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江故的心髒病唐兆也算了解,說嚴重也嚴重,最佳的治療時期應該是小時候,可惜小時候沒人給他治,長大後他一度連學費都是學校老師籌錢給他交的,不做手術的話,發作嚴重了是會要命的。

但說不嚴重也不算嚴重,在心髒病這個區域類,又不到心衰需要換心的程度,甚至醫生都建議他先吃藥保守治療,還沒到需要手術的程度,所以他還有時間慢慢準備手術費。

要不是因為這樣,唐兆早借錢給他先把手術給做了,就算他沒錢,司珩硬塞估計也會讓江故把手術做完再說。

對于惜命這一塊,江故倒是不需要叮囑,唐兆也沒就再多說什麽:“我的小金庫随時為你準備着,有任何需要說一聲就行。”

江故朝他笑着道:“放心吧,有需要我肯定不會硬撐。”

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天被司珩投喂的好了,讓江故的臉上多了一點肉,以前就美的令人不敢直視的人,現在兩頰微微豐腴了幾分,越發顯得鮮嫩,眉眼帶笑的模樣看的唐兆直呼受不了:“別對我笑,扛不住謝謝,幸好你沒出道當明星,不然腥風血雨怕是少不了。”

被唐兆這誇張的反應逗笑的江故拉着他往外走:“別太誇張,你還要不要買什麽,不買的話就回去吧,商場的冷氣不要錢,太冷了。”

唐兆只是來看江故這些天過的怎麽樣的,又不是來逛商場的,聽到他說冷,連忙往外走:“走走走,回家回家,現在回去還能睡個午覺。”

江故:“要不要去我那兒坐坐?我跟司珩說一聲,他應該不會介意。”

“還是算了吧。”唐兆拒絕道:“這兩天我還得看書,之前我還以為走關系進省圖書館就行了,結果竟然還要考試,服了,我得回家啃書了。”

江故笑道:“那好吧,你加油,考上了再約飯慶祝。”

唐兆叫了一輛車,繞了個路先把江故送回了家,然後自己才回家。

一下車,一股熱浪撲面而來,江故是又冷又熱,一刻都待不住快步往家走去。

整理好買回來的東西,又簡單沖了個澡,等他從浴室出來,咕哩已經趴在他的床上等着了。

江故掀開被子躺到了床上,一手揉捏着它的小爪子:“今天逛商場看到了電動小老鼠,給你買了兩只,待會兒睡好午覺起來陪你玩好不好。”

咕哩喵喵叫着往江故的身上貼,直到貼了個舒服的姿勢才不動了。

厚實的隔音玻璃阻擋了外面烈陽下的蟬鳴音,屋內中央空調的冷風安靜地輸出着,不一會兒一人一貓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江故有些不舒服的在床上翻動着,一手不自覺捂上腹部,眉頭微蹙,額間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

睡在旁邊的咕哩爬了起來,一雙圓溜溜的貓眼盯着床上雙眼緊閉的人,粉紅的鼻尖微微動了動,湊近了幾分似乎在觀察他。

一陣痙攣的痛意襲來,江故被徹底疼醒,一手捂着肚子,雙腿曲起試圖緩解腹中的疼痛。

可這一陣痙攣持續而綿長,江故只能側卧起來,兩手抵在肚子上,想要用力按壓緩解疼痛,可肚子裏的疼痛一陣一陣的尖銳起來,疼的他眼前發黑。

咕哩看着蜷縮在床上的人,擡起爪子在他身上扒拉了一下:“喵…”

腸鳴音響起,隔着薄薄的肚皮,江故的掌心都能感受到肚子裏劇烈的抽動。

一旁的咕哩似乎有些急了,扒拉他的力道也大了一些,連尖銳的小指甲都伸了出來。

江故艱難的爬起來,冷汗大顆大顆的滾落,臉色蒼白如紙,雙手死死環抱着疼痛不已的肚子,額頭抵在膝蓋上:“咕哩乖,咕哩自己出去玩好不好,我有點不舒服,嗯……”

話還沒說完,江故就被再次翻湧起來猙獰的痛打斷,疼的跪坐在床上時,腦子裏在想他買的暖寶寶在哪裏,好像在箱子裏沒有拿出來,應該是商場的空調太冷了,肚子着了涼,疼的有點猛,拉扯的他心髒都有些不舒服了。

就這一會兒的時間,江故的衣服都已經汗濕透了,空調的涼爽變成了疼的他發抖的寒冷,突然胃裏一陣收縮,江故跌跌撞撞跑下床沖到衛生間劇烈嘔吐起來。

午餐他和唐兆吃的是粵菜,本就沒吃多少,這會兒吐的幹幹淨淨,吐到胃裏什麽都沒有了還止不住,劇烈的收縮導致胃酸不斷上湧,雙眼發紅,激出的生理性眼淚流不停。

汗濕的頭發貼在他的頸脖上,嘔吐的太狠暈眩的他眼前黑的什麽都看不清。

江故跪坐在地上,伏在馬桶邊喘息着,肚子裏的痙攣鬧騰的更厲害了。

确定再也吐不出什麽東西來了之後,江故一手死死掐着肚子,一手扶着牆,疼的直不起腰的往床上挪。

司珩盯着沒有收到回信的消息界面看了許久,他問江故有沒有什麽想吃的,他下班帶菜回去,但江故一直沒回消息。

這個時間點,如果江故在午睡的話,那的确可能沒看到,但收不到消息,這讓司珩多少有點不放心,可如果打電話回去,萬一吵醒了午睡的人怎麽辦。

想了一會兒,司珩打算回家一趟,反正公司離家裏也不遠,一來一回很快。

一路綠燈回到家,一開門,就見咕哩從江故的房間跑了出來。

司珩把貓抱了起來,環視了一圈安靜的屋子,小聲朝咕哩道:“他在睡午覺嗎?”

咕哩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他在詢問另一個人的意思,扭頭往房間看了一眼。

司珩小心走到門口,本想确定對方在睡午覺的話,他就回公司去,結果走到次卧門口,聽到了微弱的呻|吟聲。

司珩臉色一變,把貓往地上一放直接推門進去,就見江故痛苦難耐的摁着肚子縮在床上。

瘦弱的人虛弱的卷在被子裏,掐着肚子的手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氣,整個陷了進去,疼的太厲害,人不自覺的發着抖。

司珩的心猛地被揪住,像是被人用力拉扯着,腦子空白了一瞬,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後,快步跑到床邊。

“江故!江故你醒醒,是肚子疼還是胃疼?還是心髒不舒服?”

恍惚中江故好像聽到了司珩的聲音,他沒聽清對方在說什麽,只是本能的求助:“肚子疼,我肚子好疼…。”

看着臉色蒼白汗濕的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人,司珩一把将人打橫抱起朝大門走去。

江故身高不算矮,但骨架小,又偏瘦弱,被司珩抱在懷裏,因為疼痛卷縮着,更顯得小小一只,頭發汗濕的貼在臉上,雙眼緊閉的靠在他的肩頭,蒼白脆弱的令人揪心。

司珩急的指尖都在發抖,但抱他卻抱的十分穩:“沒事的,不怕,到醫院就不疼了,很快就不疼了。”

一路下到車庫,把人放到了車後座,猛地一踩油門,直接飛車到了醫院。

各種查血觸診,炎症問題不大,應該是着涼刺激的痙攣,但因為他本身就有心髒方面的問題,又還沒在這個醫院建檔,有些藥不太好用,于是将人送去了中醫部。

腿上肚子上紮了幾針,又在肚臍那兒擱了個艾灸盒,一番折騰下來總算是疼的沒那麽厲害了。

江故一直是有意識的,只是之前疼的人迷糊了,這會兒劇烈的疼痛緩解了,雖然肚子還是難受,但至少可以忍耐了。

見他睜開了眼睛,司珩拿着紙巾給他擦着頭上的汗:“針灸還要一會兒,肚子還疼不疼?冷不冷?”

之前狠狠吐過,這會兒開口,嗓子都沙啞了:“好多了,你怎麽回來了。”

司珩自然不會說因為給他發消息沒回,所以擔心的專門跑回家,只道:“我給你發消息看你睡午覺了沒有,你沒回,我就以為你睡了,所以自己回家拿文件,幸好我回來了。”

江故道了謝,之前疼的太狠了,這會兒緩解了也有氣無力的:“給你添麻煩了。”

知道他現在還難受,司珩不想說他,但他還是心有餘悸的生氣:“之前說好了,不舒服的時候跟我說,肚子疼的那麽厲害怎麽不說?”

大概是司珩的語氣太溫柔,聽起來并不像生氣的,江故也就沒有在意,只是認真解釋:“我知道自己是着涼,忍過了那陣疼就沒事了,只是沒想到這次疼的厲害了些。”

司珩看着他:“那你能不能答應我,以後不舒服了跟我說,不管嚴不嚴重,這樣遇到事,我至少心裏有數不會被吓得慌了神。”

江故躺在病床上扭頭看他:“對不起。”

司珩:“能不能答應我?”

被他這樣盯着,讓江故覺得自己要是不答應就很罪過一樣,只好道:“好,我答應你。”

司珩摸了摸他的手:“冷不冷?肚子上還有針灸所以不能蓋被子。”

江故搖了搖頭,他肚臍上有個正燒着的艾灸盒,挺暖的,所以沒蓋被子也不冷。

司珩怕他着涼,插着針的地方他不敢碰,所以幹脆将手捂在了他的小腹上。

他的手剛放上去,薄軟而冰涼的觸感立刻讓他的大手陷了進去,心疼的念頭剛生起,就感覺掌下的腹部猛地一繃緊。

司珩生怕弄疼了他,忙放輕力道虛虛捂着:“怎麽了?很疼?”

江故沒好意思看他,垂着眼道:“有點怪怪的,不太習慣別人碰我。”

司珩聞言也沒有拿開手:“這樣免得你着涼,我就給你捂着,你閉眼睡一會兒。”

江故哦了一聲,雖然不太習慣被人這樣碰,但他知道司珩是好意,于是忍着那股被人觸碰到私|密|部|位的微妙異樣閉上了眼睛。

司珩是屬于天生火氣足的那種,手腳慣常都是熱熱的,跟江故腹部的冰涼對比鮮明。

本就偏瘦弱的人,之前還吐過,腹中空無一物,從胃部到腹部,平坦到甚至有些凹陷了,司珩的一只手幾乎能完全蓋住他的肚子,指尖甚至還能觸碰到腰側。

雖然紮着針也做着艾灸,但很明顯江故腹內的情況并沒有穩定下來,司珩都能時不時感受到手心下腸道痙攣抽動的動靜,雖然不劇烈,但這麽脆弱的部位也夠人難受的。

果然每次肚子裏不安分的時候,司珩都能看到江故不自覺皺眉。

此刻的他沒有絲毫別的多餘心思,哪怕觸碰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還與他如此貼近,司珩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要是能替他疼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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