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下一秒他的手就被男人有力的大掌鉗住,從睡衣裏扔出來。
顧松霖咬牙:“時舒言!”
時舒言眨眼:“我摸自己老公怎麽啦,摸摸都不行?小氣!”
顧松霖:“……”
他早該知道時舒言讓自己和他一起睡覺不會只是單純的想睡覺!
昨晚就不該看小妻子太過害怕而一時心軟答應過來陪他。
顧松霖推開他,起身大步回了自己房間。
門被大力甩上,睡飽的時舒言心情愉悅,在床上打了個滾伸懶腰。
哈哈哈,狗男人也太不禁逗了。
不過腹肌手感真的很好啊,也不知道渣男怎麽練的,還想摸!
等自己和渣男離婚了,一定找個比他還帥、腹肌還結實的男朋友,摸個夠!
時舒言翻出手機想看看今天的課表第幾節有課,等解鎖才想起今天是周末。
不用早起上課,時舒言躺在床上刷了會兒手機才慢吞吞的起床下樓。
樓下餐廳,顧松霖已經在吃早餐了。
時舒言走到他身邊拉開椅子坐下,夾了只蝦餃一邊漫不經心地吃着一邊繼續看着手機中正在播放的視頻。
視頻裏是不同種類的月季,大片大片,或爬滿了栅欄,或布滿整片圍牆甚至越出牆外。
一朵朵花在綠葉的映襯下随風招搖,都開得飽滿、熱烈。
時舒言看得眼花缭亂,把手機朝顧松霖推了推:“老公、老公,你說是瑪格麗特王妃好看,還是粉色龍沙寶石好看?”
顧松霖瞥了一眼,他對花的種類不了解,只覺得左邊那個叫什麽王妃的淺黃色月季給他感覺和時舒言很像。
明媚活潑中帶着一種嬌俏。
嬌俏這個詞放在男人身上明顯是不合适的,但一想到時舒言,他就覺得沒有其他詞比這個用在他身上更合适了。
顧松霖不答話時舒言也不在意,自顧自刷着視頻,月季的視頻播放完系統自動播放下一條。
視頻中一顆足有三米高的花樹上面開滿了無數朵粉白色的重瓣茶花。
花樹的樹型很好,樹冠是飽滿的蘑菇雲型,無數掌心的大小的茶花開爆了一般,滿目的花一朵擠着一朵,似乎比樹上的葉子都多。
拉遠景看整顆樹像一朵巨型花束,漂亮極了。
視頻右上角寫了花樹的名字——宮粉山茶花。
時舒言眼前一亮:“哇!這麽大的茶花樹!也太美了!我要種這個!”
顧松霖:“剛才不還是月季,這又突然變成種茶花樹了?”
“我都要。”時舒言很有規劃道,“月季就種瑪格麗特王妃,別墅栅欄那邊全部種上,讓它開滿一整牆!宮粉山茶種在別墅門口,一邊一顆。”
時舒言暢想着繁花盛開的美景,迫不及待地點開視頻下面的花種鏈接要下單,恨不得今天就要種下,過一陣就能看到開花。
見時舒言真的要下單,顧松霖不得不提醒明顯四體不勤的小妻子:“現在已經過了種花的季節,你現在買種子根本種不出來。”
“啊?”時舒言愣住,眼神中顯露出嬌生慣養出的澄澈的愚蠢,“種花還分季節嗎?”
“當然。”顧松霖無語,“而且你想要這種滿牆花藤的效果,起碼得施肥、驅蟲,精心種植三年以上,你有這個耐心?”
“怎麽這樣啊!”時舒言跨起張小臉,滿臉的失望。
不高興地往嘴裏塞了只小巧的灌湯包,又不死心地搜了一遍。
還真如顧松霖說的那樣,從種下到達到視頻中那種盛放的效果要好幾年才行。
時舒言撅着嘴不開心,突然想到什麽,眼睛一亮,看向顧松霖:“老公,那我們直接買這種盛開的不就好了,現在就是開花的時候,直接移栽過來就能欣賞到啦!”
時舒言一向是行動派,說着就要喊周管家過來辦,顧松霖擡手阻攔:“種花的意義在于親手種下的種子,經過悉心養護最終才看到花開的美景,收獲的滿足和成就感是以前期的辛勞付出為前提。”
“像你這樣直接買了花來有什麽意義。”
時舒言不能認同,托腮道:“可是我只是想欣賞花開的美景,在意的是結果,不是種花的過程啊,我又沒想要什麽成就感,我只是想看花而已。”
顧松霖:“……”他一時竟覺得時舒言說的有幾分道理。
不對,有什麽道理!
一朵親手種下的花必然包含種花人的心血和關愛,承載了一定的感情在裏面,又怎麽會和直接買來的成品一樣。
“歪理。”顧松霖還想說什麽,這時別墅的電子門鈴響起。
周管家去開門,是時舒言之前買的一些衣服、鞋子,陸陸續續送貨上門。
一上午,門鈴響個不停。
顧松霖原本就想和時舒言談一下他過度消費的問題,現在看着源源不斷送進來的各種奢侈品,還有花蝴蝶一樣穿梭其間,開心地搭配、擺弄新衣服的時舒言。
顧松霖揉揉眉心,覺得真的有必要教育一下小妻子。
他只有教育未成年弟弟的經歷,沒有教育老婆的經驗,忖度片刻。
教育老婆應該和教育弟弟沒有太大區別。
等送貨的人都走了,顧松霖才沉聲道:“時舒言。”
“嗯?”時舒言剛把買給顧松霖的衣服都挑出來,準備讓人試試合不合身呢,擡頭就看到顧松霖冷着臉一臉嚴肅的樣子。
顧松霖板着臉,回想以往看過的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類書籍:“你現在這個年紀正是應該用功讀書,确定人生目标并為之努力的時候,而不是整日貪圖享樂,買什麽奢侈品。金錢能裝點你的外表,但填充不了你的內在。長此以往你只會是個玩物喪志、內心空虛的人。希望你能明白這個道理。”
時舒言愣了,原着中渣男給白月光花錢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送不出去還不樂意呢,到他這裏他才花了多少錢啊,就開始給他擺臉色了,還說什麽人生大道理。
時舒言不幹了,他可不是受氣的人,當即嘴巴一抿,眼皮一垂:“你知道的,我從小父母雙亡,過着寄人籬下的苦日子,二十歲年紀輕輕就跟了你,掏心掏肺的愛你、對你好,處處想着你,沒想到你就這樣對我。”
說到一半眼淚吧嗒吧嗒往地上砸:“我怎麽玩物喪志了,我又沒去吃喝嫖賭抽,結婚當天是你說會給我提供優渥的物質生活,現在我不過是買了一些衣服,你就說我,再說我又不是只給自己買,你看這些都是買給你的。”
邊哭邊抽噎,看起來那叫一個可憐,還撿起地上買給顧松霖的那部分衣服作勢往外扔:“我就不該給你買衣服,我都扔了,扔了也不給你穿!”
顧松霖其實說完那些話,看到時舒言怔愣中帶着委屈的表情就有些後悔話說重了。
老婆年紀小,之前受過委屈、過得不好,現在報複性消費、貪圖享受也是正常的,他該耐心教育的,不該這麽直接地傷人臉面。
再知道時舒言買的那些東西還很多是給他的,就更後悔了。
老婆為他花錢買衣服還被他訓一頓。
一旁的周管家也對顧松霖露出不贊同的神色,但也不好說什麽,兩口子吵架這種事,外人不好插嘴,容易越越勸越厲害。
這時廚房裏,王姨打開某音,洗刷收拾餐具的同時抽空上滑一下手機,主打一個刷時長賺紅包。
短視頻的音量隔着水聲順着門縫傳出,不算特別響亮,但恰好能讓每個人都清晰聽到。
“家人們,誰懂啊,這真是半夜醒來都會扇自己一巴掌,說我真該死的程度啊!”
顧松霖:“……”
時舒言:“……”
周管家:“……”
“吭……”時舒言差點沒忍住吭哧一聲笑出鼻涕泡,狠捏了一把自己的手才音調一轉,發出一聲冷哼。
時舒言氣呼呼地轉身上樓,便走邊氣不順地罵罵咧咧。
“大豬蹄子!”“渣男!”“氣死我了!”
說實話他是真的有些生氣的,到底是被嬌慣着寵大的小少爺,沒被人這樣當面說過重話。
不過從小的教養使然,他罵人也說不出太粗俗惡劣的話來,只會撿着自認為很兇、很過分的“混蛋、渣男”這類詞說。
而顧松霖是白手起家,從社會底層摸爬滾打上來的,見慣了形形色色的人,以前租便宜的房子,周邊環境很糟,鄰居當街叫罵都是見過的,那才叫一個不堪入耳。
相較之下時舒言這樣發脾氣,還直說自己要氣死了,在顧松霖看來倒是有點可愛的意味。
“砰!”地一聲重重摔門聲隔斷了時舒言的聲音,也讓樓下的顧松霖回神。
他揉揉眉心,一定是最近頻繁對着公司裏那些地中海啤酒肚中年男人開會,視覺受到荼毒,對比起來才會覺得時舒言發脾氣可愛。
樓上,時舒言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他不是斤斤計較內耗自己的人,生了一會兒氣就把這事兒抛到腦後了。
想起之前課上嚴教授提到的星銳杯比賽,時舒言拿出紙筆,坐在桌前“刷刷”寫寫畫畫起來。