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九

夏憶悠朝診脈的肖神醫焦急問道“我師父沒事吧”

肖神醫搖頭嘆息道“令師的身子沒什麽大礙,但必須靜養些時日,否則怕是會落下病根”

“什麽病根啊,師父他總咳嗽,還時常吃不下膳食,是不是哪裏不好啊”

肖神醫瞧着那殷切的小表情,心下忍不住低嘆,小陛下您乖順省心些,王爺才能安心靜養啊。

見肖神醫搖頭不語,夏憶悠把祁楓拉至一旁低問“皇叔這些年身子怎麽樣”

祁楓心下一陣欣慰,朝她點頭道“前些年将養的不錯,近些時日偶犯舊疾”

“果然是庸醫!皇叔的舊疾治不好,如今我師父的風寒都診不出!”

不待祁楓反應,夏憶悠已将他們二人趕了出去。

葉之寒無奈低嘆了聲“悠兒…”

夏憶悠鎖了門,回身往榻邊跑去,和小老虎一起趴在榻沿上,朝他輕聲道“那大夫是假的,徒兒的叔叔身子不好一直是他診看的,可是這麽多年他也沒把徒兒叔叔給看好,他今日也未曾診出師父究竟為何不适,定是庸醫!”

小老虎在一旁幫腔的低聲嗚嗚,未了還邀功似的把腦袋往垂放在榻沿的大手上蹭了蹭。

夏憶悠不滿的奪過那低涼的大手護在手心裏輕輕搓了搓,皺眉道“手這麽冷,師父定是受了涼才不舒服”

錦被下的另一只手輕撫了撫胸口,蒼白的俊顏上眉心輕蹙,側臉低咳了兩聲朝她啞聲道“去膳房替為師拿份米粥吧”

師父難得開口要膳食,夏憶悠忙牽了小老虎往膳房跑去。

邢風閃身而出将門鎖上,緊随其後的肖神醫忙拎着藥箱疾步走出密室。

“王爺,此次行針怕要費些時辰,小陛下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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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

夏憶悠将熱粥擺放到托盤上端了就往閣苑上跑去,小老虎蹦跶着跟在身後。

疑惑的推了推門,怎麽從裏邊鎖上了?

“師父?”

正行針止痛的葉之寒低啞道“為師累了,你回去吧”

“可是師父的粥…”

“為師餓了會傳膳食的,莫要擔憂”

似是聽出他語氣中的輕喘,夏憶悠拍着門擔憂道“師父,您是不是又難受了?”

“不是…”說着竟止不住低咳出來。

“師父…”

“嗚嗚嗚”小老虎趴在門上低哼。

輕嘆了聲,擡手将銀針取下,肖神醫吓得忙伸手去制止,卻不及那人速度,只得無奈的随邢風退了下去。

門一開,小老虎就開心的蹦了進去,夏憶悠端起放置一旁托盤也美滋滋的跟了進去。

葉之寒撐着門框緩了良久才按住胸口緩步走回榻旁,夏憶悠端着熱粥朝剛坐回榻上的那人遞了去。見他蹙眉攪拌卻不食用,夏憶悠将碗端回手上,舀了勺輕吹了吹遞去他嘴邊。

不見他動彈,夏憶悠輕喚了聲“師父…”說着朝他嘴邊的勺子努努嘴。

葉之寒伸手要去接勺子卻被她直接喂進口中,她未看到那深邃的眸裏漾起的陣陣漣漪。

小半碗下去後,葉之寒撫了撫胸口朝她低嘆道“悠兒,可以了”

想着師父往日确實吃不了這麽多,夏憶悠點頭将粥碗放回托盤上,嘴裏嘟囔道“吃這麽少難怪身子總不好…”

擡眸見他看來,夏憶悠忙吐了吐舌頭朝他淺笑道“徒兒這就回去,絕不擾了師父歇息”

小老虎臨走又跑去那人懷裏蹭了蹭,夏憶悠不滿的也上前窩進他懷裏,葉之寒按着微跳的額角,垂眸看着懷裏那兩團,撫了撫胸口低咳兩聲。

聽見咳聲,夏憶悠忙起身端着托盤拉了小老虎就走,走出屋外還探回腦袋朝他交代道“夜裏寒氣大,師父莫要踢被子哦”

……

“主子,耶律平攜密圖已逃出我夏朝邊界了”祁楓朝榻上那人低禀道。

葉之寒眸光一凜,沉聲道“盧澤沒有動手嗎”

“不光是盧澤,連夜趕去的佘将軍與胤領主也一并失了蹤跡”

佘忱毅與胤墨珏?暗營這是要……

按住胸口一陣猛咳,竟久久不能平複。肖神醫替他揉按心口的穴位,低嘆道“王爺,您的身子不可這般激動”

閉眸低喘着,良久,才啞聲道“他如今在哪”

祁楓見肖神醫朝他微微搖頭,正要說不知,卻見那人冷冷看來,忙老實禀道“耶律平已達珒國”

擡手揉按暈眩的額角,葉之寒朝邢風交代道“待此間事了,你與祁楓調動所有影衛親自護送陛下回皇城,肖彬會領禦林軍與你們彙合”

聽他這麽安排,祁楓焦急道“主子,珒國那裏讓屬下去吧”

葉之寒撫了撫胸口,淡聲道“不必,本王親自去”

“王爺不可,這段時日您本就發作頻繁,若再疲于奔波身子怕是受不住啊”肖神醫在一旁勸道。

葉之寒蹙眉低咳道“無妨”

清晨,所有弟子皆被叫去主苑集合。

與丞相一起趕來的還有小侯爺卞祺,他乍看到夏憶悠一驚,忙跑上前來低問“不是說你出事了嗎,這不好好的嗎,怎麽回事?”

夏憶悠滿臉黑線的指着地上那兩具屍體,好意提醒道“柳小姐在那”

卞祺吓得往後一縮,瞪着她問道“那你是誰”罹山派竟有比柳小姐還美的女子。

“小侯爺記性可真差,當初沖撞了你,賠了你一個銅板還被你扔了的那位正是本姑娘”

卞祺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她,當初那肥嫩的小胖丫頭竟能長出這般天人之姿,假的吧!

小侯爺還在兀自發呆,就見那邊丞相老淚縱橫的抱起地上一具慘不忍睹的屍體,當下便覺一陣惡寒,還往夏憶悠身後縮了縮。

“丞相請節哀”姜掌門抹着冷汗與知府一起将人攙扶起來。

被攙扶起來的丞相,抖着手朝苑內衆人指去“到底是誰幹的!”

知府朝夏憶悠的方向說道“是那個小弟子下的迷藥!”

他顯然是記恨着沒将猛虎帶回府裏,還被祁楓訓斥了頓的事。

夏憶悠正想着怎麽開口,就見嚴淩軒拉住她衣袖朝她暗搖了搖頭。

知他是讓自己等師父,夏憶悠微垂了腦袋不吱聲。

見她這般姿态,知府冷笑一聲朝丞相說道“大人有所不知,這小弟子圈養了一只猛虎,她非但下了迷藥,下官還在令媛屍身旁找到了猛虎的爪印!”

聽他提及小老虎,夏憶悠慌的擡頭,那狗官當真就盯住小老虎了!

丞相微眯了眯眼,冷哼道“圈養的猛虎?哼!把它帶上來!”

夏憶悠阻攔不及,又被嚴淩軒拉住,只得眼睜睜看着小老虎被帶上來。

小老虎開心的搖着尾巴朝她走去,卻被強行拉至丞相面前,哀怨的嗚嗚一陣,委屈的趴在地上。

丞相指着地上那猛虎,朝知府問道“你是說那弟子迷暈了瑩兒又放任這猛虎将她殺害”

知府剛點完頭,就聽丞相怒道“将這歹人和猛虎拖下去斃了”

“丞相好大的威風”随着低啞的嗓音,一道消瘦的身影走了進來。

“王…王爺…”

沈君藺不着痕跡的按了按胸口,緩步走到位上坐下來。

夏憶悠靜靜望着那期盼的容顏,心裏止不住的悲哀,怕是此刻她站在那人面前,他也未必認得出她。

祁楓朝跪在地上的丞相冷笑道“僅憑那身衣裳,丞相就這般肯定地上這具面目全非的屍體是您的女兒?”

丞相抹了抹冷汗,結巴道“微…微臣…”說着突然伸手指向一旁趴在地上甩尾巴玩的猛虎說道“是這孽障傷的人!”

沈君藺淡淡掃了他一眼,沉聲道“這猛虎,本王要了”

跪在一旁的知府心下感嘆還是王爺識貨。

縮在夏憶悠身後的卞祺小聲道“都說王爺疼愛靜和郡主,果然不假,前陣子靜和郡主的愛犬過世,她傷心的很,那可是當初她入宮時八王爺給她帶着陪在身邊的啊!王爺此番定是見這猛虎乖巧想帶回去哄郡主開心。”

夏憶悠暗暗握緊了拳頭,心裏卻越發難過起來。待她回過神,才發現苑內只剩了她與那人。

“過來”

低啞疲憊的聲音,似乎不曾因為這麽些年不見而顯得陌生。

夏憶悠低垂着腦袋沒有上前。

沈君藺輕嘆一聲,低問道“那日為何不願下山見我”

揉了揉發酸的鼻子,夏憶悠小聲道“師父安排的習練較多,我…沒時間…”她已不習慣再自稱是朕。

“是麽…咳咳咳咳”說着竟止不住的咳。

夏憶悠忙上前倒了熱茶遞去他手邊,擔憂喚了聲“皇叔…”

沈君藺按住胸口緩了緩,伸手去撫她腦袋卻被避開了去。

“悠兒…”

“皇叔可不可以別把小老虎帶走”想着小侯爺說的那話,擔心自己在他心裏不敵皇姐重要,又小聲低求道“別把它送給別人好不好”

沈君藺撫額低嘆道“我何時要将它…”

夏憶悠不滿的打斷他“你就有!”

突如其來的孩子心性令沈君藺頗感頭疼,擡手按了按額角,低咳道“悠兒…”

“我會在此好好學藝,不會回去擾了皇叔的生活,還請皇叔留下小老虎”夏憶悠說着扭頭就走。

“悠兒…”

“皇叔還有旁的事嗎”

看着那倔強的嬌小身影,沈君藺低嘆道“無事…”

走出來,見師父候在苑外,夏憶悠開心的迎了上去,果然還是師父最疼她。

邢風見她出來,只朝她微點了頭便與祁楓匆匆往苑內走去,徒留夏憶悠呆愣在原地皺眉想師父怎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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