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下午,顧時笙去公司打了個卡就走了。

編劇這工作最大的優點就是自由。

只有按時完成稿件,唐昭壓根兒不管你去不去公司。

顧時笙到了古北路365號,報了預約信息,刷卡簽單後,坐在沙發上休息,一邊吃點心一邊給韓佳發消息:你說我要不要給大佬多套點近乎,以後就算得知了真相,也能手下留情。

佳佳大美女:你不如想一下怎麽流産。

為什麽她有種自己是惡毒女配的錯覺?

那電視劇裏演的不就是這樣嗎?

心機惡毒女配假孕上位,再假裝流産,陷害女主……

停——

顧時笙趕緊打住。

不能再想了,越想越像。

這時設計師帶着手套将戒指取了出來,“宗夫人,祝您新婚快樂。”

“謝謝。”

“您今天沒戴格拉芙粉戒嗎?那真是可惜了,本來還以為今日能有幸見證兩枚戒指一起出現的盛況。”設計師頗為遺憾的說道:“兩年前,宗先生在拍賣會上拍得了您的那枚戒指,找到我定制男戒,這枚男戒一直等您的出現,幸好,它沒有等太久。”

顧時笙尴尬的笑着,兩年前的話,那戒指應該是給顧非雲準備的。

只是不知道宗琛盛和顧非雲之間發生了什麽,導致兩個人後來分開後就沒有再和好。

顧時笙摸了摸無名指,“我的戒指的尺寸是拍賣回來就是現在的尺寸嗎?”

“是調整過的。”

這麽巧嗎?

她和顧非雲是一個號?

顧時笙謝過設計師,拎着包離開,街對面就是大型購物中心。

她看着紅燈,鬼使神差的還是朝着對面的購物中心走了過去。

宗家的傳統,男方給女方買戒指,女方給男方買戒指。

現在,卡是宗琛盛的,設計師是宗琛盛找的,戒指也是宗琛盛訂的。

這不就是白嫖嗎?

顧時笙心裏忍不住泛起億點愧疚。

刷他的卡給他買戒指,還利用他。

突然感覺自己好渣。

顧時笙在珠寶店逛着,逛着逛着,突然想起來,她昨天回公寓後轉了四十萬給宗琛盛,目前只比身無分文好一點。

賬戶餘額,四千三。

她想了想,給韓佳發消息:親愛的閨蜜,你覺得我們的友情值多少錢?

佳佳大美女:負一億。

革命友情走到了盡頭,還是分手吧。

過了一會兒,韓佳給顧時笙打了五萬。

顧時笙手點軟件就把基金和股票全賣了,等資金到賬應該能有個三四萬,再把保險退了,五萬差不多可以還給韓佳。

顧時笙逛了一圈,指着一只白金鑽戒看向銷售,“這只可以取出來給我看一下嗎?”

“抱歉,剛才離開時将錢包留在這裏了。”

熟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顧時笙脊背僵硬。

銷售将戒指取出來,“是這只嗎?”

顧時笙點頭,将戒指拿到手上。

徐澤銘将女士錢包拿在手裏,一轉身就看見顧時笙拿着戒指仔細端詳,漂亮如小鹿一般的眼睛融着淡淡的春光。

而戒指的尺寸大小,一看就是他的。

徐澤銘那雙內斂沉穩的眼睛忍不住染上了幾分厭煩。

“PS已經滿足不了你了?”

徐澤銘走過來,視線垂落,“顧時笙,這個戒指你又想在它身上編造什麽故事?佛羅倫薩求婚提前三個月定制,還是我追求你幾年後的定情之物?”

“徐先生…… ”

顧時笙淡淡開口,反而把徐澤銘惹笑了,這女人不會是腦殘劇看多了,以為欲擒故縱有效,換了個疏遠的稱呼就會讓他不舒服吧?

顧時笙将戒指還給銷售,轉身,擡頭,眼睛裏的春光漸漸消融,“徐先生,我上次闌尾炎住院回家,你猜我看到了什麽。”

徐澤銘微微擡了擡下巴,似乎是對顧時笙這種劣質的表演不屑一顧。

“我看見,我的房間內,已經沒有關于你的東西了。”

徐澤銘抓着女士錢包的手指一頓。

顧時笙的表情則是一種釋然後的輕松,“我把一切都還給你了。”

你把過往抛棄,而我在努力找回你我之間回憶,将那些過去打包寄給你的同時,也在不知不覺間将過往抛棄了。

一切如逐漸褪色變透明的泡沫,消失在了共同的天空下。

顧時笙說完,轉身走出了珠寶店。

她不怪徐澤銘。

畢竟他也不是故意要失憶的。

突然,手腕一重。

顧時笙轉身。

誰能想到一項內斂穩重看起來溫柔骨子裏高傲至極的徐澤銘會突然失控?

他錯愕的看着自己。

這一刻,仿佛是本能。

恐慌在心底蔓延。

他的手,他的腳,全然不聽控制。

他死死的抓着她,不敢讓她走。

不想看到她轉身離開的背影。

要說什麽?

該說什麽?

能說什麽?

徐澤銘不知道,只能在她詫異的目光下開口問:“顧時笙,你又在玩什麽?”

“澤銘。”

妩媚柔情。

如同裹着糖。

顧非雲遠遠的叫了他一聲。

徐澤銘松開手,厭惡的看了顧時笙一眼,“你的手段倒真是厲害。”

說完,他一邊轉身迎着顧非雲走去,一邊拿出紙巾慢條斯理的擦着抓着她的那只手,仿佛上面有什麽髒東西似的。

顧時笙無語。

她現在好像不管做什麽,徐澤銘都能腦補成惡毒女配意圖上位的手段。

顧非雲柔弱的抓着徐澤銘,“笙笙她是不是又說自己才是你的女朋友了?”

“不是,不用理她。”

徐澤銘冷漠的瞥了一眼顧時笙離開的方向,等視線落到顧非雲身上時瞬間柔和了下來,“不是讓你在車上等嗎?感冒加重了怎麽辦?”

顧非雲小小的捶了他一下,“哪有那麽嬌貴。”

說完,她嬌羞的低頭,眼睛裏卻滿是嫉恨。

剛才她在車裏等的時候,無聊翻起裏面的收據,看到了不久前的罰單。

日期是他們選婚戒的當天。

也是顧時笙給徐澤銘打電話喊疼的那天。

明明那天她已經安撫過徐澤銘了,他也口口聲聲的說他不會去。

可是,過了沒多久,他就接到工作電話離開了。

而那些違規停車的地點,就在顧時笙公寓附近的醫院。

去公司根本不會繞到這些地方。

當下,她突然感覺心慌,匆匆從地下車庫回了商場,沒想到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顧非雲眼淚晶瑩剔透的往下落。

“澤銘,我很怕,笙笙的媽媽搶走了我的父親,我怕,你也被她搶走,她那麽厲害,我根本比不過她。”

“不要說傻話,我永遠是你的。”

兩個人緊緊的擁抱着彼此,仿佛天地之間沒有任何東西能将兩個人分開。

路過的行人忍不住駐足拍照,眼底也是一片羨慕祝福。

顧時笙逛了好幾家珠寶店,才在某周家選中了一款男士鑽戒,而且很幸運,現場就能找到宗琛盛的尺碼。

打包之後,顧時笙坐司機的車來到了宗氏大樓底部,等前臺和總裁辦确認。

彼時,會議室落針可聞。

各分公司負責人滿頭大汗。

宗琛盛少年執掌宗家,是在腥風血雨中孤身歷練出來的鐵血手腕,眼光更是毒辣得很,每一個問題深刻卡中敏感點。

“宗總,關于新能源汽車出口歐洲的限制條件,我們和戴克斯議員,賈彼克議員都已經聯絡過了,他們那邊的想法是鑒于目前歐洲市場老牌汽車企業的抵制…… ”

路東看完手機消息,在宗琛盛耳邊說了幾句話。

宗琛盛擡手打斷了分公司負責人的發言,“既然夫人來了,今天先散會。”

分公司負責人拿出手絹擦着腦門上的汗,幸好有夫人,逃過一劫。

等等!

夫人?

大家表情天崩地裂的看向宗琛盛。

宗總結婚了?

什麽時候?

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

宗琛盛走出會議室。

路東問道:“直接讓夫人上來嗎?”

宗琛盛像沒聽到似的,直接走出了總裁辦。

路東沒收到命令,只好默默跟上。

從總裁辦出來,穿過長長的走道,宗琛盛走到了大辦公區。

整個這一層人最多的地方。

宗琛盛仿佛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止步,開口:“你剛剛說誰來了?”

路東一愣,看了看人來人往的大辦公區。

總裁辦有專用電梯,宗總和他們一般來說,根本不會路過這個大辦公區。

而現在,自從宗總出現後,大辦公區連打字的聲音都小了很多。

路東木着一張臉,“夫人來了,在樓下前臺等您。”

“路秘書,你今天嗓子不舒服嗎?說話聲音這麽小?”

語氣是責備的語氣,但是作為宗總貼身秘書,路東從宗總嘴角彎曲的幅度判斷,宗總心情應該不錯。

路東将聲音加重,“宗總,夫人來了,在樓下前臺等您。”

聲音之大,整個大辦公區的人都聽見了。

“是嗎?”宗琛盛長腿一邁,步伐輕快,“既然如此,我們趕緊下樓,別讓夫人等急了。”

路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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