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計中計
計中計
黛玉如今跟戴語接觸了快半年，對這個時代娛樂圈的事情也有所了解，聽聞是這樣，道：“那，事情算是澄清了吧，究竟是誰幹的？查出來了嗎？”
戴語點頭：“查出來了，陸承俊的工作室搞的鬼。”
黛玉：“啊！為什麽？我以為，會是許菲菲的公司和橙加聯手搞的呢。橙加不好出面，由許菲菲的公司出面操作的。”
戴語：“這個貼子發了之類，橙加和許菲菲的公司也有下場，不過他們還沒有膽子敢直接開罪徐華銘。而且，楠姐清楚，我并不是非要和七政星捆綁在一起，真要把我惹毛了，大不了我不幹了。簽約的時候，他們為了讓我同意，違約金只定了五百萬。”
“那橙加是另外的人……？”黛玉馬上明白過來：“公司裏和楠姐有矛盾的人？”
戴語：“是，也不全是。公司內部有競争，楠姐也有對手，但沒有公司高層點頭，他也不敢直接下場。是公司的總監同意的，許菲菲的原生公司很小，這次的危機事件毫無辦法，橙加趁機要求，将許菲菲這兩年的個人合約也部轉到橙加來。之前雙方一直在扯皮，上次我們登臺，被扔礦泉水瓶之後，有了進展，基本上談妥了，但許菲菲原來的公司要求，要将事情徹底解決，才會簽字。”
橙加十分惡心人，這個熱搜雖然不是他們直接動手弄出來的，但是卻巧妙地利用了這個機會，當天上午事情發酵大了，許菲菲和陸承俊的事情就沒什麽讨論度，掉下去了，橙加和對方就簽了合約。
如今，許菲菲算是橙加的全約藝人，雖然只是這兩年的合約，也讓橙加憑白賺了一票。特別是許菲菲因黑而走紅，現在又洗白了，這次事件，讓她出了圈，真正被大衆所認識，橙加借此機會，又給她買了幾條熱搜，宣傳她的美貌與“智慧”。
黛玉聽得啧啧稱奇：“智慧還能拿來宣傳！”自己宣稱自己聰明有智慧，在黛玉看來，就很傻。
戴語：“這和你那個時代不一樣，我們這裏，尤其是娛樂圈，自吹自擂是基本功課。圈子裏很多藝人，都喜歡宣傳自己‘聰明、機靈’，給自己立學霸人設。許菲菲這個宣傳，與有些偶像明星相比，還不算離譜，她也是正經二本大學畢業的。”又給黛玉科普那些明明是差生、九漏魚，還給自己立學霸人設的離譜事情。
黛玉聽了，好一會兒都找不到話來表達自己的心情：“果然是時代不一樣了。”又想起一件事：“因為你和徐先生的事情澄清了，所以，許菲菲和那個陸承俊的事情，就算澄清了嗎？”
戴語敲了黛玉的頭一下：“怎麽可能。是陸承俊自己出來接受訪問，才将這件事情揭過去的。”
當時，因為徐華銘父子放話的視頻公布出來，許菲菲和陸承俊那條熱搜的讨論度已經不高了。不過要徹底解決這件事，還是陸承俊接受訪問時，出來說他覺得許菲菲适合大銀幕。
他沒說別的，可這話足夠引人腦補。于是，橙加和許菲菲原生公司都雇了水軍，加上許菲菲的粉絲，很快就引出了新的熱點讨論——許菲菲漂亮，有人嫉妒，造了這個謠言。
一下子，圈子裏與許菲菲定位相同的偶像女明星都有了幾個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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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加也不需要找一個真正的“黑手”出來，有了這個熱議，很快，許菲菲被人潑髒水成了共識，原本扣在許菲菲身上的鍋自然就不用背了。
許菲菲本人，借着一個黑熱搜，反而出了名，一下子被大衆認識了，如今又洗去了潑在她身上的髒水，一躍成為圈裏“貌美如花”的代名詞，又有陸承俊親口誇的“适合大銀幕”，橙加再給許菲菲買了幾個熱搜，宣傳她有好的骨相，電影臉之類的。
黛玉聽了，始終覺得怪怪的，她在榮國府寄居多年，雖不屑于那些後宅手段，可也看得分明。這件事，從頭到尾，許菲菲十分無辜，如今因禍得福，也算沒白受委屈。可她怎麽就覺得有點古怪呢。還有那個陸承俊，既然是大導演，早早出來說句話澄清不行嗎，非得等到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才出來說話。她不相信裏面沒有貓膩：“只怕沒這麽簡單吧，尤其是那個陸承俊，肯定有什麽原由！”
戴語點頭：“我之前跟你說，有些膈應人，整件事情裏，陸承俊是第一惡心人。”
事情的始末，是徐家的公關部告訴宋钰婷的。原來，許菲菲與陸承俊那個熱搜，是陸承俊的夫人的手筆。陸夫人可不簡單，陸承俊之前拍的戲，她是制片人。兩個人的婚姻早就名存實亡，女兒早幾年已經大學畢業了，陸夫人就想離婚了。只是夫妻二人早年簽過條約，如果陸夫人就這樣申請離婚，財産就拿不到多少。
這次借着許菲菲，發難陸承俊，陸承俊的新片即将上映，陸夫人為什麽只讓人放了這麽一段視頻，就是可進可退，留有餘地。
陸承俊的團隊卻覺得這段視頻既然炒熱起來，不如再添一把火，于是背地裏還付了筆錢，熱搜才一直沒下去。等過兩天新片首映會，到時再放出完整的視頻，既澄清了緋聞，又給新片吸引到了足夠的關注。
不愧是夫妻，謀事的手段都一模一樣。只是他們都沒有料到事情會發酵到七政星出席活動，有人會朝臺上扔礦泉水瓶，事情的性質就變了。
宋钰婷為了保障戴語的安全，要求橙加推掉接下來的活動，橙加不肯，宋钰婷這時候通過多方關系和榮氏集團，已經查到了之前的事情是陸承俊夫婦的手筆，便告訴楠姐，讓楠姐出面，以公司與七政星團體的名義，去聯系陸氏夫婦，撤下熱搜，并馬上澄清。
楠姐爽快地答應了宋钰婷，她本以為有陸氏夫婦的把柄在手，跟公司總監通個氣。哪知橙加的夏總監卻是個心更大的人，怕自己一手謀劃将許菲菲簽過來的計劃落空，這個節骨眼上，只嘴上支持楠姐，放權給楠姐，實際上，轉頭夏總監就将此事聯系了陸承俊的工作室，并就某此事情達成了合作。
陸夫人見自己的計劃反被丈夫利用之後，讓人放了戴語與徐華銘碰杯的照片。陸承俊的工作室的負責人，當初還是她挑的。一朝得意，就會自滿，容易出昏招。對方接到楠姐的電話，撤熱搜肯定不行，但轉移注意力總是可以的。果然，陸承俊反工作室聯系夏總監，兩方人馬出手，對戴語潑髒水。到時真查起來，事情是陸夫人挑起的。
陸夫人等的就是他們的動作，回頭将丈夫與夏總監安排人潑髒水的證據送到了徐氏集團的公關部，表示對自己放出照片的歉意。
戴語：“陸夫人倒是很果斷，當斷則斷，發現不對，立刻抽手。”
陸承俊這才被迫出來發聲，聲明是他先誇了許菲菲。至于他打電話，想親自跟徐華銘父子賠罪，徐華銘父子并沒有搭理他。徐書逸給戴語打了電話，問她要不要追究，如果要追究，讓戴語叫經紀人聯系徐氏的公關部長。
黛玉：“那你要追究嗎？”
戴語本來是是咽不下這口氣的，不過宋钰婷勸她，陸氏夫婦在娛樂圈幾十年，有人脈、有手段，戴語雖然不需要跟他們攀關系，但這兩個都不是君子，如今把柄在手，不如留作底牌，哪怕不用，對這二人也是一種威攝。
黛玉點頭：“要是現在追究，大不了跟你認個錯，說幾句道歉的話，反而得罪了他們。得罪君子不可怕，得罪了小人，你不知道他們會使什麽上不了臺面的手段，以後要處處提防，不劃算。”
戴語：“如今你也知道要利益最大化了啊！”
黛玉：“我又不是傻瓜，吃一塹，長一智。以前年紀小，不懂事，吃了許多虧，偏無可說明。如今既明白這個道理，少不得也勸勸你。我瞧着，這娛樂圈子，不比官場簡單，甚至手段更下作些。官場上，除非王朝不穩，天子昏庸，否則，莫須有之罪，并不敢随便言說。你們這娛樂圈，卻是不需證據，随便是誰，都可以拿‘莫須有’之名，給對方潑髒水。你才出道不久，根基不穩，哪怕經紀人得用，也得小心為上。”
戴語：“我知道。”看黛玉皺着眉頭，伸手幫她撫開：“沒事的，我也是千金小姐，有舅舅、表哥的勢可仗，如今又多了徐叔叔和徐大哥幫我撐腰，娛樂圈的人，和榮國府的奴才一樣，都是‘兩只體面眼，一顆富貴心’，他們今後啊，等閑是不會來找我的麻煩的！”
黛玉聽到這個形容，忍不住笑了：“如今府裏外祖母發了話，奴才們再不敢那麽張狂了。”
戴語：“哎呀，這是好事啊！我就說嘛，老太太可是歷經了榮國府幾十年風雨的人，真到了風雨飄搖的時候，肯定會拿主意的。”
黛玉心裏卻沒有那麽樂觀。榮國府的問題，并不是一點兩點，是大舅舅沒本事還犯渾，二舅舅雖謹慎，卻沒有大的才能，王夫人當家多年，眼大心空，頭發長見識短，一樁樁，一件件，積累到現在，只怕現在約束下人，也無濟于事。不過她并不想拿這些事情來壞戴語的心情，問：“那許菲菲知道，她的偶像在給她潑髒水這件事情上的手筆嗎？”
戴語：“你和我一樣天真。我瞧着，人家只怕還很樂意呢。”
黛玉：“這是什麽緣故？”
戴語弄清楚事情的始末後，原本想着她和許菲菲怎麽也算是隊友，眼睜睜看着許菲菲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着實于心不忍，便悄悄将陸承俊工作室與橙加總監在這件事情裏的手筆透露給了許菲菲：“人家根本不領情，反而笑我，說我——真真是千金大小姐。不管陸承俊和夏總監使了什麽手段，總之，他們幫我出了名，又幫我澄清了事情。我早不想呆在原公司了，如今橙加出力，把我簽過來，我什麽力氣也沒費，和原公司也保持了友好，這兩年只要我能出頭，以後約滿，就算橙加不續簽，原公司想讓我再回去，總得拿出誠意來，以前那份霸王條款的合同就得作廢。”許菲菲末了又補充了一句：“多謝你啊，雖說我用不上，但還是領你的情。過兩天陸承俊的新電影首映，邀請了我。我先去看看，要是好看，回頭我請大家看電影！”
戴語：“是不是顯得我很傻？”
黛玉也被這話給沖擊到了，好半天才說：“許菲菲這麽說，那就是之前那件事鬧得那麽大，她在現場崩潰大哭，也可能是假的？”
戴語點頭：“說不準啊，興許她就是故意演了一場戲，只是可憐我們幾個，還白替她擔心着急了一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