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別輕易将脖子暴露

別輕易将脖子暴露

當初梁亦就是因為身中劇毒,倒在了侯府門前,被好心的侯爺救了進來,成了一名侍衛。他将計就計,留下方便調查殺害父母的兇手

但他掩飾的好,所以沒人看出來他中了毒。只是每每在打鬥上,他總是不盡全力,只憑智謀過人,卻也經常得侯爺的贊賞。

他為人高傲不合群,起了沖突又只躲不還手,漸漸大家就以為他不會功夫,欺負得變本加厲。

其實他是中了毒,催動內力會導致毒發。

估計就是剛剛竹林那場拼死的打鬥,誘發得現在這副模樣。

沈悅苓心急地催問着大夫來沒來。大夫來得倒也及時,沒一會就被帶進了屋內。

大夫一頭花白胡子,是宮裏的禦醫,他被世人譽為華佗在世,聖手妙春。

也就是沈府才有這麽大的面子,将劉禦醫請了來。可來了他才知道,不是沈二小姐病了,是一個侍衛。

但醫者父母心,劉禦醫見梁亦的情況委實不妙,便給梁亦診了脈。

但是他一會沉思,一會皺眉,看來梁亦的病将頗有造詣的聖手都難住了,“二小姐,這侍衛沒什麽內傷,但是中了一種罕見的毒啊!”

這她剛剛就猜出來了,現在只想知道有什麽方法可以治療。

“這種毒之所以罕見,是因為解藥難尋。其餘藥材雖然名貴,但倒也不難弄。不過其中有一位藥引,實在難得。”

“什麽藥引?”

“陰虛之血。就是身體陰虛畏寒之人的血。不僅此體質的人難尋,即使尋到了,也不見得能長期供給。他此病,至少需要一年的光景。”

“人血啊?”沈悅苓咂舌,那可真不好弄,突然想起來什麽,沈悅苓認真地問了一遍:“陰虛畏寒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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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止陰虛畏寒,還要常年只食肉,不食蔬果養出來的那種。”

得!這不正是她這副身子嘛!就好像專門為她準備的劇情一樣。漂亮!

對于這種掐着她身體狀況而來的藥引劇情,沈悅苓沉默了半晌,嘆了口氣,“劉禦醫,血需要的多嗎?”

“藥是每日一服,血也每日一滴足以。”

那還好,沈悅苓舒了口氣,每天一滴血,她還出得起。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她做不到見死不救。

秉退了下人,關上了門窗,沈悅苓獨留大夫在房間裏。伸出了手臂,說道:“那劉禦醫,給我把把脈吧,看看我成不成。”

年過古稀的劉禦醫手一抖,瞪大了眼睛看沈悅苓:“二小姐,這可使不得,您可是千金之軀!沈侯爺若是知道了……”

“不讓我爹知道不就可以了嗎?”

“可,可他是下人啊。”

“生命面前,還分上人下人呢?見死不救,我晚上睡覺會做噩夢的。診脈吧。”

這也就是劉禦醫這般聖手才知道這個藥方,沈悅苓記得,書裏寫的是梁亦一直想求劉禦醫診脈,卻始終未得償所願,這也跟二皇子從中破壞有關。

所以他一直沒得到真正的解毒之法。只靠着壓抑毒性的藥丸續命,所以最後的結局也頗為凄慘。

劉禦醫診好了脈,點點頭,“沒想到,二小姐的身子竟這般虛弱。用做藥引綽綽有餘。”

原來這身子這麽陰寒啊?

“劉禦醫,那我做藥引期間,可以正常鍛煉身體,可以多吃蔬果嗎?”

劉禦醫寫好了方子交給她,點頭道:“可以,你身子很陰寒,鍛煉和吃蔬果并不影響。只要不用調理身子的藥就行。”

沈悅苓想了想,又請劉禦醫重新寫了份方子,唯獨将藥引那項去掉了。她則将原本的那份收了起來。

又讓禦醫開了點跌打藥膏,便送走了禦醫。

吩咐丫鬟去抓藥,回來煎好藥後,沈悅苓親自端了過來,将他們都秉退。

拿了繡花針紮破了手指,用力擠,沒擠出來。又深紮了一下,終于擠出來了一滴血入藥。

用羹匙攪拌了一下,送至梁亦嘴邊。

梁亦悠悠轉醒,最後一口藥,将他嗆到了。起身咳出了一口污血,覺得身體舒服多了。

劉禦醫強調過第一次用藥會咳污血的情況,沈悅苓放下心來,想用手帕給他擦擦嘴。

可手腕卻被他一把攥住,殷紅的眼睛,透着。

“你給我喝的什麽?”

就知道他不會信自己,沈悅苓将沒有血引的那個藥方子遞給他,“這是劉禦醫的藥方,你不信我,還不信劉禦醫?藥方字跡你可以自己去比對。”

“你請劉禦醫給我看的病?”

劉禦醫的醫德可是廣受百姓稱贊的。他千方百計地想辦法請劉禦醫給自己診治,卻這般輕易地實現了?

可是這樣一來,他的身份不就屬于暴露了?他中的毒只要說出去,他的仇家,必然知道他藏匿在哪。

沈悅苓回想劇情的時候也想到了這點,所以裝傻充楞地說:“不過劉禦醫也真是奇怪,怎麽問他也不說你得的什麽病。”

梁亦雙眼微眯,睫毛輕抖,垂了眼簾,蓋住了滿眼的質疑。

沈悅苓也知道他多疑,不會輕易相信自己,便也沒過多解釋,拿起了桌子上的膏藥,很有經驗地,用小勺将膏藥在紗布上抹勻。

薄薄的一層服帖還有藥效,一般二十四小時換一次藥就好。

這是她以前訓練時攢下的經驗。

因為很多跌打損傷藥,賽前都不能用,所以她專門找了位老中醫,給她特調的沒有鎮痛成分的膏藥。雖然不怎麽緩解疼痛,但是傷口愈合的很快。

沈悅苓将調好的膏藥敷在他脖頸上。冰涼的觸感讓灼燒般的傷口得到了緩解。

他擡頭看向她,殷紅的血色褪去,卻滿是好奇與探究。

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為何對處理傷口很有經驗?

脖子和手上的傷口全部貼完,她又将布剪成了傷口大小,摸勻了藥,貼在了他嘴角受傷的地方。

冰涼的指尖劃過他的臉,所到之處,瞬間滾燙。

“好了,搞定!”沈悅苓看着被自己貼滿膏藥的梁亦嘿嘿一笑,收拾起藥箱。

“你呢?”

“嗯?”收拾好藥箱的沈悅苓不解地看向他。

梁亦指了指自己脖子,示意她:“你也受傷了。”

“我?”沈悅苓拿起鏡子看去,果然有一道淺淺的傷口,應該是剛才在竹林裏被他劃傷的,“沒事,不用處理。我這是小傷,自己就能痊愈”

沈悅苓不以為意的樣子,讓梁亦疑惑不解,這與他之前聽說的二小姐,完全像兩個人。但是他沒親自接觸過沈悅苓,也許傳言不實。

梁亦拿過藥箱,将膏藥拿出來,輕啓雙唇。

“過來。”

一句淡淡的“過來”卻讓沈悅苓沒法拒絕。不僅是他不怒自威的語氣,還因為他已經拿出了藥膏塗抹好,看樣子是想給自己貼上。

反派大佬的“示好”可不能輕易拒絕,沈悅苓主動把自己脖子遞過去,梁亦變了臉色。

視線從她的脖子,掃到她的臉上,見她确實坦然的在等着上藥,捏緊了手裏的膏藥,慢慢貼了上去。

梁亦收回了視線,冷聲道:“好了。”

“謝謝。”

沈悅苓又重新把藥箱收好,囑咐了好好休息,便出了房門。

一只腳已經跨了出去,卻聽屋裏傳出了梁亦的聲音。不過沒太聽真切,于是回過頭問道:“什麽?脖子怎麽了?”

別輕易将脖子暴露在別人面前,那是對待十分信任之人才可以做的動作。信任到可以将生命交到他的手裏的那種。

梁亦搖搖頭,沒再重複。她甚至不知道,她給他上藥的時候,他手中的暗器就攥在袖子裏,她稍微有點不軌的行為,此刻怕已經身首異處了。

毫不知情的沈悅苓終于安全地踏到了院子裏。

派人去打聽了竹林的侍衛的情況,回話是救回來了。松了口氣的沈悅苓,翻箱倒櫃地,終于讓她找出來一盒金子。

沒時間數裏面有多少錢,随手拿了幾錠金元寶,交給侍衛統領。讓他轉交給那人,并讓他妥善安置人家,但是別再讓他回侯府了。

都安排完畢,沈悅苓覺得今天耗盡了她所有的體力。回房間一覺睡到了快到晚飯的時間。

出了院子,卻見到梁亦正坐在院子裏擦劍。

沈悅苓長發被亂風吹起,一邊攏着秀發,一邊問道:“風這麽大你還坐在院子裏,你身子還弱呢。”

擦着劍的手一頓,她這句關心的話說得自然而然,并不似裝出來,或者現想出來的。

從沒被關心過的梁亦,心頭湧上了不明情緒。因為從未有過,所以他也不知道是什麽。

抿了抿唇,低頭繼續擦劍,卻關注着她的一舉一動。

沈悅苓見他沒反應,也不在唠叨,也在院子裏簡單鍛煉鍛煉。

腹式呼吸後,壓腿抻腰熱熱身,然後開始跳繩。

這裏沒有現成的跳繩,她就用細麻繩代替,效果差不多,這嬌弱的身體,跳十個就歇一歇。

但是貴在堅持。

大概跳了五十多組,沒吃午飯的沈悅苓,一時有點頭暈。身形不穩,踉跄了一下。

突然一個黑影,閃身到了她身邊,拖住了她的後背,并攬住了後腰。

沈悅苓站直了身子,驚異地看着前一刻還坐在石凳上,饒有興致看着自己鍛煉的梁亦,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自己身邊,驚訝得脫口而出:“你怎麽過來的?”

“輕功。”

梁亦看了看她,眼裏第一次出現了探究以外的神色,沈悅苓覺得是鄙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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