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在一旁靜候已久的胡靜,看到盧卓要被押走了,終于忍不住沖上去對着他一陣張牙舞爪的招呼:“臭不要臉!什麽怨什麽仇!你為什麽要害我!垃圾人渣!!……”

米粒兒也同仇敵忾地對着盧卓一邊叫一邊撕咬,戰鬥力爆棚,兇悍得根本不像一只小小狗。

若按照原本情況,胡靜魂魄力量微弱,其實根本碰不着盧卓。

但鳳皇偷偷放過去一溜兒真炁,也算讓她得償所願地狠狠揍了他一頓。

這場景常人也看不到,然而對于盧卓來說,被押解上車的這段路程,他走得尤為艱難。

身上的傷口重新豁開流血不斷,時不時就被拖住腳步險些跪下,皮膚上也多出好幾道淤青與黑印。

他表情憤恨,忍着劇痛,卻只能隐忍地不停發出悶哼聲。

然而被一魂一狗折騰得夠嗆,盧卓在車前被絆倒狠狠摔了一跤後,終于破口大罵:“滾犢子!老子怎麽沒直接創死你,還讓你在這瞎哔哔!”

他話音未落,就被胡靜一巴掌扇過去:“沒被創死是老娘福大命大,你欺負我還有道理了?還不趕緊給老娘跪下磕兩個,否則做鬼都不放過你!你蹲監獄我都能折磨得你生不如死!”

有了鳳皇暗戳戳的幫扶,胡靜的潑勁兒得到了八倍的發揮,直壓着盧卓跪在打開的車門前上不去,被迫額頭砸在水泥地,鮮血糊了滿臉。

鳳皇見狀,暗暗笑一聲,不再理會他們之間的紛争,而是将方才找到的留有盧血跡與指紋的血符與鵝卵石,都作為輔助證據交給了警方。

警方要求鳳皇也跟去警局做筆錄,這事兒她早就做熟,但她請求先去醫院看一眼胡靜。

胡靜一事與鳳皇牽扯頗大,她想要去探望也是人之常情,再者她這三天兩頭上社會新聞的頻率,外勤甚至都和她混了個臉熟,于是也同意了。

醫院對于車禍的搶救已經結束,胡靜在ICU病房觀察。

鳳皇不能進去,只能提前在胡靜的魂魄上标上印記,進行遠程指導魂魄入體。

然而,胡靜卻抱着米粒兒在病房門口,拖拖拉拉不肯進去。

事情走到這一步,她也意識到,走過這扇門,便又要和米粒兒進行一次分別。

這對她來說,實在太過殘忍。

一面是自己的人生與尚且年幼的女兒,另一面又是久別重逢的親人。她太舍不得,抱着米粒兒哭了許久。

鳳皇耐心等待着,直到時限将近,才催促道:“沒有時間了,你的身體快撐不住了。”

“我還能再見到米粒兒嗎?”胡靜淚眼汪汪地說。

鳳皇寬慰道:“你就算看不見它,它也會一直陪你的,放心吧。”

胡靜回眸,看一眼病房裏的自己插滿管子的身體,再次抱緊懷中的米粒兒,落淚道:“其實,你并不一定,非要等着我的……”

她話沒有說完,滿是言下之意。

米粒兒卻聽不懂,只能如同以往般,蹭蹭她的脖頸,舔舔她的眼淚。

對于胡靜與米粒兒來說,意外得到重逢的半天光景,已是此生不可多得的饋贈。

最終,胡靜放下了米粒兒。

在進入病房前,她的眼淚已經流盡,猶豫許久又轉過身來,對鳳皇說:“這次多虧了你,謝、謝謝……”

“不客氣,快進去吧。”

鳳皇依然鎮定,滿臉寵辱不驚油鹽不進的模樣。

她這态度,讓鼓足勇氣道謝的胡靜又別扭起來,氣鼓鼓地哼了一聲,扭頭進了病房。

按照鳳皇的示意,胡靜很快身魂相融,只不過,她仍因為重傷而無法太快醒來。

鳳皇觀察片刻,确定她的情況已經趨于穩定後,才摸摸米粒兒的腦瓜子,離開了醫院。

此時的直播彈幕依然衆說紛纭。

【胡姐道歉是不是早了?也沒确認那個司機不是鳳皇派出去的啊?】

【對,司機明明叫出了鳳皇的名字,說你會毀了我。按照她之前的路數,盲猜又一個自導自演。】

【猜猜猜,猜錯了你們道歉嗎?沒看出來是鳳皇把小淇救了啊?】

【拜托,這麽大的事情,鳳皇也就幫幫手,查案還是得警方來啊,官方公示調查結果不需要時間的嗎?等一個真相大白。】

鳳皇還趕着去做筆錄,也沒仔細看他們在吵什麽,出醫院後同觀衆報備一聲,就暫時關掉了直播。

不久之後,岑栖也趕到了警局,對于這次的事件提出了一些請求。

這情侶二人加害胡靜的事情,已是證據确鑿,且已經捉拿歸案,警方自然能處理好。

然而,鳳皇和小淇之間的事情,仍舊懸而未決。

兩人都是公衆人物,之前小淇企圖陷害、《奇奇怪怪》節目組的惡意剪輯,再加上此次的殺人甩鍋,已經嚴重地侵犯了鳳皇的名譽權。

所以,岑栖作為經濟人,要求小淇公開賠禮道歉,以平輿論。

在經過一通無比繁雜的交涉之後,警方終于同意小淇接受社會媒體采訪,實質上是拍攝一段說明事情真相的道歉視頻,且需經嚴格審核後才能在網絡上播出。

錄視頻的時候,小淇仍然坐在審訊椅子上,雙手戴着手铐。

她憔悴地低着頭,眼睛被淚水泡得好似核桃,與從前的模樣天壤之別。

在她的面前,放着一臺攝像機。

面對如此熟悉的場景,她張了張嘴,醞釀許久,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大家好,我是小淇。”

話一出口,小淇才後知後覺,她再不能同以往般在鏡頭前張揚肆意。

鳳皇站在審訊室外面,抱着手臂,看着形如枯槁的小淇。

“這一次的事情,有勞大家關注和擔心了,我對于一直支持我的朋友們,感到非常抱歉。”

小淇頓了頓,再次開口道:“我也要和鳳皇說,抱歉,之前數次想要害你,還有謝謝你,謝謝你三番兩次,都想要救我于水深火熱之中。”

“今年年初,我和盧卓因為《奇奇怪怪》節目相識,一見鐘情,很快就在一起,并且同居了。

“為了他,我傾盡所有,掏心掏肺,下班還要回去為他做飯做家務,用做節目認識的人脈去為他尋找‘生意’……

“哦,忘了說,他是個‘江湖術士’,某種程度上來說,是鳳皇的同行,但顯而易見能力不足,于是沉迷邪門歪道,以此達到目的。”

“之前,盧卓看到方家招能人異士的信息,對方家提出的豐厚報酬很是心動,便讓我去為他打通這條路。

“那天我本來已經在方老夫人眼前得了個好兒,給盧卓賺來個‘見一面聊聊看’的機會,怎知……

“怎知卻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鳳皇三下五除二為方家解決了三分之一的問題。當時我就知道,方家不會再見盧卓了。”

“錄影時,我處處給鳳皇挑刺兒,她卻在結束之後說不跟我計較,是因為知道我被人利用。

“她讓我回去摸摸床墊、衣櫃角落或者牆壁,有沒有奇怪的東西。

“我自然不願意相信,可回去以後,還是鬼使神差地去尋了……

“後來,我在床墊下方找到釘子釘死的黑布,布上寫着我的姓名與生辰八字,以及裹着一些灰燼,不知是燒了什麽。”

“我找盧卓質問,但并無效果,否則今天我就不會坐在這裏了。

“再後來,我不知他又用了什麽方法,成功地哄好了我,并且讓我在第二次錄影的時候,竊取鳳皇的頭發。他說要報複鳳皇,讓她乖乖聽話。

“但鳳皇不知是否能事先預判,一直都躲着我,直到回程前,我才摘到兩根頭發,卻被她直接燒掉了。”

“那天,鳳皇撩開我的頭發,碰了碰我的耳後,我感覺到一陣細小的刺痛,當時以為她對我做了什麽手腳。

“現在想想,她應當是在提醒我被種下了蟲子。

“回去後,我将這事兒告訴了盧卓,他非常激動,又驚又氣,應當是難以置信鳳皇一眼看破了他的招數。他覺得,這是鳳皇對他的挑釁,因此一直計劃着要‘報複’回去,給她一點顏色看看。”

“盧卓一直暗中觀察着鳳皇,她去映枭山錄節目時,他便覺得機會來了,在附近租了房子,每天盯她的直播間,企圖找準時機暗害于她。

“然而,他在看了鳳皇下墓的視頻後,自覺無法直接達成目的,才想着激化胡靜林之與鳳皇之間的矛盾,将髒水潑在她頭上。”

“在他的計劃中,胡靜是第一個,林之是第二個。

“這兩人最好操縱,一個心思簡單,另一個心思彎繞太多,且他們都與鳳皇已經撕破了臉,直播間裏所有觀衆都知道他們之間存在嚴重問題。

“這樣一來,就算警方說兇手不是鳳皇,髒水潑了就是潑了,她的名聲也會一敗塗地,沒有人會喜歡一個犯罪嫌疑人。”

“他很自信,警方找不出任何他殺人的破綻,然而他從未想過,鳳皇會親自來尋找他。

“事情,就是這樣。”

說到這裏,小淇閉了閉眼,聲音也沙啞不少,仿佛已經心如死灰:

“在其中,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挑撥教唆胡靜的人是我,買水軍給鳳皇潑髒水的是我,從始至終輔助盧卓做壞事殺人的也是我……

“就算是被迷惑操縱,但我的記憶并沒有丢失,每一件事情都是我做的,所以我認罪,這就是我識人不清、做幫兇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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