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失了新鮮感
第二十二章 失了新鮮感
方才,在盛栾川詢問禁軍之時,尤雪竹就已經醒了,他猜到應是致幻藥起作用了,至于盛栾川把什麽畫面當真了,他一看床榻上的污漬就明白了七八分。
在盛栾川看着尤雪竹的睡顏,忍不住撫摸了尤雪竹的臉頰,尤雪竹适時的睜開眼。
“阿川,你盯着我作甚?”
尤雪竹秋波流轉,語氣帶着嬌羞,宛若一個新婦。
“昨夜之事,你不怪我?”盛栾川試探到。
尤雪竹猶豫半晌,支支吾吾的說:“只是這事…不要再在安順王面前做了……”
見尤雪竹這樣回答,想必昨晚還是做到了最後,盛栾川頓覺心情大好,但還是帶着醋意的問了一句:“你在意盛栾安的感受?”
“不是…閨房之樂,還是不必為外人知曉。”
盛栾川聽尤雪竹稱盛栾安為外人,便不再計較。
此後,盛栾川夜夜宿在梧桐宮,而每次尤雪竹都以助興為由,在行房前哄騙盛栾川喝下參有致幻藥的酒水。
盛栾川以為尤雪竹夜夜與他歡好,殊不知這只是他的一場美夢罷了。
尤雪竹不是沒想過就這樣算了吧,稀裏糊塗的從了盛栾川,然後稀裏糊塗與盛栾川過完這一生。
但尤雪竹一想到次次賭局的失利,心有不甘,尤雪竹心想,哪怕只贏一次,他也心甘情願淪為盛栾川的附庸。
然而,在盛栾川眼裏,即使尤雪竹已經被馴服,變得溫柔體貼,但盛栾川總是覺得少了點什麽。
日日去梧桐宮,盛栾川也有點乏了,縱使尤雪竹勾人攝魂,可頓頓大魚大肉,難免會懷念起清粥小菜。
于是,盛栾川再次招來了安輕言,自那次酒後誤事,盛栾川沒有再與安輕言有過親密接觸。
倒是尤雪竹在死牢期間,盛栾川因夜不能寐而喚過安輕言撫琴助眠。
而安輕言也一直規規矩矩,就連話也不與盛栾川多說,亦如盛栾川初見安輕言時的那般清冷。
“陛下今日想聽什麽曲子?”安輕言低眉順眼,語氣卻客氣疏離。
“今日,你且随意,朕招你來,就是為了看看你。”
安輕言也不接話,自顧自的彈奏了起來,直至日落西山。
安輕言按住琴弦一曲終了,他終于開口:“陛下,今日不去去梧桐宮麽?”
盛栾川沉默良久,回答中帶着煩悶:“不去。”
安輕言便不再多言,作勢撚起琴弦,繼續彈奏。
盛栾川看着安輕言纖長的十指,像是想到那日聽音辨人錯認安輕言,安輕言将手指藏起來慌亂的樣子。
“那日在梧桐宮,你手指受傷了?”
安輕言一愣,随即答道:“不過是無關緊要的小傷,不礙事的。”
“當時皇後為難你了?”
安輕言搖頭否認的樣子,又讓盛栾川想起了尤雪竹年少時的倔強。
現如今,盛栾川是徹底得到尤雪竹了,而且柳閣老在下獄的第三天便被他派人毒死了,僞裝成了畏罪自殺。
雖然盛栾川沒有找到柳家威脅他的那份證據,但死無對證,他也不怕尤雪竹因此離開他了。
盛栾川心知,他該對尤雪竹好的,而且他也徹底贏了盛栾安,徹底擺脫了心魔,但由于小時候的經歷,讓盛栾川對幹淨完整的東西形成了一種執念。
失去母妃的盛栾川,如同失去主人的野狗,吃着剩菜冷飯,穿着粗衣布履,明明同是皇子,卻沒有皇子的待遇。
所以盛栾川在渴望長大,渴望能憑一己之力獲得屬于自己的東西。
十四歲那年,盛栾川遇到了十六歲風姿綽約的尤雪竹,尤雪竹的護他尊重他,也讓尤雪竹成為了盛栾川心底的渴望。
即使當時的盛栾川無權無勢,但他下意識的認為尤雪竹就該屬于他,所以,當盛栾川窺見尤雪竹委身于盛栾安,盛栾川瘋了,他不能接受尤雪竹的不完整。
就算最後登上了帝位,立了尤雪竹為後,盛栾川的心理仍然覺得別扭,再加上服喪期間,尤雪竹兩次三番的拒絕他,讓他的征服欲更是到達了頂點。
但是當盛栾川認為徹底征服尤雪竹後,盛栾川又覺得不過爾爾罷了。
所以當尤雪竹在巫蠱事件中質問盛栾川是否相信他時,盛栾川的猶豫确實是因為安輕言。
雖說安輕言不是盛栾川主動追求之物,但到底是完整屬于自己的,盛栾川奇怪的執念在安輕言這裏得到了滿足。
盛栾川抓住安輕言軟弱無骨的手,貼在臉上,感受着安輕言的體溫,聞着安輕言身上的梨花香,一樣的體溫,相似的體香,是不是贗品又有什麽關系?至少安輕言是幹淨完整的。
思及此,盛栾川的眼裏流露出了欲望,安輕言見狀慌忙将手抽了出來。
“陛下,夜深了,您該歇了……”
盛栾川以為安輕言在欲擒故縱,輕笑道:“第一次還是你勾引朕,怎麽現在反倒拒絕朕了?”
安輕言像是下定決心:“陛下…那次小人不知酒裏下了助興的藥……所以…所以……”
“所以你不願意?”
“不是…只是陛下…這不符合規矩…小人只是個小小琴師,因陛下垂愛在宮中賞了個住處,後又指給了梧桐宮,現如今,小人重回尚音坊……身份卑微……”
安輕言欲言又止,盛栾川聽明白了,安輕言這是在向他要名分呢。
換做之前,盛栾川肯定覺得安輕言恃寵而驕,但現在看來,這拐彎抹角的模樣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但盛栾川還是猶豫了,因為他曾對尤雪竹承諾,後宮的其他人與他而言不過是逢場作戲,現如今要給安輕言名分,尤雪竹想必會不高興的。
真的會不高興嗎?盛栾川思量着,近日尤雪竹對他有求必應,體貼溫柔,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此刻,盛栾川想明白了,為何他會對一直放在心尖上的人有了膩味之感,原來是在他強行要了尤雪竹後,尤雪竹的傲骨沒了,徹底變成了他的附庸。
或許,給安輕言一個名分是個好事,盛栾川心裏扭曲的想,他想看到是在乎他,為他瘋狂的尤雪竹。
“既然如此,朕便賜你個封號,便于你随時伴駕可好?”
安輕言低頭謝恩,溫婉的側卧在盛栾川的懷裏。
盛栾川手指瞄着安輕言的眼眉來回勾勒,順從完整的贗品和被征服殘缺的本尊,究竟誰優誰劣,盛栾川漸漸的也分不清了。
“皇上,皇後差人來問,今夜還宿在梧桐宮嗎?”
劉有財的敲門聲破壞了蓄勢待發的氣氛。
盛栾川倒是不惱,他今日招安輕言來真的只是為了看看他的,既是尤雪竹主動來尋他,他也不好拂了自家皇後的面子。
盛栾川頑劣一笑:“劉有財,擺駕梧桐宮,朕有好消息迫不及待想要說與皇後聽了。”
此時已是初冬,尤雪竹纖瘦的身子裹在玄青色大麾之中,鼻尖因在寒風中等待過久,染上了一抹粉色。
“阿川今夜有事耽擱了?”
盛栾川摟過尤雪竹,寬厚的手掌溫暖着尤雪竹冰涼的南風知我意指尖,眼神玩味的盯着尤雪竹:“嗯,有件喜事。”
“什麽喜事?”
“朕決定給安輕言一個分位,皇後不會介意吧?”
尤雪竹給盛栾川斟茶的手一抖,茶水從杯中溢了出來。
“為什麽?”
盛栾川見到尤雪竹觸動的表情,心裏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畢竟安公子是伺候過朕的人,雖說是一時失誤。”
“阿川,為什麽是他!為什麽!”尤雪竹的語調徒然增高。
“當然是因為他像年少時的你呀,而且,他是完整的,你是殘缺的。”
尤雪竹疑惑了:“阿川,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盛栾川當然不想複述一遍他當年在東宮中窺見尤雪竹與盛栾安的龌龊事,只是撫着尤雪竹的頭發,假意寬慰道:“不明白就算了,不過一個分位,朕的皇後那麽大度,應該不會與朕計較吧?”
尤雪竹的眼神暗淡了一分,他咬着牙,遲遲不肯給盛栾川回答。
“別擔心,雪竹,你知道的,你才是朕心裏最特別的那個人。”
明明是動聽的情話,但對于尤雪竹來說這是一把剜心的刀子,尤雪竹不知盛栾川對安輕言情深幾何,但到底還是動情了。
而這一動情,徹底宣告了尤雪竹的失敗,盛栾川還是背叛了他。
“阿川,先不說這個,你先喝了熱茶暖暖身子。”
尤雪竹遞過參有致幻藥的茶,強顏歡笑的哄盛栾川喝下了。
致幻藥不宜長期服用,尤雪竹本打算再過些時日,待兩人心底的裂痕都修複以後,待盛栾川尋到他兄長,待盛栾川還尤家清白,他就正式與盛栾川圓房,做一對真正的恩愛夫妻。
可惜,這個美好的願望尤雪竹怕是實現不了了。
喝下致幻藥的盛栾川,很快便沉浸在幻境之中。
翌日,盛栾川看見枕邊和衣而卧背着他的尤雪竹,手從背後環上了尤雪竹的腰,然後不安分的往白杉裏探。
尤雪竹被攪醒,打掉盛栾川的手,聲音帶着怒意:“別碰本宮!昨日陛下還嫌折騰得不夠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