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過往一

任三接雖然養尊處優,但也曾一人一劍意氣風發在外闖蕩過,那時他方結了金丹壯志淩雲,琢磨着要在修真界闖些名頭來,念頭一起便雷厲風行地告別了他的老父親,拎着劍出去‘行俠仗義’了。

這一去就是三年五載,同時‘玉林君’的名氣也愈發大了,玉樹臨風的金丹真人任三接風姿飒然,一把肅羽濟蒼生。

一次剿滅了一夥落草為寇的修士,解救被抓的無辜百姓後,任三接在雜亂的小廚房裏順手摸了一把,無意間觸動了暗藏的機關。

櫥架移開露出一個昏暗的通道。

沒想到這個地方還別有洞天。

順着冰雪鑄成的梯子一路往裏走。

光線漸漸明亮。

任三接眯了眯眼,笑了。

與外界的陽春三月不同,裏頭是一片白雪茫茫。

冰天雪地與一個冰雕玉砌的小雪妖。

雪妖是種類繁多的妖獸裏為數不多的人形妖獸,以其妖力強盛且極通人性而極受修士追捧,這裏的追捧是拿去當仆獸,又因為其冰肌玉骨且人形美貌,經常被當做爐鼎。但成年雪妖堪比化神修士極難捕捉,且雪妖一族及其注重血脈子嗣,雪妖幼崽在未成年之前都會被成年雪妖護的嚴嚴實實的,不過若是在雪妖還是幼崽時期簽訂主仆契約,從小養大的雪妖則會無比忠誠。因其在人類修士之中受歡迎程度,一只雪妖幼崽的價值可達上萬靈石,故而許多修士就把主意打在了雪妖幼崽身上借販賣雪妖牟取暴利,想來這個雪妖幼崽就是如此,不知是與族人失散還是其他落入賊手,不過他幸運的在被賣出之前就遇見了任三接。

小雪妖抱膝坐在這冰雪之中,霜白的發順滑的披蓋在潔白的背上,整個人好似一座精致的冰雕。

這個冰雕睜着一雙又大又圓的獸瞳,木然的看向入口。

他的眼睛是金色的,流光四溢,攝人心魄,瑩白的身子裸露在冰雪之中,幾乎與白雪化作一處。

任三接對此沒有其他想法,看着只覺得冷,雖然修士不懼冷熱,雪妖更是不怕冷,還是順手取了一個貂皮大氅,迎頭給小雪妖囫囵蓋上,自己則是取了一個傳訊石給家中老父親保平安畢竟三年沒給家裏的孤寡老人報信,這次碰見好友傳話,估摸着再不傳個訊指不定老宮主直接出來找人了,畢竟任三接還想在外面再浪一會。

小雪妖艱難的探出腦袋,原本一絲不亂的銀發都亂了,懵懂的瞧着任三接,被任三接随意禿嚕一下腦袋權當安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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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三接三言兩語打發了家裏的老父親,收了傳訊石,低頭一看,樂了。

不到他胸口的小雪妖支楞着小腦瓜,标致的小臉蛋被奢華的大氅襯的愈發眉眼精致,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居然還一點也不怕生的去拉任三接的手。

涼絲絲的軟乎乎的小短手緊緊攥着任三接的一個手指頭——他的手實在是太小了,只能堪堪握住任三接的一跟小指。

任三接樂不可支,反客為主把他的小手包住,打趣道:“這麽不怕人啊?不怕大哥哥把你拿去賣了?”

小雪妖不知聽沒聽懂,只是默不作聲的把手心那根任三接的小指握的更緊,眨巴一下眼睛仰頭直愣愣看着任三接。

任三接自然是不會把雪妖拿去賣錢的,看人家小雪妖的長睫毛一顫一顫心裏癢癢,手一欠就伸手撩撥。

雪妖雪膚銀發,睫毛也是霜雪凝成般的銀白通透,耳朵尖尖的,被任三接撩了一下睫毛時小幅度的抖動了一下,就跟小動物似得。

“餓不餓?我這裏有好吃的,叫聲哥哥我就給你。”

“怎麽老看着我?看呆了?”

“你呀。”

“大哥哥帶你離開這個破地方。”任三接彎腰抱起小雪妖,想起來問,“對了,你叫什麽名兒?”

小雪妖圈住任三接的脖子,歪頭看着任三接一會,搖頭。

“也對……”小雪妖瞧着就跟人族七八歲孩童一般大,說不定有名字也記不清了。任三接沉吟一會,笑吟吟的開口:“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綽約若處子……這樣吧,以後我叫你阿雪如何?”

然而任三接沒有注意到懷裏的小雪妖其實是雄性。

任三接從來沒有接觸過小孩兒,一則是因為修士極難孕育後代,二來是結丹前總是呆在鏡花宮每日接觸的都是宮裏的修士,偶爾參與各個勢力的宴會或是做東或是做客,無論是人族幼崽還是其他種族的幼崽,都只是遠遠的看見過,更別提上手抱了,他感覺懷裏的小崽子,小小軟軟還涼絲絲的,一時有些新奇,看見小雪妖小小年紀板着一張臉就忍不住想逗他。

等回到落腳的小院,小雪妖已經面染紅霞,耳根泛紅,小臉埋在大氅裏不肯露臉。

徐明洲似有所覺,靠在窗臺探出頭一看——

“哦呀~玉林君啊玉林君,你這是……還帶了一個童養媳回來了?”徐明洲先是呆了呆,然後上上下下看了看,打趣。

若說任三接是玉樹蘭芝,那徐明洲就是出水芙蓉瓊姿花貌,徐家小公子是出了名的桃腮杏面貌若好女,瑰姿豔逸風姿綽約。

昳麗少年倚窗而立,雙瞳剪水,星眸微嗔,笑意盈盈的看着任三接。

任三接一哂,打蛇棍上,回他:“瞎說什麽大實話,可不是。”

然後眼尾一掃,話鋒一轉,老不正經的調笑徐明洲,一邊說一邊把小雪妖放下:“嗯——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好妹妹,哥哥疼你,哥哥心裏只有你~你永遠是為夫的正妻~”

徐家是老牌修真世家,以擅長馭獸而出名,徐明洲的爹是族長,他作為嫡幼子,若說嬌生慣養的程度比之任三接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除了一個偏疼他的族長爹,頂上還有一個好哥哥護着,又貌若好女,故而雖然虛長任三接幾歲卻時常被任三接戲稱是徐家妹妹。

二人趣味相投情誼深厚,這次在清風鎮二人不期而遇,便決定結伴同行。

“去去去,誰要做你老婆,”徐明洲睨了眼任三接,手一伸:“貨呢?”

“沒了。”

“沒了?!”徐明洲不敢置信。

“嗯哼,給我媳婦了,”任三接避開徐明洲抓他的手,虛護一下懷裏的小雪妖,“別鬧。”

“任三接啊任三接,我說過多少次了!你你你……你死定了!”

打打鬧鬧過後,任三接終于‘交貨’,原來是一包桂花酥。

清風鎮特産,百年老店值得信賴。

香酥甜糯,唇齒留香。

徐明洲抱着這包千辛萬苦得來的桂花酥,幸福的眯眼,任三接忍俊不禁,手指扣了扣桌案,“我先給小雪買些衣物,你幫我看一下。”

“去吧去吧。”

徐明洲頭也不擡,敷衍的揮手。

任三接又掏了一包桂花酥塞在小雪妖手心裏,“阿雪先吃着,哥哥給你去買衣服。有事情找那個‘姐姐’哦。”

徐明洲嫌棄的看了眼任三接,沒好氣的開口:“滾,滾,滾,教什麽亂七八糟的玩意。”

小雪妖則是乖巧的點頭。

任三接從大步流星的走到舉步生風的回來只花了一盞茶的時間,還是帶着一堆小裙子樂颠颠的回來,一進屋就把小裙子一件件攤在床上,眉飛色舞的問:“阿雪喜歡哪件?”

小雪妖正在小口小口的啃在桂花酥,聞言擡頭一看,張了張嘴,搖頭。

“都不喜歡嗎?”

小雪妖抿着嘴,不做聲,尖尖的耳朵輕輕的顫動了一下,這回是稍顯遲疑,然而還是搖頭。

“不喜歡也沒關系,哥哥再給你其他的……”

徐明洲看了看任三接又看小雪妖,一臉牙酸的表情,皺着臉插嘴道:“他該不會是個小啞巴吧?怎麽都不說話?”

任三接不樂意了,嗆聲道:“說誰啞巴呢?阿雪才不是啞巴,肯定你是吓到她了。我們不怕他啊。”安撫地拍拍小雪妖的發頂,末了還白了眼徐明洲。

小雪妖拉着任三接的衣角。

任三接緩聲問他:“嗯?怎麽了?要和我一起去買嗎?”

“我怎麽了?本少爺才沒有做什麽吓到她的事情!我還不屑去欺負一個小崽子。”

最後任三接終于搞明白為什麽阿雪拒絕小裙子了,還郁卒了好一會。

……

某日,徐明洲問任三接。

“那個小雪妖你打算怎麽處理?帶回去養着?還是怎樣?”

任三接雖然喜歡小雪妖,卻從未起過帶他回去的念頭,聞言舉目像北遠望,漫不經意的說道:“送回去。”

“送回去?哪兒?霜北莽原?”徐明洲原本還不明白,下一瞬腦海裏閃過一個荒唐的可能,順嘴就說了出來,然後不可置信的看着任三接,皺眉道:“你認真的?”

任三接對上小雪妖懵懂依戀的小眼神,輕描淡寫的回他:“自然。 ”

“你瘋了!?那個地方是金丹修士能去的地方嗎!?”徐明洲提高了音調,一雙杏眼瞪的渾圓,顯然是極不贊同。

霜北莽原可以說是雪妖的大本營,那裏生存着這個大陸數量最多的雪妖,也是雪妖的淨土,因為雪妖在修士之中的處境,那裏的極為排斥人族修士,且霜北莽原終年積雪,那裏的冷足以凍死金丹以下的修士,凍傷金丹修士,那裏是雪妖的世界。

“我又不進去,就送他到邊境,到了那裏他就真正安全了。而且我只是一個好心送迷失的雪妖幼崽回家的善良修士,他們是不會為難我的。”

無論徐明洲怎麽反對任三接都鐵了心要送小雪妖去霜北莽原,最後兩人各退一步一起去,然而任三接卻騙了他,獨自一人離開了。當徐明洲追上去找到任三接的時候,任三接已經孑然一身,笑眯眯的和徐明洲打招呼。

随後修真界傳出雪妖一族被血腥屠戮傷亡慘重的慘聞。

***************

我一直在等你,你沒有來,我就來找你了。

可是你不記得我了……

你讨厭我。

——黑匣子

與正文無關的無責任番外 (婚車)正文4250字

彼時任三接已經和羲鴻心意相通,就等着扯證,啊,是合籍。

但是天有不測風雲,合籍前一天羲鴻離家出走了。

是的,就是離家出走,任三接一開始沒意識到,誰能想的到看起來成熟穩重的羲鴻劍君能一聲不響做出離家出走這種事情來呢,等晚上夜深了還不見人影,任三接才急了,趕緊去找,最後還是在星隕島上找到了他不知為何鬧了脾氣的準道侶。

羲鴻長身鶴立,一身白衣如雪如霜如月下煙岚,就着清冷的月色看起來冷傲極了,任三接現在已經可以透過表面看本質了,愣是從他的背影裏琢磨出幾分蕭索孤寂,登時心疼的不得了,走過去拉他的手。

“怎麽了?”

任三接也曾聽說過某個大世界有個詞叫婚前恐懼症,大意就是結婚前會特別緊張,情緒也會失控,難道他家老秦也是得這個症了?于是湊過去觀察羲鴻表情——越看越喜歡,心說我道侶長得就是好看。

羲鴻看了眼任三接,沒有回答,只是虛虛回握住任三接的手,一言不發,又是一副不言不語的樣子。

任三接擔憂的摸摸羲鴻的臉,問他:“可以和我說嗎?我們是道侶,是世上最親密的存在,無論發生了什麽事情也無法改變。我們氣運相連,命理相通……”任三接是慣會甜言蜜語的,面對羲鴻卻每每笨口拙舌,大概羲鴻生來是克他的,不過任三接甘之如饴。

“道侶?”

“是啊,我們馬上就要舉辦雙修大典,不是嗎?”

羲鴻垂下眼,抽回手。

任三接不明白怎麽好端端地羲鴻會抗拒自己,不過很快就被另一件事情驚起驚濤駭浪。

“你說什麽?我沒聽清。”羲鴻竟然表示要和他散夥,還說他心裏有着隔壁老王,神他媽隔壁老王,誰啊!?他什麽時候還多了一個白月光,他怎麽不知道,任三接簡直要叫羲鴻給氣笑了。

羲鴻态度很堅決,誠懇的表示願意成全他和不知道是哪個家夥的人雙宿雙飛。

“你是真的這麽想的?”

羲鴻又不吭聲了。

任三接回想起過去一個月裏的不對勁來,有好幾次羲鴻都有些沉默的過分,尤其是上次,兩個人都要水乳交融靈肉和諧了,結果最後居然是純蓋棉被睡覺了……

等一下,明明都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為什麽生生忍了?

“其實是你移情別戀了吧?”

羲鴻皺眉抿唇,卻沒有反駁。

任三接神色黯然,幹笑幾聲,“行,好聚好散。”說完大步流星的走開,召出肅羽離開了。

一時間風聲也是寂靜無聲,天地黯然無色,所有情緒仿佛被一瞬間抽空殆盡,他想去追……可是不行,他記起任三接身上時不時出現的痕跡,原先不懂,後來懂了,才知道什麽叫難過,在和任三接确認的關系後再看見那瞬間忍不住有些怨了,他想,他到底是怎麽看我的呢?是看我可憐所以才和我雙修的嗎?

因愛故生憂。

羲鴻一直知道自己遠不是表現出來的清心寡欲,反而愈是看起來平靜內心翻騰的情緒愈多,各種各樣,好的壞的,被死死壓抑着不露分毫。

然後終于繃壞了,他開始厭倦,不是對任三接,而是自己,他想,我是多麽的污濁,多麽的卑鄙,口裏說着要遠遠的看着就夠了,結果卻憑着任三接的善良而霸占着他。

這樣是不對的。因愛而生懼。

可是還是有些難過,就像一個乞兒得到了一塊糖,明知道不是自己的卻舍不得還回去也舍不得吃掉,每天都嗅着糖的香氣,最終糖化了,什麽也沒有了。

任三接越想越氣,半道上折返,大步上前拉住羲鴻劈頭蓋臉一段話:“我不管你是喜歡上別人了還是怎麽樣,反正你只能和我在一起,本少爺喜歡你就夠了,你生是本少爺的人,死也是本少爺的鬼……你你你哭什麽!?”

羲鴻垂目去看他的小公子,默默無言,克制而哀傷的抱住他。

到底是願意還是不願意了?

不管他願不願意,他這人就是他的了,誰都別想搶。

任三接拍拍羲鴻的背,宣布主權的回抱他。

兩人月下相擁抱了許久任三接終于搞清楚了羲鴻不對勁的原因,原因讓他不知道是要笑還是氣,最終好氣又好笑的重新抱住羲鴻:“沒有別人,只有你,一直都是你。”

吃醋吃到自己頭上,也是沒誰了。

“我?”

羲鴻看起來有些懵,當然也有些意外的可愛,任三接看的喜歡的不行,‘吧唧’親上一口。

“是啊,你不是入魔了嗎,你入魔分化了另一個你來,專門在你沒有神智的時候出來,說起來還是因為這個我們才真正開始的。”

羲鴻一點就通,神色微妙。

待到到了雙修大典的那個晚上,任三接迫不及待地撲到羲鴻兩人一起倒在柔軟的床榻,手一撐,居高臨下的舔舔唇。

“好了,莫負昭華啊,洞房花燭夜,我們來幹點正事。”

早在大典上就心癢癢了,大典上人來人往,一片嘈雜,任三接和玩伴們嬉戲打鬧的空隙一眼看見一身紅衣的羲鴻劍君立于殿下,陽光斜照着,給他描了一個虛晃的金邊,默然不語看着他,如泉水的恬靜,置于鬧市而愈發靜幽,羲鴻有種特殊的魔力,好似從來不屬于這凡世,然而他的目光一觸及任三接整個人就鮮活起來了。任三接心被悄然一擊,忍不住笑開,而羲鴻則是不明所以,哪裏知道他那看起來正經極了的道侶此時想的是要把他拐上床去。

因為是雙修大喜觸目所及都是一片紅,深紅的地毯,正紅的杯盞,床幔被褥什麽的也都是喜慶紅色,上頭繡着暗紅與暗金的呈祥龍鳳圖,任三接身上穿着和羲鴻一般無二的喜服,繁複且華美,只是他身量小些,瞧着更加精致,紅衣交疊化為一體。

任三接跪坐在羲鴻身上,臉上帶着柔和的笑意,迎着羲鴻不解的目光,輕輕笑開,手指一挑解開衣帶随意撥開,暈紅的眼尾掠過同樣一身紅衣的羲鴻,美人面染紅霞,笑意漸深。

羲鴻半撐起身,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人。

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任三接低頭和羲鴻交換了一個情意綿綿的長吻,起身分開時兩人都有些呼吸不穩,能聽見粗重的喘息,任三接虛靠着床帏,抹去唇邊的津液,鳳眸微眯,伸出緋紅的舌尖一點點舔了。

雖然秦晝和任三接做過了無數次,羲鴻在這碼事上卻是十成十的新手,他握住那根泛着水光的手指放在唇邊讨好的輕吻,眼神追逐着任三接,眷戀且親昵。

任三接順其自然的用指腹按壓在羲鴻紅豔不少的唇上好似給他塗抹口脂般摩挲,然後手腕一轉,在對面那人炙熱的眼神下舔舐指尖,交歡一般進出……直到手指上一片水光淋漓。

羲鴻心底轟然燃起一團邪火,千年萬年的積雪因為豔陽的熱量而融化開來,腦子裏一片混亂,眼前的一切宛若隔着紗霧缥缈,心緒和着呼吸一起紊亂。

任三接低喘一聲,半跪着湊近羲鴻,細白筆直的腿在層層疊疊的喜服下若隐若現,褲子不知何時已經脫下丢在一邊。

羲鴻扣住任三接的腰肢,任三接半是跨坐的支在羲鴻的腿上,額頭抵着他的額頭,眼睛半阖着引着身下那人去探入衣擺深處,滾燙的吐息和指尖接觸到的細膩柔軟讓一貫清心寡欲的羲鴻劍君有些不知所措的垂下眼,睫毛不安地輕顫,看起來好像他才是被‘欺負’的那個,任三接輕笑,緩聲音問他。

“喜歡嗎?羲鴻。”

“喜歡。”

任三接本來只是逗逗羲鴻,卻不料居然還能得到回應,于是得寸進尺繼續追問。

“喜歡什麽?”

羲鴻原本低垂着眉眼,此時卻擡起眼,牽起任三接的手放在心口,剔透澄澈的眼睛專注地望着任三接,認真到近乎虔誠地回他。

“喜歡你。”

“我喜歡你。”

這回是任三接不好意思了,掩飾般的慌亂眨着眼,氣血上湧,臉上熱的驚人,手心下方是羲鴻的胸膛心口正在有力的跳動,一下一下,訴說着愛意。心底同時流淌一道溫溫熱熱的暖流,如糖似蜜的甜絲絲化開了。

“……我也喜歡你。”

任三接抱住羲鴻小奶狗般的啃了一口羲鴻的唇角,然後狡黠的眯起眼,輕笑一聲道:“現在給你獎勵。”

水聲咕唧作響,淫亂的景色掩蓋在重重疊疊的衣袍之下,任三接低喘着分開腿,羲鴻一手握在他的腰上,另一只手摸在他的乳尖,兩人皮肉相貼的部分好似着了火,燙的驚人,吐息也粘稠膩人,任三接對上羲鴻半是懵懂半是火熱的眼神,沉下腰。

羲鴻的那物與他清冷的外表極為不符,尺寸尤為驚人,此刻已經完全擡頭隔着亵褲抵着任三接腿根的嫩肉,存在感極強的散發着熱度,任三接拿指尖輕輕一帶,那物便迫不及待地跳出來,在他手上劃過一道濡濕的水痕,安撫的摸摸那活的大腦袋,屏息将已經濕軟的穴口分的更開,試着吞下一些,然後驚喘出聲。

羲鴻捏着他的腰胯,不疾不徐卻不容置喙的往下壓,長驅直入,眼睛亮得灼人。

許久為經情事的小穴緊致的過分,窄小的地方擠入粗大的物什漲的難受,偏偏那物還還锲而不舍的要再往裏頭鑽,媚肉既是抗拒也是迎接地不住蠕動,任三接腿根不住打顫,身體不受控制的戰栗,顫着音扶在羲鴻肩膀上。

“啊——慢點……太大了……,嗯……就是這樣,慢慢來……都——進去了?”任三接眼底漫起一層霧氣,下意識摸了摸腹部,沒有鼓起來……體內被強硬擠入不屬于自己的器具的滋味并不好受,更別提那物又粗又大,既硬且燙,甫一侵入五髒六腑就好似被頂的移了位,眼前也是一白,原本半勃的性器也軟了下來。

但因着那是羲鴻的他心甘情願敞開身體接納,後穴密不透風的裹着羲鴻的性器,甚至能感受到那物在每一根青筋和體內每一次躍躍欲試的跳動,有些漲,但還能忍受,任三接長長的籲了口氣放松自己,對着羲鴻笑了笑,火上澆油地膩聲調笑道:“舒服麽?……我裏面。”

“嗯。”

“‘嗯’是什麽意思?”任三接不依不饒,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羲鴻的耳尖。

羲鴻的耳朵不知何時變成雪妖特有的尖耳朵,而白皙剔透的耳垂已然是燒的通紅一片,尖尖的耳朵在發絲裏受驚般輕輕的顫動了一下。

“舒服。”

“接下來這麽做知道嗎?”

“嗯。”

話音剛落任三接就被壓倒在繡着呈祥龍鳳的綢軟喜被上,眉心被蜻蜓點水的吻過,下身被細致的撫慰,像是證明他是真的會,羲鴻只是稍稍拔出些許就狠狠的撞了進去,動作又快又狠,事實證明在這種事情上面是不能開玩笑的,任三接很快就為他的撩撥自食其果,整個人在喜床上軟成一灘,又酥又麻的感覺從交合的地方傳到身體各處,每一下都叫他幾乎去了半條命,舒爽的天靈蓋也是一陣發麻,聽着‘噗嗤噗嗤’的水聲,瞧着眸色深上許多的羲鴻忍不住開始有些後悔,覺得不該過分撩撥。

“好阿雪……羲鴻,秦晝……羲鴻劍君,你要把我肏死了。”

羲鴻額上出了一層汗,鬓角汗濕,聞言頓了頓,啞聲道:“……噤聲。”

“啊……我不行了,饒了我罷……嗯~啊……”任三接低吟一聲,支起身湊過去獻媚地舔去羲鴻鼻尖欲滴不滴的汗珠,眉眼彎彎,眼含春情,軟綿綿的告饒:“你太厲害啦,饒了我罷,我們改日好不好。”

“……”這回羲鴻不出聲了,默不作聲的掐着任三接的腰肢幾乎是惡狠狠的進出,間或抵着最要命的那處戳弄,身體力行的讓任三接除了低吟哭叫再說不出其他撩撥他的話。

“啊——要壞了……改日再、再來……嗚,那裏……輕點……”

小公子一身新服松松垮垮的堆在手肘,青絲水流的洩了一床,就像一個被拆開的禮品一樣的亂七八糟,皓白的手虛挽着身上人的臂膀,修長的腿無力地圈住羲鴻勁瘦的腰上,圓潤的腳趾染着脂紅,繃緊了又花開般舒展。

喜服與喜被都皺亂的不成樣子,任三接意亂情迷中瞥見羲鴻還是衣冠楚楚,伸手,解開他的喜冠,如霜似雪的白發鋪天蓋地的垂落,穿過指尖,劃過肌膚,最後與任三接的發混做一處,黑與白不分你我。

————————————————

有什麽比綠了自己的是自己更刺激的事情呢?吃自己的醋,更酸爽。

已經是老司機的任三接VS‘童子雞’羲鴻

一直在場外待命的潤滑脂膏:為什麽不用我?

任三接:情趣你懂嗎?

第二次開婚車了,感覺能開一輩子婚車。

最後一幕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感受的到,反正在我的腦補裏是美極了,就是那種美人長發飄灑傾瀉……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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