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平易近人審神者
平易近人審神者
南弦月：……
“現在的孩子都這麽成熟了嗎？”
這話當然不是他說的，而是長發如墨、眉眼清俊的太郎太刀，一向清冷出塵的青年眉眼之間似乎隐隐約約也帶了古怪之意，不過更多的是疑惑。
對于人類幼童，太郎太刀模模糊糊的印象大概就是：活潑可愛，天真弱小。
但是……眼前這個抱着女子纖長白皙大腿，求親親求抱抱的孩子……怎麽看怎麽和印象中的不太一樣。
塵世已是如此了麽？
南弦月忍不住搖頭：“不，大概只有他這麽成熟了。”
他說話聲音本就偏為低沉，此刻因為心态一言難盡聲音更放的低了，但粗眉正太卻聽得一清二楚。他扭動着身子，一改之前被漂亮大姐姐抛棄的哀傷，而是一臉羞澀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哪裏哪裏，也沒有你說的那麽好了。”
即便是南弦月也想說一句：并沒有在誇你。但他畢竟裝樣子慣了，內心一言難盡，但面上最起碼的僞裝還是能做到的。
當然是最起碼的僞裝，外人也許看不出來什麽，但這裏的刀劍，尤其是燭臺切光忠，算是最了解主公性格的刀劍男士了。
買了自己感興趣的東西立刻尋找主公的燭臺切光忠笑眯眯：“還真是可愛的孩子。”——因為讓主公露出這麽可愛表情了啊。
平心而論，這位自稱野原新之助的五歲小朋友的确生的靈動可愛，尤其是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明亮而澄澈。
燭臺切光忠話音剛落，這位小朋友皺緊了眉，嚴肅又正氣凜然道：“大哥哥，就算你這麽說，我也不會愛上你哦。”
燭臺切光忠笑容一僵：……并不是為了讓你愛上我才說這話。
南弦月和太郎太刀，以及圍過來的鳴狐、笑面青江等人：……這真的是個五歲的小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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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南弦月，他本身生活在更委婉內斂的中國，也因為生活環境、個人性格，比常人更要冷漠些。像眼前這樣的小孩子，實屬他生平所見第一人。
也不知這孩子的父母是什麽樣的人，居然會放心讓一個五歲的孩子……還是一個讓人覺得一言難盡的五歲孩子獨自外出。
雖然覺得這孩子的表現……不提也罷，但是南弦月對孩子總要多了一些耐心，抱着最好還是把他送回家的想法，南弦月才知道了這孩子的父母跑丢了。
不，應該是這孩子跑丢了。
野原新之助并不愚鈍，相反他很聰明，聰明到可以說出非常非常流利的一大段：“我的家在春日部，我的幼兒園是雙葉幼兒園，我有一個妹妹叫小葵，我還養了一條狗叫小白。大哥哥，偷偷告訴你們哦，我的媽媽肚皮上有三層贅肉，我爸爸的超級無敵秘密武器就是腳臭，聽說我們家還有三十二年的貸款要還。”
上到南弦月，下到刀劍男士們不約而同沉默了，不對，還有不同，今劍、五虎退即便是沉靜寡言的小夜左文字都很感興趣的樣子。
小孩子和小孩子大概總有很多話題的。
最終南弦月還是根據野原新之助的話明白了一點，這孩子似乎是來自另一個時空的人。
畢竟幼兒園什麽的，多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現世。
在施展靈力後更确定了這點，根據野原新之助的解釋是他夜裏渴了，去喝水，結果看到冰箱裏有月亮，他爬了進去，等再一睜眼就看到了這裏。
南弦月和刀劍們都為難了一把，野原新之助的家人、朋友都不在這裏，一個五歲小孩孤零零的呆在異國他鄉，多多少少都讓人放不下。
暫時讓他住在本丸倒是不錯的主意，但對方願不願意也不一定。
但一開口，野原新之助立刻就答應了，問之前擔心對方不會答應，對方這麽幹脆答應後，所有人又都心情複雜了一把：這麽容易就答應跟陌生人回家，會很容易就被拐賣的吧？
燭臺切光忠逗他：“小新，你不怕我們是拐賣小孩的嗎？”
野原新之助立刻露出了驚悚的表情：“大哥哥，原來你們想拐賣小孩？”
燭臺切光忠：……這小鬼！
但是下一刻燭臺切光忠看到笑面青江他們臉上的神色，最初有些驚詫，但随即居然是都笑了，笑容有種說不出的溫柔。
燭臺切光忠下意識順着他們的目光看過去，那位總是冷若冰霜的審神者在……垂眸淺笑。
這是燭臺切光忠第一次看到主公的笑容，比想象中的更要動人心魄。
燭臺切光忠一時竟然看的呆了，接下來就見注意到他們目光的主公笑容一斂，再次恢複成日常的冷若冰霜。
仿佛那一刻的垂眸淺笑只是他們的錯覺。
是不是錯覺這個問題先撇到一邊，問題的重點是一刻都不能安靜的野原新之助。
這就要說下本丸的變化規則了，本丸一般是随着審神者的喜好而變成不同的外貌。比如有的審神者喜歡江南水鄉的依河築屋，小船輕搖；有的審神者喜歡哥特尖塔，奇異怪麗；有的審神者則是童話風格，空靈澄淨。
但是……南弦月對本丸的改造并沒有興趣，對他來說這只是暫住之處，沒必要費心思。所以……南弦月的本丸還是初始的最傳統的日式風格，不過縱然如此也是相當美麗了。
最起碼花花草草，小湖泊都不少，地方也足夠大。
野原新之助亮着一雙大眼睛一會蹲在花圃前看花，一會又跑到小湖泊前看看水裏有沒有魚。
然後又像是在思考很重要的事，一雙濃密粗黑的眉毛緊緊皺在了一起，跟着看向了南弦月：“大哥哥，我想問你一件事。”
這麽認真嚴肅的表情是在思考什麽很難解的問題嗎？南弦月微微好奇：“什麽事。”
野原新之助眉毛皺得更緊了：“大哥哥……你們這裏都沒有漂亮大姐姐的嗎？”說話間失落哀怨溢于言表。
旁邊原本好奇着的刀劍男士們：……
南弦月忍了忍，問出最深的疑問：“你為什麽對漂亮大姐姐那麽關注？”
野原新之助一臉理所當然：“因為漂亮的大姐姐是人間風物哦。”
南弦月沉默片刻，糾正：“你是想說人間尤物吧。”
野原新之助一點沒放在心上：“也可以這麽說啦。”
南弦月薄唇翕動，但到最後還是什麽話都沒說，他活了這麽久和一個五歲小孩計較什麽。
生平第一次如此心力交瘁的南弦月選擇回屋休息，他有一種預感：如果再呆下去野原新之助一定會做出更多讓人無可奈何、一言難盡的事。
另外還有一點，他要尋找可以打開另一個時空的陣法，虎嘯深谷、雁排長空，最适合野原新之助的地方自然還是他的家。
所以現在不出門了，等找到方法就送野原新之助回家。南弦月計劃很好，要在往日刀劍們也不會打擾他，但是這一次可是多了一個野原新之助。
“大哥哥，你躲在這裏是在幹什麽？”天真而稚氣的聲音。
南弦月回頭看到的是扒着門死活不松手的野原新之助以及他後面一臉焦急緊張，想要強行抱走野原新之助的今劍和加州清光。
他們這是在做什麽？
南弦月目光一頓，原本就緊張的加州清光下意識縮回了手，無人阻攔的野原新之助立刻噠噠噠跑到了南弦月身邊。
加州清光和今劍異口同聲：“小新！”不要打擾主公看書啊！
南弦月是不喜歡別人貿然進自己的房間，但是對象換做野原新之助他奇怪的發現似乎并不是不可以接受。一來對方不過是個五歲小孩，二來，以這個小鬼所表現出的一切他覺得對方做出什麽都不奇怪。
倒是站在門口想進而又不敢進來的今劍和加州清光，南弦月收回目光：“你們也進來吧。”
主公他居然沒有生氣，而是語氣這麽溫和讓他們進來。
加州清光和今劍更确定了他們的主公是十分溫柔寬和的人。
至于新之助則是小小的身子都吊在了南弦月身上，他趴在南弦月肩膀上去看書籍的內容，頓時大失所望：“什麽嘛，都沒有漂亮的大姐姐。”
南弦月閉了閉眼，揪着他的衣領把人放在了地上，他倒是想保持往日的高冷，但是野原新之助和刀劍男士們不同。如果不說明總感覺對方不會安靜下來，只好解釋道：“不要鬧，我在幫你找回家的方法。”
野原新之助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麽說，烏溜溜的大眼睛瞪得更圓了，好一會兒，突然感激涕零：“大哥哥你真是個好人，如果我是女人一定嫁給你，報答你的恩情。”
南弦月臉先是一青又是一白，那叫一個變幻莫測，最終忍不住道：“與其說是報答，不如說是報複。”
旁邊的加州清光和今劍忍不住笑了出來，但是在審神者目光掃來的那刻又忍了下去。
只是兩雙紅色眼瞳中的盈盈笑意怎麽也不能讓人忽視過去。
南弦月現在就很想自暴自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