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起過夜
一起過夜
蘇停雲家裏的客廳面積驚人，配有150寸電視幕布與立體環繞式隐藏音響，用來看電影稱得上是極致享受。
夜深人靜，明月靜挂枝頭，窗外樹影婆娑。音樂在室內緩緩流淌，畫面忽明忽暗的的弧光映在兩人臉上，缱绻的暧昧在空氣中彌漫。只是血腥恐怖片怎麽看，怎麽煞風景。
尤其是這開場就能讓人吸氣的臺詞，“我死後才明白，當你死了，會永困在一個小房子裏。除了等待就剩下無邊黑暗。而等待是一份愛中最艱難的部分，但它又可以檢驗真愛。”
這電影主要講述一名女子因為玩了網絡流傳的電梯游戲而失蹤，她的男朋友為了找到她，經歷了種種離奇事件與鬼怪。蘇停雲躲在林修竹身後，看着還挺入神。片子正播到緊要關頭，男主打開了能跟異度空間接軌的電梯，也獨自完成了既定儀式就等電梯運行。
随着電梯門縫一點點被布滿眼球的觸手破開，蘇停雲後背不由自主地崩直，心都提到嗓子眼。這門後到底是女主所在的異世界還是落入地獄，答案即将揭曉。
她不禁抓緊了林修竹的衣袖，“你看這門它到底……”
“這門像不像暗黑3的過圖加載動畫，我猜這門後就是個古堡。”林修竹冷不丁地淡然開口，打斷了她所有的臆想，順道還把自己被揉成一團的衣袖搶了回來。
緊張感沒了，期待感也下降到了零點。尤其真被他說中，電梯門打開後就是一條通往暗黑古堡的路。
事到這還沒完，他指着電影男主在路上遇到的女鬼胡亂猜測，“你看這女鬼眉清目秀的，要是跟男主看對眼了，直接上演人鬼情未了不比到處亂竄着找人有趣？”
這下恐怖片的氛圍都沒了，蘇停雲腦子裏的小劇場開始自動播放人鬼修羅場。電影女主的情敵竟然連個人都算不上，要是再尺度大一點，換成更眉清目秀的男鬼……可惡，好像還真的有這麽點意思。她在心裏狂勸自己，跑偏了跑偏了，不能再照着他的野路子想下去。
她也變得面無表情靠在沙發，瞥林修竹一眼，“……不是，你以前有這麽狗嗎？我們看恐怖片能不能尊重下電影本身？”
他也從善如流，“行，你接着看，我祝福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緊接着電影畫面一道閃電劈下，古堡猙獰的真面目顯露了一瞬。
林修竹也緊跟着接了句，“愛是一道光，綠得你發慌。”
還綠得你發慌，真想給他彈個腦瓜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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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停雲這下是真的沒心情看電影了，她按下暫停鍵，開了落地燈，拉了一張椅子坐在他對面，松垮垮地坐下。
能明顯感覺到他不準備好好看片子的決心，還有這人現在的性格多少沾了點老奸巨。她一臉認真地問，“你在國外到底遇到什麽了？還是今天我喝醉酒後的事惹到你了，要不開個精神補償費，我賠你？”
林修竹看着她睡衣毛茸茸的兔耳垂了下來，想起幾個小時前懷裏柔軟的觸感，心不在焉道，“沒有，我只是困了。”
“連我都不能說嗎？”蘇停雲才不信他的說辭，都做IT行業的人了，各個都是混在黑眼圈的第一線，上輩子都是路燈通宵站崗的那一種，只要電源充足一亮就是一夜。
林修竹擡起放在沙發上的手，身體朝她靠近。熒幕的光影打在他臉上虛實交疊，聲音清潤聽着卻莫名低沉，“單純覺得這片子不好看。現實裏鬼哪有人可怕？之前再國外看了部電影，講的就是難以捉摸的人心。大概意思就是有個女犯人跟蹤，下藥被害者，被抓到警察局還謊稱兩人是未婚夫妻，是被害者劈腿。”
“這女人多次被抓也死不悔改，加上一些亂七八糟的疑點與周圍人的指責猜測，認為被害人說不定還真是渣了對方。說他以前就愛打小報告，說他入學分數也是造假等等。生活與精神上的壓力折磨得被害人一度害怕與外人交流，尤其是面對女的。最後弄得被害人差點自殺，事情大了警察才深入調查，發現女人身份證造假，還是個慣犯。問她動機竟然是，這些被害人都曾經幫助過她，一定是對她有意思。”
說完這些他從沙發上起身，繞過她的椅子，提了更讓她敢興趣的事，“要不你換個片子看看，我去給你做宵夜？”
還想追問的蘇停雲瞬間忘了目的，下意識惋惜，“是有點餓，可是家裏那不争氣的冰箱都空了。”
到底誰不争氣。
林修竹拎起手機，走向玄關，“那我出門去買點現成的。”
“彬和路上好像有家烤鱿魚還開着，他們的炒年糕也不錯。對了那電影名是什麽？我去看看。”蘇停雲在他身後問。
“感興趣？”林修竹轉頭看到她神采奕奕的眼睛，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心情逐漸轉了晴，“好像是叫什麽我們與惡的距離。不過大晚上的看這種治郁片幹嘛，你也到了半夜emo時間？別吧，不如現在就換個輕松點的東西看看。”
說不記得名字，細節倒是記得很清楚嘛。
蘇停雲在電視搜索界面輸入，我們與惡的距離。這片子名氣還挺大，是她孤陋寡聞了。但故事由一場無差別殺人案展開，罪犯在電影院中瘋狂射殺9人，并造成21人受傷，跟林修竹講的根本不是一個事。真奇怪，以他的記憶能力，不能夠啊。
又轉念一想，糾結這些幹嘛。不如就聽他的，換個輕松點的看看。
林修竹這次出去就有點久，就在蘇停雲腦內劇場梅開二度，覺得得他可能被卷入離奇殺人案中需要自己解救時，他提着飄散燒烤香的紙袋子回來了。
在沙發上縮成一團的蘇停雲快笑岔氣，幕布上放着的是H國綜藝，我對象的長輩，相當于男嘉賓要在丈母娘面前與女友生活。
膽顫心驚的女婿面對丈母娘的黑暗料理，怎麽都得想辦法誇一聲好。這個好又要發自內心，又不能脫離了現實味道顯得演技浮誇。嘉賓絞盡腦汁誇完後深得丈母娘的肯定，立馬拍板定案，“既然你這麽喜歡，那麽就再來一碗吧。”
恐怖片到搞笑綜藝，這跨度有點大，林修竹在茶幾上一邊擺盤一邊問，“怎麽想到看這個？”
蘇停雲指了指電視的左上角跟她一起看綜藝的小蘿莉，“白白推薦的，說最近深夜emo人士都在看這個。”
升級後的白白活躍很多，聽到主人喊名字，就踩着七彩祥雲登場。
【根據可靠的北極熊資訊站稱，深夜黨80%睡不着覺的人都在看丈母娘綜藝，剩下的20%不看的可能會有抑郁風險。】
聽着白白分析就覺得離譜，林修竹問，"你怎麽判斷出這是靠譜的信息？"
白白的大眼裏閃着智慧的光芒，說得有理有據，【資訊站名稱就叫可靠的北極熊資訊站啊。】
未經訓練的AI确實容易出這毛病，沒法自我識別信息正确性。就這麽放着，好像容易出毛病。
林修竹轉頭問還在沙發上東倒西歪的蘇停雲，“要不先幫你回退版本？”
蘇停雲笑着連連擺手，“沒事，我覺得挺好的啊。看呗，還挺有趣的不是？”
“要是它遇到秦始皇了，封它做兵馬大元帥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多V他50，我要做丞相。”本就笑得不行的蘇停雲又被他逗樂，仿佛曾經的中二少年又回歸到了身邊，“要不再多給50，封你做副丞相。這樣我們一起等秦始皇統一天下。”
“那樣的秦始皇可能有99個副丞相，還是直接V給我吧，我是荊軻。”
“荊軻你幹脆把刀橫在秦始皇脖子上。讓他拿出所有的不義之財，然後我們平分。”
“不用平分，我搶到了都給你。”
AI白白沒能識別出這是兩人在交流病情，機身一圈圈閃着熒光，默默把今日份的數據存到核心處理器，連帶着在電視節目中學到的內容一并記錄了進去。
與蘇停雲吃完夜宵，林修竹就披星戴月地叫車回了家。
白白推薦的綜藝真實的人氣不高，但真的上頭，點開第一集就停不下來。綜藝總共有三期，可看了預告就淪陷，每一期都有綜藝之神眷顧。
看到天都翻起魚肚白，她才收起幕布。
閉眼躺在沙發上養神，腦子除了日常拆丈母娘家的倒黴女婿，還有一個人。
蘇停雲将心事悄悄說給白白聽，“白白，要是讓林修竹給你當女婿怎麽樣？”
白白也學習了一整夜，聽到主人的問題，升級後的中央處理器開啓高速運算。在網絡上搜尋完畢後換上了丈母娘套裝，煞有介事地一板一眼評價，【林修竹！？你說的是那個林修竹！？小模樣長得不錯，人實在是愚笨了點。荊軻都死了幾百年了，騙人都不會騙。不行，不行，這人真的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