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久別重逢終
久別重逢終
沈栩杉現在就是公司學校和住處三個地方來回往返,有時候忙的時候可能直接躺在公司的沙發上就睡着了。
雖然沈栩杉不是個嬌貴的人,但是現在的生活落差确實有些大,在沙發上又睡了一晚後他感覺自己有些腰酸背痛的。
他捏了捏眉心,随後睜開了雙眼,等他拿起手機的時候,周聽荷的打款入賬了,他嘆了一聲氣又把她打來的錢轉到了專門開的戶上。
他有些懷疑周聽荷是不是真的怕他在國外餓死了。沈栩杉低頭盯着自己的手機看,心裏想着這樣其實也挺好的,這起碼還能說明小荷明明是在擔心他的,即使她現在連和他打電話的興致都沒有了。
他從沙發上坐起身,去浴室洗漱一番,對着牆面上的大鏡子漱口的時候,沈栩杉意識一瞬空白,随後握着牙刷的手無法控制地抖了抖。
沈栩杉從來沒有什麽上瘾的東西,對于他來說他甚至不能有很明顯的愛好和偏好,就連吃食也是,他沒有很喜歡吃的東西。但是他第一次經歷着戒斷反應。
對周聽荷的戒斷反應。
明明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沈栩杉沒想到和她分開之後的生活會那麽痛苦。
他唯一的成瘾行為大概就是照顧周聽荷。沈栩杉一開始也以為自己只會在最開始分離的那段時間經歷着這種心理,但是他沒想到,即使他和周聽荷已經沒有在一起生活好幾年了,他依舊每天都在經歷着這種痛苦。
這種沒有她在身邊的痛苦像螞蟻侵蝕着他,一開始還沒感覺,等已經被咬了一口後才痛得鑽心,而身上已經布滿了被咬下的傷口。
沈栩杉似乎沒有多巴胺獎賞回路,除了和周聽荷在一起他找不到什麽能讓他更快樂的事情,這個世界上當然也沒有能夠比周聽荷更重要的人或事物。
最開始那兩年無疑是最難過的。而後來在公司有了起步,學業也在正常進行之後,沈栩杉終于可以獲得了回家的機會,他終于又重新見到周聽荷了,盡管他在國外的時候幾乎每天都能獲得周聽荷最新的照片,只要是和她有關的活動,沈栩杉都清楚地知曉活動舉辦的地點和時間,即使他壓根就沒法在她參與這些活動的時候站在她身邊。
然而每次見面都意味着之後要重新分離,而沈栩杉則一次次地經歷分別之後的戒斷反應。
空虛和落寞在她轉身起就會湧上他的心頭,随即是心跳加速,偶爾的思維空白以及手控制不住地抖動。
最開始那一年他一下子瘦了快二十斤,而他還能堅持好好吃飯和鍛煉唯一的緣由也只是為了維持自己的外表,然後對她有吸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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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分別之後沈栩杉也會在想周聽荷會不會難過,只是他現在也不知道周聽荷到底還在不在乎他,和他分別的時候她會不會也不舒服,至少會有一點點難過吧……
可惜他現在已經沒有這個自信了,畢竟現在的他對于周聽荷來說似乎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沈栩杉的視線從鏡子上轉下去,繼續埋頭漱口。
直到算着時間,沈栩杉猜測這個時候周聽荷有空之後,他才給她打了個電話。
他站在家裏扔給他的小破公司的陽臺外面,拿着手機撥通着那個倒背如流的號碼。
周聽荷這會剛剛吃完午飯坐着消食,手裏正巧拿着手機,看見沈栩杉這月行一例的電話,她沒什麽猶豫地接通了,“喂,怎麽啦?”
“收到小荷的打款了。”每個月的這天的通話,沈栩杉似乎都是這個開頭。
其實他一開始有拒絕過,倒也不是因為害羞或者不好意思收到周聽荷的接濟,沈栩杉只是單純地想讓周聽荷知道他現在還是能吃得起飯的。
但是周聽荷沒有聽他的話,依舊每個月三十號就給他彙一筆錢,沈栩杉發現這筆錢能增加他們之間的話題量和通話的時間,他也沒有再拒絕過了。
而且心裏似乎總有種被小荷包養的興奮感。
“你吃完午飯了嗎?”沈栩杉又問。
周聽荷右手拿着筆無聊地在白紙上亂畫,“嗯,剛剛吃飽,你呢,你那邊大概是吃晚飯的時間吧,飯還是吃得起的吧,別虧待自己,別餓瘦了。”
她皺着眉說着,前幾天看到了沈栩杉的近況照,最近她也有聽說他那個接手管理的海外公司工作有些忙,總覺得他看着有些憔悴。
她下意識地在擔心他。
“嗯,我會好好吃飯的。”沈栩杉總算是揚起了個笑意。
池恒想出陽臺給花花草草淋水的時候就看見沈栩杉低眉露着笑手裏緊緊地攥着手機,他拿着澆花壺的手頓了頓,自覺地把陽臺門重新掩好關上。
“你最近忙嗎?”
周聽荷将背靠在椅子上,重重地嘆了一聲氣,“累啊,最近社團那邊有事,還有幾個科目要安排期中考。真的是不理解為什麽上大學了還要期中考。”
她愛學習不代表着愛考試啊,周聽荷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難得地和沈栩杉聊了十來分鐘。
等沈栩杉終于從陽臺出來的時候,池恒一副怨夫樣地坐在小沙發上,他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沈栩杉的手機,“哈,我去澆花,再不澆就要幹死了。”
池恒站起身忽略了沈栩杉的表情,專心致志地澆花。
他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麽認了個戀愛腦瘋子老大的。
周聽荷挂掉了通話,才發現自己在草稿紙上畫了很多小人,全是她和沈栩杉的小人。
周聽荷看着草稿紙腦子亂糟糟的,她把草稿紙果斷地蓋上,“睡覺睡覺我要睡覺了。”她晃了晃腦袋跑上床去。
之後的日子,沈栩杉只能用學習和工作不斷地麻木着自己,讓自己越來越忙,忙到他暫時分不出心去思考感情的問題。
只有他越忙了,他離成功越接近了,他才能成為整個家族裏最有話語權的人,然後好好地打破所有人對周聽荷是Beta的偏見。
沈栩杉要成為周聽荷愛的人,然後成為她的丈夫,這是他目前活着的唯一目的。
最後的兩年裏,沈栩杉回去的次數增多了,和周聽荷一年裏見面的機會也多了,但是兩個人卻越來越陌生了,陌生到沈栩杉看到她的眼神時,連“小荷”這樣親昵且可愛的小名都說不出口了。
可是沈栩杉總該是不服的,即使沒有什麽信心了,但是他不相信之前所有感情那麽快就會消失。
後來工作穩定之後,沈栩杉在節假日的時候就會經常回去,如果周聽荷在家就能直接和她見面如果周聽荷在學校抽不出空回來,他就會主動去找她。
只要周聽荷沒有直接說出拒絕的話語,沈栩杉就能一輩子都這樣賴着。
而沈栩杉唯一的安全感來源就是周聽荷對談戀愛這件事情不感興趣,即使在大學有人追求過她,她也能拒絕,她也不是當初那個需要他幫她拒絕的人了。
沈栩杉以自己沒有在她學校逛過為緣由,請求她帶着他在校園裏逛一逛,周聽荷倒也不拒絕。
她歪着頭看了一眼沈栩杉,他現在比她要高了不少,也不知道現在沈栩杉還會不會繼續長高。
“這個是離宿舍最近的飯堂,有時候下課為了節省時間我一般都是在這吃飯。”周聽荷指了指飯堂。
“不過你現在沒什麽課了吧。”沈栩杉有她所有的課程信息,他明知故問地說道。
“嗯,所以還是點外賣比較多,或者在樓下吃飯。”因為周聽荷最近也開始接手工作的事情,經常早出晚歸的她有時候不太好意思一直打擾舍友,有的舍友還在備考,所以她就幹脆徹底搬出學校外那套房子住了。
之前她只有周末的時候會偶爾去那住。
“只要按時吃飯就好。”沈栩杉放慢着腳步跟在她身側,認真聽她偶爾指着某個建築物說這是什麽樓。
一開始來這的時候周聽荷覺得這邊的校區很大,但是在這待了幾年之後她又發現原來學校其實很小的,小到她好像都沒怎麽花時間就和沈栩杉逛完了。
沈栩杉一路上話也不多,說辭聽起來也很客套的樣子,弄得周聽荷都沒有什麽興致了,等走完了一圈又一起去吃了個飯後,周聽荷就和沈栩杉分別了。
她不知道的是沈栩杉只是怕自己說多錯多,他現在都不敢在她面前提起太多新的話題了,他很害怕周聽荷因為某些話語而感到不高興。
這次沈栩杉回來待了兩天後,他沒有急着又出國,因為正巧撞上了他的易感期,他必須要先等易感期熬過之後才能出去。
只是現在的易感期對于他來說有些難熬,他不得不注射超過劑量的抑制劑以維持自己身體的正常,只是情緒還是沒法調節過來。
在家裏的屋子不同在國外的房間,沈栩杉之前已經把和周聽荷有關的所有東西都帶在身上帶了過去,起了個睹物思人的作用。
現在的房間有些空空蕩蕩,好在周聽荷的照片和娃娃還在,以及沈栩杉的手機上有所有他和周聽荷通話的錄音,他至少還能聽着她的聲音看着她的照片聊以慰藉。
只是沈栩杉實在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因為前一兩天還見到了周聽荷,他現在心裏的落差有些大,他現在多麽渴望能夠見到她聞到她的味道。
他還得昨天和周聽荷一起走在校園小道裏兩人的距離靠得很近,近得兩人的肩膀偶爾會摩擦着對方。
周聽荷偶爾擡起頭看着她,沈栩杉就能聞到她發間的香味。
而現在易感期的沈栩杉獨自躺在自己的房間裏,像一只可憐的棄犬。好在這幾年他一直是這樣度過的,所以即使再難受他也沒什麽怨言。
一整個易感期下來,沈栩杉又得瘦了幾斤,好在現在他的身體已經鍛煉得很好了,減了幾斤很快也能長回來,沈栩杉就連自己的體重和BMI都是嚴格計劃好的。
嚴格地控制在周聽荷喜歡的範圍內。
沈父沈母看着剛剛脫離易感期憔悴不堪的兒子,也有些心疼,他們倒也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心狠的父母,該心疼時心疼,該心狠時心狠。
因為沈栩杉身上背負着太多責任,所以在他還沒長大之前,他們心狠的次數顯然比心疼的時候多。
沈栩杉看着憂心忡忡的父母,只搖搖頭說自己沒事。
明眼人都能知道他喜歡周聽荷,除了周聽荷自己看不出來,父母徹底知道沈栩杉的愛意後,也沒有再在他面前提過尋找一個Omega配偶的事情。
他現在已經是大人了,沈栩杉擁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了。
而沈栩杉的父母也認為自己當然沒有權力決定他要結婚的對象,他們本來就是自由戀愛,沒有理由讓自己唯一的孩子和不愛的人聯姻。
其實沈家的家族的事業本身就是很穩定的,世界末日沒有來臨的那天,沈家的産業一般都不會出現大問題。
所以對于他們來說聯姻沒什麽必要,只是外界來說,想和沈栩杉有關系的人不少。
而家族裏幾乎所有人都是AO情侶又或者是雙Beta夫妻,像沈栩杉這種情況是沒有的。
而且沈氏集團的股東又不止他們兩人,像繼承人這種重要人物,是從小就被所有人緊緊地盯着的。
所以至今還有人想要通過婚姻來控制沈栩杉。
而沈栩杉和周聽荷兩人的性別差異始終都是存在的,就算對外界公布沈栩杉在追求周聽荷,其他人或許也只會認為沈氏集團最近是不是出事了,所以要聯姻借助周家的力量。
畢竟沒有哪個Alpha會被沒有信息素的Beta吸引。
所以許娅思他們的觀點也很明朗,就是要沈栩杉有足夠的能力,直到能夠打破世俗的偏見,他才能有下一步的動作。
只是他們沒想到,小荷對小杉也會有偏見,小荷還會做得那麽決絕。
當然,小荷或許只是單純地沒那麽愛沈栩杉,所以她并沒有和他在一起的意願。許娅思他們更沒有權力要求別人的孩子去愛他們的孩子。
這次周聽荷居然來給他送機了,沈栩杉本來因為易感期帶來的心理後遺症狀态一直不太好,精神也跟着有些蔫蔫的。
結果在得知周聽荷來會來送他之後,他又滿血複活了。
只是這次他只有和她簡短的告別,他其實很想抱一下周聽荷的,他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相擁在一起了。
可是沈栩杉自己也知道自己現在大概沒有擁抱她的資格了,他終究是收起了自己躍躍欲試的手,滾到口邊的話語最終也沒有說出來。
之後的他們就一直維持在某種看起來很和諧的關系,關系不如以往的親密了,但是也不至于淪落到絕交,沈栩杉至少還能成為周聽荷關系最好的異性朋友,全靠異性同行襯托。
回到學校後,沈栩杉緊接着就開始忙畢業的事情,畢業後又繼續忙着工作的事情。
春去秋來,連沈栩杉自己也不敢相信,他能在外面待了快六年了,再熬一會兒,再熬一會他就能重新回到周聽荷身邊了。
每當洩氣和失落的晚上,沈栩杉都是在心裏用這句話安慰着自己。
而沈栩杉現在手上的任務還沒完成,所以他即使順利畢業了,也還得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正式從父母手裏接手管理工作。
他本來預計的時間是畢業後第三年回去,也就是說他現在還要再等一年。
最近公司海外業務最近有了新的單子,談了一份大合同,小破分公司的規模也越來越大,這也是他工作能力的體現。
為了慶祝,沈栩杉請大家一起吃飯,很少喝酒的沈栩杉也難得因為工作高興到喝了一點點酒。
但是當他還沒高興多久,就收到了從國內發來讓他如雷轟頂的消息,那就是周聽荷因為國家的婚姻計劃,決定要和幾乎可以說是陌生人的男人聯姻。
沈栩杉強忍着沒失控和下屬們簡單的慶祝完以老板就不摻和員工的快樂時間的蹩腳理由離開了。
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那種焦慮焦灼害怕落空的複雜情緒将他整個人都填滿。
他連夜制定了計劃,開始想有什麽辦法能提前回國,最好在周聽荷确定聯姻對象之前就打斷她的所有計劃和關于聯姻的進程。
就算小荷沒那麽喜歡他,他也不能讓陌生人能獲得和她在同一本結婚證的機會。
沈栩杉幾乎是趕着進程瘋狂地處理工作上的事情,總算是在自己預期前安置好了海外子公司的業務。
他也和父母交代了所有和工作有關的事情,沈栩杉已經向所有高層證明他有在總部做管理層的能力了。
這段時間沈栩杉甚至累病了一陣,他也不敢耽擱了,等他終于可以把子公司的業務留給其他管理層回總部工作時,他收拾好了所有要帶回去的東西,包括那些他之前從家裏帶來這的和周聽荷有關的所有物品。
沈栩杉定好了機票,在公司舉辦新上司上任的慶祝會時,他坐在角落,把光環留給其他人。
他低頭看着和周聽荷聊天的頁面,上一條信對話還是大半個月前發的。
因為這段時間太忙了,他很少和周聽荷交流,即使他忙的緣由也是周聽荷。
沈栩杉指尖有些不安地撚搓着,他的心似乎在毫無規章地亂跳着,在鍵盤上打字的手也忍不住地有些抖動,最總他終于成功給周聽荷發了一條信息。
【聽荷,我後天要回國了。】
意思是這篇文可以從番外開始看然後回到正文第一章。
沈栩杉:這一次我要奪回屬于我的一切!
小荷完全不知道自己馬上被綠茶可憐小狗竹馬勾引了。
吃了兩周的素菜!好想吃肉,感覺他倆一天不做都不正常(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