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珍惜當下
珍惜當下
餘越一開始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那枝漂亮新鮮的玫瑰呈現在眼前的瞬間，仿佛陽光裏湧入的色彩，突然就占據了他全部的視線。
餘越好久以前也收到過許遠哲給他送的花。
當時是一大束帶着露水的鮮花。
不記得是情人節還是生日，許遠哲抱着那束花，出現在餘越面前。花很漂亮，但餘越的注意力全在花後面的那個少年的臉上。
當時許遠哲的臉上還帶着汗，不知道是剛從哪個地方打工回來的。
此時此刻，這枝鮮豔的紅玫瑰，瞬間将餘越拉回年少的記憶。
許願池邊上很多人，吵吵嚷嚷的。
安靜了很久，餘越的眼睫輕輕顫了顫，目光從紅玫瑰上，慢慢地往上移，到了許遠哲戴着黑色手表的手腕上，再往上擡，最後落在了許遠哲的眉眼上。
在這一刻，餘越很想舉起相機，拍下這一幕。
因為這是在許願池邊上，仿佛什麽都和“永恒”這個詞有關。
可是餘越根本舍不得挪開眼，也舍不得舉起相機。他只想把自己的眼睛當成相機，一眨不眨地看着許遠哲。
空氣裏似乎飄蕩着淡淡的水汽，陽光照下來的時候，餘越好像看見了彩虹。
等了很久、很久，許遠哲伸出手，指腹很輕地摩挲過餘越的臉頰。
他說：“拍照辛苦了。”
餘越很輕地眨了一下眼，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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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過許遠哲手裏的玫瑰花，問道：“就只有花嗎？”
許遠哲沒有說話。
安靜了一會兒，他彎下腰來。
靠近的陰影，讓餘越能猜測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但他不想閉上眼，只想看着許遠哲近在咫尺的淺黑色眼眸。
許願池邊上人很多，拍照的、觀光的、聊天的，哪裏都是。
許遠哲俯身，一只手的掌心貼着餘越的臉頰，溫熱無比。
他吻餘越的時候，也沒有閉眼。
兩人都能在彼此眼中看見對方的影子。
被剪了刺的玫瑰花枝握在手心裏，涼涼的，但沒有疼痛的感覺。
這只是一個很輕的吻。
親過之後，許遠哲并沒有立刻離開，只是輕輕抵着餘越的額，垂着眼，眼睫漆黑且長。他的聲音有些啞，“以前買不起花的時候，總覺得花是最好的，現在買得起花了，又覺得買花遠遠不夠。”
“人都是這樣的，”餘越看着許遠哲的眼睛，“得不到的時候就總是會想要，得到了就還想要更多。”
微微一頓，他伸出手，輕輕摸了摸許遠哲的臉龐，“要珍惜當下，就是最好的。”
許遠哲沒有說話。
片刻後，他很輕地“嗯”了一聲，在餘越跟前半蹲下來，輕輕握住餘越的手。
餘越道：“看看今天拍的照片。”
他把相機遞到了許遠哲的跟前，給許遠哲看今天拍的照片。
“還可以嗎？”餘越問道，“跟你工作室發的風格差別很大，不知道能不能用。”
許遠哲說可以。
他讓餘越把照片發給他。
之後，兩個人就繼續去逛羅馬其他景點了。
晚上，待在酒店裏，餘越趁着許遠哲洗澡的時候，打開了微博。
他本來只是想随意刷刷微博的，沒想到點開熱搜界面，熱搜第一就是“許遠哲羅馬照片”。
餘越點開這個熱搜。
第一條微博就是許遠哲工作室發的照片。
這些照片，每一張都是餘越拍的，工作室稍微調了一下光線，幾乎沒有修圖，就直接發出來了。
微博配文是：
“許願，再回羅馬。”
餘越往下拉，看評論區。
熱評第一是：“好帥。”
之後也是清一色的贊美。
餘越退出去了，跑到營銷號的微博下面去看，畢竟粉絲力量很強大，他想看看有沒有別的評論。
果然，在營銷號的微博下面，他看見有人說：“這次的照片風格很不一樣啊。”
緊跟着，就有人就着這個話題聊了起來。
路人1說：“這次的照片很溫暖，許遠哲看上去都好看了很多。”
路人2說：“雖然他本來就很好看，但是他原本的風格，帥是帥，總是讓我覺得很厭世很冷漠，所以我一直不太喜歡他，但是這次這組照片我有點兒心動是怎麽回事？”
路人3說：“我也，第一次吃到影帝的顏。”
路人4說：“換了攝影師嗎？好看。”
路人5說：“這次的文案也很有意思，再回羅馬，是和許願池有關。”
路人6說：“和許願池有關是啥意思？”
路人7說：“不會有人不知道，許願池也有許願愛情永恒的意思吧？”
再往下翻，評論就逐漸變得亂七八糟了。
餘越退出微博。
他忙了一會兒自己的事情，許遠哲洗完澡就出來了。
許遠哲洗了頭發，正擦着頭發出來。
餘越問他：“你工作室的微博，這次是你自己發的？”
許遠哲的動作微微一頓。
他很快回答：“嗯。”
餘越沒有說話，坐在床上看着許遠哲，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過了一會兒，他伸出雙手，說道：“抱一下。”
許遠哲便走到餘越的跟前。
他俯下了身子來。
餘越抱住了許遠哲的脖頸。
熟悉的溫度，但并不是熟悉的氣息。許遠哲沒有用那種香氣的沐浴露或者洗發水，用的是酒店特有的。
但是沒有關系。
有冰冷的水滴落在餘越的手臂上。
餘越抱着許遠哲，從來沒有感覺這樣踏實過。
複合以後，他很多時候都會半夜驚醒，以為如今這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場夢，而這種感覺，在他每次醒來，發現許遠哲不在身邊，已經出門工作了以後，更加明顯。
餘越現在就想好好地抱一抱許遠哲，用這種踏實來填滿他這五年來的不安。
只不過，還沒來得及多感受一會兒。
餘越忽然覺得自己身體一輕。
許遠哲把他從床上抱了起來。
餘越下意識摟緊許遠哲的脖頸。
許遠哲把餘越抱到了窗臺上，輕輕放下。
窗外，是羅馬的夜色。
餘越靠着窗戶，望着許遠哲。
安靜了一會兒，許遠哲問：“明天去瑞士滑雪，好不好。”
餘越回答道：“好。”
許遠哲道：“大後天去冰島。”
餘越也說：“好。”
房間裏一時安靜下來。
這種安靜，有些不同尋常，如果此時此刻房間裏有個壁爐，那應該能映出餘越臉龐淡淡的緋紅，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臉頰和耳朵會有些紅，可能他對着許遠哲，看着那雙眼睛，總是會心動。
不知過了多久，許遠哲輕輕用鼻尖蹭了蹭餘越的鼻尖，聲音微微有些低啞：“打算什麽時候睡覺？”
餘越的眼睫動了動。
他說：“現在。”
許遠哲道：“好。”
但他并沒有任何動作。
餘越伸出手，摸了摸許遠哲的頭發，“你把頭發吹幹，然後就睡了。”
許遠哲的喉結微微一動，“嗯”了一聲，但還是沒有別的動作。
過了一會兒，餘越突然就笑了。
他跟許遠哲說：“你轉過去。”
許遠哲便背過身去。
下一刻，餘越趴到了許遠哲的背上，緊緊勾住他的脖子，像個樹袋熊一樣，然後道：“好了，你現在可以去吹頭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