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看着江故發來的一長串對話,唐兆輕嘶了一聲,知道司珩恨不能開屏求偶,可之前不是也說過,他不會做什麽,也不會表現的多刻意,他不會勉強江故什麽,只是想為他提供一段安穩舒适的居住環境。

現在再看,這特麽叫不刻意,這都恨不得把我喜歡你幾個字刻臉上了。

看到自家老哥從旁邊路過,唐兆将手機怼了過去:“你看看,這讓我怎麽回!”

唐鳴接過手機看了看,輕啧着搖頭,然後看向自家傻弟弟:“你覺得挑明後會是什麽結果?”

唐兆摸了摸下巴:“根據以往四年來的經驗,江故會立刻搬家然後删好友斷聯系。”

江故長得那麽好看,大一剛入校就風靡整個大學,論壇貼吧只要有他的照片和信息,樓都堆得高高的,這追求者當然也不少,男的女的,其中條件好的更是排着隊的讨好。

但江故對那些人從來都是禮貌拒絕,不加好友,不給機會,見花就斬,手起刀落的跟他柔弱的外表完全不符。

他家條件不好,第一年的學費是他學校給的獎學金還有老師湊的,聽說等他考上了大學,那個一直照顧他的美術老師也被家裏人接出國了,江故拒絕了那家人繼續資助他的意思,生活費都是靠自己賺。

本來身體就不好,很多事都做不了,賺錢很不容易,但只要他點頭,多的是人捧着錢讨好他。

他可以舒服躺平,挑個條件好長得好看的談談戀愛就什麽都有了,就算那些人知道江故是為了錢跟他們在一起,只怕也會争先恐後的願意,還生怕給的錢不夠多委屈了他。

可江故沒有,他寧可自己省吃儉用,除了上課,其餘所有的時間都用來寫作賺錢,甚至最開始還做過來錢快的槍手。

江故說他不談戀愛,那就真的大學四年沒有談過,對所有別有用心靠近他的人毫不留情的推開。

要不是這樣,司珩怎麽暗暗讨好了四年都沒敢冒頭,在江故那裏一直是查無此人的狀态。

因為知道一旦冒頭讓江故察覺到他的心思,那司珩跟其他追求者的下場估計也沒什麽差別了。

至于這段時間相處來的交情會不會讓江故心軟的保留着朋友關系,唐兆覺得還真未必。

當初有個學長,一開始掩飾的很好,完全把江故當普通朋友相處,還給江故介紹特別高價的槍手兼職,很是緩解了那段時間江故的經濟壓力。

江故很感謝他,還幾次請他吃飯,結果那個學長露出了一點求交往的苗頭,江故直接拉黑删除一條龍服務,連槍手都沒繼續做了。

現在他跟司珩才認識多久,一個月而已,能相處出多少令江故心軟的交情?

唐鳴拍了拍唐兆的肩膀:“斟酌着說,司珩正在找食療師,說江故喝不了中藥,如果要調理身體只能通過食補,就算把他當個用完就丢的工具人,也好歹多用用再丢吧。”

唐兆一言難盡的看着自家老哥,有這麽對待自己兄弟的嗎。

不過唐兆也不想江故再折騰住處,他還得攢手術費呢,身體不調養好,錢不攢夠,到時候怎麽做手術。

唐兆想了想,先試探着回了一句。

社畜苦逼搬運工:“你問他是什麽樣的人,是有什麽想法?”

江故等了半天才只等到他這一句,拿起手機就是一頓輸出。

江江:“這就是我覺得很矛盾的地方,他很照顧我,就人很好,但相處時又很自然,沒有眼神的閃避,也沒有面對喜歡的人時手足無措面紅耳赤,更沒有偷偷的打量,就除了在我不舒服的時候特別照顧我之外,平時他都是自己做自己的事,也不會刻意往我旁邊湊,沒話找話說,沒有那種追求人的殷勤。”

江江:“我就想有沒有可能因為他是個很好的人,我誤會他了,畢竟這社會異性戀還是占多數,不可能遇到個對我好點的我就懷疑他意圖不軌對吧,至少得探明情況再下定論。”

社畜苦逼搬運工:“那是,我對你也很好啊,你不舒服的時候我也很照顧你啊,大風大雨給你買飯多感天動地的兄弟情啊!”

江故好笑道:“說司珩呢,所以你幫我試探問問你哥他是個什麽樣的人,萬一人家真的是很好的人,我這麽多心就有點自作多情了。”

社畜苦逼搬運工:“司珩這人吧,保護被霸淩的同學,救貓咪你知道的,別人跟他表白他也不會當衆拒絕讓人難堪,反而會顧全對方面子私下處理,沒跟人吵過架也沒跟人打過架,沒有中二期過,就他學生時期的樣子跟現在感覺完全沒什麽差別,除了長得更成熟了點。”

江江:“那他喜歡男生還是女生,你知道嗎?”

拿着手機的唐兆頓時不知道要發什麽,打消江故的顧慮最好是說司珩喜歡女生,這樣江故就能繼續安心住着,但又怕他一句引導錯誤的話,讓兩人徹底沒了可能。

于是好半天才回道:“不知道哦,他沒有談過戀愛。”

江江:“好吧,那我再看看。”

唐兆猶猶豫豫伸出試探的爪子。

社畜苦逼搬運工:“如果,我是說如果,是你懷疑的那個走向,你打算怎麽辦?”

看到唐兆這段話,江故腦海裏浮現的第一個畫面是司珩在廚房裏做飯的模樣,還有那天他疼到迷糊,抱着他去醫院時沉穩可靠的樣子。

最後,是一身狼狽站在他面前,說來接他回家的場景。

江故不知道如果是他猜想的樣子他要怎麽辦,心裏對打破他現有生活去談個戀愛這件事,依舊是隐隐有些排斥,但這個排斥卻又不到從前那些追求者令他厭惡反感的程度。

于是直接以反問回答:“你說呢。”

唐兆瞬間閉嘴,發了個我明白了的表情包,果然沒有例外。

這邊的聊天結束,另一邊的對話剛開始。

唐鳴:“你暴露了兄弟,做好心理準備吧。”

司珩:“?”

唐鳴将剛才自家弟弟和江故的聊天精煉的總結了一遍,以及最後兩人結束的那段對話截圖發給了司珩。

“如果,我是說如果,是你懷疑的那個走向,你打算怎麽辦?”

“你說呢。”

司珩只覺得渾身的血液凝結在一起直沖上頭,沖的他腦子懵的一片空白,拿着手機的手都控制不住的微顫起來,心髒劇烈跳動的咚咚作響,隔老遠都能讓人聽見,血色也瞬間從他臉上褪盡。

江故如果出來,就能看到司珩的臉色比生病的他還要蒼白。

唐鳴:“給你稍微通風報個信,你自己看着辦吧,讓你收着點別太明顯。”

可是怎麽能不明顯,他還要怎麽收,他每天有多克制才能忍住不将視線一直盯在江故的身上,有多努力才克制着不往他身邊湊。

看到他不舒服,他只想怎麽去緩解他的不舒服,怎麽讓他能舒服點,哪裏還有心思去想其他。

同一屋檐下,兩間房,他明明就在離他那麽近的距離,可每天他想他,想的心都在疼。

現在卻告訴他,因為他的無法控制,很有可能将要失去眼前的一切,短暫的美好假象,随時都有可能破滅。

司珩接受不了,他此時此刻才發現,他的意志力有多薄弱。

之前明明打算好,絕不勉強江故,如果有一天他找到想要的生活,想要從他這裏離開,他一定尊重祝福,只要他幸福就好。

可是這短短一個月的相處,就讓他貪婪的想要得到更多。

他不敢想象,江故戳破他那不堪的心思後要從他這裏搬走,他該怎麽辦,他該怎麽接受。

室內的溫度好像陡然降到了不可思議的低溫,帶走了他的體溫,讓他手腳冰涼。

司珩放下手機坐到了陽臺上,他忍不住想要抽根煙,可他戒煙很久了,從認識江故,知道他身體不好就開始戒,這幾年工作上再多煩心的事也沒讓他破戒過。

但這會兒他很抽一根讓自己冷靜一點。

藥效起了作用,胃裏隐約的不适也得到了緩解,江故從床上爬起來坐到了電腦桌前,想着趁這會兒身體狀态還行,下午睡久了還沒生出睡意,就再多寫一點劇情。

剛将前面已經寫的幾萬字劇情梳理了一遍,就聽到敲門聲。

江故回頭:“進來,怎麽了?”

司珩緊緊握住門把手,努力讓自己神色平靜道:“公司有點事,我要回去處理一下。”

江故看了眼時間,都九點多了:“這麽晚了還要去公司?是出了很嚴重的事嗎,你臉色有些不太好。”

司珩搖了搖頭:“還好,我就去一下,你還好嗎,胃還是不舒服?”

江故道:“我沒事了,剛剛吃了藥,現在沒有不舒服。”

司珩:“那就好,你早點休息,別忙太晚,晚上記得再點一個艾灸熱敷一下。”

江故:“好,我會自己點的,你路上小心,外面還在下雨,你夜車開慢點。”

司珩笑着應了一聲好,就替他關好門退了出去。

司珩躲回了公司,他怕掩飾不住自己此刻的狀态被江故看出些什麽,只敢躲到江故看不到的地方自我冷靜。

因為有新品發布,所以有些部門的同事還在加班,見到老板突然回來,還吓了一跳。

司珩給他們點了宵夜,讓他們吃了就早點下班回家,然後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辦公室,盯着外面一盞又一盞熄滅的燈光。

直到半夜,他偷偷溜回家,因為實在是不放心江故晚上一個人,萬一他不舒服了,胃又疼了,又吐了怎麽辦。

好在胃藥效果不錯,房間裏安安靜靜一直沒有響動。

等到天亮,他将粥放進焖鍋裏,又把小饅頭放到了蒸鍋中,準備好早餐,在江故醒來之前就離開了。

又特意讓唐兆每天下班帶着養胃的飯菜去陪他吃晚餐。

然後江故發現,他已經連着幾天都沒看到司珩了,要不是每天廚房裏都能見到早餐,他還以為司珩這些天一直都沒回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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