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所有人都是皇後的替身

第七章 所有人都是皇後的替身

養心殿內,盛栾川看着牆上挂着的畫像出神。

畫中少年一襲白衣,頭發以玉竹簪簡單束起,腰系玉帶,手持象牙折扇半遮着臉,少年瞳仁靈動,姿态閑雅,一副天真爛漫的做派。

“皇上,皇上,安公子來了。”

劉有財小聲提醒,盛栾川的目光終于從畫上挪開。

被喚作安公子的來人,氣質跟畫中少年相似,特別是那雙淡色雙瞳,看起來既聰明又驕傲。

“皇上,又思念畫中人?”安輕言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了。

安輕言伴駕已有一段時日了,他本是宮中的一名琴師,因一首曲子而被盛栾川指名入住後宮。

奇怪的是,盛栾川從不在安輕言的宮殿留宿,而是經常招其來養心殿聽曲,在聽聞安輕言會下棋之後,兩人也是經常對弈。

比起後宮之人都是盛栾川的附庸,安輕言與盛栾川的關系更像是知己。

安輕易多次在養心殿看到盛栾川對着畫中男子出神,他曾好奇問過一次,盛栾川告訴他,這是他年少時無法追逐的身影。

但是安輕言并不傻,他知道畫中男子就是當朝皇後尤雪竹,只不過是少年時期的尤雪竹。

盛栾川沒有正面回答安輕言的詢問,而是執起了黑子開始對弈,随着黑子白子的不斷錯落,棋盤上的局勢焦灼了起來。

白子稍稍占優,手持黑子稍顯頹勢的盛栾川反倒高興起來。

“子思,你的棋路還是那麽刁鑽淩厲,只是比起……”

子思是安輕言的表字,平日只有兩人在的場合,盛栾川都會這樣稱呼他。

“只是比起什麽?”

“沒什麽,今日,你去梧桐宮請安,可聽聞什麽趣事?”

盛栾川生硬的轉移話題,安輕言卻不給他這個機會,直白的反問到:“陛下想聽的不是趣事,而是想問皇後的事吧?”

“大膽!安輕言,注意你的身份!”

安輕言被盛栾川這一呵斥非但沒有注意自己身份,笑意反而更盛。

“陛下,臣當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臣不過是供您消遣的玩意兒,皇後的替身罷了……”

盛栾川一愣,沒想到安輕言那麽輕易就說了出來。

“臣不僅知道自己的身份,還知道陛下的所有宮妃不過是皇後的替身,不過臣想不明白,為什麽皇後明明就在您的跟前,您還要去別人身上尋找他的影子呢?”

盛栾川看着眼前這位素衣男子,他的樣貌與記憶中的尤雪竹逐漸重合,盛栾川伸出手想要撫摸這張幹淨純粹的臉。

“皇上?”安輕言不明所以,但他的聲音将盛栾川拉回到現實之中。

盛栾川怵然收手,眼裏溢滿了痛苦:“不,你不懂…你不懂,在他沒選擇我的那一刻,一切都回不去了……”

安輕言知趣的沒有再問,而是吩咐下人将棋盤撤了,換上了酒菜。

“陛下,這棋呢,就不下了,但臣這呢,新得了一壺佳釀,不知陛下可否賞臉陪臣共飲一杯呢?”

盛栾川不語,直到端上來的酒香刺激着他。

“這壺酒你從哪兒得來的?”

“回陛下,這酒是臣親手所釀,怎麽,這酒也勾起了您跟皇後的過往?”

再次被猜中心事的盛栾川還沒來得及懲罰這個總是頂撞他的臣子,就被安輕言灌了一口酒。

酒輕柔入口不嗆喉,餘韻還帶着果香,雖味道與尤雪竹釀的酒相似,但這酒的口感更細密棉柔。

就像安輕言這人,雖然處處都神似年少的尤雪竹,但骨子裏卻比尤雪竹少了一份冷冽,多了一絲柔順。

幾杯酒下肚,盛栾川看安輕言的眼神溫柔了許多。

“陛下,您這是在看臣,還是透過臣看以前的皇後呢?”

“子思,你難道不知,在這宮中愚笨一點才能活得長久麽?”

“陛下待我不薄,臣自是要為陛下分憂的,臣仰慕陛下,希望陛下能解心中郁結。”

安輕言鄭重而認真的樣子讓盛栾川一愣,這一次,盛栾川沒有生氣,而是反問:“你既已知朕把爾等當成皇後的替身,你就不會覺得不甘心麽?”

“怎麽會,臣等雖是皇上的第二選擇,但對于臣而言,皇上是臣的第一選擇……”

安輕言這一句話直中盛栾川的要害,盛栾川像是喝多了,又像是受了刺激一樣,粗暴的撕開了安輕言墨染竹的素白衣袍,語氣時而謙卑時而命令:“雪竹,選擇朕好不好,尤雪竹!選擇朕!選擇朕!!”

夜深露重,紅燭搖曳,兩個交疊的身影此起彼伏,安輕言軟聲的求饒更激起盛栾川的破壞欲,盛栾川在先帝的服喪期,終是為一個外人破戒了。

安輕言咬着牙,淡色的雙眸流露出一絲厭惡,他的身體正承受着羞恥的痛楚,腦袋卻無比清醒,心底是無關情欲的念想。

“對不住了,尤雪竹,我必須這麽做。”

一夜風流過後,盛栾川是狼狽的離開養心殿的。

昨夜,梧桐宮中的尤雪竹一夜未眠。

因為昨夜正是每月十五,帝後的合寝之日,這是第一次盛栾川失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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