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

玄翼閣內,夏憶悠跪在地上怯怯的朝上座那人看去,見他輕蹙了眉擡手揉按額角,低低喚了聲“師父…”

那人低咳一陣,沉聲道“起來…咳咳咳”

夏憶悠搖頭磕了下去,卻聽那人猛的拍了桌子,擔心他不救嚴師兄,夏憶悠焦急道“師父,我與師兄兩情相悅,他不會做下那種事的,是他們污蔑他!”

“閉嘴…咳咳咳咳咳”

怕他不信,想着私定終身罪責也大,夏憶悠只好硬着頭皮說“我與師兄本已約好,待學成下山便擇日定親,他家中已無父母,徒兒亦沒有親人長輩…”心裏默默念叨着對皇叔的歉意,卻不曾發現那人臉色越發慘白,連呼吸都緩慢費勁。

“嘭”的一聲,杯盞朝她身旁狠狠砸去,夏憶悠吓了一跳,擡頭就見那人緊捂胸口費力低喘。

“師…師父!”爬上前擔憂的輕撫他後背,卻聽他喘息道“滾…出去…唔…”

見他按在胸口的手指尖泛白,夏憶悠吓得搖頭哭求道“徒兒知錯了,師父您別氣”

撐住椅背緩慢起身,拂開她攙扶的手,卻禁不住胸口刺痛,“噗”的傾身吐出血來。

“師父!”

……

“怎麽回事?”祁楓皺眉問道,主子已多年不曾犯病,這次怎的竟這般嚴重。

聽邢風簡單說了大概,祁楓氣憤的擡手朝牆壁狠狠拍去。這不省心的小皇帝,不顧及女子名節就算了,當初在宮裏主子也只讓她跪過靜思殿,從未讓她跪過旁人,她倒好,出宮就忘了自己身份,非但跪下還磕頭,主子能不氣着麽!還有她那個嚴師兄,祁楓當真想将那人丢去海裏喂魚!

肖神醫取下銀針朝他們說道“王爺已無大礙,只是這身子當真氣不得,再有下次怕是這些年的休養都白費了”

見他二人點頭應着,肖神醫又取出一物件,交代道“若是有大夫過來,就将這物件置于王爺左肩下,這樣他們就診不出心疾了,只當是王爺風寒未愈又氣極才這般病重”

邢風伸手接過,點頭應下了。聽見外邊一陣嘈雜,忙将那物件放到那人左肩下與他們一起退去密室裏。

Advertisement

“讓我進去!”夏憶悠在屋外急得直跺腳。

門外守着的兩位弟子無奈道“師尊交代了,任何人不準入內”

“他那會都暈了怎麽交代這話!”

兩位弟子相視一眼,皆聳了聳肩,師尊暈厥前确實這麽交代的,他們也不敢違了他的意。

見他二人說不通,夏憶悠焦急道“師父這是心疾!我家中有人是這毛病,發作起來就是這樣,他如今一人在裏邊很危險的!”

守門的弟子正猶豫着,就見有人領着大夫匆匆趕來,忙開門讓他們進去。

夏憶悠跟着閃身入內,待看清榻上那蒼白的俊顏,心下一緊,靜靜候在榻邊看着大夫診脈。

“葉師尊這是風寒未愈又氣急攻心,待老夫開幾副藥休養些時日便好”

“只是風寒?大夫,您會不會診錯了”

那大夫雙目一瞪朝她不滿道“老夫行醫數十載,怎會連風寒都診不錯”

“不是心疾嗎?師父他…”

大夫卻是憤起身朝她甩了衣袖憤然離開,其他弟子忙跟上去取藥方配藥。

夏憶悠輕輕将那人低涼的手放入錦被中,卻聽到低弱的咳聲“出…去…咳咳”

“師父…”想到大夫說他是氣急攻心,夏憶悠想了想,低頭小聲道“徒兒不該說謊騙師父,徒兒知錯了”

見他靜默不語,夏憶悠又徑自說道“徒兒與師兄只有兄妹情誼,是怕您不救他才那般胡說,至于那定情信物…”額…總不能說她懷疑師父是假的就讓師兄将那玉佩拿下山當了去買迷藥吧!想了想決定忽略這段,直接跳過“徒兒家中也并非沒有親人長輩,有不少的叔叔伯伯,但都不是很親,有個叔叔小時候待徒兒很好,但他也不要徒兒了…”說着竟傷心的哭了出來,抹了淚揉着眼睛朝那人委屈道“師父不生氣了好不好”

我好怕…連你也不要我了……

葉之寒疲憊的閉了眸,按在胸口的手卻是漸漸收緊。

……

不知道師父怎麽與掌門說的,總之後來嚴師兄就留在他們玄翼閣了,這比起他以前在膳房忙活到底是要好些,只是她,好久都不曾看過師父了…

嚴淩軒朝身側發呆的小丫頭好笑道“好好用膳,小老虎還等着我們去喂呢”

夏憶悠點點頭,卻見着給師父送膳食的師兄又将師父的膳食給原封不動的端了回來。

叫住焦急往外跑的小丫頭,嚴淩軒無奈道“小葡萄,你日日被攔在屋外,想必師尊還未消氣,不若待師尊身體好些再去求見吧”

其他師兄的忙不疊地點頭,師尊這次被小師妹氣得不輕啊,若不是師尊病了這些時日,他們玄翼閣在罹山派的內比中怎麽也不會敗給流雲閣那幫養尊處優的家夥啊,想到後邊幾場比賽,衆人皆是郁悶的垂頭嘆了聲。

牽着小老虎與嚴師兄并肩走在後山上,想着送膳的師兄說師父仍起不了身,可是大夫說的休養時日早就過啦,為何師父還下不了榻呢。

拉住發呆不看路的小丫頭,嚴淩軒皺眉道“小葡萄,前幾日連着下雨,小心腳下滑”

夏憶悠低低應了聲,擡頭看看陰沉的天,心裏忍不住想皇叔這幾日是不是腰上又難受了,輕輕嘆了聲,腿邊卻有團毛茸茸蹭來,俯身摸了摸它腦袋,低嘆道“你別以後也甩甩屁股不要我了啊”

小老虎低低嗚了聲,仰起腦袋朝她臉上蹭了蹭。

夏憶悠揉着鼻子低笑道“哈哈哈,好癢”

嚴淩軒站在一旁笑着,就見小丫頭突然擡起小老虎滿是泥濘的前爪,朝他問道“師兄,你快看看,小老虎是公的還是母的啊”

“……”

邢風将信件遞給榻上那人,低禀道“主子,皇城來的信”

微一颔首,按着腰撐坐起來,接過信件掃了眼,臉色卻越發冷凝。

“主子,可是耶律平那裏不規矩了?”

低咳了陣,按了按額角交代道“讓盧澤他們盯緊了,必要時不必留活口”

邢風接過信件将其銷毀後便領命退下,卻聽他不經意低嘆“她…”

她?主子想問誰?邢風還在等下文,就見那人撫了撫胸口,低咳了陣讓他退下。

……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