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夏晚檸迷迷糊糊的醒來,她做了一個可怕的夢,夢裏被人下藥差點被強,好不容易遇到男神來救他,結果他不嫌事大的撥打了120。

她吓出了一身汗,下意識的安慰自己,不怕不怕只是夢。

她翻了個身,意識一點一點的回籠,感受到四周黑漆漆的,只有一點點微弱的亮光從不遠處傳來。

陌生的氣息,陌生的空間感受,連床單被褥的感覺都不對。

她終于意識到,這TM居然不是夢!

夏晚檸吓的猛的從床上坐起,慌亂中下意識摸了摸身上,還好衣服還都好好的穿着。

沒等她緩口氣,“嗒”的一聲,房間內的燈一下亮了起來,突如其來實在太過刺眼,她下意識的擡手遮住雙眼。

“你醒了?”

是男人的聲音,她驚慌失措的擡頭,竟然是鄭淮景。

她忽然覺得滿滿安全感,一瞬間,她鼻尖發酸甚至有點想哭。

燈光暖黃,他穿着一件白襯衣,安靜的坐在靠窗的一張寫字桌旁,黑色的西服挂在身後的椅背上,桌上開着電腦,似乎還在工作,此刻他正偏轉過半個身子扭頭看着她。

短暫的四目相對之後,他起身倒了杯水放到她床頭的櫃子上,自己則在床邊的沙發坐下。

“謝謝。”她輕輕說了一聲,心中有很多的疑問,一時間又不知道從何說起該說些什麽。

“我……”嗓子比她想象的還要幹,她端起水喝了兩口,疑惑道:“這是哪兒?”

“你在金鼎大酒店暈倒了,我叫了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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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打了120!”她內心一片哀嘆,什麽仇什麽怨,删她的微信也就算了,還打120,他是不嫌事大嗎!

鄭淮景有些疑惑覺得她有點莫名其妙,心想你突然暈倒在我身上,誰知道是什麽急病,我又不是醫生,不打120能怎麽辦。

不過他沒說這話,只挑了挑眉說:“醫生說你只是服用了少量的安眠藥,睡一覺自然清醒就好,不用占用醫療資源。”

還好不是什麽亂七八糟的迷魂藥,她也算放心了。

“那這裏是?”她就擔心還在金鼎酒店,不過看着裝修風格不太像。

“是軍區招待所,你不必擔心。”他為了證明自己所說,走到窗前拉開了窗簾,黑夜中紅色的發光字體十分醒目。

她有點恍惚,不明白為什麽到了這種地方,“軍……區?”

他言簡意赅:“我開會住在這裏,去金鼎是會友。”

她心裏稍顯安慰,這種地方應該不會有狗仔跟來,算他聰明。

夏晚檸內心百感交集,她是愛慕他已久,看到他就會有親切感。可自己對于他來說,其實只是一個陌生人,只是偶然有了一絲絲交集,他卻真的救了她護住了她,他是君子,沒有信錯人。

她非常感動,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理了理衣服,朝着他深深鞠了個躬。

“鄭總,我真的太感謝您了,今夜多虧有您我才幸免于難,謝謝。”

面對她的致謝,他有些不自在,卻又不知說些什麽。他雖然不明白她究竟得罪了什麽人,需要求救,但他也不想多過問冒犯他人的隐私。最後他只問:“你真的是演員?”

他記得送她去醫院的時候,醫護人員就表現的很詫異,對她議論紛紛。他聽的一頭霧水,但也明白了她是個名氣不小的女明星。

她略微尴尬的垂下眼去,“您可能沒看過我演的劇。”

他确實不認識她,也沒看過她的劇,他不感興趣,也根本沒時間追劇。

他之所以把她帶到這裏,也是考慮到她此刻可能不太适合出現在公衆視線中。

他說:“你的手機一直響,我給你關機充電了。”

經他這麽說,夏晚檸立刻意識到,她中途逃走是徹底得罪了金鐳,想到這裏,她覺得手機就像一顆□□,根本不敢拿起,就怕一打開就爆炸。

畢竟是陌生男女,深夜共處一室已是尴尬,即便他很困很累了,也不敢挨近房間內唯一的一張床。

他道:“你自便,我還有點工作處理。”

夏晚檸點了點頭,坐在床頭好一會兒,終于鼓足勇氣開機,該來的總會來,她還得面對。

她顧不得彈出來的衆多信息電話,直接上網。

她奢望的僥幸沒有實現,網上鋪天蓋地都是她。

什麽叫熱搜體質,她這就是。她上輩子可能燒了個瓜棚,才到處都是她的瓜。

夏晚檸看着網上那些歪曲事實的新聞,氣的差點吐血。

網上說她為了得到女主角勾引投資方金鐳,還配了她在包間裏近距離笑着給金鐳敬酒的照片,以及兩人親密靠在一起的照片。

這照片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金鐳放出的,他肯定是想潛規則不成,惱羞成怒黑她。

他還發了一條極盡內涵的博文:送貨上門的廉價菜。配圖是一張蔫了吧唧的黃花菜。

營銷號根據這些片面的信息胡編亂造,還剪了個視頻,用《甄嬛傳》裏安陵容第一次侍寝,原封不動的送去又被送出來,諷刺她送上門都沒人要。

最可惡的是金鐳還點贊了這條微博,然後裝作手滑秒删。

最最婊的是汪思思,又蹭熱度,又給自己貼金,買水軍說她夏晚檸想搶一姐番位,靠潛規則擠掉了汪思思的女主角。

她氣的差點怒火攻心,砸掉手機。

她不明白這個世界怎麽了,為什麽一次次的颠倒黑白,她明明努力拍戲認真對待每一個角色,堅守做人底線,卻好像錯的是她,全世界的髒水都朝她湧來。

她無力又難過,忍不住悲從中來,根本控制不住。

她極盡克制才勉強語氣平靜的說出一句話,“抱歉,借用一下洗手間。”

***

鄭淮景看似事不關己的在忙着工作,其實他已經關注到了她幾近崩潰的情緒。他坐在房間裏凝神細聽,一開始裏頭一點動靜也沒有,而後傳來了一點細碎的啜泣聲,是極壓抑的,極委屈的。

他終于站起身,悄悄走到洗手間門口,可是他沒什麽安慰人的經驗,就算有他也覺得輪不到自己去說什麽。

他隔着門耐心的等着裏頭的動靜終于慢慢平和下來,他才試探着開口:“你還好嗎?”

“我沒事,沒事,就洗個手。”她的聲音明星是哭過以後鼻塞的甕聲,卻又要強的顯然不想讓人知道她哭了。

她似是深吸了一口氣,而後打開門走出來,迎面而視,她的眼睛紅紅的。她怕人看出來似的,立刻低下頭去,反而自嘲的笑着說:“今天塗的睫毛膏不防水,糊了一圈水還洗不幹淨,真是醜死了,讓您見笑了。”

其實他對她的第一印象是個嬌滴滴的花瓶,沒想到她這麽要強。他剛剛上網搜了一下,才知道大概發生了什麽。各種污言穢語,每一句都似利刃沖她而去,看她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姑娘,卻要獨自承受這麽多。明明難過的已經情緒崩潰,在外人面前還努力自嘲。

作為一個陌生人,他忽然有些同情她。

“很漂亮,不醜。”他說。也不全是同情安慰之言,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她漂亮,他也是個正常審美的正常男人,此刻她的要強讓她多了幾分堅韌之美,不是空有一副美豔皮囊柔弱不堪的花瓶紙美人。

她沒想到他會說這話,擡頭愣愣的看向他,他的眼裏沒有戲谑,沒有敷衍,是真誠,是安慰,是鼓舞。

她本來就濕潤的眼眶一下又蓄起了一層水霧,不管他是出于什麽,在這個血雨腥風的夜晚,一句溫暖的話就足夠讓她動容。

她不想在他面前掉眼淚,更不想賣慘,無論多慘,男神面前一定要完美優雅。

她微微低頭,悄悄吸了吸鼻子,又深吸了幾口氣,才勉強将奪眶而出的淚水憋了回去。再擡頭,她已經調整好了情緒,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今晚我已經打擾您太久耽誤您休息了,我能不能求您件事,幫我找輛車離開。”

他點了點頭。

她從包裏找出口罩帽子,像機場見面那次一樣,全身上下遮了個嚴嚴實實。

臨走前,她看着他再次誠意致謝,還提到她上次真的是手誤才發錯了圖,并再次表達歉意。

鄭淮景看着她這謙卑的樣子,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怎麽說呢,他雖然和她不熟,但感覺不是網上說的那種人,至少今晚這件事,她完全是受害者。

她這麽誠懇真誠,秀眉微擰透露着可憐,倒顯得删除她的微信全是他的錯,是他狠心。

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莞爾一笑,難得違心說了一句:“都是小事,是我不小心手滑誤删了你。”

說罷還以示誠意的掏出了手機點開二維碼給她掃。

她微愣,柔柔的說了聲“謝謝”,卻并沒有掃他的微信就轉身走了。

鄭淮景一只手還伸在那裏,看着她離開頭也不回的背影,此刻多少顯得有些尴尬。

他這該死的憐憫心,人家并不需要,小醜竟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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