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撞破殺人現場
撞破殺人現場
沈悅苓飛速思考着目前的情況怎麽辦,跑,她這具身子肯定是跑不了的。認慫是目前唯一的選項。
她駐足在原地不動,雙手舉過頭頂。閉上雙眼,故作鎮定地說:“我什麽也沒看見,我也不知道你是誰,你快些走,我絕對不說出去。”
死亡的氣息漸濃,危險步步逼近,腳步聲快速且沉穩,幾個心跳間,便走到了她身旁。
冰涼的劍刃抵在了她脖頸間,距離之近,連深呼吸都容易将嫩白的脖子劃破。
沈悅苓緊張得“咕咚”一聲,咽了口水。在只有沙沙竹葉聲的寂靜林子裏,格外清晰。
她微微向劍刃的反方向歪了歪脖子,想盡可能離死亡遠一點。
“我只相信死人。” 低沉的嗓音劃過竹林,給沉靜的的氣氛又添了恐怖的氛圍。
利刃由頸側滑至頸前,随着劍柄的臨近,執劍之人也靠近了她的身前。
沈悅苓餘光瞥見,正是反派大佬梁亦。
沈悅苓腦子嗡地一下,意識到這是撞見了梁亦的殺人現場。
可是還沒到劇情點呢,不是男女主結婚後他才黑化的嗎?
難道提前了?
她看書也是囫囵,大情節點還能記住,小細節确實有些記不得了
千鈞一發之際,猶如記憶之神降臨,她竟然強迫自己回憶起了劇情。
梁亦父母獲罪後,被貶為奴籍,曾做過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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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蟄伏在侯府當差的時候,他因為性格孤僻冷傲,與大家格格不入,又有能力,所以經常被人嫉恨。
一個嘴賤的侍衛三番五次地挑釁他,還夥同大家孤立他,有一次,甚至直接罵了他是奴隸。
這是梁亦的逆鱗,誰碰誰死。所以他與那人硬打了起來,打紅了眼,錯手将那人給殺了。
沈悅苓想起剛才倒地人的衣着,可不就是父親手下的侍衛嘛,定是那個嘴賤的侍衛無疑了。
就是因為他們這幫,前仆後繼趕着上前送死的蠢貨炮灰,梁亦才一步一步黑化的。
當然,她也是蠢貨炮灰中的一員猛将。
不過至少他現在還沒黑化,還不是那個嗜血變态的大魔王。
這個認知讓沈悅苓穩了心緒,她得想辦法讓他信任自己不會害他,才能保住性命。
“梁亦,是你吧?”沈悅苓豁出去了,直言說出了他的身份。
果然刀鋒又緊貼了她的皮膚,但是鬼魅般的身影徑直走到了前面。
他沒戴面紗,皎如霁月的美顏上帶着青紅的瘀血。嘴角破裂,臉頰染着血。
手上,脖頸處,長長短短的傷痕,好似将一塊美玉割壞,讓人心生惋惜。
沈悅苓自诩冷靜,能夠在熱血的比賽場上,不被對手亂花眼的拳法左右,準确拆招,擊敗對方。
所以她找準了當下梁亦最迫切的需求,提出了交換建議:“我幫你善後,你放了我。”
梁亦單眉一挑,黑如潭洞的雙眸緊緊盯着她,可除了滿眼的真誠和亮如星月的光輝,他什麽也沒看出來。
這讓看慣了狡詐陰險的梁亦一時有些不習慣,眯了眯眼,似乎在判斷她是演技太卓越,還是眼如本心。
沈悅苓看出了他在探究自己。但她現在是真想幫他,從而減慢黑化程度。所以她不怕他的探究。
“我們先把屍體處理了吧。”沈悅苓主動提出了建議,坦然看着他的眼睛說,“我這身子骨,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劍終于離了她的脖頸,雪白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但梁亦看着她淡定向屍體走去的背影,好似并沒發覺自己脖頸上的傷。
越靠近屍體,血腥味越重,沈悅苓掩鼻前行,步履蹒跚。
她倒不是怕死人,而是在借機想着,這屍體怎麽處理。
火燒肯定是不行了,至少不能在府裏燒,運出府是個難題。如果就地埋了的話,她也挖不動土啊,沒等挖好了坑,她就光榮就義了。
還沒想出來主意,卻走到了屍體前。突然一陣強勁的陰風刮過,竹葉紛紛落下,沈悅苓的小身板差點沒被吹飛。
突然,面前的屍體動了。先是染滿了血漬的手指,後是牽動了手臂。
加之遮天蔽日的陣陣陰風,饒是膽大的沈悅苓,也猛地頓了身形,向後退了兩步。
“詐,詐屍?”
沈悅苓不怕死人,但是她怕鬼。本來她是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的,但是現在自己都魂穿了,還有什麽理由質疑世上存在鬼神界?
退了兩步撞到了一人身上,吓得她猛然抱住頭,啞然失聲。
被她撞到的梁亦猛然咳嗽起來,噴出了一口鮮血。在鮮紅的襯托下,他本就白皙的臉,此刻顯得面無血色。
不會是被她撞傷的吧?這關鍵時刻,他可千萬別倒下啊。
似是感受到了她擔憂的神色,他随手抹了一把嘴邊的血,撐起了身子。
沈悅苓狀着膽子拉住了他,咬了咬牙,盡管害怕,還是決定挺身而出。拍了拍自己肩膀,她示意他跟在自己身後。
她一步一頓地緩緩向前走,透着裙紗依然能看出她雙腿打顫。
“到我後面去。”
梁亦沉穩的聲音像是一顆定心丸,怕得要命的沈悅苓,二話不說,立即躲到他身後。并雙手抓住他的腰身,探着頭,亦步亦趨地跟着他向前走。
身後多了個累贅,梁亦本想甩開她。他不喜旁人接近,更何況是碰觸。
可她的打顫的雙手,柔弱無骨,他只需輕輕一掰就會斷。
在掰與不掰間猶豫了一瞬,收回了思緒,決定暫時不理會她,徑直朝着“屍體”走去。
他彎身,伸出雙指探在了他的脖頸間,微弱的脈搏跳動。
沈悅苓看出了梁亦緊繃的身體放松了下來,狀着膽子問:“沒死?”
像是回答她一樣,那“屍體”蠕動了一下,能看出他強烈的求生欲。
仿佛在說:我還能再搶救一下!
這一幕讓沈悅苓仿佛回到了穿書前,耳邊充斥着數秒的聲音。
看着眼前倒地的侍衛,仿佛看着擂臺上的自己。想拼命地睜開紅腫的眼睛,想要再站起來揮拳!
“起來啊!”
沈悅苓用盡生命一樣,吼出了這一聲。夾雜着她的懊悔與不甘,她想贏!她想活下去!
這聲喊完,生命沒用盡,倒是缺氧差點昏倒。這柔弱的身體,真是禁不起一點波折。
在她恍惚的時候,梁亦已經用手帕堵住了那人的傷口。反觀自己剛剛的行為,好似什麽忙也沒幫,只在旁邊喊了加油一樣。
就在她無地自容的時候,竹林外有了動靜。幾個聲音此起彼伏地叫嚷着:“二小姐,是不是你啊?”
“……”她成功喊來了人。
“鎮定啊,鎮定,我來處理。”沈悅苓拍着胸脯保證,這回一定處理明白。
聲音由遠及近,來了三個侍衛,顯然是同隊的侍衛沒歸隊,前來尋人的。
看見眼前一幕,愣了一瞬,立刻拔了劍,想要沖上去救二小姐。
梁亦斜眸瞥向兩人方向,漆黑的眸子裏散發出陣陣寒氣,重新拿起了剛剛放在地上的劍。
沈悅苓當機立斷,上前一步,靠近梁亦的身邊,柔胰握住他執劍的手腕,堅定地看了他一眼。
梁亦未動,視線卻落在了手腕上那細長白皙的手指上。
“此人冒犯我,是梁亦救了我,但是他罪不至死,現在還尚有一息,快點擡他去醫館。”沈悅苓沉着命令道。三言兩語,将梁亦傷人,變成了救人。
三個侍衛懵了懵,立即上前擡起那人,猶豫了一瞬,沈悅苓忙說:“這事我會親自跟父親說,你們執行我的命令就是。”
幾人知道這侍衛的傷勢耽擱不得,有小姐的命令,自然腳步加速,快步離去。
沈悅苓總算是深呼了一口氣,一時有點頭暈,可能是剛才太激動了。
柔弱的身子搖搖欲墜,被一個堅實的臂膀拖住後背。沈悅苓穩了穩身形,臉色盡顯疲憊地說:“剩下的我擺平,去看看大夫吧,你肯定是受傷了。”
說罷向前走了兩步,才發現,自己還攥着他的手腕呢。慌忙松了手,尴尬地笑了笑,走出了竹林。
她脖子上也有傷,自己還不知道呢。梁亦看着漸行漸遠的窈窕身影,收回了目光。
沈悅苓遠離了竹林,繞過一段羊腸小路,來到了一處假山後才歇了口氣。剛剛可太驚險了,她靠在假山石上,緩了起伏的心緒。
剛喘勻了氣,就聽見兩道腳步聲,自假山後窸窣傳來。
“二殿下拉我到這裏來做什麽?”
熟悉的聲音讓沈悅苓捂屏住了呼吸,沒敢動作。這是沈蘭汐的聲音,她話語裏帶着怒氣,顯然跟男主嚴瑾程私會在此。
今天是什麽黃道吉日?為什麽殺人私會這種見不得人的事,全被她給撞見了?
“蘭汐,你聽我解釋,我不是非要娶沈悅苓,我的計劃中,最關鍵的一環,是利用她來娶到你。”
“你若是想娶我,一開始就該誠心跟侯爺提親,你是二皇子,他還能不同意嗎?你計劃裏最關鍵的一環哪裏是娶我,而是你的前程地位吧。”
假山後面一陣拉扯聲,進而是強吻的嬌|喘聲。而且越吻越熱烈,兩人粗重的喘息聲,讓假山這邊的沈悅苓聽得臉紅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