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那個人是公主
那個人是公主
事關她的性命,無論如何都不會後悔。
“上廉,下廉……唔,三焦俞?中樞……”曾夢痕指着宋丹青的身子,仔細回憶着這裏是那個穴位那裏有個什麽怪名。
“錯了!是脊中。”
“瞎說!明明是中樞!”
“脊中在這兒!中樞和脊中差這麽遠也能記錯?真是廢物。”
“什麽啊,明明很近……就是記錯又怎麽樣嘛,‘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就這麽說你女兒的?”
“我要有你這麽廢物的女兒,記幾個穴位記了半個月了還沒熟,不是她死就是我亡了!”
“哪有半個月才七八天好不好你當我智商三千背下國家圖書館無壓力了是不是啊有木有記不住記不住就是記不住老娘我撂挑子不幹了!”被叫了七八天的廢物,曾夢痕終于沒斷句地咆哮了。
“怎麽記不住,來來我拿針給你挨着穴位紮上看你還能不能記得住?”宋丹青惡狠狠地掀桌了。
“不行!”還沒等曾夢痕反駁呢,一旁斟着茶水的曾天佑就不幹了,“一針都不許紮她的。”
“不紮她紮你啊?”宋丹青沒好氣地撂下一句,幹脆撂挑子不幹了,開始抱着胳膊用心數落起曾夢痕的不是來,“真是個野丫頭,不知道尊師重道腦子比豬都不如長得也不好看……”
曾天佑皺了皺眉頭,卻也深知此人自說自話不顧旁人的功底,只好扭過頭去不理他,攔住了正反駁着“什麽尊師重道你這樣的師父誰稀罕一點耐心都沒……”的曾夢痕,低聲問道:“真的很難記嗎?”
“當然了!”曾夢痕也就撇開了宋丹青,嘴一扁就向曾天佑倒起苦水來,“才七八天啊人全身有多少穴道嘛!記得我頭都痛了!”
曾天佑一聽便心疼了,也不管真假就伸手給她揉腦袋,被揉的那個也受得心安理得。
“你莫要吼她。”心疼自家姑娘的男人擡了頭,攔起活兒來,“只是認穴的話,我教就好了。”
Advertisement
“快教快教趕快教去吧!”宋丹青一溜煙沒影兒了……
曾夢痕眨眨眼,有些愣神,而後掀桌而起:“混蛋!老娘哪裏笨了你是在避洪水猛獸麽!”
“我不紮……”
“用銅人認穴是難些,也不夠準,紮我怎麽也會準些。”
“可是你疼啊。”曾夢痕皺皺眉,“好啦好啦大不了我再認真一點很認真很認真地記行了吧?其實我真的沒摸魚,別逼我了……”
“我不是在用這個逼你。”男人垂睫,“刀子也常挨了,還怕幾根針麽?”說着,伸手解起衣服來。
曾夢痕會攔着他紮自己的針,可是她會攔他脫衣服麽?
笑眯眯地看着小麥色的皮膚露出來,曾夢痕反射性手癢,忍不住忽的上前拍了兩下緊窄的臀,滿意地看着男人身子一僵。
曾天佑不易察覺地微微嘆了口氣,伸出胳膊将女子攬進懷中,笨拙地低聲勸着:“先學完,學完了再玩。”語氣相較于平時勉強算得上溫柔。這個認知讓曾夢痕的心情很是愉悅,“天佑,我覺得你最近話多了不少……嗯,語氣也豐富了很多!”
曾天佑下意識地就要随着她的話題走,卻又猛地意識到他不能這樣做,趕忙回來,堅持着:“夢痕,先學好。”
“……我知道了。”
曾夢痕以為認穴的進度會變慢的,畢竟……一男一女,特別還是他們這樣的關系,男方赤着身子給她做道具……
結果會怎樣大家都懂的。
他們已經成親了啊……
可是,一山更有一山高,誰來告訴她平日裏憨厚木讷的忠犬君是什麽時候學的壞……“背不清楚今天的任務身子就不給你摸”是怎麽回事啊嗚嗚沒有忠犬君的肌肉做抱枕讓她怎麽睡得着?傷愈被批準可以do it才幾天,她還想……咳咳……
認命地戳着結實的肌肉,曾夢痕随着自己食指的游動一個個背着:“會宗,天門,我知道那裏是曲池!”
“對了。今日還有三十個要背。”
“嗚嗚都快天黑了背不下來啦!今天就放過我嘛反正只有三十個,你都兩天就沒讓我碰你,我都沒睡好……”可憐兮兮地扁嘴,曾夢痕撒嬌道。
“不行,得背好了。”平素她一撒嬌就變得沒原則的曾天佑最近卻是格外認真。
曾夢痕咬起手指頭來。
昨天,她眼瞅着背不下來就玩起苦情戲,擺出副背不下來不睡覺的姿态來磨時間,就等着他心疼抱自己去睡覺……
誰知道,他是心疼了抱她睡覺去,但無論如何不要她多碰他一下,連她威脅“不碰不睡覺”都沒用。
實際上,她也的确履行諾言……了一半。不怪她,她是想硬撐着不睡的,只是中途不知不覺就睡了。
好在,今天的時間,大概還是可以在睡覺的點兒之前背完的吧。
曾夢痕扁扁嘴,伸腿蹬了曾天佑幾腳,這才委委屈屈地戳肌肉認穴。
嗚嗚媽媽連我家忠犬君都不疼我啦!
……看來,遇到曾天佑之後,曾夢痕的心理年齡起碼年輕了二十歲……年輕是福,我是認真的……麽……
夜。京城。
“皇上,您慢些。”清秀的年輕男子快步跟上前面被他稱為“皇上”的中年男人,以被壓得極低的聲音問道:“今兒個,您要去哪家?”
“勾欄院罷了,哪家不一樣?”那皇帝的言辭之間卻很有幾分諷刺的意思,反問那年輕的男子:“徐安,你說去哪兒好?”
“皇上既是不在意,那便就近挑家吧,如何?”
“如你所言吧。”話說着,他們便在一處“感情陪護所”面前停住了腳。
正站在門口的老鸨一眼就看到了門外的二人,暗道大財主來了,忙三步并兩步地跑到二人跟前,滿面堆笑:“诶喲二位爺喲!這真是有日子沒……”
“這地方都是些見熟了的老臉。”那皇帝卻看也不屑多看正獻媚的中年女人一眼,開門見山道:“可有什麽新角兒?”
“這……”那老鸨臉上顯然一片為難之色,“爺,這您昨兒個就問過了……這,哪有這麽快進新貨的?”眼見着財主們聞言,轉身就要走,那老鸨急了,這可是兩個一擲千金的角色啊,煮熟的鴨子怎麽能讓它飛了?
“爺,爺喲,等等!”快步趕上前去,老鸨谄媚着:“新臉倒也不是沒有啊!前些日子給送來個小丫頭,眉清目秀細皮嫩肉兒的喲,十六七歲,本事也好……就是……就是是個啞巴。不敢怠慢了爺,可長得着實不錯,爺看……”
“那就她吧。”離這兒最近的青樓還得走上百八十步,那男人也不挑嘴,便點了頭。
“好嘞!還不快去叫啞巴過來,瞧着爺興致好了興許能賞她個花名呢!”
眼見着老鸨不過叫了一聲,那啞丫頭卻幾乎是瞬間就到了位,粉面桃花含羞帶怯的,又很知禮數,一眼就能看出過去也是大戶人家的丫頭。這點讓皇帝很滿意,打發了身後的徐安,便随着那姑娘上樓了去。
那徐安見着沒了事,就心安理得地坐下喝起茶來,順便打賞了身邊女子不少錢財——他似乎對這些風塵女子很是憐惜——但是,卻在見着這些女人不動聲色地給同伴暗使絆子只為多拿些賞錢時,他又皺了皺眉,停止了掏錢的動作。
一點穩重大方的樣子都沒有,同是曾淪落風塵的,這些女人哪裏能和他的寧兒相提并論?
心中失望,就懶得再看身旁那些确認了再無賞錢便三三兩兩失望散去的女人。徐安正想着好好欣賞這院裏的琴音,卻不料樓上忽然一聲怒吼!
條件反射似的瞬間站起身來沖到樓上:“主子,怎麽?”他滿心擔憂,盡是怕那普天之下最重要的人遇了刺。開玩笑,此人若是出了什麽事,他定是要被誅九族的,那寧兒豈不是也要受他這個混蛋哥哥的拖累被……
想到這兒,他一時也顧不得主奴之禮,猛地撞開門,飛快地審視屋裏情況,卻不料門內人又是一聲怒吼:“出去!”,順便還動作迅速地替床上那風塵女子蓋上了被子。
不對,此時的她,已完全不能被稱為“風塵女子”了,雖然時間短暫,但是他撞開門的那一刻還是清楚地看到了那女子大腿內側的大片青褐,狀似蝴蝶,翩翩欲飛。
不太可能是僞造的,因為除了皇上和他,大概沒人知道那個胎記代表着什麽。
徐安緊緊抿着嘴,看來,他這內務府大總管也要忙活一番了。
畢竟,迎接聖上唯一的公主可不是件小事。
與此同時。
“睡了?”宋丹青擺弄着指間的銀針,眉眼之間滿是戲谑,“怎麽,又沒背全,還是……其實是背全了,但是賭氣不讓你和她一起睡了?”
男人極其暗淡的臉色顯然承認了後者。
宋丹青搖了搖頭,“不聽好人言,吃虧在眼前了吧。我就說,我這麽聰明的人怎麽會說錯,你這麽逼她,她性子又犟,哪兒是能被随便逼的。縱使知道你是為她好,也說不準自己都不注意地就會疏遠你的哦!”
“我早知道。”看了宋丹青一眼,曾天佑補充道:“我比你了解她得多。”雖然早已猜到了,但是看到她第一次和他賭氣了——她也不發火,但是褐色的比什麽玉石都漂亮的眼睛再不願望向他——他的心卻還是……難受,難受得像是被擠成了小小的一團,皺縮在一起。
“對了,安眠的藥粉再給我些,我擔心她哪日又鬥氣不睡了。”揉了揉太陽穴,他說道。
“啧,何苦啊你?沒意思。”宋丹青搖着頭從藥箱裏倒騰出點兒藥粉塞過去,又問道:“她若真的因為這個不要你了……當然我知道其實也不可能,你後悔麽?”
“學醫事關她的性命,怎能後悔。”
“再不願見着你了?”
“那也不後悔。”
“啧。”宋丹青搖了搖頭,揉了揉身上的雞皮疙瘩,便也不願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又想起了什麽,說:“我早說過她短期之內不會發病,你還不信!我說,天下第一神醫的話有什麽不可信的。幾天沒住在一起了,還每天晚上幾十次地往人家閨房跑。你知道完美沒有缺點尤其是一對耳朵比常人好使幾倍的人,比如說我,是多大的折磨麽!一夜幾十次試溫度,她額頭上那點兒毛都快被你全摸掉了!”
“她額頭上沒毛。”曾天佑認真地反駁着,“她生得好,不該看見毛的地方都看不見。”
“嘁,在你眼裏她哪點兒不好?話說……不該看見毛的地方都看不見?那下面呢?”
“……滾!閉上你的髒嘴!莫要胡亂說她!”
“我說什麽了?哎呀難得看見你這麽激動,喲喲小點聲啊小點聲,你家寶貝疙瘩就在隔壁睡覺呢!”
……今夜……真寂靜啊……
我、我是認真的……
本章好肥,求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