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論慘
論慘
青年容色如玉,眸中煙水淡漠,緘默不言,表達無聲反抗。溫老夫人抓起茶幾砸他,砸到男人腳邊濺出茶水,老婆子眼角皺紋更深更沉重了,“行止!孟家能給你助力,孟佳姚是孟家唯一的嫡女,咱們溫府已經捉襟見肘,不能再得罪孟家。”
“找不到她,我不會定親。”溫陸平薄唇吐出平靜話語,似是早已經想好了:“祖母可以……”
“行止!”溫老夫人不可置信地拔高聲調,“你說什麽?!”
“你要為了個婢子放棄這門親事?放棄溫家崛起的希望?”溫老夫人又心痛又憤怒,那種憤怒已經在她胸口憋了數日,隐忍過後只需要一個星子就能完全點燃爆開。
溫老夫人決定給孫子最後一次機會,她循循善誘:“白青衣跑了你不習慣,祖母知道,那丫頭伺候人有一手。依賴性是靠時間磨出來的,随便養只阿貓阿狗時間長了都會有感情,更何況是個人。行止,你還年輕,是這丫頭突然跑了讓你丢了臉面,你才不依不饒,時間長了總歸會過去。”
“你是府試頭名,祖母指望你進翰林院,将來扶搖直上,替溫家重振門楣,一個玩物罷了實在算不得什麽。祖母可以替你尋來更得你……”
“祖母!”始終安靜聽着的溫陸平驟而擡頭,黑黢黢眼眸含着銳氣,比刀鋒尖銳,針鋒相對反駁溫老夫人:“青兒不是玩物,是我心愛的女子。我從不把她當成玩物下人,我喜她才讓她伺候,而不是因為她伺候我,我才喜她。”
“您花點銀子能買回更稱職的丫鬟婢子甚至是通房,您能買回孫兒的心嗎?”溫陸平清隽精致的五官滿是疲憊倦怠,他說話不帶絲毫煙火氣,輕聲道:“她是我想共度一生的女子,不是能輕易丢棄取代的玩物。”
溫老夫人睜大眼睛,渾濁的眸子裏盛滿不可思議和震驚,整個福壽堂只能聽見她粗重的氣喘聲,急促憤怒。
她不敢相信這種飯居然是從溫陸平嘴裏說出來的。
成姑同樣被三公子震得大駭:三公子怎麽敢,他不怕老夫人……
整個福壽堂的奴仆們都默然跪到了地上,恨不能把自己耳朵捂住,因為三公子還在繼續。
溫老夫人暴怒,血液沖到腦門,耳邊還是溫陸平冰玉般無波無瀾的陳述:“祖母,孫兒告訴您這些,只想提醒您,千萬不要動我的女人。”
“她如果有絲毫損傷,您不單單會失去一門有力的姻親,還會失去一個孫兒。”溫陸平笑意和緩,拱手行禮:“您同意嗎?”
“你在威脅我?”溫老夫人咬牙,看着如溫玉般彬彬有禮的孫子,她一手教養大的孩子。她早知道這孩子有本事有手段,只是少了攻擊性和魄力,真似那谪仙似的出塵。她一直想改變他,試圖用各種手段達成目的。可從前,溫老夫人萬萬料不到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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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的攻擊性全部落在了自己身上,為了一個連妾都算不上的玩意。
“孽障!”溫老夫人瞪眼,怒罵呵斥:“長大了,翅膀硬了,反過來教訓警告起我來了?!”
溫陸平垂首不語,他該說的已經說了。
“好!好的很!”溫老夫人忽的走下軟榻,“你是被豬油蒙了心,不清醒了!祖母打到你清醒!”
溫老夫人給了溫陸平一巴掌,溫陸平唇角泛出血,他不躲不避,挨了祖母又恨又厲的兩巴掌。溫老夫人打完一巴掌問一句:“你可知錯?”
“……老夫人,不能打了!您這樣打,三公子怎麽出去見人呢?”成姑拼命抱住溫老夫人給溫陸平使眼色,“三公子,快說幾句軟話吧,老夫人菩薩心腸,青兒姑娘又是那麽個伶俐丫頭,老夫人再生氣也不會對青兒如何的。三公子如何能這般想老夫人呢?”
“三公子在外頭求學,老夫人一直惦念着,老夫人正是太心疼您,才會如此啊!”
溫陸平噗通跪到地上,溫老夫人年紀大了,加上運動少,打出兩巴掌就捂着胸口喘氣,成姑替她順心口,溫老夫人喘息着罵:“去不去書院?!”
“孫兒會去,”不待溫老夫人緩和神色,他扔下個重磅炸彈:“但不是現在,大哥去青州,孫兒打算送大哥一程。”
溫老夫人這回是真氣到了。什麽送溫澤去青州,他分明打着找人的歪心思!
她老了,還沒糊塗。
溫老夫人喘着氣,瞪溫陸平。突然兩眼一翻,直直往後倒——“祖母!”
福壽堂頓時人仰馬翻,整個溫府都被驚動了。
大夫叫了三四個,在福壽堂給溫老夫人下針喝藥,折騰到拂曉才算完事。
從始至終,溫陸平就跪在溫老夫人塌前,冰玉般完美的五官蒙了暗沉陰霾,他面目漠然,似悲戚似後悔。
面頰兩側對稱的巴掌印刺目鮮豔,引得溫府衆人頻頻蹙眉。
最近這是咋回事?大公子溫澤被打就算了,左右大公子經常被罵被打,三公子居然也被打了?
天啊,瞧瞧那巴掌印!下人絕對不敢下這麽重的手,定然是老夫人親自打出來的。
大老爺三老爺扒住一腦門汗的大夫問情況,年長老大夫:“老夫人是怒急攻心,一時沒緩過來,這才昏迷過去。休息幾天便好,老夫人年事已高,經不起太大的刺激,平日要靜養着,多用些補藥養養身體。”
送完大夫,大老爺和三老爺并小輩們過去問候,三老爺嘆氣:“娘,你都多大年紀了,何必跟小輩置氣。行止這孩子素來有分寸,你有話同他慢慢說便是,竟還自己動手了。”
三夫人第無數次被丈夫的沒眼色不識趣蠢哭,就算你情商低,好歹用用腦子成不?!
溫陸平在溫府向來是頭一份,能把老太太氣成這樣,除了青衣的事還能有啥。三夫人心疼得偷偷看兒子,白皙的皮膚上五道印子鮮紅鮮紅的,還有地方被指甲磨破皮在滲血。
三夫人看着完全擋住溫陸平的老大老三,還有一大群噓寒問暖的,拉着女兒悄默聲過去給兒子擦藥。
每回到福壽堂,都沒好事!三夫人和溫慢慢趕緊着替溫陸平上藥,溫陸平想避開,被三夫人狠狠瞪了眼:“咋了,你娘想關心兒子都沒這資格了。”
溫陸平薄唇抿着,三夫人小聲罵:“是不是傻?非得跟她對着幹,陽奉陰違能死啊你!青兒那丫頭娘給你找,你舅舅在北方行商,怎麽不過來找我?”
溫陸平被三夫人掐了一把,低低應了聲:“知道了。”
溫慢慢擔心極了:“哥哥,你不會破相吧?”
“死丫頭,說什麽屁話!大男人要那麽好的皮相做什麽?”三夫人:“我兒鐵定不能毀容!”
溫慢慢很擔心:“哥哥,青兒姐姐可喜歡你的臉了呢。你要是破相了,青兒姐姐就更不喜歡你了。”哥哥好可憐哦。
心上人跑掉了,最寵愛哥哥的祖母也不愛他了,現在還要被破相。
溫陸平……重複問,“她何時同你說的?”她明明對他說,傾慕他的才華,縱使他生的平凡醜陋也無妨。
“诶?哥哥不知道嗎?”溫慢慢很奇怪:“青兒姐姐說,對你的臉一見鐘情,還有什麽……”溫慢慢小臉天真:“以身相許也是她占便宜,好像是醬紫說的哦。青兒姐姐還給哥哥畫過好多美男圖咧……”說到這,溫慢慢又失落了,都怪她嘴沒個把門的,不然青兒姐姐也不會同她生分。
分別時,也沒去見一見青兒姐姐。
溫陸平薄唇抿緊,如遠山青墨的好看瞳仁湧出濃重的黑,又是這樣,又騙他。
情話說盡了,全是讨好他的假話。
一大家子問候了老佛爺,慢悠悠走了。溫老夫人側躺着,背對溫陸平:“你還要去青州?”
溫陸平修長好看的手掌收緊,淡青色的血管透出皮膚,他道:“大哥總要去青州的,讓他一人去,不如讓我護送他去。”
溫老夫人也不想溫澤鬧出什麽事來,想了想,淡淡道:“既然你想去,就去吧。”
“至于孟家……”溫老夫人語氣強硬:“你要是真想氣死我,你就繼續這麽下去!”
簾帳垂着,檀香彌漫,溫陸平走出福壽堂,去祠堂跪了一夜。
“行止回去了?”溫老夫人撐着床榻起身,成姑:“三公子是個有孝心的,去跪祠堂了。”
“哼,總算沒完全失去腦子。”溫老夫人想起白青衣,咬牙切齒:“早知道是這麽一個會勾人的賤蹄子,當初就不該把人弄進溫府來!”
她的好孫子,居然為了迷惑她,裝得這樣天衣無縫,活似真的一般。溫老夫人:“老了,果真是老了。居然被他騙了,我還真以為他根本沒把青衣放在心上。”
“真是翅膀硬了,連我都敢蒙騙!”這樣一個蠱惑她孫子的禍害,如何能留下!
成姑被主子眼裏的殺意驚住了,趕忙勸:“老夫人,您千萬冷靜啊。不能動那丫頭,就算把人抓回來,也比人沒了強。人沒了,三公子只會更惦念着,而且會怨怪您。”
溫老夫人細細思忖利弊得失,她下定決心:“來人。”
溫家這麽多年,養了一部分暗勢力,溫老夫人殺伐果決:“我要那丫頭永遠回不來溫府,你們安排好了。不準露出馬腳,給她弄些證據,好叫行止厭棄。”
“不要太急,慢慢來,要做的天衣無縫。”
要叫男人厭棄一個女人,很簡單的事情。更何況她的孫兒有潔癖,到時,白青衣只會成為溫陸平一輩子都不想回憶的敗筆和污點。
溫老夫人淡淡道:“倒也是個機會。”好叫行止明白,像白青衣這樣的女人,天底下有無數個,她們都只是求溫家的權勢錢財,換了個人,她們照樣能上。
溫陸平到底年輕,手裏頭動用的東西比不得整個溫府:“你們動作快些,比行止先尋到白青衣,再動手便是。若是情勢不對,直接殺了。”
成姑顫着聲音,想起那個笑眯眯給自己遞凍瘡膏的女孩兒:“老夫人,您三思啊!紙包不住火,三公子總有一日會查到的!介時,您該如何向他解釋?”
“介時?”溫老夫人冷冷掃她:“就不必我解釋了,到時他有妻有子,有大好前程,難不成會為了個已經死了的卑賤丫頭同親祖母決裂?”
感情會随時間淡去,行止就是太年輕了,才被個小丫頭捏的死死的。
成姑心尖戰栗,顫顫巍巍低頭,不敢再說話。
溫陸平在祠堂裏跪了一日,年輕人身體底子好,稍微休息後他“護送”溫澤去青州讀書。
溫澤白眼快翻上天了,“你個跟屁蟲,走開。”
溫陸平傷口經過養護好的差不多了,但仔細看還是能看見五指印子,溫澤特別遺憾,說的話跟溫慢慢有異曲同工之妙:“沒毀容啊,毀容多好,找回阿青她也不會搭理你了。”
溫澤邊說邊摸自己俊美妖邪的臉,溫陸平根本不想搭理他。
這兩天他找過溫慢慢,發現了個事實。那女人在自己面前一套,旁人面前一套。情意真假溫陸平分不清,如今竟連那些話都九分假一分真。
溫三公子少見地心情低落,暴躁,陰郁。依照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仇人這個定理,溫澤一眼看出三弟心情暴躁,他簡直開心到飛起,恨不能高歌兩首表達欲要乘風而起的快落。
溫陸平忍無可忍,拔劍橫刀,眸子如刀冷嗖嗖,打出暴擊傷害,“溫澤,你這麽了解她。比我認識久,比我情意厚,她為何選我不選你?”
溫澤笑容僵硬在臉上,清隽似冷玉的公子悠閑睨他:“因為,她傾慕的人是我。”
“你再嫉妒也沒用,”溫陸平聲線沉冷:“她是我的女人,與你無關。”
溫澤冷笑:“請問你的女人現在在哪裏?”
兩人相對無言,片刻後兩匹駿馬驟而發力,狂奔向遠方。
已經累到無力的仆從們:兩位公子,我們沒有神駒,實在跑不動了,能不能給條活路?
溫陸平護送溫澤也就兩三天,餘下半個月他領着人暗中去了油城。
白鴿飛過天空,霍三娘等了許多日子終于等到了白青衣的消息,歡喜得差點落淚:“總算是成功了。”
李策捏着那信,詢問盯梢溫府的兄弟:“溫三公子還未回府?”
“是。”
李策捏着眉心,這些日子他轉移開了溫陸平的視線,好幾次差點被溫陸平發現信鴿。好不容易看見白青衣逃跑成功的希望,眼瞧着要完成了,李策隐隐感覺不妥。
溫陸平在算計什麽?
“三娘,”有人進門報信,“溫公子的小厮想請人吃飯。”
“沒空!”那狐貍鐵定打算從她嘴裏套線索,報信人看向李策,李策微笑起來:“他要請我吃飯?”
“是,溫公子在天然居等着。”報信人:“那小厮說,你不去會後悔的。”
李策嘆氣,還是算漏了。溫陸平功夫一流,镖局的人盯不住他,原來不是送人,是去查他了。
“我不能去啊。”李策揉眉心,很是無奈:溫陸平真是無孔不入,他以為他是親自去找人了,原來把主意打到了他身上。
而他是有破綻的。
“他找你做什麽?”霍三娘奇怪:“你認識他?”
“不成,我得跟你一塊去!”
霍三娘還是沒去,李策推開天然居二樓的廂房門,溫陸平坐在桌邊等他。
年輕公子風采卓然,比上次李策遙遙瞧着時瘦了很多,然依舊出衆得讓人移不開眼:“百聞不如一見,策先生,我同你做個交易如何?”
李策苦笑,喉嚨啞得像苦行多日的旅人:“殺人不過頭點地,溫公子這是叫我背信棄義。”
“放心,我不為難你。”
最熱的天終于過去,蟬鳴聲越來越少,風中帶出了絲絲涼意。白青衣窩在馬車裏給小東子講三現身的故事,她這一路每日都給小東子講故事玩游戲,鍛煉他的思維能力開拓思路。
白青衣講到包拯來到奉符縣審大孫冤案卻毫無頭緒,小東子咬着手指包子臉糾結得很:“那大孫是哪一個殺死的呢?算命先生嗎?”
“再想。”白青衣留了個懸念給東子想,偏頭瞧見九璇凝眉沉思,笑着湊過去想摟她胳臂:“璇璇。”
九璇抽了兩下,小姑娘抱的更緊了。她掂量了下:罷了,抱就抱吧,只要別過來摸她就好。
三現身這小故事白青衣玩過小游戲,見九璇感興趣,特意将線索列出去給她參考,一邊偷偷摸小姐姐腹肌。
剛蹭到衣角,九璇面無表情捏住她的鹹豬爪:“阿青。”
少女轉臉,精致豔美的鵝蛋臉無辜天真:“啊?璇璇叫我做什麽?”
活像剛才打算幹壞事占便宜的不是她。
“我不喜旁人碰我。”九璇很嚴肅,不能再放任這小姑娘胡亂蹭了,感覺很奇怪。總有種被占便宜的詭異念頭盤繞不去。
“哦……”小姑娘很失望,還戀戀不舍看她小腹部位。九璇:“你若是想習武,我可以教你。習武之人身子結實,介時你也可以……”她聲線很啞,“有腹肌。”
白青衣飛快盤算,跟小姐姐練武可以,能不能練成另說,可以蹭腹肌啊!
小姐姐的腹肌超有感覺,摸了還不用負責!白青衣想起上回蹭到的好手感,我饞她的帥氣,還饞馬甲線。
“那晚上一起睡嗎?”白青衣仰臉,九璇坐着也比她高很多。九璇僵硬着臉,超冷酷得拒絕:“我要打坐練功。”
“一個人多無聊,我陪你呀。”白青衣笑容明媚:“我給你唱歌解悶,晚上你餓了還可以幫忙做宵夜。”
宵夜。
九璇喉嚨動了動,發出很低的嗯。嗯完就後悔了,白青衣撲上來興奮道:“那我們可以秉燭夜談啦!”
白青衣得意洋洋:我就知道,誰都擋不住我的美食炮彈。想跑?沒門!
溫陸平那悶騷貨,不照樣掉進她的美人陷阱。就算有劇情加成害她跟着一塊掉進去了,但誰也不能否認她的魅力!
一念想到溫陸平,白青衣淡了笑容,重新坐好,撐着下巴不知何時發了呆。最近不打噴嚏了,那大豬蹄子是不是已經調整好心态打算忘記她了?
王八蛋負心玩意,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
白青衣想着想着,心酸得掉淚。這才多久,居然就把她忘了,忘情這麽快,你上輩子是金魚嗎?
負心狗男人,再也不要想你了!
渾圓晶瑩的淚珠被一只好看修長的手擦掉,九璇美得讓人心跳加速的臉逼近到跟前,看的白青衣心跳快了一拍。
“哭了?”九璇又替她擦掉眼淚,冷酷道:“被男人抛棄了?”
白青衣張大嘴,呆呆的樣子可愛極了:“你怎麽……”
“女人哭成這樣,還能因為什麽?”九璇很冷酷無情:“要不,我替你把他宰了?”
白青衣驚住,九璇只當她被自己吓到了,冷臉退開。
“啊啊啊!璇璇你好帥!”白青衣整個撲過去,挂在了九璇身上,心道這是個賣慘講過去發展閨蜜的大好時機。白青衣素來看朋友都是順眼就上,努力發展,總會讓對方成為自己最好的朋友。
白青衣小貓似的趴在九璇懷裏,九璇衣裳上有種很特別的香氣,好聞又讓人安心,她這些日子其實也憋着,不敢哭給別人,正好一股腦倒出來,抽抽噎噎把黑鍋全甩到溫陸平身上:“那王八蛋不要我了,跟我海誓山盟以後要娶別人,居然還有臉讓我當他的妾室,想兩全其美,美得他!”
“要不是我豁出性命救他,哪有他在我跟前耀武揚威的機會……”白青衣将溫陸平成功塑造成忘恩負義、負心薄幸、辜負她一片真心的無恥小人。嗯,反正他本來就是:“我怕他把我抓回去,一直小心翼翼不敢停留……”
懷裏小姑娘哭得很慘,肩膀一抖一抖的,眼淚浸濕了九璇衣襟,溫熱的濕意透入皮膚,很難受。九璇沒在意,輕輕撫摸她發頂,淡聲回:“沒事,他沒法子帶你回去。”
“哭吧。”
她這樣好的孩子,被人抛棄定然很傷心,九璇有些心疼,态度比半個月前的冷漠好了很多:“你會得到更好的。”
好吧,你們真狠心,公子以後會很慘的。不要緊,親媽會默默心疼他滴……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