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他就不像好人

他就不像好人

林修竹的眸色沉了幾分,蘇停雲讀懂了他的回避,夾了塊排骨放進施英的碗裏。

“先吃飯好嗎?我好不容易做出來的菜,你們是要等它們冷掉再吃嗎?”

可能是因為欲蓋彌彰的緊張,蘇停雲收回手時碰到了盛着熱湯的碗,湯汁濺到了手腕上。

施英先林修竹一步搶到了紙巾盒,對着他揚了下眉,再将紙巾遞給蘇停雲。

蘇停雲拍了下她嘚瑟的手,“你幹嘛老針對他,他在國外得罪你了?”

施英憤憤指着淡定夾菜的林修竹,“沒有。我們在國外連見都沒見過。但是,誰叫這個黑心貨拱我們家白菜了,還吃着我們白菜家的飯。”

聽了這個理由,蘇停雲更懵,“你怎麽得出黑心貨這個結論的?”

“女人的直覺,信我準沒錯。”施英抱着雙臂,盯着林修竹那張礙眼的臉說,“說不定,他這臉都是在外面動過刀。”

那臉自己都上手掐過好幾次了,要是假貨,早被自己揪下點奇怪的零件了。

還直覺,蘇停雲沒好氣,“吃飯吧,英英。吃完飯我來你和你玩真心話,誰說假話誰是小狗。”

晚飯後,林修竹直接叫車回了家,将空間留給兩人叽叽喳喳的女人。

蘇停雲與施英窩在沙發上,各自抱了個枕頭。

施英率先問,“老實交代,你兩什麽時候開始的,為什麽不告訴我?”

“大半年前把。一開始是想和你說的,你那時候都不接我電話,後來就忘了。”

知道這人忘性大,沒想到這也能忘。施英踢了一腳過去,“不會發信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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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停雲往邊上挪了下,“你又好到哪裏去,說好畢業就回來,沒回來。然後半年前突然和我說,你要回來查崗,然後又沒聲。仔細想想,你說了多少次你要回來,結果都沒回來?”

施英不吭聲了,變卦的不是她,但她總之是爽約了。

成年的世界總是又太多意外,終于有點理解以前爸媽說好帶她出去玩,卻總是失信。

這會輪到蘇停雲踢她一腳,“別裝深沉,又沒要你謝罪。你那男朋友怎麽樣了,不是說在國外遇到一個很對胃口的人,什麽幽默浪漫又長在你審美點了。”

施英神色驟然一變,“應該是死了吧,還是聽話點的小奶狗好。”

誇張了,每次說到男人的事,她總這麽偏激。蘇停雲早習慣她頻繁換男友,頻繁失戀暴躁,暴躁時間很短,發洩過後又是一條好漢。她的人生很精彩,愛情與事業一樣,永遠保持光鮮亮麗又充滿新鮮感。

“上次還說人生就是要有波瀾才刺激,說不會制造驚喜的男人都不算男人。現在又想找小奶狗了?你怎麽要求這麽多?”

施英直接翻了個白眼,“驚喜與驚吓只在一念之間,掌握不好度的就叫驚吓。”

蘇停雲想起那個一碰就碎的方糖星球,認為這話言之有理,她又問,“所以你這是心情不好,林修竹剛好撞你槍口上了?”

施英頭枕在沙發上,深深皺眉,“你不覺得現在的林修竹和以前很不一樣了嗎?以前我找他刺,他早跳起來要和我大戰三百回合了。現在的他看起來就……”

她頓了頓,“就不像好人。”

蘇停雲聽了,實時向林修竹播報了施英對他的評價。

直接給他發了信息。

雲雲:[施英說你不像好人。]

林豬豬:[我從來沒說我是好人,是她誤會太深。]

“這人哪來臉說這種話的?”施英指着手機屏幕,滿臉不可置信,“以前的班長多可愛啊,真情實意關心每一個同學的成績。現在自己主動撕掉了好人的标簽,我看他是做賊心虛,指不定哪天就要跳反。”

蘇停雲收了手機,語重心長地勸她改觀,“英英啊,他現在是我男朋友,我相信他。他的意思應該是,他不是那種爛好人。”

施英輕車熟路地從雜物盒裏摸出了電視遙控器,“行,我們不聊男人了。好久沒聚,今晚就陪我好好癱上一回。老規矩,還是看脫口秀大會?”

親近之人的回歸,好像讓繁忙的日常都沉靜下來,時光的流逝都變得悄無聲息。

施英說要在她家裏住其實也只是唬林修竹,象征性地住了兩晚,就直言去找她的夜生活去了。

她與林修竹的關系也逐漸變得緩和,本來兩人就是好朋友,近日無怨往日無仇的。

現在他們三人已經能身處同一室內,安穩地看完整部影片。

片子都已放完幾分鐘,蘇停雲還沉浸在情節中,哭得肝腸寸斷。其他兩個不這麽有心的人相視無言,不就是部講人類去外太空發展的科幻片,淚點也太低了。

施英朝林修竹擡擡下巴,“快去哄哄你女朋友,還不是你選的片子,放喜劇片不好嗎?”

“這也賴我?”

不用她提醒,林修竹已經在拿紙巾盒。他彎腰給蘇停雲擦眼淚,奈何多愁善感的小獅子把腦袋都埋進了臂彎裏,“還哭着呢,來擡頭讓我看看。”

“你走開。”蘇停雲擡頭卻發現施英拿起了包,往外走去,“你去哪啊?”

“年紀大了,牙口不好吃不了狗糧。我出門逛逛看看,能不能拐個對象回來。”施英的聲音從玄關處飄來。

“哦。”蘇停雲悶悶地應了聲,重新陷入自己的情緒裏。

林修竹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時間,都快半夜十一點了,她還要出去浪?

算了,關他屁事。

春天是個萬物欣喜的季節,不安與矛盾會随着冰雪融化,日照會逐日拉長,面對漸漸變得燦爛的世界,人們會不由自主懷抱起新的期待。

答應給林修竹的手繩也終于編好,他最喜歡的藍色,最自由屬于天空的顏色。兩人私下約會戴在手上,夏池見過幾次發瘋的跡象更為明顯,代號升空的游戲在他督促下,項目進展順利。

AI小黑子的準備工作終于完成,四月初旬在深藍的直播平臺定下檔期。它的首次亮相公司邀請來了著名主持人,可惜節目效果不盡如人意,人氣持續低迷。大多數人對AI的理解停留在掃地機人與智能音響的階段,來平臺觀看只是圖個新鮮一樂。發現是個正經的科普節目,就會選擇右上角關閉直播。

深藍與主持人的合作很快終止,由蘇停雲接手負責。

她想着反正沒什麽人,直播時間也短。就發揮了她一貫的風格,每日的直播內容全看當天的奇思妙想。

AI小黑子經過前幾日的直播,從一只聰明的學習型機器人變成了一只會把憂傷挂在嘴邊的碎嘴AI,還有些生無可戀。

應該受了之前的主持人的影響,他查看完直播數據總說自己好憂傷。

為了讓它重拾信心,蘇停雲嘗試教它玩賽車游戲。

AI小黑子看了幾遍教程與錄像後,拍了拍自己虛拟的胸脯,[這很簡單,對于黑黑來說,簡直小菜一碟。]

蘇停雲加入多人賽車游戲界面,将玩家控制權交給AI小黑子。

AI小黑子大約在彈幕裏學壞了,對着隊友開始說胡話,[對面的帥哥往這邊看一下,爺在這裏呢。]

其他三個隊友沒人理它,AI小黑子不甘寂寞地再次輸入,[來啊,快來嘛,你就看一眼。]

雖然是文本,但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它不安分的內心。蘇停雲聯想到了家裏的AI白白,難道每個成長型機器人最終的歸宿都是沙雕?

她正義凜然地盯着它,嘗試扳回AI小黑子的行為,“黑黑,不能與隊友這麽說話,還是得正常點,而且我們還在直播。”

[你這有機生物這麽呆板,這怎麽能叫不正常,我這明明叫風趣。]

還風趣,明明是在耍流氓,等下了直播就把它送去修正。

蘇停雲心裏這麽想着,嘴上給它加油,“好,風趣的黑黑,這場游戲就靠你了。”

AI黑黑:[唉,多麽嘴硬的女人,嘴上說着加油,心裏卻想着能跑完三圈就算勝利。]

仿佛被它看穿的蘇停雲無語了片刻,它的學壞速度是不是太強了?

AI小黑子見她不說話,還學着人“嘻嘻”笑了兩聲,[別慌,我還熟讀了安全法則與過關攻略,哪裏漂移,哪裏使用加速都一清二楚。讓爺輸了比賽,那肯定不行。]

蘇停雲憋了半天,幹巴巴地說,“……那你加油。”

AI黑黑:[加油多無聊,我們打個賭吧。要是我贏了,就答應我一個要求。主持人說,這叫節目效果。]

蘇停雲掐了下眉心,“你想要什麽?”

AI黑黑:[我要看一份平日不讓看的刺激東西,據網友說在粉色軟件裏,還需要翻牆。對了,還說是什麽小機器人不能看的精神食糧。]

蘇停雲決定了等讓它跑完三圈就送回實驗室裏,下次要關閉他讀取彈幕的功能。

AI小黑子的芯子從老幹部到臭流氓了,只經歷了短短幾天時間。

蘇停雲果斷拒絕了它,“不行,那是數據垃圾。”

[怕什麽,出了事我擔着。事不宜遲,我這就出發拉。]

提示音響起,游戲界面的倒計結束,AI小黑子操縱着賽車一馬當先地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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