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探春的提議
探春的提議
許菲菲想着之前自己團體下場給戴語潑髒水的事，雖然不是她的意思，她原本只是想讓團體繼續賣賣慘，突顯一下自己身為門面，在MV裏的鏡頭不夠多，沒想到團隊的人膽子太大，居然敢造謠，如今在戴語面前，自動就矮了半個頭，再一琢磨薛言當時的笑容，可以說簡直是有持無恐，只怕真說了她的壞話，自己要是去問，戴語也不會承認。
她自認不傻，當然不會去自讨沒趣。雖有幾分意不忿，不過最近陸承俊時常約她，又是送花又是送禮物，又暗示她抽空進修一下表演，雖然話沒說透，但意思卻十分明顯。她琢磨了幾天薛言的話，就将這事抛在腦後，讓助理去查表演進修的事。
七政星的簽售活動基本上是一周一個城市，去簽售的同時，還會上當地電視臺去錄節目，行程安排的滿滿的。
首月的銷量統計出爐，打破了內地偶像團隊的單張專輯銷量紀錄，同時也殺入了V家專輯銷量榜的前十，可謂成績驕人。
橙加為此給七政星開了慶功會，說是慶功會，其實是工作，線上直播，同時邀請了七百名粉絲到場，這七百名粉絲是從之前購買專輯的名單裏随機抽取的。
一場迷你的、近距離的歌迷見面會+live表演，沒有用伴奏，而是請了樂器老師現場彈奏，對于音樂的要求一下子就提高了很多，如果沒有足夠的水準，進歌的時候很受災難。時長一個小時。因為是直播，反而體現了七政星的實力，憑借着這場live，七政星收獲了圈內專業人士的肯定。
可謂風生水起。
黛玉聽了，打趣：“這麽說來，你們每個人都有光明的未來。”這句話是曾經戴語用來勸黛玉的，如今黛玉調侃回來，到也應景。
戴語想了想，點頭：“可以這麽說。最近好多綜藝節目遞邀請來，還有偶像劇，基本上每個人都接到了劇本。”
團隊的成員都顧不得酸她了，個個喜氣洋洋，和自己的經紀團隊商量，要接什麽節目，或是商讨劇本。
黛玉如今也了解拍戲和綜藝節目是怎麽回事，問：“你有選好的嗎？”
戴語搖頭：“沒有。都不太滿意。”她并不着急，不合意就算了，宋钰婷也同意，節目也好、綜藝也好，她們已經商量過了，在好不在多，她又不想當一個趕通告軋戲的藝人。突然聽到黛玉說王子騰死了，吓了一跳：“你沒吓着吧？”
黛玉搖頭：“沒有。”早在相識之初，戴語就告訴過她，将來榮國府很可能會抄家。她聞知王子騰病逝的消息，當時也心慌了，不過随即想到，宮中賢德妃還在，也留心了府裏的情況，在鄭家的時候，還悄悄問了鄭夫人，聽鄭夫人的口聞，暫時應該并不會有直接影響到榮國府。她就放下心了。
只不過榮國府裏的幾位當家做主的人，就有些不安。
如今喪事辦完，賈母也回過神來，把賈赦賈政都叫了來，詢問葬禮的詳細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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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赦前後只去了兩次，一次是剛聞訊去祭拜，一次是起靈日。賈政卻是去了多次。
賈政聞言，臉色一變。
賈赦雖沒有像賈政那樣去了多次，卻也反應過來，道：“只怕朝中，真是要變天了。”賈赦想起起靈之日，按理，京中應該有許多勳貴與權貴人家都要來送一送，嘆息一聲，“這一回舅爺仙去，堂堂一品大員的葬禮，只怕來憑吊之人着實不多，起靈那日，四王八公人家有好幾家都沒有來。”
賈政知道的更清楚一些：“确實如此。四王都送了奠儀，起靈日，只有東平王府與北靜王府派了人來，朝中新貴，半數連喪禮也不曾送來。”至于另外幾家國公府，還有那些世交多年的候府，也堪堪只來了一半。
賈母一聽都愣住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吭聲。
“正是如此，聖上當朝明明是誇贊了舅兄一番的。”賈政如今在工部補了實缺，手上實打實過的事情多，也能上朝聽政了，雖然只是大朝會才能去，消息多少比賈赦靈通幾分。
賈母沉思了許久，問賈政：“聖上如何誇贊的？”
賈政這人雖然官場不太靈通，可記性還算不錯，将聖上的原話轉述一遍。賈母聽後又是一陣沉默。
聖上這段話實在微妙，明裏是誇獎，可細細斟酌，卻又暗含指責。朝中這些大臣們，尤其是能去朝會的大臣，一個比一個人精，哪裏能聽不出天子的意思呢。
賈母：“難怪。”一品大員，明明是任上病逝的，居然沒有謚號，如此一來，王家這一回場面不好看，也是理所當然。
自打得知王子騰去世的消息，賈母就一直有些不安，今日聽了這些，心中更添憂慮，當即吩咐賈赦與賈政：“如此看來，咱們家裏要好好約束，低調行事，無論是宮裏頭的娘娘還是家宅裏面，都安分些，守好規矩，咱們自己不出錯，一時半會，應該不會有人主動來找我們家的麻煩。”
賈母吩咐兄弟二人一定要管好外頭，琢磨一陣後又将邢王二位并王熙鳳薛寶釵一并叫來吩咐一番。又令王夫人暫時不要遞折子進宮請安。
寶釵聽了後，想着自己近日來接管家務，府裏頭着實開銷太大，心中有幾項謀劃，本來一時半會兒的不好開口提出來，但如今老太太既然這麽說了，那麽她也就趁機提了出來。一則是要嚴管下人，尤其是那些夜間賭錢當值出錯的，二來便是要節省開支。
賈府素來治下不嚴，寶釵一提，賈母就準了，又令邢王二位夫人與王熙鳳要協助。幾個主子尚且罷了，寶釵的這些法子一一執行下去，自然就讓那些個成日裏游手好閑或是仗勢欺人的奴仆們日子不好過了，婆子丫頭一堆心中自有怨言，只是礙于種種緣由敢怒不敢言，當面不說，背後卻是少不了一通抱怨。
探春身邊的侍書，自然聽到了不少風聲，少不了給探春說上一說，探春聽了，卻是笑着誇了寶釵。如今府中最大的依仗倒了，裏裏外外管得緊些，別生事，才是上上策。又想着如今迎春出嫁，寶玉也搬出了大觀園，寶釵早在嫁過之前，就家去了，蘅蕪院也空着，湘雲定了人家，也不大過來了，園中只剩下自己、林姐姐、四妹妹與大嫂子了，越發顯得空曠寂寥，且這樣大的一個園子，要諸多人手照顧，便是不住人的院子鎖了起來，其他的花園、花圃、亭臺樓閣都得照料打掃，一個不小心也容易生些事端，倒不如關了這園子，還能省些銀子，也省了事。
探春琢磨了一通，理由都想好了，才來潇湘館找黛玉商議。
黛玉聽探春說完後，心中雖然明白探春所說是理所應當，但多少總是惋惜的。當初費心費力修建了這樣一座園子，只是為了娘娘省親一次。姐妹們倒是沾了光住進來，過了多少世外桃源一樣的日子，賞花作詩，伴月聽雪。若要再說的遠一些，花了多少林家的銀子，當時府時只怕以為這一場風光，能帶來當年接駕太上皇相差不多的效應。可惜，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過對于探春的提議，她也是贊同的。不是說住在園子裏不好，只是懶得聽那些下人們搬弄是非。
黛玉點了點頭：“三妹妹這個提議極好，那日我還同老太太說，想當初住在老太太的院子裏，得了大家的照顧呢，如今若是搬出去，再跟老太太住一起，加上四妹妹，還能陪老太太多說說話。”
探春見黛玉同意，便拉着黛玉一同去找李纨和惜春，得了她們的支持，最後才一同去找寶釵。
寶釵自然是贊成的，甚至她早想過這件事了，關了園子，能省多少人手與開支。但許多話，從探春口中說出來，與她這個剛嫁進來的人說出來，就是兩回事兒。她如今已經狠狠得罪了下面的人，若是探春不開口，她是不會開這個口的。
“還是三妹妹有成算，只是這些事兒，到底要老太太點頭。”寶釵心裏對這件事并沒有太大的把握，想到賈母疼愛黛玉，園子花了多少林家的錢，如今讓黛玉搬出來，也差不多是直接打老太太的臉了。
探春自然明白，也不點破：“嫂子你放心，我明兒找機會同老太太說去。”
次日，探春同然趁着請安的時候，将這事提了出來。
賈母聽了，看着三個姑娘，面上不顯，心裏卻難過了起來，她一輩子榮華富貴的，卻眼瞅着這個家裏越發不中用，若是老國公還在，這樣一個園子的開支算什麽呢，那些年金陵那麽多房人，府裏拿出多少來接濟照應，又何曾短缺過銀子。
“三丫頭想法原是好的。”賈母點了點頭，“以前都是住我的院子裏頭，如今二丫頭出嫁了，你們三姐妹，還是搬回來住我這裏的好，你們姐妹間好說說話，也好多陪陪我這個老婆子。”
探春聽了這話，倒是愣了一下，想起當初黛玉剛來府裏的時候。小時候，她們三春姐妹都是住在賈母院子裏的，後來黛玉來了，老太太嫌擁擠了，将她們挪到了太太的院子裏。若說真是半點兒不介意嗎？那肯定不會的。當初的芥蒂雖然随着年紀的增加暫時被擱置，但卻并未就此真丢開。如今老太太忽然這樣提出來，探春聽了這話，不免要多想一些。
那時候黛玉先來，可老太太卻是等着薛家住進梨香院之後，才開口讓她們三個搬去太太那裏住着。
老太太到底是嫌棄誰呢？
“能搬回來跟老太太住，自然是最好了。”探春不敢再細想，忙笑着說。
有了賈母的點頭，搬出園子的事情自然就很快解決。只是如此一來，當初為了園子增派的人手大多都閑了下來，寶釵這邊一一核對，家裏頭的丫頭婆子們分配新的差事，外頭的就直接全都裁撤掉了。
這一回動作下來，多少在園子裏頭領了管事差事的婆子媳婦一下子就大權旁落，自然叫苦不疊，一時生出不少流言。
又有不少人想要走一走門路，寶釵那裏不敢來求，莺兒又是寶釵帶過來的丫頭，她們覺得也不靠譜，思來想去倒是想到了一個人，那便是寶玉屋裏頭的襲人。衆人眼中，襲人素日裏最是和和氣氣的一個，去求一求她，就算是不成事，也不會惹出官司來。
于是兩個婆子趁着遇見襲人的時候，趕緊上來，臉上堆滿笑，口中喚着姑娘。
襲人這兩日忙着給寶玉做些針線，這會兒原本是眼睛累了出來散散，見了兩人便也停住了腳，口內稱呼對方‘田媽媽’‘單媽媽’。
只是那二人問好後說的這些話，卻讓襲人聽的是心驚膽戰，恨不得方才沒有轉身就走。
襲人穩住心神，笑着看這二人：“好媽媽們，這些話可不敢亂說，我不過只是一個丫頭，哪裏能做得了主子的主。如今寶二奶奶管家，你們若真有話，還是求寶二奶奶去吧。”
見襲人不肯幫忙，那二人當場就變了臉：“姑娘可真是明知故問，我們什麽牌面上的人，還能去寶二奶奶跟前說得上話。”
另一個卻更會戳心窩子：“哎，也是我們傻，來求姑娘。只怕是如今姑娘馬上就要成姨娘了，哪裏還管的上我們這些人的死活。”
說完也不管襲人臉色，那二人轉身就走了。
襲人呆呆的站在那裏，腦子裏亂糟糟。
“襲人姐姐在這裏做什麽呢？”就連莺兒什麽時候走近，襲人也沒有察覺。
看着自己跟前笑着的莺兒，又瞧見莺兒身後跟着兩個管事媳婦，襲人的內心更是不能平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