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懸崖上的海東青
懸崖上的海東青
洗完澡，吃完飯，沈瑩腳疼還是不想走，她釣魚上了瘾繼續坐在那兒釣魚，哪知道左釣右釣竟然沒有一條魚上鈎子。
見鬼啦？她悄悄問橘橘：“寶貝兒，這是怎麽一回事呀？”
橘橘蹲在旁邊，一雙眼晴望着水下的魚精光閃閃，“再叫我寶貝兒，我撓你！”
它剛吃完兩條烤魚，是怎麽也撐不下了的，但就像人饞起來一樣，它也會忍不住。
沈瑩飯飽之後心情好，加上大夥基本都平安上山了，沒丢一個人正是放松的時候，便覺得它可愛。明明一個蘿莉音，還威脅人，軟聲軟氣的，比桃花還萌。
說到桃花，沈瑩想回石洞的營地了，她拿的小蕃茄還沒給小八小九吃呢。
她這個姐姐說起來做的挺不合格，既沒幫弟弟妹妹洗過澡，也沒幫他們喂過飯。小八小九卻還是很依賴她，沒事就跑過來抱着她的腿蹭蹭臉，是真心喜歡她的樣子。
而她忙得起來的時候是六親都不認，沒少對着家人擺臉色，小八小九也識趣，就不怎麽來煩她了。
“那我叫胖虎？你哪裏像虎，叫你胖頭魚好了。”沈瑩心情好，便開始逗橘橘。她準備收杆了。
橘橘竄過來就給她一下，屁股對着她，
“笨，笨，笨！所有的動物都怕你，魚也不例外，你今天能逮到，是因為這些魚生活在這種沒有天敵的水裏太久太久，退化了，反應慢。現在它們反應過來了。”
“啥？”沈瑩呆住了。
所以，以後她都釣不到魚了？
剛培養出一個興趣呢，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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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魚杆舉着火把和幾個閨女結伴，爬了好長的坡道回到睡覺的岩洞，發現高鐵牛還是會辦事的，找的這個岩洞有很多小隔間大就不說了，還通風，雖然通風卻又不是那種穿堂的大風，晚上睡覺既有空氣，又不會受涼。
沈瑩站在岩洞旁，往下眺望，剛才在溶洞那邊沒覺察出，溶洞其實是一個天坑，他們要下去是要下坡的，它卧在山嶺的中間凹陷處，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呀。
“有蚊子嗎？”見大夥沒有戴紗布的罩巾，沈瑩問。
“沒。進來前，顧郞中讓俺們拿艾草都熏過一遍了，沒見着蚊子。”高鐵牛走過來說。
沈瑩點頭，“小心點。”回到了她家的營地。
謝柏清比較聰明，知道找個背光又幹燥的拐彎處，別家看不到他們家，他們家卻能看見別人。頭頂又有風，風口又不大，說點悄悄話小聲點別家也聽不見。
但說是營地，其實就是稍微平整的地上鋪着油布。
沈瑩倒是想把睡袋拿出來，可惜一個不好交待是怎麽來的，二個也擔心晚上天熱。只是她就算把身體留在外面，自己回空間去睡覺，這睡在不平的地上，明早起來還是會腰酸背疼的。
不只是她，一些老人家也是。
可是這石林地帶還真找不到茅草之類的鋪床。
沈瑩開始尋摸着，她要給大家都整個吊床，否則穿過這個雲霧嶺得多少天呀？這麽走下去，還沒走出嶺，她的腰可能就要廢了。
更別提那些老人小孩子了。
但白天終究是累足了，今天也就是一晚上的事兒，先湊合着睡吧。
沈瑩累得人已經有點迷糊了，想把小番茄拿給小八小九，發現兩個小孩早就睡着了。她哥也早就橫在外面睡得死沉，他先睡一覺，等會兒還要去接在那邊溶洞裏熬藥的茶花。
小崔氏總是要講究個男女大妨，三更半夜的，她不高興茶花和顧郞中一起回營地。
小崔氏心裏看得清楚，顧郞中的心思不在茶花身上。
而小八小九睡着了，手裏卻拿着一串紅果果。
她娘掰了半天才從他們手中拿出來。
小崔氏捧過來，遞給沈瑩：“小八小九留給你的，野果，能吃的。”
沈瑩一陣感動，“哪摘來的？”
小崔氏壓低聲音：“陳嫂子帶隊找野菜，在那邊林子裏尋摸到的。一個小娃娃發了一捧，他倆吃了幾粒，說甜，要給你和茶花留着。”
沈瑩拿起一粒嘗了嘗，其實一點也不甜，就那麽一點甜味兒。
饴糖早吃完了，小八小九沒有零嘴了。
沈瑩尋摸着要不要再修整幾天，給大夥歇歇腳，再做些吃食帶着？
一味的苦下去，日子望不着，活着也沒什麽意義。
總要有點盼頭才行。
但她又想，現在可能還不行，還不知道那條烏金雙頭蛇會擋多少人，如果被衆人一起捕殺了，瘟疫總會蔓延到雲霧嶺來。
還是早點走吧。
她在這裏出神想着心事，她娘還以為她還想吃，又塞了幾粒過來。
沈瑩搖搖頭，推過去，“給姐留着吧。”
石林子裏竟然能找到野果，證明還有其它植物，這是好事，今天晚了，她準備明天找陳嫂子好好了解一下情況。
她拿出放在随身背着的挎袋裏的小番茄，遞給小崔氏，“溶洞裏一棵樹上摘的，能吃，我進洞的時候，見一只鳥吃過了沒事。”
小崔氏打開一看一愣，這些紅果子水靈得不行，顏色也太漂亮了。
沈瑩編起謊話來一套一套的：“可惜那鳥飛得快，我又弓箭不準，不然把它射中了熬湯喝。”為了逼真，她還舔了舔嘴巴。
“娘，你吃一顆呀。”沈瑩催促。
小崔氏不好意思地笑了，“這麽好，娘舍不得。”
沈瑩不說話，拿起一顆便硬往小崔氏嘴裏塞。
塞完她才覺得有點尴尬，臉上發起了熱，什麽時候她跟小崔氏有這麽親密了。
真當自己的親媽了？
果然人心都是肉長的，被小崔氏一路照顧着，她不知不覺也走心了。
“好吃。爽脆，一點點酸味剛好。”小崔氏珍惜地看着那一大堆果子，“這是啥野果？”
“我也不曉得。好吃，明天我再去找，也許還有呢。我知道它們喜歡長在溶洞的哪兒。”
“你當心點，別掉到暗河裏去了。”
“曉得啦。娘，咱們就叫它西紅柿吧。”
“這名字有點怪，你怎麽想到的？”
“那鳥飛過的時候嘴裏就那麽叫的。”沈瑩編話劇劇本似的，瞎扯一氣。
“行，就叫西紅柿。明天給你姥姥，姑爺，大姑都吃幾顆，幾個輩份高的長輩，也都給一點。”小崔氏語氣喜氣洋洋的。
沈瑩摘了可能足足有兩三斤，當然随便她娘怎麽分配。
沈瑩倒出所有的小番茄後理了理她的挎包，這是仿照現代的斜跨包用粗布做的，只是容量更大。
當初，她就是找顧瑾秀訂這些，但時間緊，錦繡坊沒能做多少個。
沈瑩便只給幾個重要的閨女和媳婦背着，像她姐要随時放藥材的，像陳雁兒，像幾個女隊長。
她尋摸着，等到了雨季走不動必須在下一個岩洞裏修整的時候，她還要多做一些這樣的袋子。到時候隊伍裏人手一人一個，可以放随身的貴重東西，又不會像包袱拎着那麽不方便。
物資扔了不少，但粗布一直是留着的，她空間裏也囤得挺多的。
“睡吧，睡吧，我瞧你眼晴都睜不開了。”小崔氏給她拿來專用的蓋毯。
“好。娘，你也睡吧。”
沈瑩剛倒下來，負責守夜的兒郞又來叫了。
“梨花，梨花，有急事兒！”
“剛睡下呢，今兒可累壞她了，胳膊的傷也沒好全。先別吵她，有啥事大侄子咱們明兒再說好麽？”小崔氏硬話說得軟言細語的。
“不是，嬸兒，洞口來了一只從沒見過的鳥，俺們射又射不下來，光浪費箭了。它一直叫叫叫，吵得睡在洞口的伯伯們根本睡不着。”那兒郞賠着笑。
“睡不着是還不夠累吧。”小崔氏借着火把的光還能做針線，不緊不慢地笑說。
“嬸子！”兒郞急了。
“叫親娘也沒用。”
“不是嬸子，它不肯走，叫得可吓人了。雖然不傷人，娃娃們也睡不着呀。您讓梨花給俺們想想辦法吧，求您啦嬸兒。”
“你們自己想辦法，咱家梨花撐不住睡死啦。”
她娘轉性了？以前在桃花村對着謝劉氏可是任打任罵的，都快活不下去了也沒怎麽反抗，還是謝滿書的“愛情”就讓她甘願忍着？反正不管怎麽樣，這是好事兒。“娘，我去看看吧。”沈瑩強撐着爬起來。
如果不是好奇心太重，她是不想起來的，他們叫也沒用，這點事都處理不好，她更不會管。但她現在好奇得很，剛編故事說溶洞裏有一只鳥，這就馬上來了一只？哪有這麽巧的呀？
“梨花，莫不是那只鳥問你要西紅柿了？”小崔氏想得可精彩了。
沈瑩眼晴也不眨一下，“我去看看就知道啦。娘，沒事的，我打得過它。”
那兒郞無力嘆氣。
他們也打得過它，可捉不住它呀，它一會兒這麽飛，一會兒那麽飛的，借着石林和懸崖的掩護，費了不知道多少他們的弓箭。
想到明天還要去溶洞旁撿弓箭，就覺得可累了。
果然到了洞口，懸崖旁圍了十幾個兒郞和漢子，都弓箭射一只鳥。
“嘿，俺就不信了！俺還射不下來了！”
“它咋飛得那麽快呢？還扇人呢。”
見沈瑩一來，他們都讓開了道，七嘴八舌的，“梨花，這光突突的山上還有鳥呢。”
“瞧，好大一只，翅膀都快兩丈寬了。”
“一直叫一直叫一直叫的，吵吵吵的!”
沈瑩舉着火把一看，果然對面伸出的石頭峭壁上，站着一只威風凜凜的鳥。
這不是傳說中的隼中之王海東青嗎？她只在電視裏看到過。
她這一出來，它是不是馬上就要逃命去了？
果然，那鳥見沈瑩出來，吓得收攏翅膀捂住腦袋往後躲了一躲。
但馬上的，它又停了停朝沈瑩直飛了過來。
沈瑩旁邊的兒郞和漢子立即搭起了弓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