚子去了嗎？
我也每天刷題刷到淩晨的好嗎？
試卷上拿到的每一分都是我努力得到的知道嗎？
不學習在我跟前酸！
有意義嗎！
331.
我從不再顧越澤面前掩藏我的情緒，反正每天，即使再不爽，再不愉快，當我看到顧越澤的笑時，就徹底消散了。
他會輕聲安慰我。
他心情不好時，也從不在我面前裝淡定——
什麽遇上煞筆攝影，不會拍還不守時，讓他等了一小時不說，拍攝時還各種出狀況，最後片子也沒拍完，弄得一身狼狽。
這種情緒又不能在微博上發表，澤少這種級別的Coser，随随便便說點什麽都會被揣測，便只能在我面前吐槽。
本來就隔了那麽遠，見又見不到，心情不好時再藏着掖着，萬一産生誤會怎麽辦？
但說着說着，他總會頓住話語，笑起來，一動不動望着屏幕。
我問他：“你怎麽不說了？”
他會有些委屈：“看見你的時候，忽然就不生氣了，哥哥。”
332.
這樣就很好。
彼此是對方的光。
驅散所有陰暗。
333.
連着一根網線，能幹的事情其實有很多，比如在攝像頭前，一起寫試卷。
把手機悄悄架在書本後面，周圍沒人講話，筆尖擦過紙面的聲音異常清晰，耳機裏傳來的是他的呼吸聲，擡眸就能看見他的臉。
就好像我們依舊面對面在一起學習一樣。
在我們倆都閑下來時，會買同一場次的電影，不管大片還是爛片，相鄰座位，一起走進電影院裏，結束之後電話吐槽。
互聯網時代，“距離”的意思只是我無法觸碰到你，而不是我沒法再聯系你。
334.
最近微博不是總在轉一句話嗎？
念出來怪不好意思的。
“我喜歡和喜歡的人和我嘀咕一些看似沒營養的東西，想睡覺，上課好無聊，頭發又給剪劈叉了，明天想吃燒麥，下雨了，花開了，學校路邊種了一棵歪脖子樹——
別嫌我煩，想告訴你，想分享給你，想聽你同樣的話，今天也想繼續喜歡你，還有被你喜歡。”[注1]
我覺得這是我和顧越澤之間的真實寫照，聊天的內容沒什麽營養，我們不會讨論全球變暖，也不會讨論時間簡史，更不會讨論歷史遺留，說得最多的就是早餐吃了什麽，午餐吃了什麽，晚餐吃了什麽，聊天記錄翻下來就像流水賬，沒順序沒邏輯，有空就回，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335.
期間也吵過架，沒吵架才不正常好嗎——
反正很快就會和好。
早在一開始，我們就約好，不冷戰不憋屈，有事就說，哄開心為止。
十五字真言，貫徹落實分開這麽長時間的每一次争論。
336.
今天是2020年12月5日，周六，距離高考還有一百八十三天，顧越澤離開F州的第三百六十五天。
F州今天有場漫展，許久沒和圈子內的朋友見面，正好展子裏見見，高三以來也什麽時間出Cos，空間常年不營業，剛好可以在這個展子裏營業兩天。
十一二月的展子都不會太大，折枝和應無恙最近關系很好，常常一起逛街買小裙裙，漫展上也穿了姐妹款的Lolita。
我逛到下午兩點，下午還有些別的事，提前離場，朋友們知道我是高三生，離開前個個擁抱，或祝福或感嘆，拉住我說了好一會話才肯當我走。
到家時，天色已經暗了，顧越澤正好給我發來視頻電話。
顧越澤最近在C都，今天正好也有一場展子，他誇張的出了一次獸人角色，臉上身上沾滿了毛。
視頻的時候顧越澤正在卸妝，我也正在收拾東西，我接了藍牙耳機，蹲在床邊，邊收拾，邊有一搭沒一搭的開始閑聊。
他說：“今天好累，不過還好，沒人認出我。”
我說：“你出成這樣誰能認出來？今天看到照片時，連我都産生自我懷疑了！”
他又說：“今天展子裏全都是希月姬。”
我說：“F州也是！滿場希月姬！不過最近《煮酒》真人化，炒得挺熱，微博天天都能刷到，又吸了很多粉絲，正常，正常。”
他說：“但是他們都沒有你漂亮，哥哥。”
我：“我看到的獸人，也都沒有你還原。”
另一邊，顧越澤安靜了許久。
藍牙耳機中遲遲沒傳出聲音，就在我以為是不是掉線了，想探頭查看時，顧越澤說話了。
他的聲音很低，攜裹着令人發麻的磁性，透過耳機，在耳畔厮磨。
他說：“我想你了，哥哥。”
手機微震兩聲，屏幕跳出一條短信，是班主任的回複。
老班：收到，準假，早日康複，不要太拼命了，身體重要。
我蓋上行李箱，捏緊手中剛從動車站取出來的到C都的車票，隔着屏幕，凝視顧越澤：“其實，我也好想你啊……”
注1：這句話微博裏看到的，根據記憶複述出來的，原博應該不是這幾句話，但是類似的意思，原文忘記了，出處不詳，侵删。
以及，明天結局章！後天番外！最後兩章了繼續陪我走下去嘛~~
感謝大家看到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