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情侶對戒
情侶對戒
去瑞士的采爾馬特滑雪,餘越還挺期待的。
飛機上就看見了皚皚的雪山,聖潔無比的顏色在陽光的照耀下格外美麗。
到了采爾馬特滑雪小鎮,餘越和許遠哲先訂了一間房,放好東西以後,吃了一頓飯,再去滑雪場。
滑雪場上,到處都是滑雪的人。
餘越和許遠哲各自買了一套滑雪服和滑雪器材。
戴上眼鏡以後,許遠哲給餘越戴上手套。
他問餘越:“會滑雪嗎?要不要找一個教練。”
餘越搖了搖頭。
他說:“我想自己來,實在不行你帶着我也可以。”
許遠哲會滑一點兒,因為以前拍戲需要,他什麽都學過,馬術、射箭、滑雪、游泳,這些幾乎沒有他不會的。
但他不敢保證自己能教好餘越,因為當時是有專門的教練帶着他做的。
許遠哲帶餘越去了一個坡度最小的山坡。
餘越什麽都沒準備,一下子就沖下去了。
他自己踩着雪回來的時候,還笑着跟許遠哲說:“我感覺不難!待會兒就換一個更高更陡的坡去。”
餘越戴着眼鏡,戴着手套,穿着厚重的滑雪服,又一次沖下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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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遠哲看着餘越這樣一來一回,過了一會兒,沒忍住,摘了手套,拿出手機,給餘越拍了一個視頻。
拍到最後的時候,餘越正好從山坡下面踩着雪走上來。
陽光落在他肩上、臉上,雖然戴着眼鏡,但那笑容比陽光還燦爛。
他拉着許遠哲去了更陡的山坡去滑雪。
這一次,許遠哲不太放心。
他陪着餘越一起往下滑。
果然,許遠哲不放心是對的,到了坡底的時候,餘越剎不住車,許遠哲想繞到前面,擋住餘越,幫他剎車,結果餘越一頭撞進許遠哲的懷裏,把許遠哲撞倒了。
兩人一起摔在雪地裏。
餘越撲在許遠哲的身上,許遠哲墊在餘越身下,兩人都沒摔疼,但着實都愣了好一會兒。
最後,餘越沒忍住,趴在許遠哲身上笑了起來。
許遠哲抱着餘越,很久違地,感覺到了一種開闊。他的唇角也不受控制地勾了起來,順手拍掉了餘越身上的雪。
餘越滑了一個下午的雪,也拍了一些視頻,等到天快黑了,才和許遠哲一起去吃飯。
晚上在酒店裏放松了一會兒,餘越就和許遠哲去采爾馬特小鎮上逛逛。
采爾馬特小鎮像水晶球裏的小鎮,昏黃的燈光籠罩在各式各樣的房屋之間,看上去溫馨又甜蜜。
餘越走在前面,他穿着白色毛衣,搭一件長風衣,圍着圍巾。
走了沒幾步,他回過頭來,看着身後的許遠哲。
許遠哲依然穿着沖鋒衣。
每次到了冬天,許遠哲穿的都比餘越少,好像他完全不怕冷似的。
站着這樣的冰天雪地裏,餘越心裏像是有一把火似的。
他看見許遠哲站在那昏黃朦胧的燈光下,雙手放在兜裏,眉眼被燈光照得好看。
安靜了一會兒,許遠哲伸出手,問餘越:“冷不冷?”
餘越沒有回答。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忽然跑向許遠哲,一下子就撲進了許遠哲的懷裏,緊緊抱住了許遠哲。
餘越擡起頭來,看着許遠哲。
天上飄着細小的雪花,落在兩個人的頭發上,仿佛共白頭。
餘越摟住許遠哲的脖頸,稍微擡高自己,眼眸亮晶晶的,像是回到五年前,對許遠哲道:“一點兒也不冷。”
許遠哲垂眼看着餘越。
片刻,他的眉眼一寸寸柔軟下來,唇角也微微揚了一下。
許遠哲低下頭來,在無人的街上,在紛紛落下的雪花中,吻住了餘越。
像陷入童話世界一樣。
雪下得越來越大了。
但餘越并沒有回去的意思。
他和許遠哲漫步在采爾馬特的街上,走在大雪紛飛當中。
經過一個亮着光的櫥窗,餘越停下腳步來,望着櫥窗裏賣的東西。裏面都是一些特別的水晶瓶,大概是花瓶,只不過瓶子裏沒有花。
餘越想起許遠哲給他送的那支紅玫瑰,如今還沒有插在花瓶裏。
“你覺得哪個好看?”餘越問站在自己身邊的許遠哲。
許遠哲一時沒有回答,目光落在櫥窗裏的各種各樣的玻璃瓶子上。
過了一會兒,他也沒有選,而是問餘越:“你要把玻璃瓶帶回國嗎?”
餘越想了想,“我想把瓶子和玫瑰一起帶回國,不知道行不行。”
許遠哲微微側過頭來,看着餘越。
他說:“回國再給你買新鮮的花。”
“那不一樣,”餘越卻說,“每天的花和每天的日記一樣,都是不可代替的。”
說完,他推門走進了這家店。
許遠哲也跟了上去。
其實本來,餘越也沒有打算買花瓶的,但既然路過了,他就心念一動想買個花瓶,把那枝還沒有枯萎的紅玫瑰養起來。
店裏的燈光溫暖昏黃,與店外的漫天飛雪形成鮮明的對比,仿佛一個暖春一個寒冬。
許遠哲站在餘越身側,拿起一個玻璃瓶。
兩人就這樣随意地挑選着花瓶,不時聊點別的話題。
聊到好笑的話題,餘越還會擡起頭來,看着許遠哲笑。他笑起來,眼眸彎起來,和新月一樣,看着讓人心軟。
花了十幾分鐘,終于挑好了一個花瓶。
許遠哲讓店員把那個玻璃花瓶包起來。
在店員包花瓶的時候,餘越往下瞥了一眼價格。
他之前沒看,平時買東西其實也沒有看價格的習慣,但今天也不知道為什麽,無意地瞥了一眼後,身影都頓了一下。
“好貴……”餘越下意識喃喃了一句。
許遠哲也看了一眼價格标牌。
他伸出手,牽住餘越的手,說:“買得起。”
只那麽一瞬,餘越就想起很久以前,和許遠哲過的最窮的一段日子,是他的卡被爸媽停了,許遠哲又找不到戲拍,只能不停地兼職打工。
餘越知道許遠哲的情況,所以平時出門逛街,也都不敢随便花錢了。
當時他做過最多的事情,就是看到喜歡的東西,但看一眼價格,瞬間就不喜歡了。
可許遠哲偏要給他買。
于是餘越就說:“那你先記下來,等你攢多點錢,以後再給我買,好不好?”
許遠哲當時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餘越拉起許遠哲的手,繼續去逛街。
盡管那之後,兩人依然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可餘越卻能夠感覺到,許遠哲那顆快要把他自己壓垮的愧疚心。
離開了這家小店,許遠哲一只手提着裝了玻璃花瓶的袋子。
餘越在雪地裏跑了幾步,又回過頭來,看着許遠哲。
他說:“我記得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也看到了一個很喜歡的花瓶,但是那個時候我覺得,家裏沒有花,好像也沒有必要放一個花瓶在家裏,太浪費了。”微微一頓,“但是現在,我覺得,當時自己真傻。如果買了花瓶回去,那你就一定會給我買花,放在花瓶裏的,是不是?”
許遠哲看着餘越。
安靜了一會兒,他向餘越伸出手。
餘越從前面回來,把手遞給許遠哲,讓許遠哲牽住自己。
“所以說……”餘越擡起頭來,看着許遠哲,而許遠哲也正看着他,“很多事情,換一個角度想,就會有不一樣的答案了。”
雪花落在許遠哲的眼睫上。
寂靜許久,他握緊餘越的手,拎着花瓶,聲音很低很啞,“當時我們都太偏執了。”
餘越點了點頭。
兩人繼續往彌天漫地的大雪裏走。
因為自己愛得太偏執了,反而看不清對方的愛了。
“2022年12月21日,天氣晴。
等待極光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或者說,和許遠哲在一起,哪怕只是在雪地裏坐一夜,什麽都沒有看到,都很浪漫。
許遠哲就是浪漫本身。
他明明什麽都沒有說,什麽都沒有做。
可我就是覺得,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家。”
餘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有了記日記的習慣。
在去了冰島,等着看極光的那個傍晚,餘越趁着許遠哲進帳篷裏收拾東西,他就摸出自己随身攜帶的小日記本,在上面寫日記。
寫完日記,許遠哲剛好出來。
兩個人在冰天雪地裏搭建了一個帳篷,弄了兩張小折疊椅,準備就在這裏等一夜的極光。
在小椅子上坐下來以後,餘越拿出手機,先給現在的夜空拍了一張照。
然後,他又拿出自己的小攝像機,把此時此刻的夜空和此時此刻坐在自己身邊的許遠哲拍了下來,存下這一幕。
拍好以後,餘越就準備專心致志等極光了。
這邊是冰天雪地,餘越和許遠哲都穿了很厚的外套,衣領讓有絨毛,被冬夜的寒風吹得不斷紛飛。
餘越坐在折疊椅上,靠着許遠哲。
兩人都沒有說話,但哪怕那麽寂靜,也覺得很舒服。
餘越把手放在許遠哲的兜裏。
許遠哲溫暖的手握着他的手。
過了一會兒,餘越感覺許遠哲引着他的手,去摸到了兜裏的一個什麽東西。
軟軟的,涼涼的,似乎是花瓣。
餘越一怔。
他握住了那個東西,把那個東西從許遠哲的兜裏抽了出來。
是一枝香槟色的玫瑰。
餘越看着手裏的這枝玫瑰。
安靜很久,他擡起眼來望着許遠哲。
許遠哲微微垂下眼,從另一個兜裏又摸出了一個小盒子。
小盒子打開,裏面放着兩枚閃亮亮的情侶對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