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一顆不夠?”

顧時笙左手比心,“那兩顆呢?”

宗琛盛用一種“作,你繼續作”的眼神看着她,顧時笙尴尬的放下手。

新婚小嬌妻的禮物。

就算不喜歡,也好歹說一句謝謝吧?

哼。

為了緩解尴尬,顧時笙開口道:“宗總吃飯了嗎?我請你吃飯。”

“宗總?”

宗琛盛涼涼的聲音響起,“以後孩子生下來了,你也打算當着孩子面的這麽叫你老公?”

那也要孩子生的下來啊。

她的肚子,再給三年,也生不下來。

顧時笙讨好的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那我應該叫你什麽?”

“剛認識的時候不是叫的很好嗎?”

剛、剛認識?

不會是讓她叫哥哥吧?

顧時笙拒絕。

太尬了。

哥哥這種稱呼,網絡上叫叫就算了,放在現實生活中,好羞恥。

她叫不出口。

顧時笙:“那不是誤會嗎?”

“也對。”

顧時笙松了一口氣,宗琛盛還算講道理。

“以前是想騙財所以要抛魚餌,現在錢和人都到手了,當然不需要費心了。”

顧時笙:“……”

要不要這麽記仇?

說的好像她真的是惡毒女配似的。

還是那種過河拆橋的綠茶惡毒女配。

再說了什麽叫錢和人都到手了?

錢,她還了,現在身無分文還負債。

人,是睡了,一點記憶都沒有,那不是白睡?

她才是妥妥的人財兩失好嗎?

“那要去吃飯嗎?”

“你在邀請誰?”

那副架勢,仿佛不叫就不走似的。

幼稚。

顧時笙臉頰騰起兩片晚霞,伸出手,抓着他的袖口一丢丢,“走啦。”

宗琛盛不為所動。

顧時笙臉燒得更厲害了。

他怎麽還是那麽喜歡欺負人?

“哥、哥哥。”

軟軟糯糯的聲音在安靜的大廳響起。

除了他們兩人,誰也聽不到。

就像是只屬于兩個人的秘密。

“走吧,吃飯。”

“哦。”

顧時笙跟上。

路東跟上。

走了幾步,宗琛盛似突然想到什麽,止步說道:“對了,路東。”

“是,宗總。”

“夫人和我都比較低調,你留下發布一條新規定,不得傳播任何不利于夫人的照片和傳聞。”

“……”

“是,宗總。”

路東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好幾下。

好低調,低調到從會議室一路秀到公司大門口,現在還要昭告天下。

……

酩南庭著包廂內。

徐澤銘剛陪完客,桌子上八千一只的蟹,三千一兩的雪花牛肉,和各種各樣現殺現點的海鮮剩了一大堆。

大家都是來談事的,也就偶爾喝點酒,并不會專注在吃上。

徐澤銘點燃了一根煙,眯着眼睛吞雲吐霧。

其實他不喜歡應酬。

但是徐家的生意大部分都是娛樂業。

這一行注定了就是要在酒桌上談生意。

一根煙,短暫的消除了疲憊。

纏綿的酒意也消散了一些。

這時,敲門聲響起。

他慢吞吞的應了一聲,門打開,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徐澤銘?”

徐澤銘透過缭繞看過去,來人是個胖胖的男人,板寸頭,大臉小眼睛,透着一股子憨厚。

“我啊!”

男人見徐澤銘沒認出他,急了,“我,張文,我不就胖了三十多斤嗎?這就認不出來了?”

“抱歉。”

徐澤銘對這個名字仍舊沒有絲毫的記憶,但還是體貼的說了句道歉。

“沒關系。”張文在徐澤銘旁邊坐下,“剛才我就看見你了,不過你在應酬就沒好意思打招呼,怕耽誤你的事。咱們高中畢業多久沒見了,差不多快十年了吧。”

“嗯。”徐澤銘興致缺缺。

他失憶并不只是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失去的是全部記憶。

張文對他的冷淡好像沒看見,陷入了對青春的追憶,“以前咱們一夥人,現在好像就我長胖了。沒辦法,老婆做的飯太好吃了,工作又忙,又經常應酬,吃得多喝得多,不知不覺就胖了。”

“你結婚了?”

“早結了,剛畢業就結婚了。”張文嘿嘿一小,撓了撓頭,“你呢?聽說也要結婚了?和顧時笙嗎?當初她可是給你寫過情書的。”

徐澤銘在煙灰缸裏點了點煙,一副倦懶的樣子,“是嗎?她還給我寫過情書?”

顧時笙嘴裏還真是沒有一句實話。

還說是他從高中追到大學,再到畢業,一直追了她好多年。

想騙男人都放不下自尊,又作又蠢。

徐澤銘問:“什麽樣的情書?”

張文奇怪的看着他,“你不記得了?”

“太久了。”

“這你小子怎麽能忘呢?”張文說:“小心以後結了婚,老婆翻舊賬。我跟你說我老婆那記憶力,我就是三年前約會遲到五分鐘現在都能翻出來念叨。”

徐澤銘遞給張文一支煙,給自己也點了一支。

張文這才開始說起來。

那天是一個晴朗的午後,碧空如洗,白雲悠閑的飄着。

他們一夥人吃飯完,打打鬧鬧的回到教室,商量着周末去哪兒打球。

徐澤銘從門口走進來,秀氣的眉眼積着雪,看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

不過徐澤銘一項都是這樣,大家就沒在意。

徐澤銘繞過他們在自己的座位坐下,張文一眼看見了他手裏粉紅色的信,八卦之魂頓時開始熊熊燃燒,一下拿到手裏,“哇,這是什麽?”

大家紛紛擠過來,“哇,情書诶。”

“這年頭居然還有情書。”

“字跡很秀氣啊。”

“徐哥,誰啊?哪個班的小妹妹?”張文問。

徐澤銘眉宇間的冰雪更深,皺着眉,伸出手,“還給我。”

“別這麽小氣啊。”

趙隕笑:“我們又不看內容。”

趙隕剛要将粉色的信封翻過來,徐澤銘直接伸手搶了回來。

他速度太快,但是還是讓張文看見了上面的三個字:顧時笙。

“顧時笙!”

張文驚呼:“行啊徐哥,小咱們兩個年級的文科班大美女都拜倒在你的西裝褲之下了。”

“嘴巴放幹淨點。”

“這就護上了?”

趙隕揶揄道:“看來,這一次咱們要見證一對小情侶的誕生了。”

大家歡呼着,“徐哥威武,徐哥牛批。”

突然——

“吵死了!”

一直趴在課桌上,閉目休息的宗琛盛不耐煩的喊了一聲。

“噓,盛哥在睡覺,小聲一點。”

大家默契的壓低聲音。

張文用肩膀撞了徐澤銘一下,小聲的問:“徐哥,這人家都放下自尊向你表白了,你是不是得有所回應?準備什麽時候答應人家啊。”

徐澤銘手指一頓,表情十分不自然的說道:“過段時間再說吧。”

“那說好了啊,到時候通知兄弟們一聲,咱們去給你送花攢場子。”

午休後,張文看見徐澤銘偷偷将情書看完一遍又一遍後,在筆記本上抄下了這樣一段話:

你愛的是春天/我愛的是秋季/秋季正和我相似/春天卻像是你/假如我向前一步/再跨一步向前/那時,我站到了/冬日寒冷的門邊/可是,我假如後退一步/你又跳一步向前/啊,我們就一同住在/美麗的熱烈的夏天。

這是一首很美的詩。

後來大學,張文還抄過這首詩給他現在的老婆告白。

老婆評價:夜壺口鑲金邊。

但是,這金邊老婆還是挺愛的,偷偷把他抄詩的那封信保存了很久。

張文一邊抽着煙一邊說:“徐哥,這詩肯定是顧時笙喜歡的吧?就她們那種文藝女青年最喜歡這些酸了吧唧的詩啊詞了的。話說,你要結婚了,要不也選首情詩婚禮上念?女人啊,偶來來一個這種小驚喜,能高興很久。”

末了,他還補充了一句,“就跟我老婆一樣。”

“不用。”

徐澤銘将抽了一半的煙扔進煙灰缸,慢條斯理的說道:“我未來老婆不是她。”

“啊,那是誰?”

“顧非雲。”

張文臉上的表情裂了。

顧非雲?

沒聽說兩個人有什麽啊?

難道這就是兜兜轉轉結果居然是你的緣分?

徐澤銘聽完了想聽的,也抽夠了煙,身心舒緩,和張文留了聯系方式,離開了包廂。

走出酩南庭著,徐澤銘上車,掏出手機,指紋解鎖。

挺多消息的。

就是以前那個喜歡騷擾他的人不見了。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心态,徐澤銘将顧時笙從微信黑名單裏拉了出來,編輯信息:顧時笙,你的謊言還要持續多久?口口聲聲是我追的你,又故作潇灑。既要自尊心,又要搶姐姐的未婚夫,顧時笙,你挺能耐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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