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14

Chapter 14

時淮之收到消息的時候，車剛開出地下停車場。

他放下文件，回複：【什麽稿子？】

茯苓不想摸魚：【我那天放在書房的稿子，是你帶走了？】

那天的稿子？

時淮之挑了挑眉，問身側的宋方以：“早上我帶回來的文件，都放在哪裏？”

宋方以正在給他彙報一天的工作，聞言滞了一下：“都在您的桌面上。”

時淮之拿起手機，回複了寧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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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就放在左手邊上，寧茯心不在焉地敲着鍵盤，一直分神去看查手機的狀态。

聽到手機震動，她立刻拿起手機。

狗東西：【是那本《妄想總裁的108夜》？】

看到這條回複，寧茯瞬間奓毛，下意識就要扔過去一個憤怒的表情包。

在将要發送出去的那一刻，她硬生生地壓下這股沖動，取消發送，啪啪打字。

茯苓摸魚中：【是的，請問尊敬的時總，您有看見過我的稿子嗎？：）】

狗東西：【可能昨天收拾文件的時候，沒注意區分。】

言下之意，的确是他不小心帶走了。

寧茯不想跟他廢話，直截了當地問：【那稿子現在在哪裏？】

狗東西：【應該是在我辦公室的桌面，但我現在不在，你自己去拿。】

茯苓摸魚中：【在你的辦公室？】

茯苓摸魚中：【等等，你的意思是，讓我自己到你的辦公室拿？】

狗東西：【我上午外出談事情。】

茯苓摸魚中：【你現在不在辦公室，我自己上去拿，這不太方便吧？】

狗東西：【沒什麽不方便。】

狗東西：【你可以坐專用電梯上去。】

狗東西：【我等會知會助理一聲。】

接着，他發來一串數字。

狗東西：【992107】

茯苓摸魚中：【？】

狗東西：【辦公室的門禁密碼。】

寧茯看着那串密碼，莫名覺得像是一個人的生日。

不知怎麽的，她想起趙夭夭那番時總的未婚妻的言論，忍不住嘲諷：【呦，時總，這是您的哪位白月光的生日啊？】

狗東西：【這是公司的股票代碼。】

茯苓摸魚中：【……】

狗東西：【正常人都應該知道的常識，一年有21個月？】

狗東西：【而且作為公司員工，寧助理連公司股票代碼都不清楚嗎？】

寧茯愣了下，再仔細看了看，才發現自己看岔眼了，剛剛把中間的數字“21”看成了“12”。

不過，那狗東西這是在諷刺她，是吧是吧？

而且——真的要去嗎？

寧茯猶豫不決。

茯苓摸魚中：【你說你在外面談事情，那你下班前還回來嗎？】

狗東西：【放心，下午就能趕回來，甚至來得及回來接時太太下班。】

狗東西：【怎麽樣？時太太需要順風車嗎？】

“……”

寧茯想起上周五晚上“順風車”的不太愉快的經歷，給他回了個微笑的表情包。

茯苓摸魚中：【婉拒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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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總，到了。”

車停下，司機恭敬地拉開車門。

下車後，宋方以跟上時淮之的腳步，卻看到他看着手機，眼中流露出罕見的笑意。

但盡職的宋助理只詫異了一瞬，便繼續彙報工作：“時總，裕興的何總今晚想約您吃個飯，說是想跟你聊聊地皮合作的事，您看……”

時淮之收起手機，沿用寧茯的說法：“婉拒了吧。”

宋方以一時被他這麽時髦的說法鎮住，稍怔了下才答：“好的，時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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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裏。

寧茯關掉和時淮之的對話框，用手撐着下巴發起呆來。

到底要不要時淮之的辦公室？

她猶豫不決。

孟嫣然從對面探出頭，注意到她的臉色不太對勁，小聲問：“寧寧，你怎麽了？臉色不太好，是不舒服嗎？”

“沒事，”寧茯迅速回過神，“正在想這一段話怎麽翻譯呢。”

“那就好，你繼續忙。”孟嫣然點點頭，沒再打擾她。

寧茯打開文檔，心不在焉在上面敲着字，直到季與恒把她叫進辦公室。

“坐。”

寧茯以為是她摸魚的事被發現，心裏打起鼓來：“季總，您找我有事？”

等她落座，季與恒開門見山：“寧助理，楊易冉調去了其他部門，現在她的職位空缺下來，你對新組長人選這件事，有什麽想法嗎？”

楊易冉是她們小組的前組長，工作能力出色，被公司看重，前幾天被提拔到其他部門當小領導。

“新組長人選？”寧茯有些意外，心裏隐有猜測，“我也很期待新組長人選的公布，畢竟這和我以後的工作相關。”

她一頓：“季總這麽問，是有屬意的人選嗎？”

季與恒說：“我和陳總、張總幾人商量過這件事，他們的意思是，按照資歷直接選出一個人，但你也知道，比起資歷，我更看重個人能力。”

“季總，你的意思是……”寧茯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季與恒點頭：“沒錯，這裏面的候選人，我最屬意你。”

“你的業務水平和工作能力都很出色，就連時總對你也贊賞有加。”

“時……總對我贊賞有加？”寧茯好像聽到了天荒夜談。

時淮之那狗東西也會贊揚她？她不暗戳戳抓她把柄拿捏她就不錯了，還贊賞？

季與恒笑着說：“不用驚訝，你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寧茯委婉道：“但我的資歷恐怕不太夠，怕是會有人有意見。”

季與恒點點頭，說：“這層我也考慮過，所以我說服了人事部那邊，舉行一次組內競争評選。我用這個方法來選拔出新組長的人選，所以問問你，願不願意參與這次競争。”

寧茯稍怔。

她性格懶散，比起職場內卷，她更喜歡上班摸魚。

但一想到以後要在趙夭夭那人手下工作，她便不樂意了。

兩相權衡之下，她幾乎沒怎麽考慮便點頭：“我願意，謝謝季總給我的機會。”

“很好，”季與恒很滿意她的答案，“那你先回去工作，稍後我會公布這件事。”

“好的。”

寧茯退出了辦公室，回到自己的工位。

孟嫣然立刻湊了過來：“寧寧，季總喊你去做什麽？是不是談有關——”

寧茯連忙朝孟嫣然使了個眼色：“沒什麽，就是問了一些我對AI翻譯項目看法的事。”

孟嫣然秒懂：“噢，談的這個啊。”

她又轉過頭，毫不留情地揭穿正在豎着耳朵偷聽的趙夭夭：“趙姐，你幹嘛老盯着我們看？”

“誰，誰看你們了！”趙夭夭反應誇張，下意識揚高聲音，“誰看你們了！少自作多情了！”

她把頭扭了回去，面對電腦碎碎念：“就你兩，有什麽好看的。”

寧茯和孟嫣然相視一笑，很有默契地各自回去工作。

坐回到電腦前，寧茯繼續糾結要不要去時淮之的辦公室拿回她的稿件。

就在這時，微信蹦出一條新消息。

鹹魚出版社-團子：【茯苓老師，我來詢問稿子的進度啦！】

鹹魚出版社-團子：【小心翼翼伸出jiojio試探.jpg】

鹹魚出版社-團子：【周五前真的可以交稿嗎？（星星眼）】

她翻回之前的聊天記錄，看到了上周自己跟編輯的保證。

現在再不開始，就真的來不及了。

進退兩難間，寧茯終于作出了決定。

豁出去了！

她給時淮之發了條微信，打算午休的時候過去他的辦公室。

中午時分，同事們陸續外出吃飯，或到樓下取預訂的外賣。

寧茯趁着這機會溜進專用電梯。

這時候辦公室裏的人不多，被人看見的幾率也小。

時淮之的辦公室在大廈的最高層。

“叮”——

電梯一路暢通到達頂層。

出電梯，穿過助理辦公區，才到他的辦公室。

平時為了避嫌，寧茯在公司裏鮮少跟時淮之接觸，這還是她第一次上來這裏。

正值午休，助理辦公區的人都出外了，辦公室靜悄悄的，針落地可聞。

寧茯走到辦公室門前，環顧周圍一圈後，無視頭頂斜上方的監控，快速輸入密碼。

“啪咔”一聲，門開了。

她推開門，閃身進時淮之的辦公室。

偌大的總裁辦公室占了整整整層樓的三分之一，滿鋪羊毛地毯，裝修是現代簡約風，線條簡約利落，井井有條，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

最前面的牆壁被落地玻璃窗取代，采光和視野極佳。無人值守，辦公室的頂燈都關着，室內卻很明亮。

從落地玻璃窗前看出去，這座城市的景致盡收眼底。

不過此時的寧茯并沒有心情欣賞外面的美景。

她快步走到時淮之的辦公桌前，在他桌上翻找起來。

結果卻是出乎意料。

她仔仔細細翻了每一張紙，連抽屜都翻了幾遍，依然沒有找到稿子的蹤影。

可她的稿子并不在這。

“沒有嗎？”寧茯心裏疑惑。

奇怪，時淮之不是說在他的辦公室裏嗎？不在他的辦公室裏，那在哪裏？

沒找到稿子，她只能先離開。

寧茯帶着失望拉開辦公室的門，卻在這時，電梯間方向傳來“叮”的一聲微響，緊接着一陣腳步聲由遠至近傳來。

有人來了。

寧茯心裏一緊，迅速退回到辦公室裏，關上門。

門鎖剛落，那陣腳步聲漸近，一下一下敲擊着地面，聽起來是高跟鞋鞋跟敲地發出的聲音，而這陣聲音，有點耳熟。

那人走到辦公室前，停了會兒，接着又走向別處。她在外面踱來踱去，似乎在尋找什麽。

好一會兒，這聲音消失在遠處。

很快，又有腳步聲重新響起。

“下午會議要用的文件都複印好了嗎？”

“已經複印好了。”

“還有要用到的PPT……”

外面傳來兩個議論的聲音。

是總裁辦的助理嗎？寧茯在心裏猜測。

很快，兩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直至聽不見。

等外面的動靜徹底沒了，寧茯重新去拉門，但是，卻沒有拉動。

诶？她又拉了拉，門依然紋絲不動。

寧茯不信邪，又嘗試了幾遍，依然拉不開門。

她心裏咯噔一下。

不會吧？這種時候，門鎖竟然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