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11
chapter 11
“咚咚咚……”
澤輕言的房間開了一條縫,站在房門口訝異地看着他。
他背後因縫隙拉大而變得越發明亮的燈光将他整個人襯得分外柔和,靳涵往裏面探了探頭:“你在幹嘛呢?”
澤輕言不動聲色地換了個站姿擋住他的視線。
他像是正在換衣服,身上的襯衫紐扣正解到一半。
“鄭小姐,你家裏人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要随意主動地擅闖一個異性的房間?”
靳涵說:“我在征求你的同意啊,你不請我進去坐坐嗎?”靳涵換了個角度。
他要是個女孩就算了,可惜他是個直男,根本就沒在怕的!
“……”澤輕言再次擋住他,“今天‘它們’不歡迎你。”
它們?誰們?
靳涵:“……”
沒關系,再接再勵:“可是我想跟‘它們’做朋友。”
“……”澤輕言默了。
靳涵也默了:“……”
矜貴的豪門總裁大概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一時間都語塞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微微勾起桃花眼的眼尾,笑着道:“鄭小姐怕是忘記了,我們剛剛新婚,還沒有做過一些新婚夫婦該做的事情,如果鄭小姐非要這麽主動,我也不介意考慮一下,和你一起把該做的事情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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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房間裏出來,微微帶上門,将靳涵堵在了走廊的牆邊:“我的房間今天就不用參觀了,鄭小姐的房間也一樣很大,不如我們就先去那裏……”
紐扣解到一半的襯衣下雪白的皮膚晃得靳涵眼暈,空氣中飄蕩着他身上若有似無的清香,上回第一次洗手間見他那種令人無端心跳加速的感覺又來了,靳涵燒紅了臉,嘴上還是硬着頭皮跟他剛:“你你,你不是說你讨厭和別人肢體接觸嗎?”
“那是被動的,如果我主動一些,也許就不一樣了呢?鄭小姐要不要試試?”
啊啊啊!
說話不要用氣音啊!
這輩子沒有質疑過自己性向的靳涵終于繃不住了,在他最後一句話的尾音剛收時雙腿一軟,像只軟腳蝦一樣繞開他道:“澤先生不用那麽客氣……既然這樣,那那那下次吧,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晚安……”
說完飛快地回房間了。
……為什麽這麽有毒?
莫不是澤輕言身上也擁有和鄭新雪一樣的女主光環嗎?
靳涵終于能理解為什麽他從前那位大學女同學時常會在聽廣播劇的時候捂着臉嗷嗷驚叫了,這種被聲音虜獲的感覺也太刺激了。
——他不會要被這家夥掰彎了吧?
兩天後,鄭母再一次拜訪澤家。
她已經不像是第一次來的時候那樣拘束,邢管家熱情地招待了她。
她來得還來挺早,不過澤輕言已經去公司了。
靳涵正坐在澤宅客廳明亮的小餐桌邊,喝着豆漿,吃着小煎包。
邢管家已經隐約摸到了靳涵的口味,自從那天靳涵隐晦地向他提起自己不愛吃甜口的之後,他便嘗試用淡豆漿代替了甜牛奶。
那張餐桌的風格明顯跟澤宅的客廳格格不入,鄭母只一下便明白過來,神色複雜地坐到靳涵的對面,表情中透着一絲微妙:“看來澤家待你還不錯?”
靳涵沒有傻到去回答這個問題,邢管家很快給鄭母也端上了一杯咖啡,因為有另一個人在場,鄭母不便多說什麽。
等用完了早餐,靳涵帶着鄭母去了房間裏,沒有外人的時候,鄭母才從自己的包裏掏出了一份文件。
“這是我們鄭家打算跟澤輕言簽訂的一份合約,你看一下。”
靳涵伸手接了過來。
“你也未必能看懂,”鄭母自打從進到房間裏來後語氣就特別酸溜溜的,“這是我們鄭氏拟與豪澤集團合作的一個項目,整個項目牽系到鄭家的未來,這也是為什麽我們必須要讓你代替新雪嫁到澤家來的原因,原本你是個外人,這些事情我們不該讓你知道,但你既然已經參與進來了,不讓你心裏面提前有個數,你也沒辦法配合我們。”
靳涵打開文件看了看,他确實看不懂,不過他知道這份文件的用處。
鄭家原本的打算,是想讓劉媛媛代替鄭新雪嫁到澤家去,然後利用商業聯姻的由頭,急劇吸攏澤家的一部分資金,依靠豪澤集團龐大的實力幫助鄭家平安度過難關。
這份合同一開始僅僅只是試探,後續還會有更多的砝碼慢慢擂上來,一次成功後,鄭家便會開始利用劉媛媛的身份,持續慢慢地榨吸着豪澤集團的血。
當然這對于豪澤集團來說并不算什麽,他們與鄭家聯姻,确實也有好處,關鍵就在于,這個世界多了一個男主司臣,他在與女主利益捆綁之後,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巧妙地從女主那兒套來了這些機密,并利用合同上的漏洞,利用鄭家與豪澤集團的合作關系,慢慢地将豪澤集團給整垮了。
也就是說,這份合同就是澤輕言的一份催命符。
“跟澤輕言談,讓他跟你簽下這一份合同,”鄭母道,“新雪如果真的和他是夫妻,那這一切倒是好辦得多,可惜現在是由你來替代她,所以你必須等他簽完之後再拿回來交給新雪簽,為了讓這份合同具有法律效力,我們中間費了不少心思,你不要壞了我們的事。”
靳涵說:“……好。”
“不要想着耍花招,”鄭母強調道,“我知道你那個夜總會的姐妹最近在跟一個小老板談戀愛,聽說那小老板最近公司出了點事?”
靳涵冷冷地看着她。
“做好你的澤家少奶奶,你周圍人過得好不好,全都取決于你,我也不妨直接告訴你吧,澤輕言的身體不好,他活不長的,否則為什麽我會答應讓你替新雪代嫁,別以為嫁入了澤家你就妄圖自己能攀附在他的身上,好好想想你和他比誰的命更長,聽我的話,等你以後和澤輕言離婚了,你還能拿到你該拿到的那一份錢,否則你不僅什麽都沒有,往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說完鄭母便留下那一份文件走了,只留靳涵一個人在原地陷入沉思。
書裏面只說到豪澤集團最後被男主給整垮了,卻沒提到澤輕言的身體狀況,難道澤輕言真的活不長了?
他到底還要不要答應鄭母的要求?
靳涵覺得自己越來越糾結。
過午,澤宅來了一個很特別的客人。
邢管家把靳涵叫下來之後就自己去忙了,也沒有特意做介紹,于是就剩下靳涵和面前這個穿着粉色蓬蓬裙,紮着沖天辮的小蘿蔔頭大眼瞪小眼。
靳涵:“……”
小蘿蔔頭:“……”
過了一會兒,小蘿蔔頭問靳涵說:“你就是我輕言哥哥的女朋友嗎?”
對待小朋友,靳涵還是很有愛心的,他本能地擺出笑臉說:“你是誰?叫什麽名字呀?”
小蘿蔔頭鄙夷地看着他:“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你不看電視的嗎?”
靳涵:“……”
過了一會兒邢管家端着剛烤好的小餅幹過來,一臉歉意地對靳涵道:“抱歉太太,忘了向您介紹了,這位是我們澤家的小小姐,名字叫做澤豔妮,小名妮妮,最近剛從國外回來。”
弄了半天,靳涵才終于搞明白,這位小美女是澤輕言的親妹妹,今年六歲,據說是澤家老來得子,鞏明美剛十月懷胎生下澤豔妮,澤父便因病去世了,因為出生在澤家,小美女從小也志氣不凡,夢想長大了以後當大明星。
作為澤家的小小姐,這種願望自然算不上什麽,現在澤豔妮已經是全國家喻戶曉的童星了,她還有一個經紀人,因為剛從米國拍戲回來,順路來看看她的親哥哥。
作為一個幼師專業畢業的大學生,靳涵向來自信自己能搞定上至八歲,下至八個月大的小屁孩,卻生平第一次在澤豔妮身上慘遭滑鐵盧,對方實在是太成熟有主見了,簡直不像個孩子,靳涵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讀了一個假的大學。
“我們來玩游戲好不好,”靳涵從兜裏摸出一枚硬幣,放在自己的掌心上說,“變個魔術,猜猜硬幣會在我的哪只手上。”
“哪只都不在,”澤豔妮說,“你甚至會在我的頭發裏,我的衣兜裏變出你的硬幣,這種套路我早就摸透了。”
“……”靳涵只好收起自己的硬幣說,“那我們來玩‘一只青蛙一張嘴’。”
“你一定會輸的,”小蘿蔔頭說,“因為我能一秒算出3896只青蛙是15584條腿,你知道143只青蛙是幾條腿嗎?”
“……”靳涵飛快地開始心算,“我知道,我知道,是……572條腿哈哈哈!”
小蘿蔔頭:“你一共用了5秒鐘才算出這道題的答案,我的同桌小胖甚至比還你快零點零一秒,你應該去跟小胖比一比。”
靳涵:“……”他竟然從對方的表情裏讀出了滿滿的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