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婚

第二十章 大婚

自知有錯的盛栾川,抓住尤雪竹的雙手,緊緊貼在臉上。

“雪竹,你不知道朕這三月是怎麽度過的,朕每天都在想你,但朕沒辦法去看你,朕必須要讓柳家放松警惕。”

盛栾川的睫毛掃在尤雪竹的手背,尤雪竹心底的氣已經消了一半了。

“那立柳公子為後也是陛下您計劃中的一環麽?”

當然不是,立柳傳君為後不過是要利用這個蠢貨将要挾他的證據拿到手,但心底的真實想法,盛栾川是不會讓尤雪竹知道的。

“嗯,是柳閣老脅迫朕的,朕沒辦法,不過朕已經收集到了柳家的罪證,與柳傳君大婚之後,用不了多久便可将柳家連根拔起。”

盛栾川說這話時,抓着尤雪竹雙手的手指有着微微的顫抖,尤雪竹知道盛栾川又對他撒謊了。

“那陛下留我下來,是讓我觀禮麽?”

尤雪竹抽出手,後退了半步,與盛栾川保持着距離。

“不…不是的,雪竹你別誤會……”

盛栾川直接攬住尤雪竹的腰,将頭埋在尤雪竹的頸窩之中。

“雪竹,別走,朕不會立他人為後,朕的枕邊人只能是你,大婚當日,與朕一同接受百官朝拜的是你。”

“那你如何向柳閣老交代?”

“那個老東西不會知道喜服之下換了人,而柳傳君也将再沒有機會見到他的祖父。”

尤雪竹倒吸了一口涼氣:“陛下此舉何意?”

“雪竹,替換柳傳君的人就是你呀,你肯定會幫朕的對不對?”

“陛下是讓我變成柳皇後?那原本的尤廢後呢?”

“原本的尤廢後,自然是朕大赦天下後,失蹤了。”盛栾川一字一句,說出了計劃中尤雪竹的結局。

盛栾川的話猶如一盆冷水,将尤雪竹身心澆得透涼。

尤雪竹不可置信的看着盛栾川:“我是要頂着柳皇後的名頭一輩子麽?”

“姓尤姓柳又有什麽關系?若雪竹不喜歡,那就委屈你一段時日,“柳皇後”病逝,變成“陳皇後”、“趙皇後”都行,實在不行那便把尤改成游,無論改成什麽姓氏,你永遠是朕的雪竹。”

“盛栾川,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尤雪竹一把推開抱着他的盛栾川,語氣因氣憤而嘶啞。

盛栾川也毫不示弱:“朕當然知道!但是因為你們尤家把持朝政多年,即使尤家衰敗,朝廷中一提到尤氏就惶恐不安,對于他們來說只有尤皇後還在宮中,尤家就有東山再起的希望!”

“朕這是保護你!!”

“我不需要陛下的保護,既然尤氏皇後威脅到您的帝位,您大可不必攔我,我也不會再出現在您的面前,我會滿足您失蹤的期待!!!”

兩人針鋒相對,歇斯底裏,誰也說服不了誰。

沉默過後,盛栾川緩緩開口:“近日,探子來報,說在邊境尋到了尤将軍的行蹤,若想尤将軍洗清叛徒名號,光榮回朝,那麽尤将軍與尤皇後之間,你只能選一個。”

尤雪竹痛苦的閉上了眼,洩氣道:“好,這世間不會再有尤皇後。”

盛栾川很滿意尤雪竹的回答,無論如何,他還是将尤雪竹留在身邊了,盛栾川相信,等他鞏固帝位,假以時日,以前那個滿眼都是他的尤雪竹還是會回來的。

“那便委屈你了,雪竹。”盛栾川攬過尤雪竹,輕輕一吻落在了尤雪竹的眉間。

尤雪竹嘆了口氣,認命道:“在此之前,我問最後一個問題,那場巫蠱風波,陛下信不信我?”

盛栾川猶豫了一下:“……朕相信你。”

“那為何,當初我問你,你不答呢?是因為那個獻祭之人的恰好是安輕言嗎?”

“好端端的提他作甚?朕當初不答是為了大局考慮,雪竹,你別憂思太多了!”盛栾川不耐煩的打斷到。

尤雪竹預料到了盛栾川的回避,也沒探究到底的勇氣,只得苦笑:“陛下教訓得是,以後…以後我便不再問了。”

“劉有財,多撥些人到梧桐宮,保護皇後的安全,沒有朕的命令,誰也不能進梧桐宮。”

盛栾川到底還是将尤雪竹軟禁了。

這兩日,除了尚衣局的人來了一趟,其餘時間,尤雪竹都不曾見人。

尤雪竹在寝殿內聽着尤裕講述着,他在牢中三月外面的變化。

尤裕的講述事無巨細,但獨獨漏了安輕言的去向。

“裕兒,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為何沒聽你提起安輕言?”

“公子,您提他幹什麽,他到底不算是梧桐宮的人,小人…小人不知道他的去向…不也正常嘛……”

“裕兒……”

“好了,公子就別用那種眼神看小人了,安公子他…他還是琴師……”尤裕咬牙,回答得模棱兩可。

尤雪竹聰慧,自然知道尤裕指的是什麽。

“安公子,又被陛下召去了吧。”

“公子,你放心!小人聽殿前劉公公說,安公子只是去給陛下奏曲安神,并沒有逾矩!”

“嗯,知道了。”

尤雪竹想起了安輕言在牢中跟他說過的話,安輕言說他們之間的賭局還沒結束,那麽這一次,是安輕言主動伴駕,還是盛栾川将他要回去的,尤雪竹不得而知。

“公子,尚衣局的人送來喜服了…公子…您真的要穿嗎?”

“拿來吧,裕兒。”

眼下孤立無援的尤雪竹,心裏咽不下這口氣,也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送來喜服的人,雖然穿着太監的服飾,但他眉毛處的疤痕還是讓尤雪竹認出來,這是當初在宮外救他之人。

尤雪竹沒有聲張,自然的接過喜服,發現裏面夾雜着一封信。

信上的字跡讓尤雪竹心生懷念,而信中的內容更讓他心頭一暖。

信中所說,是關于洗清他擅使巫蠱之術謠言的手段,以及推翻柳家的決定性證據。

尤雪竹有些猶豫,因為用這種手段洗清冤屈,就會有可能連累到給他寫信的人,可信中人像是知他所想,在文末安慰他不必擔心。

那便再賭一次吧,尤雪竹握緊了手中的信。

大婚當日,柳傳君自柳家送上花轎之後便沒了蹤影,花轎之人早就替換成了尤雪竹。

尤雪竹忐忑的随着儀仗隊進入了宮中,盛栾川像是第一次娶親,堂堂帝皇,竟願意背着尤雪竹一步一步拾級而上。

不知情的官員,認為柳公子才是真正俘獲聖心之人,而背着尤雪竹的盛栾川卻低聲道:“雪竹,之前你我的完婚過于簡陋,這一次朕要補償與你,你可滿意?”

不知是氛圍影響,還是即将要做的事讓尤雪竹不安,尤雪竹柔聲的喚了句:“阿川……”

這一聲輕喚,将盛栾川的骨子都喚酥了。

“雪竹,你知為何朕要選今日大婚?昨日,服喪期已滿,今日便是圓房之日,你也不必擔心朝堂的口誅筆伐了,今日過後,你我便是真正的夫妻了。”

盛栾川的語氣中帶着期待,尤雪竹将頭靠在了盛栾川的背上,算是回應。

按照禮儀,被當做柳皇後的尤雪竹要送入盛栾川欽點的瑤華宮,此時,觀禮的王公貴族中卻走出了一人。

衆人大驚,來人竟是許久未露面的前朝廢太子,當朝安順王盛栾安。

盛栾安沒了太子之位後,被盛栾川幽禁在宮中的思過堂,平日裏,除了宗親聚會,盛栾安很少露面,據說是盛栾川不喜這位兄長。

如今朝中還是有不少的太子黨蟄伏,盛栾川忌憚盛栾安也是情有可原,朝中傳聞,盛栾川不是不想殺盛栾安。

只是在那場皇位之争中,盛家皇子死得差不多了,其他皇子品行不端,盛栾川可以找到理由将他們治罪。

但是對于品性端正的太子盛栾安,盛栾川只得将他封為安順王,以堵朝臣悠悠之口。

只不過這個安順王只是個封號,沒有封地也沒有實權,就連所居住的地方也是偏遠的思過堂。

“怎麽?諸位看起來好像不歡迎本王?”

盛栾安簡單的着裝難掩一身的貴氣,他執扇輕搖,少了一分身為太子時的莊重,多了一分灑脫。

“哪裏哪裏,只是許久未見安順王了,沒想到安順王風采依舊。”衆官員拱手客氣道。

“不過是向陛下讨杯喜酒喝罷了。”

盛栾安眼神玩味的看着身着喜服的盛栾川,紙扇一收,對着盛栾川行了臣子之禮。

盛栾川看着自己的兄長,神色複雜:“兄長肯賞臉前來,朕自是高興的,喜娘,先将皇後送入瑤華宮,朕陪兄長喝幾杯。”

“等等,不知這新後是否有廢後那般貌美?”盛栾安折扇勾起蓋頭的一角,作勢要往上撩。

盛栾川抓住折扇,聲音帶上了怒意:“安順王,你逾矩了!”

盛栾安抽回折扇,無視帝王之怒,輕笑道:“陛下,別動怒,本王不過是給您送上新婚賀禮罷了。”

柳閣老還在場,盛栾川不好發作,只得譏諷道:“安順王送朕的禮,莫非是無禮麽!”

“非也,本王送給陛下的禮,是大變活人!”

随着此話一出,盛栾安扯下了“柳皇後”的紅蓋頭,而蓋頭下的尤雪竹像是準備好了這一刻,臉上平靜如水,沒有一絲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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